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学士曾大修儒家学说,因此胸襟较之宽广,心性善良,比之自身有利益他更为注重民生。
在给莫绝决的奏折内他所言的不是救济而是捉贪,华烟山的事明明白白是有人中饱私囊。要想使得事情快快解决,就必须把那中饱私囊的贪官给揪出来,这样才是治本不治标。
而这捉贪也要有个捉法,如果太盲目容易打草惊蛇,如果太轻易容易有漏网之鱼。
可林学士所言的捉法也实在是妙,他不是要莫绝决派遣钦差去抓,而是直接上奏道要让皇亲国戚去抓!因为,这回修坝安民的官都是工部侍郎任天魏,那么他与这华烟山中饱私囊的贪案定然脱不了关系。
而且林学士还把原因说得明明白白,奏折里就提到上回莫绝决生病之时,任天魏既然是第一个知道第一个去的,这就说明他在皇宫安插了人脉,只是他一个区区工部侍郎,而且还是新人是万万不可能在戒备森严的皇宫内有这样的人脉的,所以这就说明了他背后有一大人物。
更何况上回任天魏还句句不离五皇子,明显是要大家以为五皇子就是他背后之人,栽赃也罢,事实也罢。这都说明他背后的大人物身份绝对不凡,毕竟敢指使任天魏栽赃五皇子这等胆量,非皇亲国戚是不可能有的。
所以既然任天魏身后之人是皇亲国戚,那么这回派去捉贪的人也定然要是皇亲国戚!
倘若要是一些老臣说出,莫绝决定然不会这般激动,可关键是林学士是一个新晋的官,一个初生牛犊便敢这样直接扯出皇亲国戚,也是这种胆量才他令激动。
这人若是利用的好,将来定然成大器。
“那么,依林学士所见,朕派谁去较好。”莫绝决微笑的把折子交给一旁立着的小太监,说道。
林学士见此,却是没有半点喜悦之情,他不敢猜测帝王的心思,也断断不敢在帝王面前放以轻心,低头磕在冰冷的大殿之上,他的声音高昂:“臣斗胆推荐长安公主来办此事!”
群臣惊,长安公主?这个名字他们并不熟悉,只是依稀记得皇上好像曾下旨把她派遣去扶城帮助任天魏休坝,而今这个林学士说让长安公主来办此事,众官更加好奇不已,这“此事”值得会是哪一事?
谁料此时莫绝决却是做出了一个百官目瞪口呆的举动,只见他笑着望向右边为首的帝师,笑说道:“那么帝师觉得,此事朕该派谁去。”
目瞪口呆啊目瞪口呆!为什么?因为皇上这不是给帝师下了一个套吗?那份奏折就只被皇上一个人看过,里面的事情定然除了林学士外无人知,这事情都不知道该如何派遣人员。
而如果帝师回答“臣不知何事?”的话绝对是不妥,因为一个新晋学士都能想出的方案你一个堂堂国师想不出,这不是笑话吗?怕此时定然会惹帝怒。
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众人屏息等待着帝师的回答。
莫绝决看着秦夜,笑着,鹰眸也是一片笑意,一代仁君的姿态。
只是群臣看着他却像是在看一地狱修罗,惊出一身冷汗。帝王之威难掩,帝王之尊难犯,帝王之心——难测!
秦夜依旧是面无表情,人至中年,可他依旧是这般傲岸而立,就连站在莫绝决面前也是没有半分卑谦,让群臣在底下又暗暗为他捏里一把冷汗。这英明一世的帝师而今怎么就这般糊涂呢?
“帝师,怎么?没听见朕的问题吗?”莫绝决笑容一闪而过,冷着鹰眸看着他,声音暗怒,阴晴不定。
秦夜听言,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屈身跪在地上,也同林学士一样的嗑着头,他的声音有些苍老却多的是正气:“臣无人可荐!”
“嘶——”大臣们倒吸一口凉气,这帝师真真是不想活了吗
谁知莫绝决听了却还消了怒气,他也是脸色无半点起伏,道:“那么你是支持长安办此事了。”
“是!”
林学士在底下偏头看着跪在自己身旁的帝师,一时间竟然觉得不可思议,帝师常年在青篱书院同那里的夫子们论学,回京之时又把好几件稀世珍宝招摇的拿了回来,而且还不知隐藏的四处展示。他原以为会是一个什么都不知的无知书生,昨日回那般胆怯地提出帝师名号,也只是因为听惯了其他官僚对他的赞美,说什么样样精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而今一看,他不由对自己浅薄的见识而羞愧不已,帝师不卑不亢,在皇上面前都淡定从容,那里是无知的书生,分明是知识渊博的高士!
