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面,曾婕韵和张朝珍没有吃午饭,却神采奕奕。浴室里的曾轶可好了很多,已经可以自己翻动身子,可以顺畅地说话,常常讨水喝。
张朝珍要给水曾轶可喝,又要调节浴缸里水的温度,还要清除浴缸里漂浮的脏东西。看进进出出也打扰不到林忆寒为曾轶可治疗,干脆留在里面服侍。
曾婕韵陪着林忆寒坐在外面,看林忆寒一动不动,爸爸就越来越好。刚才一直惊慌失措,此时静坐着一想,很多东西并不难明白。
六年没有见面,这个男人更加深不可测,曾婕韵、林笑云和江小凡都爱着他,他也喜欢她们,这六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他不可能杳无音讯。失踪前,他就掌握了第二级能力,还窥窃到一点第三级能力。现在隔空治疗曾轶可,曾婕韵很容易就猜到是第三级能力。
“难道他真的修炼成了仙人?”
曾婕韵目瞪口呆,即使早知道地球上曾经出现过仙人,此时的震惊也不下于知道地球毁灭,看林忆寒时眼神都迷离了。如果对其他人说,林忆寒是一个仙人,恐怕会被人抓进精神病院吧。
阳光从窗户射进来,旁边一株青藤的影子渐长,已经是傍晚了,曾轶可一声话打破了病房的寂静。
“朝珍,我想吃东西。”
已经一个礼拜没有吃过东西的曾轶可,身体恢复了一点,胃里空无一物,嘴巴淡出水来,就想吃东西。
张朝珍三个月来第一次听到丈夫要吃东西,看丈夫在浴缸里缓缓地翻动,相比于今天上午奄奄一息,已经好了很多。几乎就要阴阳相隔的夫妻俩,又能够在一起了,即使能多相聚一天,张朝珍也感激不尽。喜悦之情涌上来,眼圈一红,喜极而泣,道:“能不能吃东西,还要问过易汉。”
曾婕韵也进到了浴室,喜叫了一声:“爸……”眼泪也流了出来。
曾轶可昨天晚上开始,进的气渐少,出的气渐多,自知难过今天,没想到此时竟慢慢好起来,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其中滋味很少人能体会得到。什么钱财名利、大得小失,都不过是烟云而已,只有生命才是最宝贵的,只有亲情才是最珍贵的。看着喜极而泣的妻子和女儿,深情地点了点头。
张朝珍对曾婕韵道:“你爸想吃东西,问问易汉,能不能吃。”
曾婕韵来到林忆寒旁边,小心地道:“汉,我爸想吃东西……”
林忆寒聚集起来的真气粒子已经很多,曾轶可体内癌细胞清除的速度快了很多。或许在真气粒子的影响下,又吊着高级的营养液,曾轶可受损的身体组织恢复的速度明显在加快。
这一切林忆寒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心里也高兴,为真气有这样的妙用,也为能救曾轶可的性命。他早听见曾轶可的话,心里就在思考,觉得曾轶可吃点东西可能恢复得更快,回答道:“想吃就吃点吧。”
曾轶可一个礼拜没有吃东西,家里的保姆每天依旧熬好粥送来,此时病房里就还有一钵粥。张朝珍拿进浴室,一口一口喂到曾轶可的嘴里。曾轶可瘦骨如柴的手竟然可以抬上嘴巴,擦流下嘴角的粥水。
曾婕韵忙帮父亲擦去,道:“爸,你别乱动,影响易汉为你治疗,手更不能抬出水面。”
曾轶可除了头之外,整个人都是浸没在浴缸的水里,曾婕韵当然以为身体保持不动,浸没在水里对治疗很重要。却不知道林忆寒让曾轶可泡在浴缸里,只是让曾轶可排出体外的癌细胞可以被水冲走,省得曾婕韵和张朝珍不停的为曾轶可擦身子。
林忆寒正走了进来,道:“没关系的,可以随便一点,怎么样舒服你就怎么,也可以说说话。”
曾轶可以为林忆寒放置他的姿势是有讲究的,一直不敢乱动,身体僵得很辛苦。张朝珍在浴室里小心翼翼,大气不敢喘,更不敢跟曾轶可说话,也憋得十分难受。
大家一听林忆寒的话,都松了口气,浴室里的气氛顿时轻松了很多。曾轶可转了个身,舒舒服服地躺在浴缸上。张朝珍拿了条毛巾,给曾轶可擦了把脸,问道:“你感觉怎么样了?”
