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御对张仵作轻轻一辑道:“这位先生果然见识广博,在下南御想与先生就云阳王所中之毒探讨一二,可否?”
张仵作看了南御一眼,想来他是真的看到自己所记载的东西,并且还对云阳王所中毒之有所了解,自己心中也碰巧有着疑惑未解。
却又担心此秘密被这不知是何身份之人知晓会有什么后果,便有些迟疑。
莫景阳见南御并不与自己关于云阳王的事,而是主动与张仵作打商量,便也猜出或许南御是有所收获,可能不太确定才想进一步跟张仵作确认。
便在一边道:“张大人但无妨,此乃云阳王府的人,太子殿下也是知道的,无须多虑。”
有了莫景阳这句话,张仵作也不再扭捏,实在也是对这密切关系尸首查验的东西,太过执迷,便也管顾不上太多了。
“既然如此,南公子你先你的看法吧。”张仵作率先开口道,他也是想探一探南御是真的知道什么还是故弄玄虚。
南御又怎么会看不透这看似憨厚老实,其实甚是滑头的老头的想法呢,也不避晦的道:“那在下便切之不恭了,依在下看,云阳王所中之毒并非出自中原,在下游历各方,若是没有看错,此毒应出自西蒙边塞地区,且此毒甚是毒辣,是被西蒙所禁止的,早已失传多时,如今突然出现在北周,着实奇怪。”
张仵作一听南御这辞与自己所估想出入相当,便知其是有料是真知道此毒的出处,赞许的看着南御对他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
“此毒名曰醉相思,此毒非一次可成,而是会分成三次,此前在下从书中读得此毒便觉有趣,故留心多查看了些相关读物,书中记载初中此毒者只觉得喝醉酒一般,且伴有幻觉,并无痛苦之觉,而不自知。第一次摄入只觉得头脑有些晕沉,似是宿醉般,这种状况会持续三个时辰,二次摄入会想起自己记忆深处最美好的人、事、物,二阶段状况持续的时间与一阶段相同,而最后一次摄入情况便是急转直下,六个内若是无法取得解药,便会全身精血枯竭至死,尸体即如云阳王此时一般。”南御的甚为详细,看来确实是有细究过此毒的。
“南公子,老夫佩服之至,谢你为老夫解惑,如今老夫也自己的看法吧。”张仵作欢喜的就差没有从椅子上跳起,他虽然经验丰富,可毕竟甚少离开北周去往各地,如此精辟的至理想要得知,并不容易,如今意外获得,自然高兴异常。
“先生气了,在下洗耳恭听。”南御谦卑的对张仵作道。
“老夫就初识此毒的经历吧,老夫年轻时曾在西关参军从医,后才转做仵作的,曾有一次在回家省亲的途中,因路途遥远借宿在一大户人家家时,那家便是西关首富,而那一个夜里首富家出了命案,员外郎的死因与如今云阳王如出一辙,也是全身干瘪,而那时据员外郎年仅四十出头,尸首却堪比八旬老翁,若不是本人亲眼所见,绝对无法相信这一事实……”张仵作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一道出。
在座几人都细细的听张仵作起当年的故事,而恰巧之处便是云阳王配守西关,隐约间与这事中的员外郎之死有着共通之处,可却又不知道如何找出两者间的衔接点。
“那张大人,如今是确定我爹是中了那醉相思之毒。”莫景阳听得冷汗直冒,如此来,这醉相思果然邪恶,竟然可以在不知不觉中致人身死。
“没错,一定是此毒。”张仵作经南御这般一推敲,再经磨合便下了这一定论。
如今死因已查明,便也就没有他什么事了,他将记录抄出一份交到莫景阳的手中,便随縁林禁卫军进宫去做交代去了。
眼下迷团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来,让外围的人越是看不透其内里了。
送走张仵作,莫景阳令人将云阳王的尸首移至暗间派人看守,便与南御等人琢磨起云阳王中毒一事来。
“南御,你既然知道此毒,那你看我爹这毒是怎么中下的,又是谁给下的?”莫景阳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只能求助于身边的几位好友了。
南御侧头看了莫景阳一眼道:“这毒定然是从云阳王的日常饮食中被人动了手脚,不然不可能无所察觉,全无防备。”
“日常饮食?”莫景阳听得其中关键,这几日侍候云阳王饮食的便是自己的母亲,二夫人,可是她那么爱父亲,怎么可能会对他下手呢?
莫景阳摇了摇头道:“有没有其他的可能,我母亲等了他一辈子,绝不会做下此事。”
“那他所食用的东西可都是二夫人亲手备下?”南御接着道。
莫景阳再次摇头,是啊,这膳食的环节那么多,就算是二夫人亲手侍候他用膳,可这制膳的过程呢,难保不出意外。
“那这种可能是不能例外的,还有就是刚才也了醉相思要三次服用才能起效,当然这三次并非指一日内,而是不管多长时间,只要三次的剂量全部服下后,便会出现精血枯竭状况。”南御推翻莫景阳所的话道。
“这……你是父亲很有可能是很早以前就被人下了药,只是没有想要立即至他于死地,而如今突然下重手,定是另有隐情?”莫景阳转了个弯想后,向南御问道。
“可以这么,那人或许是想从你父亲身上得到什么,或者想从他身上知道些什么,前期或许那人并不急,可如今突然下手,很可能是那人所担心的某些事偏离了他的计划,所以才提前对你父亲下手。”南御推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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