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斌犹豫不决,他手下的马仔们摸不清楚他的心思,不敢说话。江小凡听到这么戏剧转变,也安静下来。林忆寒看谭斌难决,想再给他加点砝码,让他心中的天平再向自己倾一点。
林忆寒道:“谭大哥,我和你们的事实在是误会,受伤的兄弟我先给你们道歉了,大家都是自己人。”
谭斌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心里飞快地衡量着。要是为难林忆寒,自己只是出了一口气,却落了个恩将仇报的坏名声,而且今天打一架,自己的马仔说不定会死伤多少。
要是放过林忆寒,马仔即使有怨言,但是还是自己的马仔,也显得自己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还可以拉拢到林忆寒这么一个好身手的人物。
两相权衡,谭斌渐渐露出了笑容,道:“都是自己人,把家伙收了。”他按了一下手中的控制器,江小凡缓缓离开了插满铁管的地方。
那些马仔急道:“老大,他可是我们的仇人,就这样算了。”
谭斌道:“什么仇人?易汉是我的救命恩人,难道你们要我打救命恩人。”众马仔呢呢喏喏心里还是不服气。
小凡已经降落到到地面,林忆寒赶紧走过去把她解下来,拔掉她嘴里的毛巾。江小凡扑倒林忆寒的怀里,呜呜地哭。林忆寒不停地安慰。
谭斌也走了下来,被一群马仔围住,都是被林忆寒打过的,希望谭斌能为他们报仇,七嘴八舌劝谭斌。
谭斌一方面想让马仔们死心,一方面想看看林忆寒的身手,道:“你们要报仇,可以。我让易汉兄弟跟你们打一场,能报你们就报,不能报就怨自己本事不如人。”
“易汉,手下的兄弟都不死心,非要找你麻烦,你就轻轻地教训他们一下,好让他们死心塌地。”
林忆寒知道要以后平安无事,今天就必须威慑住他们,把江小凡从怀里扶出来,道:“没事了,你先自己呆一会儿。”
林忆寒走过去,道:“也好,那就一起上吧。”
谭斌赞道:“易汉兄弟好气魄!我也想见识一下你的身手,”吩咐马仔,“你们把家伙放了,让易汉兄弟好好指点一下。”
谭斌可不认为林忆寒能打赢手下的十二个马仔,如果他的马仔趁机教训了林忆寒不仅可以让马仔们出口气,还可以小小地震住林忆寒,而且是林忆寒自己找的,不关他的事。
林忆寒走到中间,冷冷地道:“不用了,你有刀的用刀,没刀的就用棍。”
这些人中,夏洛行被林忆寒打了两次,一次是年初一跟着廖卫平追林忆寒,被打掉了三个牙齿。第二次是上个礼拜,邀了七个年轻的小混混,又被林忆寒打掉了半口的牙齿。
他最清楚林忆寒的实力,林忆寒确实比较能打。第一次是因为林忆寒跑得快,大家被他一个个干掉。第二次他叫的都是十几岁的小混混,胆气足,却不经打,才被林忆寒又打了一次。
看着眼前十几个大汉,个个身经百战,或那刀或握棒,岂是前个礼拜自己纠合的那帮小混混能够比的。他已经想好了,待会动手的时候要废林忆寒一只手,好好出口气。夏洛行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大家都对林忆寒的狂妄嗤之以鼻,连谭斌也露出轻蔑的神色。
这里最能打的就是关少福,从武术学校毕业,一直以身手了得自傲。把手里的铁棍一扔,对众人道:“你们别帮忙,否则以后说我以多欺少,让我一个人教训教训他。”
林忆寒道:“我看你们还是一起上吧,我懒得浪费时间。”
“……”
大家直接无语。
关少福冲出来,一计右勾拳,目标就是林忆寒的脑袋。拳头虎虎生风,果然是练过的把式,大家暗暗喝彩。拳头一瞬间便到了林忆寒的面前,却看林忆寒一动不动,马上就要被关少福的拳头击中。
大家心里均高兴,因为关少福就要替火木帮出了这口气。大家又有点失望,因为林忆寒这么快就要完蛋了。被这一拳打中头,不死也是半条命,大家都有些不忍心看。