曾轶可道:“好了很多,身上都不痛了,就是没有多少力气。”
想起不久前曾轶可还奄奄一息,张朝珍深情地道:“轶可,你总算是挺过来了。”
曾轶可轻轻点了点头,道:“朝珍,辛苦你和韵韵了,我们还可以在一起,就是多一天,我也心满意足了。”
张朝珍差点就失去丈夫,内心的悲痛和此时的喜悦一起涌上心头,又哭又笑,紧紧握着曾轶可的手,两人深深的感情弥漫在小小的浴室里。癌症是不可治愈的,她并不奢望曾轶可能够痊愈,能让曾轶可再活个一年半载,她也知足了。
曾婕韵露出了幸福的笑意,看向林忆寒,往他身上靠去,搂着林忆寒的手臂,依偎着林忆寒,漾出更幸福的笑容。喃喃地问:“汉,我爸爸怎么样了?”
林忆寒看着曾轶可和张朝珍,有些感动,像是回答曾婕韵,更像是对曾轶可和张朝珍说,道:“我还在清除身上的叔叔癌细胞,估计再过几个小时,便可以全部清除出体外。不过叔叔的身体还很虚弱,静养一两个月,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曾轶可和张朝珍似乎没听懂林忆寒的话,诧异地看着林忆寒。曾婕韵问道:“你的意思是可以痊愈吗?像健康人一样?”
“对,这点我可以保证。”
曾轶可和张朝珍目瞪口呆,握着的手更紧了,脸上的表情极为精彩。
曾婕韵想得到更确切的保证,问道:“那我爸还能活多久?”
林忆寒道:“按叔叔的年龄,如果不出意外,我估计再活三十年应该没什么问题。”
“三十年?”
“对。”
三十年呐!不久前还在担心能不能活三十分钟,甚至三十秒。这显然完全出乎张朝珍和曾轶可的意料。张朝珍又留下眼泪,激动地问曾轶可,道:“轶可,你听到没有?你还可以活三十年……三十年……”
“嗯……”
张朝珍头脑突然转过弯来,放开曾轶可的手,对着林忆寒跪下,磕了一个头,道:“易汉,谢谢你,……韵韵,你过来,也给易汉磕个头。”
林忆寒一惊,张朝珍说不定是他的丈母娘呀,忙拉着左右为难的曾婕韵过来,一起扶起张朝珍,道:“阿姨,别这样,你看我也没做什么。”
曾轶可躺在浴缸里,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磕个头。韵韵,你也要跪,替爸爸给易汉磕头。”
两人的感情归感情,救命之恩是另一码事,曾婕韵不再迟疑,挣脱林忆寒的手,跪在林忆寒面前,磕了两个头,一本正经地道:“汉,谢谢你!”
林忆寒并不是迂腐的人,也不扭捏,看曾轶可说得慎重,知道推搪不过,也就由曾婕韵跪下,等她磕了头,拉她起来。道:“别搞这些了,再搞就见外了。”
曾婕韵笑嘻嘻起来,又搂着林忆寒的手臂,态度相当亲昵,也不避讳一旁的父母。张朝珍和曾轶可看着,都喜上眉梢。一来曾轶可劫后余生,二来林忆寒高深莫测,女儿和他关系不一般。
病房里温馨起来,曾婕韵突然问道:“汉,你怎么治好我爸的?这六年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