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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战火纷飞(2...

书名:残影断魂劫  类别:美文同人  作者:凝梦星雪 || 错误/举报 更新/提醒 投票推荐

    这一日行到片开阔处,文征武突然心下生疑,问道:“陆师侄,你瞧着树上那些记号,确是均为谭师侄所留么?”陆黔本在潜心思索剑招中的变化,一时难解,与师伯的问话竟充耳不闻。易征雄面色一沉,喝道:“黔儿,师伯问你话,怎的不答?”陆黔一怔,道:“啊……弟子……在思武学之道,没听到师伯的问话。”易征雄甚是不悦,道:“武学之道,首先便是要你尊师重礼。”陆黔面上一红,躬身道:“是。”文征武道:“陆师侄不受外物所扰,当谓专心,师弟也莫要一味怪责了。”说罢又将适才所言重复了一遍,陆黔道:“回师伯的话,定然是错不了,谭师哥与弟子常以此信号联络,是以弟子认得最是清楚。”文征武微微颔首,道:“那就奇了,再走下去,便要到了潼关,那里正在打仗,祭影教却干什么去了?”陆黔略一思索,道:“听闻那为祸四方的沙盗已降了清兵,江湖传得人尽皆知,近日已随赴战场攻打大顺军,莫非祭影教也这般没出息,同是降了么?”文征武沉吟道:“祭影教与清兵素无往来,只是野心勃勃欲称霸武林,谁做皇帝,同他们当也无甚相干……”易征雄道:“魔教妖人诡计多端,别是在故布疑阵?”文征武惊道:“不错,那咱们快去!别教谭师侄中了敌人阴谋!”

    李亦杰凝视着路旁一棵大树,奇道:“各位过来看看。”见众人聚拢,便指点着道:“这记号手法未变,但刻痕甚浅,再瞧这数点殷红,难不成是……”他只是推测,也不敢将话说得满了,南宫雪却心直口快,道:“这是血迹!你想说或许昆仑派那位谭师兄在此遭了敌人伏击,已然力竭,是不是?”李亦杰忙摇头道:“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南宫雪苦笑待骂,陆黔忽叫了声“啊哟”,纵身跃入草丛,那草丛与大道有段距离,他身影没入其中,立时便被杂草所掩,瞧不见了。易征雄怕他出事,叫道:“黔儿,听得到我说话么?”只听得陆黔的声音应道:“师父,弟子没事。”接见便见他从中跃出,手中提了把刀,刀柄系以玄铁所制,刀刃为钢,极是锋利。南宫雪松一口气,笑道:“便属你眼力好,只是咱们都不使刀,那才叫可惜……”陆黔却是面色灰白,道:“不是的,这是我师兄的爱刀,素来从不离身,怎会随意抛在了草丛之中?这刀柄上……也有血迹!”

    南宫雪见他一副彷徨失措之色,柔声劝道:“令师兄武功高强,这血许是他砍伤旁人所留。又或者他是故意将兵器抛在此处,给我们引路……”陆黔瞪眼道:“你又不识得我师兄,怎知他武功高低?”南宫雪讨个没趣,便也不再理他。

    陆黔惶急无措,捧着刀叫道:“师父,此事只消细想便知有异,谭师哥与弟子早有暗号,何需抛刀示警?再者此刀是您老人家亲手赠与,师哥爱不释手,曾说过‘刀在人在,刀亡人……’”说到最后一个“亡”字,便硬生生的忍住了不说。易征雄听他这般言语,想到这弟子谭林在本门中最为杰出,早年初次出师便一举制服了为祸四方的采花大盗,自己便将一柄宝刀与他以示奖赏,此刻心下亦自不安,却知不可说些丧气之言,当即摆手笑道:“不过是一柄刀罢了,须作不得准。”陆黔急道:“可是……”易征雄却只摇头叹息。李亦杰在陆黔肩上轻拍了几下,欲劝他宽心,突然听到一个女子尖声惨呼,声音方起即歇,语音中似有无限惊怖,赫然便是南宫雪的声音,李亦杰大骇,心道:“祭影教若肯出来明刀明枪的拼杀一场,那也罢了,可他们如此神出鬼没,若教雪儿遭了毒手,可实是毕生大恨!”举目四望,见到南宫雪苗条的身影便在前方不远处,却是不住颤抖,步步后退,忙快步奔上,岂料双手方碰到她肩头,南宫雪身子已是一软,倒在李亦杰怀中,竟是昏了过去。李亦杰又是呼唤,又是摇晃,好一会儿南宫雪才悠悠醒转,轻声问道:“是……师兄么?”声音低微,几不可闻。李亦杰忙道:“是我,雪儿,你无恙罢?”南宫雪忽的双臂圈住他颈,小嘴一扁,“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抽泣道:“师兄……我……我好害怕!”李亦杰见她似是并未受伤,心下稍宽,又好言安慰了几句,问道:“雪儿,你看到什么了?”南宫雪牙关又是微微打战,半晌才道:“我带你去看便是。”拉了他手,李亦杰觉她手中满是汗水,显是受了极大惊吓所致,便用力握住她手,要为她添些安全感。

