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呆搂着苏梅坐在山洞口的石头上,山洞离公路二十多米,他的摩托车就停在公路边。此时是下午黄昏,夕阳照在山上,眼前拖出两个相依相偎的身影,甚是温馨。
往事还是无法记起,医生说能彻底恢复的可能性很小。阿呆收敛了游离的思绪,不再去想失去的往事,眼前的生活,身边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不由深情地看着身边的苏梅。
苏梅长得还算标致,有朴素自然的美丽。她不想打扰阿呆沉思,一直静静地依偎在他的臂弯里。感觉到阿呆转头在看她,也抬起头来,四目相对,尽是柔情蜜意,也不用说话。
良久,苏梅柔柔地道:“阿呆,我给你生个儿子吧?”
阿呆轻轻地点了点头,看着苏梅的脸,情不自禁就要亲下去。没注意身旁的山洞壁突然出现一个圆隧道,一个人从里面跑了出来,那人边跑边喊:“阿伟……”
阿呆和苏梅一惊,循声看去,一个赤身**,蓬头垢面的乞丐向他们跑来,两人一声惊叫,慌忙站起来后退几步,阿呆把苏梅护在身后。
出来的人就是林忆寒,身后的隧道已经恢复了原样。他六年前衣服都汗臭了,再也没有穿过衣服,不知不觉已经习惯了。刚刚在地底下,神识发现了山洞口有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赫然便是自己最好的兄弟――王秋伟。
他的震惊不下于刚修炼出真气,也不想王秋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急急忙忙就跑了出来,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没有穿衣服。看王秋伟惊退了几步,林忆寒又走前几步,道:“阿伟,我是一汗,一汗呀!”
林忆寒小时候和王秋伟相识,王秋伟不知道写“忆寒”两个字,就把“忆寒”说成简单的“一汗”两个字,后来林忆寒就用一汗作为名字,真名字倒很少用了,因此说自己叫“一汗”。
阿呆就是王秋伟,当日在离开山洞的最后一刻被石块砸伤了脑袋,失忆了。被附近山村里的苏梅救醒,刚醒的时候痴痴呆呆,又不记得自己叫什么,村里人就叫他阿呆。
苏梅惊慌地藏在王秋伟身后,王秋伟弯腰捡起一块石头,喝道:“你别过来,再走一步我就不客气了。”
林忆寒一头雾水,道:“阿伟,你不认识我了?”摸了摸头发,因为没有吃东西,没有新陈代谢,头发和六年前差不多,不是头发的问题。抹了一把脸,满是泥土,赶紧抹了几把,露出本来的面目。再看身上,赤身**,身前的那东西在眼前摇晃。
本来不用眼睛,林忆寒也能看到自己前后左右的模样,只是六年未见天日,刚出来,眼睛一看到东西,便没有使用神识。加之意外地见到王秋伟,心里激动,忽视了苏梅的反应,现在想起来,才记起苏梅是有些面红耳赤,原来是因为自己这模样。
刚一出来就出糗,林忆寒急忙用双手捂住身前,跑进了山洞,一边把衣服从乾坤戒指里拿出来穿上。衣服还有臭味,林忆寒屏住呼吸,手忙脚乱穿好,出来一看,王秋伟和苏梅已经不在了。公路边一辆摩托车正发动,王秋伟和苏梅坐在摩托车上,就要离开。
林忆寒莫名其妙,就算是自己一开始蓬头垢面,没穿衣服,吓到了他们,可是后来报出了姓名,两人六年没见了,又是劫后重逢,怎么王秋伟还像是躲瘟神一样逃走。
“难道他以为我死了,是我从山里走出来吓到他了?”
林忆寒两步跳到王秋伟的摩托车前,把王秋伟拦住。苏梅坐在后座,一直看着山洞,见林忆寒一闪就到了摩托车前,惊得说不出话来,两只手紧紧地捏着王秋伟的腰。
林忆寒喝道:“阿伟,我是一汗,你跑什么跑,还没认出我来吗?”
王秋伟茫然地看着林忆寒,刚才事情太突然,林忆寒虽然说过两句话,但是王秋伟都没记在心里,此时听林忆寒这么一说,触动了心底最敏感的神经。林忆寒已经穿好了衣服,抹干净了脸,模样甚是清秀,只是赤着脚,也不是多么可怕,便试探着问:“你认识我?”
林忆寒笑道:“你开什么玩笑?”看王秋伟一脸正经,略感不妥,反问:“你不认识我?”
王秋伟摇了摇头。
林忆寒没想到王秋伟是失忆,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认错了人。看着王秋伟,跟六年前比,现在黑了,成熟了,脸上长出了胡须,头发短了,即使再怎么变也可以看出这就是王秋伟呀。林忆寒突然记起王秋伟有一个失散的弟弟,或许是王秋伟的弟弟。
林忆寒直摇头,他跟林笑天很像,可是体型就有很大区别,眼前的人和王秋伟实在太像了,哪里有这么像的人。又抹了抹脸,让王秋伟看得更清楚些,再次问道:“你真不认识我,你看清楚点。”
后面苏梅也不再慌张,扯了扯王秋伟的衣服,似乎提醒道:“阿呆,他好像认识你。”
这是六年来第一个说认识自己的人,王秋伟对以前的自己充满好奇,真要告诉他往事的时候,他又有些忐忑不安,道:“我六年前受伤,以前的事不记得了,真记不起你是谁。”
林忆寒目瞪口呆道:“失忆?”
王秋伟点了点头。
失忆的话,就肯定是王秋伟了。看到王秋伟还活着,这就是最高兴的事,没想到当日生死一别,两人还有重逢的时候。至于失忆,林忆寒不认为是个多大的问题,兴奋地自言自语:“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王秋伟已经确定林忆寒认识自己,心里七上八下。苏梅却镇定得多,见林忆寒为阿呆活着而高兴,应该是阿呆的朋友,提醒道:“阿呆,这个小兄弟可能是你以前的朋友,要不请他回咱家慢慢说?”
“小兄弟?我什么时候成了阿伟的小兄弟了?”林忆寒看苏梅二十六七的样子,王秋伟也有二十三四的模样,再看自己才十六七岁的模样,确实可以叫做小兄弟。林忆寒心里疑惑:“怎么阿伟老得这么快?”
林忆寒还不知道时间已经过了六年,不是王秋伟老得快,而是他修仙后老得慢了。
王秋伟反应过来,邀林忆寒一起回家。林忆寒当然不会拒绝,点头答应。苏梅和王秋伟一起往摩托车前挪了挪,在后面给林忆寒留出一个位置。
林忆寒自信王秋伟的摩托车绝对快不过他跑步,不过初次见面,王秋伟又失忆了,还是不要吓着他们了,笑了笑,跨上后座,跟着王秋伟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