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握在一起
明湖路派出所。
所长赵之敬看到程浩龙来，赶紧堆起满脸的笑容，还给他倒了一杯茶水。他惹不起一个能开保安公司的人，但也不想得罪这种人，况且还收了对方一个价格不菲的水杯。
“程总，什么事还得劳您大驾光临？有什么事情，打一个电话不就结了嘛。”
程浩龙知道赵之敬跟史家兄弟也有些勾连，可只是一些场面上的事情，他也不得不在自己的辖区对他们兄弟俩做的许多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赵所长，我看你也是快四十的人了，难道不想再向上爬一爬吗？我觉得像你这种兢兢业业的人，做个分局的副局长，甚至是局长，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赵之敬何尝不想高升，若不是这样，他就不会天天晚上亲自值夜班了。
“唉，明湖区分局的确有一个副局长的空缺，可总局放下话来，这个空缺，得凭功绩啊。”
程浩龙并没有喝水，走到赵之敬身边，轻声道：“赵所长，功绩是做出来的，可不是等出来的。常局长，我也认识，你功绩到了，我也可以在他面前多美言几句。”
赵之敬的眼一亮，赶紧将办公室的门关了，“我在这个位子上熬了八年了，程总，听你这话，有办法让我升迁。”
“如果我估计的不错，你不仅会升迁，而且还会得到总局的嘉奖。”程浩龙看到他的眼都快要放光了，却是笑道：“可不知你有没有胆量？”
赵之敬是老警察，他听到胆量二字，还是想到大案子，却也想到了另一个问题，“程总，是不是你的人抓住了史家兄弟什么把柄啊？”
“赵所长真是个聪明人。”程浩龙呵呵一笑，“我也知道，你不敢动史家兄弟，他上面有人罩着，但绝对不是你，当然，嘿嘿，你也是——”
赵之敬看到程浩龙不说下去，知道他要说什么，是啊，这些年来他每年都会得到史家兄弟给的一个大红包，可也就是每年这个大红包，压得他施展不开手脚，见了他们兄弟俩还得低三下四的，想来一辈子只能干个所长。
“有些钱能花，可有些钱，我还不敢花。我赵之敬还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有的钱，我直接放在那里，根本就不会去拆封。”
赵之敬还有一句没有说出来，他之所以这样做，就是还想在有生之年混上一个分局副局长的位子，他没有动这些钱，用意深着呢，就是退一万步来说，若有翻船的那一天，他还不至于输得那么惨。
官坐得越大，有时候往往最安全。
他明白官场上的这个道理，也怕最后成为替罪羊。
程浩龙能感觉到赵之敬那种内心的无奈，也能感觉到他想做个真正的警察，可现实让他做不成惩恶扬善的警察模范。他了解这个社会，在官场上，像赵之敬这样的人多了去了。
“赵所长，人生如赌博，你不想博一博吗？”
赵之敬可不是毛手毛脚的小警员，沉声道：“程总，你得给我张底牌。”
程浩龙正色道：“若是你出了事，或是这次行动失误了，有黑道的人要报复你，我帮你扛着。”
“你觉得我这次行动能让我升任分局副局长吗？”
“我不敢打包票，可你多了一份把握，而如果总局见你立功，不让你做分局副局长，那只能说明一点，你得罪了总局的人。”
“你怎么会这样说呢？”
程浩龙心想，徐峰是我最信得过的兄弟，他爸是什么样的人，我能不知道嘛。
“哎呀，我有个哥们还是跟常局长关系很好的。”
赵之敬一愣，知道程浩龙背后的实力非同一般，“程总，不要再说了，有些事说明白了，反倒是不好。这样吧，你至少让我知道我要做什么吧？”
“这事你不必知道，我只知道明天会有人出头条新闻，说赵之敬所长如何了得，带着警员怎么怎么着。。。这样的报导都出来了，总局不给你升官，舆论也能压死常局长。”
赵之敬心里咯噔一下，一颗心好像沉到肚子里一样，他知道程浩龙在烤鸭店里做过的所有的事情，那简直就是手段残忍，不要说是黑道不敢惹这种杀人不眨眼的人，就是警方也不敢轻易招惹。
程浩龙看到赵之敬犹豫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赵所长，我知道你想到我要对付谁，可是你想过没有，他们总有一天会倒霉，可他们倒霉的时候就会想疯狗一样到处咬人。
你，就你一个小小的所长，能逃脱了干系吗？或许一切罪名都得你担着。”
他说完，便松开了赵之敬的手，毕竟他是一个所长，还是一个公认的比较清明的好干部，不然就不会被安排在学校聚集的地方做这个保护一方的父母官了，所以从内心深处还是比较尊重他。
赵之敬坐回到办公椅上，用手抬了一下金丝眼镜，搓着头，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一言不发。
程浩龙并没有打搅赵之敬，他知道一个所长要单独行动，去搞定一个大案子，而没有跟顶头上司打交道，那是一个多么艰难的决定。
蓦然间，赵之敬站起身来，用手轻轻拍了拍桌子，“程总，明人不说暗话，现在其它的事情，我并不担心，只担心一点。若是那些道上的人要找我麻烦，你会真心帮我一把吗？”
“哼，赵所长，你觉得我会放过他们，或者是他们会放过我吗？”
程浩龙用鼻子发出的“哼”字，是接着赵之敬带有疑问的“吗”字说的，说得相当干脆利索，不给对方一点反思的余地。
“好，程总，今后我们真得就是兄弟了，可不要玩我？”
“我们之前不是说过要做兄弟的吗？”
赵之敬看到程浩龙脸上狡黠的笑容，脸上一红，“程总，有些场面上的事情，可不要介意啊。兄弟，是放在心上的，是相互帮忙的，不是放在嘴巴上的。
我们这次只要合作成功了，我做了分局的副局长，对你的帮助会更大。”
程浩龙不能否认赵之敬的最后一句话，事实的确是如此，他现在警察内部根本没有切实的人，若是出了什么大事，常康年是不会看他女儿的面子来救他的，同样徐天正也不会看他儿子的面子。
如果赵之敬能成为明湖区分局局长，那么他几乎可以横着在这里走，那时黑道上的人物也不敢轻易再动他。
程浩龙也想到赵之敬会想到同样的道理，如果他做上分局副局长，那也黑道上的人物想报复他，可有他和他的金城保安在，也不敢轻易再咬他。
他想着这些，很大气地说道：“赵所长，兄弟是放在心上的，这句话，你可不要忘记了。”
赵之敬笑着走过，先是伸出了手。
警察主动跟保安合作，两只手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