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当把车停下,发现自己在一间房间里,车灯照着,房间亮堂堂的,什么都看得清楚,一个人从墙壁里慢慢走出来。车灯很亮,照在那人身上,浑身发白。在这种环境里看到这样的事情,没有人能保持镇静。
“哇啊……”
那人缓缓走到车旁,谢当已经不再惊叫,胆战心惊地看着,他想自己已经把车门锁了,或许很安全,却听到“咔嚓”一声,车门锁自动跳开了,然后车门就被打开,那人钻了进来,坐在后座,一言不发。
谢当不敢回头,害怕看到一张鬼脸,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哆哆嗦嗦也说不出话来,不知道过了多久,肩膀被人一拍,吓得大跳,惊恐地道:“你……你……要干什么?”
那人道:“你不想看看我是谁吗?”
谢当鼓起勇气,慢慢回过头来,一张年轻的脸,在笑,越看越熟悉,在脑海深处浮出一个人来,情不自禁惊叫道:“一汗!……”
坐在车后座的正是沈无双,他看前后没有人,就用真气粒子控制水泥路面,在路上弄出一条隧道,让谢当把车开了进来,现在他们已经在地底七八米了。
沈无双笑道:“没想到你们都还记得我。”
谢当和沈无双同在惠州的流浪学校,他是学校的老大,因为感到自己老大的地位被沈无双威胁到,恰逢严豪追杀沈无双,便帮严豪围堵沈无双,反被沈无双揍了一顿,掉了两个牙齿。他见识过沈无双鬼神莫测的身手,心里对沈无双怕到了极点,后来一直对沈无双恭恭敬敬,再不敢惹他。
谢当自觉跟沈无双没有深仇大恨,心里稍轻松一些,又想起沈无双六年前在惠州龙帮的种种,紧张地道:“记得,记得,谁不认识一大哥……”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找你?”
“不……知道。”
沈无双一字一字慢慢道:“你昨天绑架了一个女孩,她叫曾婕韵,是我老婆。”
“哈?……”
谢当想起接到的电话:“大哥,出事了,那妞被人救了出来,正在仓库门口亲嘴呢?”,“大哥,所有人都死了,怎么办?”
“敢情救人的就是他?杀人的也是……”
谢当不敢再想,忙道:“不……不是,我……我没绑架她,是吴春明他们……我……我没伤害她……”他越解释越紧张,可是不撇清关系,自己就是死路一条,急得冒冷汗。
“我见过杨海石了,是他带我去仓库的,他说这件事是你策划的,”沈无双拍了拍软绵绵的车坐垫,又道:“知道这车是谁的吗?……是我的。”
“啊?这……这……”谢当舌头在打结,他感觉有些透不过气来,战战兢兢道,“一大哥,我不知道是你老婆,真不知道,知道我绝对不敢,真的,你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
沈无双知道谢当确实不是有意对付自己,听到曾婕韵被绑架时,他想杀了所有绑架曾婕韵的人,现在,策划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已经被他杀死了,对谢当的憎恨淡了许多,道:“你告诉我卢山在哪里,我可以考虑饶了你的命。”
“一大哥,我不知道哇,我也在找他。”
沈无双打开车门,叫谢当也下来,问道:“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有没有感觉喘不过气来?”
谢当张着嘴拼命地呼吸,却越来越感觉喘不过气来,他以为是自己紧张,听了沈无双的话,吓了一跳。他仔细看所处的地方,密密实实,没有门,没有窗,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进来的。
“这……是哪里?”
“你记得你刚才在哪里吧,这是香山湖的地底,你喘不过气来,是因为这里氧气已经不多了。”
谢当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惊慌地问道:“我怎么会在地底?你怎么又没事?”
沈无双道:“你别管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说出来你也不相信,你只要告诉我,卢山在哪里,我可以送你回去,否则,你会慢慢窒息而死。”
谢当急了,跪在沈无双面前,急道:“我真不知道他在哪里,不过我可以带你去找他,我带你去,我知道他有很多家,我带你去……”
人为了生存,往往什么事都敢做。谢当先前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此时却敢带沈无双去找卢山。他亏了四百万,明知卢山不会轻易绕了他,也不敢逃跑,是因为家人在深圳,自己逃了,家人肯定会遭殃,而且卢山势力极大,自己也不一定逃得了。他抱着一丝侥幸,希望卢山能留下他的命,才去找卢山。
他知道沈无双和卢山是死仇,说不定卢山会死在沈无双的手里,如此一来,他不仅可以安然无恙,还可以把口袋里的二千六百万据为己有,二千多万呀!他决定冒一次险。
沈无双别无他法,踢了谢当一脚,道:“上车。”谢当忙爬起来,跑去驾驶室,被沈无双一把扯住,“滚那边去。”
谢当气喘吁吁又绕到了副驾驶室,他很好奇怎么样离开这里,看沈无双开着车,前面马上出现一条隧道,惊得目瞪口呆,奇人异事他见得多了,这样的事连听都没听过。
不一会儿,汽车驶上了公路,两旁的路灯璀璨耀眼,谢当长长吸了几口气,忙从观后镜看,后面的路一般无二,可是自己明明从下面刚上来,这事太诡异了。他甚至以为是在做梦,可是沈无双就坐在旁边,还是忍不住拧了拧自己的大腿,很痛。
“……”
谢当没敢询问,知道沈无双也不会回答自己,他看沈无双六年来几乎没什么变化的面孔,越想越是糊涂。他想了很多种可能,是自己被催眠了,出现幻觉?还是沈无双有特异功能?或者是他在变魔术?……谢当就是没想沈无双是神仙,因为这个世界没有神仙。
谢当知道卢山几处房子,为沈无双指路,天已经全黑了,街道渐渐热闹起来,不多时,到了一个小区。他指着一幢楼道:“在八楼。”
沈无双掉头便走,道:“去下一个地方。”
谢当不知道沈无双已经用神识看过了八楼六套房子,卢山并不在这里,小心地问道:“为什么不上去?”
沈无双白了他一眼,道:“别那么多废话。”
谢当哪敢再说话,跟着沈无双上了车,领着沈无双到了另一个小区。这个小区管理很严格,他们没有通行证,保安说什么都不让进去。
沈无双把车退出来,停在路边,叫谢当出来,两人沿着围墙转了个弯,拎着谢当的手臂,轻轻一跳,越过了围墙,站在小区的草地上。
“啊……”
谢当看身后的围墙少说也有二米多,就是奥运会跳高运动员也跳不过,沈无双拎着他轻描淡写就飞了进来,这是什么人呀?对沈无双越发恐惧。
两人到了楼下,谢当小心翼翼道:“在十六楼,上不上去?”
沈无双神识达不到十六楼,道:“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