电光火石见,一声惨叫,却是关少福的声音。关少福的手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林忆寒抓着,向外拧了三百度,正痛得哇哇大叫。又不知道为什么,关少福站着,林忆寒也站着,都一动不动。
关少福是痛得不敢动,稍一动就更痛。林忆寒却是特意不动,看着其他人的反应。他不想再伤人,否则仇怨会更深,如果此时大家知难而退就最好。
众人见关少福瞬间就被林忆寒制住,不由面面相觑。一些跟林忆寒没有仇恨的人,心里都有了退意。
少顷,一人率先举着刀砍下,却是被林忆寒用“降龙十八掌”打断双脚的欧俊龙。他双脚刚好,走路还一瘸一拐,本来这次谭斌没叫他来,但听到是围捕林忆寒,说什么也要来。现在眼看就要被林忆寒逃脱了,于是不顾一切地举刀砍了下来。
随后被林忆寒掐断手腕的黄德荣和被林忆寒打掉了八个牙齿的林维朝也举刀砍来。他们都对林忆寒恨之入骨。
林忆寒不想浪费时间,一脚把关少福踢开,一把拿住欧俊龙的手腕,稍一用力,欧俊龙的手就疼痛难忍,刀也拿不住,掉在地上。林忆寒在他脸上抽了一巴掌,把他打倒在地上。
林忆寒并没有用多少力气,欧俊龙只是脸上火辣辣的,不过他的腿没好,跌坐在地上时,又疼痛起来,一时半会站不起身。
黄德荣与林维朝拿刀的手此时都被林忆寒抓住,动弹不得,手里的刀也掉在地上。林忆寒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这么抓着,冷冷地眼光环视剩下的人。其他人早看得目瞪口呆,哪里还敢上前。
这些人基本跟林忆寒没有仇怨,谁会傻到想挨揍,去惹林忆寒。一人率先丢了手里的铁棍,露出了笑脸。一眨眼功夫,大家都丢下了家伙。夏洛行是最后丢下的,可能是太过失望了,垂头丧气。
林忆寒把黄德荣和林维朝放开,两人不约而同用另一只手来打林忆寒。林忆寒左右开工,一人抽了一巴掌,然后一掌推开。两人同时倒在地上。
林忆寒今天打得很憋屈,全没见到血,想到就这样放过他们,心里像吃了一只苍蝇。可是又不能把他们全杀了,因为林忆寒不是个凶残的人。虽然江小凡现在安全了,他完全有能力一面保护好江小凡,一面杀掉他们。
谭斌呆了一阵,确实知道林忆寒有能力杀光他们,暗自为自己的选择而庆幸。道:“好了,别丢人现眼了,易汉兄弟已经手下留情了,否则,你们都死了。从今以后易汉就是我们火木帮的好兄弟,以前的事一笔勾销,谁也不许再提了。”
关少福、欧俊龙、黄德荣和林维朝都从地上爬起来了,冷冷地看着林忆寒,却又无可奈何。
江小凡挪到了林忆寒的身边,拉他的手。林忆寒见没什么事了,道:“谭大哥,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以后再跟你叙旧。”
林忆寒说完就走。谭斌已经看出林忆寒的身手非比寻常,有心拉他入伙,忙拉住,道:“易汉兄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今天你要是这么走了,岂不是让江湖上的朋友笑我吗。”他转头吩咐唐文金,“马上定酒席,要深圳最贵最好的。”唐文金去了。
谭斌又把江小凡的手机和钱都还给了江小凡,三番五次地道歉。江小凡被谭斌抽了几巴掌,对谭斌实在没什么好感,跟在林忆寒身边一言不发,不断地扯林忆寒的衣服,暗示他快点走。林忆寒再三推辞,被谭斌拉住,实在脱不了身,只好答应。
江小凡给曾婕韵打了一个电话,简单告诉了她现在的情况。曾婕韵和林笑云终于松了一口气,曾婕韵还偷偷到厕所抹了一下眼泪,那是喜悦的眼泪,她发现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林忆寒。
林忆寒和江小凡坐在谭斌的小车上,马仔们坐了一辆面包车,一行人回到了市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