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作霖走到窗子旁,见到外面飘扬起来的雪花,这雪好大啊……下大雪了!张作霖一拍大光头,哈哈大笑了起来,带上狗皮帽子跑了出去,狂喜道:“副官,副官,给我叫八爷和参谋长,有救了,咱们有救了!”
对于奉军来说这场大雪来的太及时了,对于黑吉军来说,这场大雪来的太不是时候了,这场鹅毛大雪一下就是一日一夜,足足半米之深。奶奶的,不拿点东西走我实在不甘心,对了,附近是不是有个煤矿?把采矿机给我搬走。”
“秀帅,那玩意好几千斤呢。”郭松龄见王茂如一副土匪模样,笑道。
王茂如道:“几千斤咋了,都搬走,连个螺丝都别给他老张留下,让他哭死,穷死。”
这一晚,许多人没有睡觉,张作霖和王茂如,都眼巴巴地看着窗外,但是不同的是,王茂如是盼着雪停,张作霖是盼着雪大下去。
此时就是看老天爷了,老天爷让东北一统,还是东北继续分裂下去。
张作霖坐在屋内,看着外面的大学,他特地让人在院内安装了许多大灯,整夜照着,他要亲眼看着雪花片片落下才心安。
“爹,小心着凉。”小六子张学良给张作霖披上了一件棉袍,感觉到儿子的关心,张作霖道:“小六子,今儿个就咱爷俩看看雪景。”
“恩呢,爹。”张学良也披了一件棉袍,站在张作霖身旁,一向娇惯的他,此时陡然明白了许多。
有儿子在一旁,老张哈哈一笑,道:“咱爷俩在这儿,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什么来着……”
“父子同心,其利断金!”
“对,对,就是这句话。”张作霖爽朗一笑。
张学良道:“爹,王老叔真的不给咱们留活路?”
张作霖摇摇头,道:“他是绝不会留半分情面的,你爹这张老脸,这时候不好使了。就算他想留,他手下四大金刚十三太保也不能干。”
张学良道:“要不然咱们就跟他们拼了。爹,鱼死网破!”
张作霖讶然笑道:“你臭小子,拼个球,拼光了怎么回本?你赌钱还得有本钱呢,没钱谁会跟你赌?”
“我要是没钱我就拿命来赌。”张学良道。
“命?人命大不过天命,这雪要是停了,就是老天爷不让咱们活。这雪要是不停。老天就就不让他们活。”张作霖叹道,吩咐副官说:“去,弄点花生米。给俺们爷俩弄点小酒,来,小六子。咱俩就着小酒唠唠嗑。”
“好啊。”张学良笑道。
“你记不记得,你七岁那年,也是这么大的雪,我被仇家追杀,我坐在马上,你坐在我前面,一点也不怕。”张作霖回忆道,摇摇头,说:“你娘东躲西藏的,我那时候打了败仗。差点就完蛋,那时候也是咱爷俩挺过来的。”
“可不是咋的。”张学良兴奋地说着,与父亲一起回忆起过去的岁月来。
天空依旧下着雪,远远地看不清人影,王茂如在帐篷里走来走去。虽然帐篷之中烧着暖炉,可是依旧挡不住寒气。王茂如干脆披上斗篷走了出去,乔三棒连忙带着警卫队员走古来,道:“秀帅,您这是……”
“我走走。”王茂如道,“你们就不要跟着了。”
“那可不行。”乔三棒挺着胸膛断然道“我是警卫团长。我的任务就是保护秀帅你,你要是不让我保护,就干脆给我撤职。”
“你这倔驴。”王茂如笑骂道,“那就陪我看看士兵,西边是谁的军队?”
“西边是第八师二十四旅。”副官马良说道。
“二十四旅?商二愣子的那个旅?”
“是。”
“走,去看看。”
二十四旅作为步兵旅并非精锐,但是商元青一战差点打残吴俊升倒是出了名,只是因为被要求必须撤退而气的不行。不过回来之后也反思了一下,若是自己真打过去,奉军吴俊升早就跑了,汤玉麟也不会被哥萨克骑兵砍一刀生死不明。奉军第一混成旅和第二混成旅由于第十师和第十一师将其包抄了后路,最终只有不到三千人跑回沈阳。
踩在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声音有些特别,这样大大雪天,声音却传不远。走到二十四旅的时候,哨兵举起枪喊道:“站住,口令。”
贴身侍卫白子清喊道:“这是大帅,你瞎了眼睛了。”
“少他娘的废话,没口令,别说大帅来了,就是我爹来了也得给我冻一宿!”
“呦嘿,这小子不赖啊。”王茂如笑道。
白子清又喊道:“你真的不开?”
“不开。”
“他娘的,等你们长官来了非得骂你不可。”
“他骂我是他的事,你们没有口令,再向前走一步我就开枪了。”
“有胆子你开枪。”
只听见上面哗啦一声拉枪栓的声音,而后喊道:“第一排注意!第二排注意!第三排注意!准备,机枪对准!警告,再往前走一步,子弹伺候。”
王茂如道:“马良,对口令。”
副官马良冲上面喊道:“口令:床前明月光!”
“回令:地上鞋两双!”
“一对狗男女!”
“其中就有你!”
“好,收枪,口令答对了。”二十四旅卫兵喊道,便是一阵收枪的声音。
马良乔三棒等人憋着乐不行,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马良肚子都要笑疼了,说:“大帅,你怎么出这么个口令……真是……”
王茂如奇怪道:“这口令有什么不好吗?通俗简单易懂,而且还带二级验证码的。”
马良挠着头,不知道这二级验证码是什么玩意,但是这口令还真是……还真是不文雅!王茂如道:“这个嘛,为了在枯燥的军营生活中增加一点乐趣,你们是不懂我的良苦用心啊。”马良等人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