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忆寒正在修炼,被曾婕韵叫醒,道:“你……我姑丈来了。”她想说“你爸爸来了”,记起林忆寒还没有叫过林应龙爸爸,忙改口。
林忆寒点了点头,一边下楼,一边问道:“你和小凡有没有练出什么来?”前天晚上,林忆寒帮曾婕韵三个人打通了丹田的阻膜,却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帮她们修炼劲气或者真气。
曾婕韵轻轻叹了口气,道:“我们还没有什么感觉。”
别墅一楼的客厅,曾轶可陪着林应龙,身体里的癌细胞全部清除后,曾轶可的身体一天好过一天,脸色也红润起来,现在除了异常的消瘦外,基本看不出他前天性命还岌岌可危。
佣人端了两杯茶来,看见曾婕韵和林忆寒下楼来,问道:“婕韵,你们要不要茶?”
曾婕韵询问林忆寒,林忆寒摇了摇头。他可以不吃不喝,当然,吃点喝点也行,不过吃喝后却要上厕所,他懒得做这事,因此很少吃吃喝。不过,有时嘴馋或者掩人耳目,他还是会吃一点喝一些。
“不用了,刘姨。”
佣人自去厨房准备早餐。林忆寒和曾婕韵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看林应龙,神色比昨天憔悴了许多,因为一个晚上没有睡觉。
林忆寒和曾轶可相互问候后,林应龙道:“我想和忆寒单独谈谈。”
曾轶可道:“韵韵,你妈和小凡在后花园,我们去看看。”两人识趣地离开了客厅。
良久,林应龙看林忆寒淡淡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他习惯了在别人面前高高在上,却发现在林忆寒面前一点也没有心理优势,相反,他甚至觉得林忆寒是猎人,自己却成了猎物。
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怎么产生的,最后归咎于对林忆寒母子的愧疚。平复了一下心境,问道:“你妈妈什么时候,怎么样死的?”
此时,林应龙语气有些生硬,就像是对一个下属说话,林忆寒有些反感,还是道:“93年,在山上伐木时,被倒下的树砸伤了,送到医院后就死了。”
说起往事,虽然过去多年,林忆寒还是有些喉咙发涩。
林应龙道:“伐木?语琴会伐木?”想到一向娇弱的沈语琴在山上伐木,林应龙就觉得不可思议。
林忆寒嗤道:“当然,一个人为了生活,什么都会干。”
“你们过得很困难吧!”
林忆寒不知道林应龙这话是同情还是耻笑,他对林应龙没有什么好印象,就当着是耻笑,道:“是很困难,不过我们很快乐,我们靠自己的劳动过活,不像有些人为了自己的前程,竟然无耻到抛妻弃子。”
“你……我当时不知道你妈妈已经怀孕,否则我不会……”
林忆寒多少了解林应龙的情况,打断道:“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林笑天和林笑云你又关心过多少?你是一个极端自私的人。”
林应龙对沈语琴确实有真感情,不过,他对上层生活有异常强烈的渴望,一方面,他想忠于对沈语琴的感情,一方面又想走捷径做个有钱人,因此,遇到有钱的曾轶梅时,他的感情就摇摆不定。
沈语琴失踪后,他可以丢掉工作,四处寻找。可是再次遇到曾轶梅时,他就把沈语琴埋在心底,跟曾轶梅结婚,开始了他上层人的生活。从他把名字改成了“林应龙”后,他便没有了感情,成了一台赚钱的机器。
曾轶梅婚后发觉林应龙对自己根本没有感情,特别是当林应龙羽翼渐丰,离开曾家自立门户时,他更是几乎一天到晚都在工作,近乎病态,一点不关心家庭。即使是林笑天出世后,他也是极少在家。
在外人眼里,林应龙不嫖不赌,工作努力,赚钱又多,是个好男人,可是,其中的滋味,只有曾轶梅清楚。两人很快就产生裂痕,林笑云出世后,两人就一直分居,家成了林应龙的宾馆。
两人的婚姻名存实亡,但是由于生意的需要,两人一直没有离婚。大家各自过生活,林应龙偶尔回来看看林笑云和林笑天两兄妹。过了几年,曾轶梅独自去了美国。
后来,林笑天被曾轶梅接到美国读书,林笑云则多数时间在曾婕韵家,也就是那时候,林笑云和曾婕韵认识了林忆寒。
林应龙二十几年来,钱越来越多,对家庭却没有尽到什么责任,唯一做的就是给钱。这两年,年岁渐长,变态的心理稍微有些好转,对林笑云两兄妹的关注也多了一点。但是,二十几年养成的冷漠的性格终究难改。
林应龙哑口无言,忍住怒气,道:“我知道你怨恨我,现在我会补偿你。”
“补偿?你拿什么来补偿?”
“我可以给你一大笔钱,让你做我公司的经理,让你过上层人的生活……”林应龙又自以为聪明地补了一句,“你不就是为了钱吗?”
“呵呵……”
林应龙为了钱,抛了两个妻子、弃了三个孩子,现在妄想用一点钱就可以补偿所犯的过错,别人不仅要原谅他,而且还要对他感激涕零。这些东西对一般人确实有很大的诱惑力,可是林忆寒是什么人。工作的目的是为了填饱肚子,林忆寒是仙人,可以不吃不喝,工作和金钱对他已经没有意义了。
林忆寒对父亲已经失去了兴趣,他不认为自己接受了一个父亲快乐后丢弃的精子,就应该对素未谋面的父亲感恩戴德。即使知道林应龙是自己的父亲后,除了短暂的心情波动后,更多的是因为影响到自己和林笑云的关系而苦恼。
本来林忆寒已经把林应龙当做陌生人,没有一丝感情,因为林应龙还是林笑云的父亲,林忆寒不想把关系搞得太僵,现在,听了林应龙的话,对他产生了一点感情,不过,那感情却是鄙夷。
林忆寒地笑道:“血缘关系上讲,我是你的儿子,以前我不知道,就在麒麟山庄你的同学叫你‘林涵’时,我就知道了。知道我当时为什么不说出来吗?”
林应龙默不作声。林忆寒继续道:“因为我并不想认你。后来说了出来,是因为云云,我们是亲兄妹,我不能娶她,但是她绝对不会放弃我,我不想云云因为误解我是讨厌她才不娶她而受到伤害,我只能说出来。”
顿了一顿,林忆寒再道:“即使是这样,我们也没什么关系,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因为你是云云的父亲,我可能会叫你一声林叔叔,也可能叫你林应龙,或者不屑于叫你。
你的钱对于你来说,是你的一切,但是别以为所有的人都会喜欢,世界上没有多少个人像你一样满身的铜臭味。我为了钱?说句不客气的话,你的钱在我眼里,就是一坨屎。”
林应龙指着林忆寒气道:“你……”
从来没有人这样对他说话,林应龙气得说不出话来,干瞪着眼睛,他以为给点钱自己便能够得到一大堆感激的话,就可以心安理得。
林忆寒又道:“没想到我妈妈竟然会喜欢上你,我为她感到可悲,为了一个如此无耻的人,竟然断送了自己美好的一生,到死还念念不忘。竟然还把我的名字取名为‘林忆寒’,我现在才知道这名字有多么恶心。从现在起,我不再叫‘林忆寒’,我跟我妈妈姓沈,我要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