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所有人都在聚龙轩餐厅吃饭,严青包了一整层楼,摆了七桌。严青已经实力大增,故意大张旗鼓在餐厅聚餐。他知道,过不了半个小时,整个惠州市的江湖都会知道严青重回龙帮,而且实力大增。
林忆寒数了数,七个大哥坐一桌,六桌坐着四十八个马仔,足足五十五个人。这些还不包括留在“流浪学校”的九个人。
林忆寒认得有十几个是以前在学校里呆过的,这些人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再不是学校里什么都不懂的懵懂少年。一个个头发或长或短,要找个长度适中,还真有一个,不过颜色是红色的。其他都统一是黄色的。他们穿衣服也都一律稀奇古怪。
一顿饭吃得群情激昂,大哥们频频举杯,林忆寒也被迫喝下了人生的第一杯白酒。吃到两点多终于散了,刚从学校出来的人都放假,各自去买衣服,染头发,其他人回堂口。
大家显然和林忆寒一样都拿到了预支的工资,三三两两结伴去逛街。龙帮的对他们的态度显然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大家都很高兴。无一例外都对自己的前途充满了信心。
林忆寒独来独往惯了,独自一个人走了,其他成群结队逛街的人知道林忆寒的习惯,谁都没有感到意外,也没有人来讨好他。从学校出来后,林忆寒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渐渐下降。
林忆寒巴不得大家都遗忘掉他,想到这点,他坏坏地笑了笑,道:“我就喜欢偷偷摸摸地做事。”
他在街上随便给自己买了些衣服,又为小凡挑了几件,回到小凡住的出租屋里。小凡见林忆寒这么快就回来了,异常地高兴。
小凡眼前一亮,看着换了新衣服出来的林忆寒,道:“老大,你长得真帅!”
林忆寒看了看自己的模样,厚着脸皮道:“是挺帅的。”
小凡吐了吐舌头,道:“不怕羞,自己表扬自己。”
林忆寒没空跟小凡打情骂俏,匆忙走了,上了往惠东县的班车。到惠东县才五点多,林忆寒逛了一阵,然后租了一辆摩托车到村镇上,天刚刚黑。
四年前林忆寒跳出学校就是在这里找吃的,因此对这个村镇很熟悉。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以前他帮忙的大排档前,又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在收拾桌子,仿佛就是四年前那个收拾桌子的少年。
他再看后面的炒菜师傅,却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赫然便是四年前在这里端盘子的小工。原先炒菜的老板已经不见了踪影,看样子小工已经变成了老板。林忆寒笑笑,道:“世界变化真快,我不是也变成了个武林高手,谁又能想到呢?”
小工见林忆寒走进大排档,忙招呼:“老板请坐,要吃点什么?”
林忆寒熟练地道:“一个煎饺,一个炒河粉。”
小工道:“好,一会儿就来。”转身端了壶茶过来。
林忆寒喝了一杯,现在还早,大排档只有他一个人,只过了一会儿,煎饺和炒河粉就端来了。林忆寒各尝了一点,味道跟以前差不多。他肚子正饿,狼吞虎咽吃完,打了个饱嗝。自从劲气不再增多后,林忆寒的饭量也降到了正常的水平。
炒菜的老板蹲在地上抽烟,也没有过来搭话,看来并没有认出林忆寒来。林忆寒也不想跟他叙旧。
吃完煎饺和炒河粉,结了帐,在城镇里逛到九点多,便开始向“流浪学校”慢慢走去。一个小时后,林忆寒已经到了后山,他没有立即去挖皮包,而是想进学校看看王秋伟。
在围墙下听了一阵,里面树林里没有一点动静,知道没有人在树林。林忆寒现在的听力比一般人足足强了四五倍,很细小的声音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他把鞋子脱下来提着手上,纵身轻轻一跃,劲气还没有从脚底涌出,身子就已经越过了学校的围墙。他的肌肉被劲气淬炼了四年多,得到了很好的改善,刚才完全靠经脉力量就跳过了围墙,完全没有施展轻功身法。
仍旧把鞋子提着,蹑手蹑脚走向他们曾经住的宿舍。此时他每走一步,脚底都涌出一些劲气,这些涌出的劲气起到了缓冲身体重量的作用,使林忆寒身体落下的力量减轻,减小产生的声音。
这些劲气在脚底涌出,就像给林忆寒的脚垫了一块海绵。他的身体轻轻落在海绵垫上,哪里还会产生一丝的声音。就是他全力飞奔,脚底产生的声音都极小,这就是轻功身法了。
神不知鬼不觉到了宿舍,却发现宿舍门锁着。仔细一听,里面没有一点声音,显然没有人在里面。再看大哥住的宿舍,却灯火通明,许多人在吆喝,似乎在喝酒。
摸到宿舍楼前,爬上一棵树上,远远可以从宿舍楼的窗口看见有人走过,有几个人林忆寒从来没有见过,只认得一个是厨房的廖德加。再看一阵,看见王秋伟一闪而过。
林忆寒暗道:“王秋伟和廖德加都在这里喝酒,看来他们的生活也发生了变化,不再是‘流浪学校’的学生了。”
林忆寒想邀王秋伟一起离开,一直藏在树上等机会。过了一阵,出来两个人,东倒西歪走去仓库,传来一声喝斥:“吵什么吵?”
林忆寒心中惊疑:“难道又抓到有流浪儿?”仔细一听,仓库里确实有些声音,被那两个人喝了一声,慢慢息了。
那两个人搂搂抱抱回到宿舍楼,在里面又掀起了一阵喧闹。林忆寒一直躲在树上,夜渐深,宿舍楼里的人声越来越小,终于静了,连灯也灭了。所有人都没有出来,包括王秋伟,竟然都在里面睡了。
林忆寒想不到王秋伟他们会搬到宿舍楼里住,想想也释然,他们都已经是龙帮的兄弟了。没有办法联系上王秋伟,林忆寒不能现在带他走,只能在外面等他出来,林忆寒看他现在的状况,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心里也放心。
从树上溜下来,为了躲开看大门的狼狗,林忆寒绕道到了仓库,他想看看关在这里的是些什么人。耳朵贴在墙上,仓库内的声音听一清二楚,竟是许多鼾声,分明是成年人的声音。林忆寒一怔,没想到会关着这么多成年人,暗道:“龙帮在搞什么鬼?”
严青做的那些事,林忆寒他们并不知道,龙帮现在的状况,他们也不清楚。只是因为好奇,林忆寒才过来看看,发现不关他的事,掉头就走。他可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有义务要救所有人出来。
跳过围墙,把鞋子穿好,林忆寒很快找到埋皮包的地方,把皮包挖出来。一路跑跑走走,赶到惠东县的时候还不到二点。在车站附近找了个角落睡了一会,天一亮,搭最早的一班车回到了惠州城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