神仙草被抢,周召忠心急如焚,如果不能及时为师妹找到仙草,她的性命必然不保。召忠毅然决然的说:“请问那群江湖人士还在山上吗?待我亲自去问他们取,为高峰山死难的兄弟们报仇。”他的眼神中喷射出愤怒的火焰,让人不寒而栗。
何帆等人听了此话顿时来了精神,他说:“现在师父和少侠回来了我们就有希望了,请师父下令,众弟子杀上山峰,报仇雪恨。”说完此话,他牙齿咬得咔咔直响。
余国鑫痛苦的把眼睛闭上,要说报仇,他是最想杀上山去的,虽然他生性懒散,喜欢云游四方,但是对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门派还是有着深厚的感情,此时他的责任感无比强大,浑身的真气沸腾,在头顶形成了一圈浓雾。但是,他却又是最不能上去的一个,毕竟受了重伤,行动都不方便,更不要说和武林高手对抗了。他他现在能做的只能是摇头,一个劲的摇头,没有一点办法。
召忠提起‘清幽’便要往前冲,六位弟子也跟在后头。正当他们热血沸腾的往前冲得时候,却被余国鑫的拂尘挡在原地。他虽然身受重伤,无计可施,但头脑还是非常清醒的,他淡然的说:“召忠兄弟,你我忘年之交,我虽然救你性命,但是不值得你用性命来还。你师妹的毒我一定想办法解,现在我们先找个落脚的地方,休养生息,待我把调养好,咱们再杀上高峰山,一举歼灭敌人,方为上策。”
周召忠心急如焚,他使劲的摇摇头说:“道长,现在徐娇卿的伤情如此严重,我岂能放下她不管,就算此去我死在那里也义无反顾,至少可以和她死在一起。感谢道长当初救我一命,只怪我自己不争气,功夫不到家,今日请道长不要拦我,我必要前去。”言语之间,透露出无比的坚定。
余国鑫摇摇头说:“我一生的血汗今日付诸东流,我最钟爱的弟子今日死伤惨重,我江湖名声一朝被毁,难道我就不想去报仇,我是痛不欲生、肝胆俱裂呀。但是,此时上去无疑是徒然送命罢了,没有任何意义。难道我们的性命就如此的不值吗?”他抹抹眼角说:“你师妹的伤情我仔细看过,虽然中毒严重,但是我已经为她封住奇经八脉,又有你为她输送真气。现在她脸色发紫,但是体内有一股浩然正气在和毒性较劲,如不出意外,半月之内定然性命无忧。这段时间你我好好将内伤调理,到时候只要我恢复三成功力必然上山为你拿回神仙草。我话尽于此,如何决断就看你了。”说完,转过身去,再也不言语。
余国鑫道长的话深深地烙在召忠心中,此时的他什么话都听不进去,除了徐娇卿的。可以说只要能够将徐娇卿治好,要他做什么都答应,道长说的道理可以说是百般之路皆不通的唯一办法了,他默然的转过身来,跟在余道长的身后说:“道长,刚才试我冲动了,其实你才是最有大义的人,我什么都听你的。”
看到周召忠终于转过弯了,余国鑫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既然如此,我们便去蓬溪县城,找个落脚的地方再说。”说完,头也不回,径直走了。身后的六个弟子也牵着马扶着徐娇卿跟了上去,召忠挺了挺精神,随他们一同往县城走去。
县城里面热闹纷繁,虽然是个小城市,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什么馆子、杂耍、杂货、江湖郎中、字画先生一应俱全。百姓们在纷纷攘攘的大街上或挑选着生活的必需品,或邀几个朋友下馆子喝几两小酒,或带着孩子在街上闲逛,看到摇糖人的师傅又给孩子们买一个新鲜出炉的糖人,生活显得是那么悠闲自在,给人感觉便是一个民风淳朴、充满生机的乐园。
如今大隋施行暴政,苛捐杂税多如牛毛,各地百姓生活艰难,百业凋零,民心浮动。却不曾想到天下还有如此安乐的境地,不得不说这是拖了高峰山余国鑫道长的福。他扶危济困,带头和官府的黑暗统治对抗,使得官吏不敢过于嚣张,百姓的生活也就好了很多。
但是此时的余国鑫、周召忠一行却无论如何都提不起精神来欣赏这一切,他们急匆匆的赶路,直奔县城最好的客栈‘天翔客栈’,连一路上给他打招呼的百姓都没有理,这确实让人感到意外。
