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掀了布帘,众人方始有机会仔细看韵儿容貌。但见她一张姣好的瓜子脸,细长的柳叶眉,肌肤吹弹可破,眼角眉梢间更含无限风情,那隐含着泪水的双眼朦胧如水雾里的寒星,神态楚楚可怜而又毫不娇柔造作,实为上天精心造就的尤物。而李亦杰却是惊道:“竟然是她?”楚梦琳奇道:“你识得她?原来名门正派的弟子却与沉香院的姑娘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李亦杰道:“不是的。你可记得我曾与你说过以前赶路时钱袋被人摸去之事?”楚梦琳道:“不错,那又怎的?”她实是不知此二者有何关联,南宫雪冷哼道:“这便是那位帮他付账的姑娘了。我早说过她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女子,你偏是不信。”李亦杰道:“她定是有苦衷的。”南宫雪扁了扁嘴,不再言语。她见李亦杰对韵儿赞不绝口,大显欣赏之情,心下颇为不快,见韵儿遇了麻烦,也只道她活该。
经此一闹,沉香院中大是嘈杂。老板娘如花夫人已从偏房步出,冷冷道:“什么人敢在此闹事?”那小丫鬟便如见了救星一般,急急奔到近前,道:“夫人,是那位公子定要韵姑娘唱曲,还说……还说要……”韵儿哭道:“夫人,我不随他去,你救救我!”如花夫人暗自叹息,却仍是好言叹道:“这位公子,韵姑娘曾说过她卖艺不卖身,一天仅唱一曲,这些客官也算是捧她的场,便都随了她。”那男子冷笑道:“我就偏不捧她的场,须得让她知道自己的分量!”说着从衣袋中随意取出两个金元宝,在手中掂量着,笑道:“只要你肯让韵姑娘今晚陪我,这两淀金子就归你所有,韵姑娘的赏钱也当另算,你看如何?”那如花夫人也是一见钱眼开之人,当即双手接过金子,眉开眼笑道:“公子说什么便是什么,韵儿,你且随了他去,好生听公子的话。”韵儿睁大双眼,道:“你……你怎可如此?你明明答应过我,只要能增加了客源,表演之事,都可依我的规矩!”如花夫人“啪”的扇了韵儿一耳光,喝道:“你是什么东西?这沉香院是你说的算,还是我说了算?会唱几首曲儿,便以为自己能爬到我的头上了么?”那小丫鬟已吓得呆了,轻拉如花夫人衣袖道:“夫人,这韵姑娘可是我们沉香院的招牌,千万打不得呀!”如花夫人怒道:“什么招牌?能给我赚银子的才是招牌,若要挡了我的财路,那还不如毁去的好。韵姑娘,当日你走投无路,若非我收留你,你早已饿死街头,怎能得有今日?你还不知感激么?”韵儿哭道:“那都是你迫我的,我……光天化日,难道便没有王法了么?”那男子冷笑道:“王法?”一语未毕,忽感到有一手掌按住他肩头,道:“老子就是王法!”语声极是嚣张,正是李亦杰。那男子怒道:“干什么?老子的闲事你也敢管?怎不打听打听老子是谁?说出来吓死了你!”李亦杰笑道:“好,你且来吓一吓,先倒下的那个不是英雄。”那男子怒道:“老子便是常州建业镖局的镖师,你可怕了么?”李亦杰笑道:“我本还道你是一名趟子手。你就算是总镖头,我也不来怕你。”那男子怒道:“我瞧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说着回身挥臂格开,接着一拳向李亦杰打去。李亦杰左手划个半圆,已捉住他手臂,接着右拳挥出,正中那男子脸部,打得他向后跌了出去。李亦杰忙拉住韵儿,道:“姑娘,我们快走!”奔到门口,却见一排手持棍棒之人堵住通路,如花夫人冷笑道:“沉香院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之地?要带走我这里的姑娘,也不跟我打声招呼,真是半点不把我如花夫人放在眼里。”李亦杰怒道:“你又何曾尊重过她?我不想闹事,让你的人退下,否则休要怪我不客气了。”如花夫人冷笑道:“好啊,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动手!”那一群仆役立刻缩小了包围圈,将李亦杰与韵儿困在当中。李亦杰道:“韵姑娘,你自己小心,别让他们伤了你!”韵儿微微点头。李亦杰右肩微沉,左足横挑一人下颔,将他连人带棒齐齐踢飞,那人大声惨呼,“砰”的一声砸裂了桌子,那小丫鬟扶了如花夫人躲避飞溅的木屑,如花夫人只气得不住喘息。李亦杰转身,左臂架开迎面一棍,顺势将其夺下,在空中作势虚劈,待将众人视线引开,便将重心倾于左足,右足横扫地方下盘,一群人站立不稳,扑地摔倒。片刻间已将那群人打得七零八落。李亦杰拉了韵儿,道:“这便走罢!”说着疾步奔出。南宫雪叫道:“师兄!”李亦杰一颗心全系在韵儿身上,竟充耳未闻,南宫雪跺了跺脚,也急忙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