莫绝决在高坐龙椅,听着秦夜的回答之后,沉默。
百官齐齐不发声,想死的心都有了,原本还指望帝师帮他们的官员顿时白了脸。完了,帝师自身都难保,还帮他们个屁啊。
“行了,都起来吧。”
没有想象之中的暴风雨,有的只有莫绝决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所有官都惊呀得张着张嘴,不知是怎么回事?
“是,谢皇上”
秦夜和林学士都站了起来,只是林学士头一回跪这么久,站起来时头有些晕,脚也有些软。
坐在高位莫绝决忽然便面露疲惫,他冲着百官摆了摆手:“就这样吧,照着林学士的的话办,由长安公主来解决华烟山之事的贪污。退朝吧,如果还有其它的事,来御书房找我。”
小太监一听,马上高昂着脖子,扯开嗓子大喊——
“皇上退朝——”
众官齐跪——
“恭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莫绝决起身,从皇位上缓缓走了下来,奏礼乐响起,身后随着他又是一对长长的队伍。
直至莫绝决除了金銮殿。百官才一一起身,这时候就有官开始埋怨帝师了,几个位高胆大的官员就对着帝师围过去,其中一人性子烈首当其冲开口:“帝师,您怎么能这般呢?收了礼却不肯救我们,要知道今日早朝我等的命运全掌握在你手里了。”
其余人也应声附和着,毕竟刚才还真的是惊出了他们的一身冷汗,先下还是有些后怕。
秦夜见他们这样,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他甩了甩袖:“我已经帮了。”
“帝师,您可不要唬我们,在金殿之上您可是没说什么啊。”一官惊道。
秦夜深锁布满阴翳的老眼看过一群人,声音平静:“我已经帮了,对于你们而言,我什么都不做才算是最大的帮助。”
“啊——?”围着秦夜的官员顿时咋舌。
秦夜不再看这群人,向殿门大步走去。
留下云里雾里的几位官员,不过毕竟是身居高位的官,明白什么是好是坏,帝师说帮了就是帮了,也不在思索纷纷散开离去。
而林学士也是被很多官给围住了,毕竟见风使舵谁人不会啊。
见他得志纷纷跑过来巴结,谄媚道:“林大人果然是少年英雄,国士无双啊!”
又或是:“不知林大人今晚可有空,到下官府上一聚可好。”等等盛情邀请。
林学士初入官途,当然不善应付,结结巴巴的一一谢过,被缠的不知如何是好。
这一日早朝,有人欢喜有人愁。
………………。。
“你还不赶紧去禀告皇后娘娘,说熹徳求见。”莫华玉一身烟罗碧山紫霞裙,头发为飞云髻,面上略施粉黛,一双眼眸清澈却犀利。
春江略带歉意的微笑摇头:“公主莫非不知道吗?皇后娘娘前日夜里惹了风寒,现在还不见好转,实在是不变会见公主,还请公主几日后再来。”
“生病了?她会那么容易生病,当年我三岁时可是见她自己服毒来陷害我母妃都依旧身子好好的呢?”莫华玉冷笑,嘴角不屑地勾起。
春江依旧笑,只是此时多了几分威严:“公主你可不要乱说话,这宫里可是处处有眼处处有耳的,被人听老人可就不好。”
“呵——”莫华玉不以为然:“既然敢做就要有敢听别人说的气魄,这后宫女主人做的龌蹉事还少吗?阴谋诡计耍的一套又一套的,还会怕别人听去。”
春江从不变的微笑,她道:“公主,请自重。”
莫华玉也笑了,笑的高贵却锋利:“多谢提醒。”而后才踏着漫天光芒而去。
春江看着莫华玉离去的身影,眼里却含着怜悯,其实这熹徳公主又何尝不是一个苦命的人。
三岁失去母妃,没有家世背景,就一个人在这危机四伏的宫里求生,若不是为了保命,怕是没有那个公主愿意去上冰冷的战场,去麻木的杀人。
可是——
这里有哪一个不是可怜的人?!
送走了莫华玉,春江再次入了凤仪宫。
此时的水无碧躺在床榻之上,脸色泛青,嘴唇白的吓人,一双眼睛消瘦的陷了进去,此般模样早已不再是那曾慵懒华贵的皇后娘娘了。春江低头轻叹。
“她走了?”水无碧淡淡问道,声音微涩。
春江低头:“恩。”
“看来他们的女儿,有难了…”水无碧轻笑幽幽说道,可是眼睛里一点笑意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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