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都尉,壶关还有多远?”一边驱马前行,马延一边往身边的姜维问道。
“马将军,我们已经走了一多半,最迟明天中午就能到了!”姜维答道。要说曹真做起事来果然是雷厉风行,说调兵就调兵,2000人马连夜出发,都不带歇口气的。壶关和太原相隔足足有四百多里地,步兵就算是日夜兼程,也需要几天才能抵达,此刻已经走了一大半的路程下来了。
“如此便好!”马延心里喘了口气,正准备催促大军加快速度,就在这时忽然一阵喊杀声传来,马延不禁一阵错愕。就在这时在熹微的晨光中,官道的两侧杀出一大群人,看服色正是汉军,接着一批箭雨不期而至。
“敌袭,迎战!”马延见状目眦欲裂,连声狂吼下令道。但是这一战从一开始,就注定不属于魏军了。为了保证能够一网打尽魏军,马谡在这里足足安排了多达15000人的人马设伏。在他们的包围中,这2000魏军就像是海边的一小群黄沙,很快就被海水一边的敌军给淹没了。
“杀!杀!”马延咬牙切齿,挥刀狂砍。他能够感觉到,在自己的周围,己方的士卒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减少,但是他有一万个理由不能放弃。不过就在他杀得痛快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的腰间一紧,接着整个人犹如腾云驾雾一般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腰酸背痛以至于半天爬不起来。而随后几把兵刃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更是让自己彻底地失去了行动的自由。
“马延就擒,余者降者不杀!”出乎马延的意料,这个叫嚷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偷袭自己的那个都尉卫姜。不过他疑惑归疑惑,此刻的战局却已经是大势去矣。在马延被擒之后。曹军士卒的士气立时狂泻,再无心抵抗。眼看敌军包围地严严实实没有退路,也就纷纷地放下自己手中的兵器投降。最终,前来救援壶关的这2000魏军,除了800余人伏诛,其余包括主将马延在内的1100余人,也都是全部就擒,竟然没有一个人得以走脱掉的。
“走!”在汉军的押送下,一个个垂头丧气的魏军士卒走向汉军的大营。在押送俘虏的队伍的一旁,姜维兴冲冲地走向大营。一进门匆匆行礼之后。就立即大声道:“左司马,全和您所料的一般。曹军全军覆没,我们只要换上他们的衣甲,就可以去诈取壶关了,这是他们的调兵牒文!”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马谡。后者接过来一看,果然是曹军的调兵令。
“很好很好,此战若能夺取壶关,伯约乃是首功啊!”马谡也不禁笑道。这一次姜维一出手,就打了一场漂亮仗。先后在曹真和曹休面前作假不被识破,最后又在战场上生擒马延,虽然这其中有张苞伪造书信的缘故,但是以姜维第一次亲临战线就能有这样的表现,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当然了。这个盛名,自然说的是后世之中的盛名了,现在的他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功曹而已。
得到马谡夸奖,姜维也是不禁有些得意,不过还是开口道:“此乃末将分内之事尔!”顿了一顿,姜维又道:“如今马延成擒。又有调兵令,为防夜长梦多走漏了消息,末将愿即刻率军假扮曹军,前去壶关诈取关城!”
姜维话音刚落,一旁的邓艾已经是迫不及待地道:“左司马,诈取壶关势必要和敌军血战。伯约虽然机敏练达,但毕竟不是久经沙场之人。末将不才,此番出兵至今未曾出战,这诈取壶关,就交给末将来办吧!”
邓艾话说完,还没等马谡开口,姜维已经是解释道:“邓将军若能出马,那自是再好不过了。只是这壶关守将曹休,先前我就和他见过面了。再由我去诈取壶关,曹休必然是不加防备,如此壶关一举可下也!再者,末将也是自幼习得文武艺,适才马延就是被我生擒的,如何还怕沙场厮杀!”
“姜功曹,马延乃一匹夫而已,曹休却是魏军大将,姜功曹年纪轻轻,前途无量,切不可亲身犯险,此战还是让我来吧!”邓艾“语重心长”地道。姜维哪里肯依,一时间二人又是唇枪舌剑,话里面都带着刺儿。
我靠,难道你们真的是天敌吗?看着眼前犹如斗鸡一般的邓艾和姜维,马谡脑海中一时间不禁浮现出这个想法。要说姜维倒还罢了,邓艾跟自己也有好些年了,一向行事还是低调稳重的。但是现在碰到年轻气盛的姜维,却犹如流川枫遇到樱木花道一般,总能搞出让人啼笑皆非的化学反应。
事实上,马谡对他们之间这样也不感到奇怪,毕竟同样是年轻有为,又生在这个风气比较开放的东汉时代,他们要是不狂妄一点,这反倒不正常了。姜维号称天水麒麟儿,自幼就是神童一名,他自然是不会缺乏自信的。而邓艾或许是因为年少时期的苦逼生活,或许是因为口吃的缺陷,在他的内心深处,总有一丝无法完全抹去的阴霾。表面谦恭的外表下,隐藏着很敏感的自尊心,加之二人第一次见面就发生了争执,这也让他在面对姜维的时候,很难保持一向的镇定与从容。
当然了,作为二人现如今的领导,马谡对他们这种互掐并不感到太担心,毕竟这还只是良性竞争。作为他们的领导,自己要做的就是把这种竞争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不至于让他们之间的意气之争误了大事。
眼看二人越吵越来劲,马谡也是挥手示意他们住口,这才开口问道:“何人去攻关暂且不论,伯约,如今这马延既已被擒,却是如何了?”