    奔出几步,便见前方横七竖八满是尸体,竟有十数具之多,皆是昆仑弟子,各人随身兵刃在血泊中抛了一地。武林中人每日过的是在刀口舐血的日子,见到杀戮原也不足为奇,但这些死尸均是给人砍成了数段,残肢断臂仿佛犹在抖动一般,满脸都是鲜血,兀自双眼圆睁,尽是不甘之色。文征武叹道:“此处定曾经过一番恶斗,但祭影教徒又不将尸身埋了,想是存了向我派示威之意。哎,这些弟子宁死不屈,乃是光荣赴死,均是我昆仑的好徒儿啊!”陆黔看到这许多人本是昔日同门学艺的师兄弟,此刻却是陈尸于路,不由悲从中来,怔怔的流下眼泪。李亦杰思及无影山庄灭门惨状,只怕场面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恨恨的道:“魔教妖人造下这许多罪孽,咱们当要其血债血偿!”陆黔双拳紧握,却又颓然松开。

    南宫雪咬着唇道:“陆大哥,人死不能复生,你……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且先看看谭大哥在不在其中?”易征雄考虑到陆黔情绪不定,便代他扫了一眼,这一看却是又惊又喜,道:“不,林儿不在。”陆黔叫道:“谭师哥绝不会临阵脱逃的!他……他才不会做那种事!”李亦杰奇道:“陆兄说哪里话来?易师伯既说谭兄不在,那或是他尚在人间,也未可知,绝无对其相辱之意,陆兄怎会这般想?”陆黔面上一红,心下方寸大乱,只想:“我为何会这般想?我为何会这般想?难道那是我的真实念头么?是了,明知是死路一条,大丈夫能屈能伸,总是先保住性命要紧,却怎生想个法子离开为好?”眼见着李亦杰等人将尸身拖到路旁掩埋,又恍惚中随众人前行,苦苦思量,忽见路边有个凉茶摊,摆了数张桌子,其侧均搭有凉棚,几人赶了许久的路,早已口渴难耐,当下快步前往,却见茶摊老板委顿于地,胸前创口将衣衫尽数染红,面庞触及尚有微闻,似是刚刚死去不久。李亦杰怒道:“祭影教手下,果真便是不留活口么?人家开这茶摊,又惹着他们什么了?”

    陆黔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道:“师父,祭影教徒人数众多,必是分批而行,咱们总跟在后面也非计较,不如便在此处守株待兔,扮作茶摊老板,伏击下一支队伍。”文征武道:“若果真如此,倒是甚好,就只怕结局也是一般。”众人均知那守株待兔的农夫最终亦是一事无成,山穷水尽。陆黔忙道:“弟子有十成的把握!”文征武蹙眉思索片刻,道:“那也或许可行,多消灭几个魔教妖人,便多行了一分善业,只是这荒僻茶摊之中却有五名堂倌,岂不令人生疑?”陆黔道:“只师父与文师伯在此照应茶摊,您二人武功高强,可将贼子当场击杀,便是失手,尚有我与李师兄及南宫师妹在外布下陷阱,从旁暗击,这叫做‘不能力敌,便当智取’。”易征雄微微颔首,问道:“师兄,你以为怎样?”文征武捋须道:“还问什么,依了你的徒儿便是。我瞧陆师侄甚有担当,又是临危不乱,将来或可接任何师弟之位。”陆黔自谦道:“弟子与谭师哥相差甚远,掌门一位,自是由他出任。”文征武叹道:“谭师侄么,哎……”想说谭林尚自生死不知,终是叹了口气,不再多言,除下茶摊老板衣服,与易征雄径寻隐蔽所在去换了。

