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过了十分钟，女孩口袋里的寻呼机就“嘀嘀嘀”地响起了。林忆寒忙摇女孩，喊：“喂，你的呼机响了……起来快回电话呀。”
女孩依依呀呀梦呓了几声，只翻个身，眼睛都没睁开。林忆寒心中着急，翻出女孩的呼机，用手机回过去。
“死燕燕，你死哪里去了，还不快点回来。”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张开就一通乱叫，还伴有许多嘈杂的声音。林忆寒没兴趣解释什么，直接把电话掐掉了。
“燕燕，原来叫燕燕。”
过了片刻，同一个号码又呼了两次，林忆寒再懒得理会。又过了一阵，呼机再次响起，是另一个号码，林忆寒忙回了过去，听也是女声，话都懒得说，直接掐断。一个小时左右，回了五六个电话，没有一个是燕燕的男朋友。
燕燕还在睡。呼机又“嘀嘀嘀”叫起来。林忆寒懒洋洋拨出号码，对着手机道：“喂，谁呼呀？”
电话那头一个男声，“我呼的，你谁呀？燕燕呢？”
林忆寒回过两个男人的电话，都不是燕燕的男朋友，懒得?嗦，道：“你谁呀？”
“我还没问你，你谁呀，怎么燕燕的呼机在你那？”
林忆寒道：“你管我是谁，你说不说，不说我挂了。”
电话那头道：“我……我是她男朋友，怎么啦？”
林忆寒精神一振，喜道：“你是他男朋友？你过来，她在金三角夜总会马路对面，我等着你。”
过了二十分钟，还没有人找来，林忆寒寻思：“难道没听清楚。”这时呼机又响了，他赶紧拨过去。
电话一个男声问道：“在哪里？”
林忆寒道：“不是说了在金三角夜总会门口的马路对面吗？”
“你是谁？”
林忆寒怀疑燕燕的男朋友是不是真的认识王秋伟，他急于知道王秋伟的消息，电话里的人老是问他是谁，就是见不到燕燕的男朋友，真的烦了，道：“你别管我是谁，要来就来，不来拉倒。”
挂了电话，马路喇叭声大作，林忆寒看去，一个人从马路横冲过来，马路上的车一些急刹车，一些不停地按喇叭，引起不小的混乱。那人左避右让，跌跌撞撞从夜总会跑到了马路的对面，站着左顾右盼。
林忆寒离那人不远，看清那人竟是头皮。在龙帮堂口，林忆寒曾经见过头皮一次，感觉头皮还可以信任。同在龙帮做事，头皮肯定知道王秋伟的消息，忙喊：“头皮――”
头皮四处张望，听到有人喊他名字，转过头来，一个人站在暗处，把头上的帽子摘了。他没有林忆寒的视力好，没看出是林忆寒，还是跑了过去。到近处一看，看清楚站在暗处林忆寒的容颜，吓一跳，竟倒退了两步，哆哆嗦嗦道：“老……大，你……别来吓唬我。”
林忆寒已经死了的事在龙帮谁都知道，头皮以为是见到鬼了。林忆寒莫名其妙，往前迎两步，道：“你搞什么鬼，快过来。”伸手就要拉头皮。
头皮双脚发软，跌坐在地上，兢兢战战道：“老大，你要找就找害死你的人，我可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林忆寒一怔，道：“我活得好好的，你怎么就咒我死，想找打呀？”
头皮再看林忆寒，不像是个鬼，心里稍定，还是问道：“老大，你真不是鬼呀？”
林忆寒道：“你看我是鬼吗？快起来，我有事找你呢。”
头皮爬起来，走到林忆寒身边，心里还是忐忑，摸了摸林忆寒的手臂。林忆寒只穿了件短袖衫，手臂裸露在外，可以感觉到实实在在的肉感，还有体温。才确信林忆寒没死，随即激动地手足无措语无伦次：“真没死呀，呵呵……”
林忆寒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以为我死了？”
头皮道：“那天你陪青哥去野马夜总会，被张强生偷袭，青哥身受重伤。恍惚看到一个人把张强生等人杀退，青哥估计是你，就到处找你，有人说看到你的尸体在夜总会，大家就都以为你死了。老大，那些人是不是真是你杀的？”
龙帮很多人都不相信是林忆寒一人杀退了所有人，他知道林忆寒很能打，在“流浪学校”就没有对手，后来又在拘留所单挑刀疤帮，绝对能做出这样的事，常常跟其他人争论，因此一见到林忆寒，就忍不住询问。
林忆寒一惊，哪里敢承认，听头皮的意思，并没有人看清当时是他在夜总会杀了人，忙摇头道：“我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
头皮根本不相信林忆寒的话，问道：“那你当时是怎么逃出来的？”
林忆寒不愿在这个问题上跟头皮解释，问道，“当初野马夜总会的事是怎么处理？”
头皮道：“几个大哥偷偷把那些尸体处理掉了，下了封口令，不准大家说这件事。”
林忆寒问道：“警察不知道这件事吗？当时好像听到有人说警察来了。”
头皮当时跟着朱定国，是第一批赶到野马夜总会的人，知道是朱定国虚张声势喊的，道：“没警察到过，是朱定国大哥喊出来吓人的。”
“原来是这样。”
林忆寒一直担心自己杀人的事被警察查到，没想到龙帮竟然把整件事都瞒住了，这样看来，当初身体还未痊愈就匆匆忙忙躲到深圳却是多余的。他松了一口气，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
头皮问道：“老大，你怎么在这里？”
林忆寒记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这里是夜总会门口，人多眼杂，极容易被人认出来，把帽子戴在头上，道：“我就是来找你和阿伟的，我们换一个地方慢慢谈。”说罢就要走。
头皮道：“老大，我是来找我女朋友的，你等一会，找到我们一起走。”
林忆寒突然记起睡在地上的燕燕，敢情燕燕就是头皮的女朋友，恍然道：“原来刚才两次呼燕燕的就是你？我还寻思怎么声音怎么有点耳熟呢？”
“两次？我只呼过一次。”头皮一脸迷茫，随即如释重负，“老大，刚才回电话的就是你吗？”
林忆寒道：“是呀，想不到你这小子竟然有女朋友了。”
头皮傻笑，道：“燕燕呢？”
林忆寒也不说话，领着头皮走到花丛后面，燕燕还躺在地上睡觉。有花丛遮掩，刚才头皮看不到躺在地上的人，这也是林忆寒选择在这里窥视的原因。
头皮见燕燕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紧张地跑过去，喊道：“燕燕，”头皮扶起燕燕，看她闭着眼睛，又问林忆寒，“老大，她怎么了？”
林忆寒道：“她没什么事，只是喝醉了，我看到她时还跟她说过话。”
头皮嗅到扑鼻的酒味，轻轻拍打她的脸，道：“燕燕……”燕燕烂醉，任头皮摆弄，就是不睁开眼睛。
这时，马路又是一阵骚乱，六七个人横穿过来，围着林忆寒三人，个个气势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