到了客栈,余国鑫望了望四周,对老板说:“给我们找四个房间,连在一起的,要最好的和靠角落的,饭菜给我们送上来便是,没有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几句话言简意赅,说完便从袖口中拿出一锭黄金,摆在桌上,接着说:“不准再让新客人进入,已经入住的请他们尽早离开,这里是一点误工费,请笑纳。”
老板看着这锭沉重的黄金,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圆了,“道长,你对我们蓬溪百姓的恩情可以说是比海还深,就算你不说我们也会极尽全力,我一定竭诚为您服务,这锭金子断然不敢收。”他虽然没有用手去拿,但是眼睛已经盯在上面一动不动。
余国鑫知道这是托口话,他把金子往掌柜身边一推说:“这是应得的,不必推辞。”
话音一落,掌柜已经将金子顺势挪进柜台,他大声喊小二说:“赶快让几位贵客入住,按道长的说办事,一点都不准走样,另外赶快挂牌说本店有事关门几天,我们专门伺候几位道长,最后挨着去清房间,要走的催他们赶快走,不要打扰道长清修。快点行动,不然我饶不了你们!”最后一句话基本是用吼字,可见这一锭金子的分量已经让他歇斯底里。
余国鑫道长安排徐娇卿住在最里面靠墙的房间,挨着的就是周召忠的房间,接着是他自己的房间,最后一个房间就是六位弟子的。按理说一个房间最多能睡三个人,为什么只给六人一个房间呢。道长就是怕这段时间有人打扰,便安排六人分两班轮流值守,其中一人专门值守徐娇卿房间,另外两人分别驻守他自己房间和全院巡逻。
如此安排,可谓是天衣无缝,周召忠见余国鑫道长在这个悲伤极度的时刻还能如此冷静的布置,不由得对自己的不理智不冷静更加自责,也更加敬佩这位老人。
在安顿好所有事情后,余国鑫亲自为徐娇卿输入真气,然后对周召忠说:“小兄弟,我刚才为你师妹诊过脉了,以她的身体和你我的真气输入,至少到毒发还有大半个月时间,我们现在抓紧治疗自己的内伤,争取在七天之内恢复三成以上的功力。”他顿了顿说:“从今天起,我来为徐娇卿输入真气,你全身心恢复内伤,其他的不用担心,我的内功雄厚没有问题,你只管把伤势如何恢复就行了,一切以争取时间为主。”
周召忠本想拒绝余国鑫,但是听到他说一切以争取时间为主,为了徐娇卿早日能够吃到解药神仙草,他就不再坚持了。
余国鑫道长转身便要离开,当走到门口时他若有所思的站了一会儿,又迅速走回来对周召忠说:“哎呀,小兄弟,你明摆着有救命稻草,为什么不用呢?”
周召忠顿时来了精神,他以为是除了神仙草外还有什么疗伤圣药能够治疗徐娇卿的伤势,而且这东西就在自己身上,于是他几乎是跳了起来对余国鑫说:“道长,你快说是什么?快说呀!”那表情之激动,让余国鑫都吃了一惊。
他连忙拉着召忠坐下说:“其实我说的救命稻草很简单,以前你在遂宁的时候救过三大武馆之性命,现在你遇难了,正是请他们出山回报的机会,你怎么没有想到去搬救兵呢?如果你请三大武馆前来助拳,我们只需将内力好好调顺,待他们一到,一天之内我们便能上山取草,解你师妹之困呀。”
召忠犹如醍醐灌顶,拍着脑门直摇头,他说:“我助人本不图回报,但是事情紧急,我也顾不得这么多礼节了,我立刻修书一封,待飞鸽传书请遂州武馆谭雄前来助我,相信明日他们便能到达。”说完,他拿出纸笔奋笔疾书,不一会儿便用信鸽将书信发出。他面带笑容说:“这就好了,徐娇卿师妹,明日待武馆兄弟一到,我便可救你。”他又想了想对余国鑫说:“道长,这信鸽是我青城特种,飞行能力极强,估计今天晚上必到遂宁。今夜我便调息运气,争取将内伤调理好一些,恢复一点元气,明日定要和道长一同上山取草,为道长夺回高峰山。”
余国鑫微笑的点了点头,也不说话,便回到自己寝室。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好好休养生息,待明日救兵一到,便大开杀戒。而手下几名弟子更是如临大敌,轮流守候,要保证这漫长的一夜不出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