    再出来时,二人均是躬身驼背,兼之不住咳嗽,瞧来倒确似全无武功的寻常老者,哪有半分武学大宗师的派头?南宫雪当场掩口笑道:“啊哟,当真料想不到,现下便是你们的嫡传弟子见了也要唤一声‘劳驾,来两碗凉茶’,嘻嘻!”文征武苦笑道:“多谢了,只是听了你这话,我心下总不大舒服。”南宫雪笑道:“我可有个好主意,你们不妨从此封剑退隐,改卖凉茶,那也不负了这般相像。”陆黔担心她再说下去,诸事未妥而敌已先至,忙道:“事不宜迟,文师伯,弟子这便去布置陷阱。”文征武道:“去罢,你们自己多加小心!”此番遭逢惨变,他与李亦杰等人已生了同仇敌忾之心,至于利用后灭口等念,早已抛在了九霄云外。

    陆黔当即引着二人步出,指点其在草丛中伏好,自己纵身上树,从衣袖中取出根细如针线的银丝,将一端在树枝上绕了个圈,随即一手牵引,身形绕着树冠上下翻飞,他有意显露武功,暗自潜运内力,将身形破空的呼呼风声教众人尽皆听得清楚,只片刻工夫便在树上架了张网,又因这网色反射日光,又颇有耀敌眼花之效。南宫雪拍手赞道:“陆大哥,你这身手可帅得很啊!”陆黔微微一笑,轻跃下落,又嘱咐了李亦杰如何落网,如何收势制敌。待其会意,南宫雪又道:“我还没说完,这渔网可更加好看,不知你从何处得来?”陆黔听他竟将这宝物称为渔网,不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那是以西域天蚕丝所制,刀砍不断,剑剑割不裂,属极坚韧之物,任凭你功夫了得,若被缚于其中,愈挣扎便缠得愈紧,脱身不得。乃我昆仑不轻易示人之物。”南宫雪面上一红,道:“是小妹见识短浅,陆大哥可别见怪。”陆黔道:“好说,咱们暂且噤声,全神戒备。”三人当下便都埋首隐入草丛。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李亦杰听得上方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悄悄探头去看,果见从来路方向一群人列队而行,均是身着黑色长衫,腰侧斜插了柄长剑,面上自双眼下戴了只黑布罩子,头束黑纱方冠,便如鬼魅一般,想来是祭影教徒到了。一人走在头里,面貌虽尽数遮挡了,却见其两条眉毛已隐现灰白,是个上了年纪之人。李亦杰曾见过清兵军纪严明,方阵齐整,本料想祭影教也是一般,岂料众教徒走得却甚是懒散,步伐歪歪扭扭,若非亲眼所见,任谁也料想不到为祸江湖日久的祭影教竟会是这一般情状。文征武却也不敢小瞧了对方,待其走近了便作出一副慈和之态,迎上前道:“各位爷台,这日头赤炎炎,可乏得紧了罢?便请在此喝碗凉茶,歇歇脚,再赶路不迟。”那领先老者向他斜了一眼,道:“你便以卖凉茶为生?”文征武躬身道:“不错,荒郊野岭之中,只盼与来往过客行个方便。”那老者沉思片刻,又问:“你可见曾有一群人从此经过么?装束也如我们这般。”文征武心中一凛,面上却是神色不变,微笑道:“有哇,老朽本亦欲以凉茶招待,可他们赶路甚急,浑不理会。”便有一名祭影教徒笑道:“赵香主竟而如此立功心切,还好咱们兄弟跟了薛香主一队,否则可有的苦头吃了。”另一人笑道:“赵香主便是当先抵达了,小姐也未必承他的情,便是承了情,他也未必能得着什么好处。”那老者薛香主一扬手,道:“众位说得是,咱们且耽些再行。”祭影教徒欢声雷动,各围着小桌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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