听的马谡发问,姜维纵然是心有不甘。也只能暂且住口,恭声答道:“马延乃是袁绍的部将。近年来在曹真手下颇不得用。今番被擒之后,末将对他晓以利害,他已经答应帮助我们前去诈取壶关了!”
在此之前,在诸葛亮的主持下,汉军的细作也是对魏军的一些主要将领,进行过详细的摸底。这个马延当时的官衔还是个杂号将军,但是现在却已经被降成了校尉,向来最近这几年多半也是混得着实不怎么如意。有了这一层缘故,想来他对于立即反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心理负担。想到这里。马谡也是不禁点了点头。这才开口道:“马延已然决意投诚,又有曹军的调兵令,想来骗开壶关不是问题。伯约前番见过曹休,由你再去,曹休必然是无法提防。不过士载所说的也是实情,诈取壶关不同于适才设伏野战,我军只能以2000人马前往,一开始肯定是要以寡敌众的,若是武艺不济,实在是难以成事……”
马谡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给他们分析。不过不管他用心是什么,反正在他说这话的时候,邓艾和姜维两个人的心。当真是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一般七上八下。终于马谡停下脚步,看了看邓艾和姜维一眼,露出自信的微笑:“既然如此,那就由士载你和伯约一同前往,扮作士卒隐匿其中。只待伯约和马延骗开壶关城门之后,就立即率人前去抢关!”
“啊。什么?”姜维和邓艾闻言大吃一惊,看了看彼此一眼之后,还是邓艾结结巴巴地开口道:“左司马,为何要我和他一同前去?”
“是啊左司马,末将愿立下军令状,一人便可拿下壶关!”姜维缓过劲来之后,也是立即拍着胸脯保证道。
“咦,你们二人不是同僚吗,一起精诚合作难道不是应该的吗?”马谡理所当然地道。随即不给二人开口的机会,直接哼了一声道:“若是有谁想要独吞功劳,排挤他人,最后功败垂成,那么回来之后,二人并罚,听见了吗!”
“喏!”马谡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他二人就是心里面再不愿意,也只能答应下来了。接着马谡又让姜维把马延喊来,好言安抚了几句。以他这么多年的历练和眼光,自然看出马延确实是贪生怕死之徒,这一次是真心投诚了。相信有了马延和姜维,再加上邓艾这个隐藏着的猛将,拿下壶关只是时间问题了。
当下马谡点起2000人马,由姜维和邓艾一起前去壶关。马谡自己则是坐镇中军大营,只待他们骗开了壶关城门,再前去给曹休致命一击。一旦壶关告破的话,太原曹真的那一万多人马,就要被硬生生困守在这并州大地成为孤军,等待他们的命运,自然只有失败一途了。
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才是马谡追求的最高境界。但是以他的智慧,却没想到这一战到最后,居然会发生那么多令人意想不到的变数,更没想到自己也会被裹挟进另外一场风暴之中。人生,真的是充满了太多的变数了。
不说马谡此刻厉兵秣马,准备攻破壶关。此刻在黄河对岸,刘备和曹丕屯兵数十万,彼此之间擦枪走火已经不是一点半点了。但是曹丕知道自己现在实力不足,索性是玩起了龟缩战术,死活不肯和刘备主动交锋,而是据城死守。而他这一搞,弄得刘备也很被动。毕竟自己人马虽然稍微多一点,但是以十万对五万的兵力对比,撑死了也就是2:1而已。一旦对方一直龟缩,那么自己一座一座城池的打下去,打到最后肯定是要累死了。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刘备也是老实了不少,派出诸葛亮去攻打箕关,希望能够诱使曹丕分兵。但是没想到箕关的司马懿也是个缩头乌龟,守在箕关死活不肯出关来和诸葛亮干仗。不止如此,就连曹仁、张颌也是如此,曹丕很干脆,所有的战线都玩起了收缩战术,真亏得这位魏文帝拉得下这个老脸。
面对这铁了心不和自己交战的曹丕,刘备一时间也是没辙了。这一天在大帐中憋了半天,刘备终于是忍不住了,对一旁的庞统开口道:“士元啊,这曹丕摆明了是不肯和我们交锋了,你可有何良计,让他主动出战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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