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油准备,给我泼——!”
“弓箭手,对准敌人,『射』——!”
眼见江东军已攻至城下,陆逊依然面容平静无波,看不出一丝惊慌,甚至嘴角还有一丝从容的微笑。波ok.ruokan./top/ [本书来源 ]一面让弓箭手继续『射』击,一面沉着地指挥城楼内沿的士兵们,将已经烧得滚烫的沸油抬至城楼外沿,沿着敌人的云梯向下倾倒下去。
陆逊的沉着和冷静,直接感染了城上的守城士卒,尽管其中不少人都是刚刚招募的新军,在此之前只是接受过训练,没有一点守城战的经验,但依然能够有条不紊地执行着陆逊的一道道命令。沸腾的滚油从江东兵架设云梯,以及他们撞击城门的地方不断地被浇下,不及闪躲的江东士兵,一旦被淋上立即就被烫的皮开肉绽。不时有人捂着脸面从云梯上栽下城去,惨呼哀号之声不绝于耳。
与此同时,李丰则是率领一支百余人的预备队,随时准备查缺补漏,并且把秘密武器给拿了出来。就在双方激战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之后,看到陆逊发出的旗号,城楼上的刘军士卒,忽然朝城下扔下无数瓦瓮,大大小小不一而足,目标正是适才甘宁投掷大木填河之处。
“不好,快撤,这些狗贼要放火!”一见刘军如此举动,沙场经验异常丰富的甘宁立即明白了过来,连忙招呼士卒们撤退。而与此同时。攻城的江东军士卒却不太明白。不过敌人也不会给他们太多时间醒悟了。
“啪啦”声中,这些瓦瓮全部破碎,里面的火油全都泼洒在了护城河中的大木头上面,然后城头上数十支火把一起扔下,接着“呼——”地一声之中,超过一丈高的火焰冲天而起,数十根大木立即熊熊燃烧起来。
万没料到立足之处突然间变成了一片火海,正在忙着攻城的士卒们顿时手忙脚『乱』,一个个恨不能肩生双翅,赶快飞回去。但是数丈宽的护城河已经完全化作一片火海。就算是立即就跑都来不及了,更何况大部分的人还都在云梯上?一时间太平城下惨叫声此起彼伏,数以百计的江东军士卒在火海中挣扎,就连靠得较近的也是不免被火势所伤。一个个的不得不狼狈退下。而伴随着这熊熊烈火,千辛万苦堵塞在护城河中的大木,又被烧得七七八八,城头上又扔下几块礌石,这些支离破碎的大木顿时被砸碎开来,然后被滔滔的护城河水给冲走了。
这一手,让守城的士卒们士气大振,却让攻城的一方士气暴跌。辛辛苦苦忙了两天,才把对方的护城河给填上了,现在一瞬间就化做无用功。这样残酷的现实,简直就是在**『裸』地打击人信心。就连久经沙场,一向淡定从容的鲁肃,对此都是惊惧不已,久久未能缓过劲来。
但事实上,真正让鲁肃惊惧的,不仅仅是因为敌军有这一手,更是因为敌人居然在这个时候使出这一手,很明显就是等自己搞定了护城河,再来突施这一打击。不止是为了有效地杀伤自己的军士。更是为了让自己之前所有的努力毁于一旦。更有可能的是,敌人就连打击自己的士气,都算计在内了。想到这样可怕的对手,鲁肃就不由得感到一阵的胆寒。
“陆逊啊陆逊,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了!”看着依然屹立的太平城头。鲁肃不禁喃喃自语了几句。这几日的攻防战之中,陆逊的表现让鲁肃完全不敢轻视。除了强攻之外。鲁肃还用了很多方法,试图将陆逊激出城来,进而一举成歼。但不想,陆逊对江东军的所有手段全然不闻不问,以不变应万变,只是坚守城池。而面对江东军采用的围三阙一之法,陆逊做的更绝——直接让人将空出的那一面城门用砖石给堵死,完全将自己的退路断绝,以示死守城池之心。
以手里仅有的4000守军,陆逊怡然不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和对手打了个灿然相若,让鲁肃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无可奈何归无可奈何,但是这仗鲁肃还是要打的,鲁肃无奈之余,也只能继续让人去填河了。因为他知道,一旦自己停下来,不仅是夺取城池的计划成为泡影,而且时间拖得久了,万一敌人的援军至此,那么自己反倒有可能被人前后夹击,落得个兵败的下场,因此鲁肃不能退。
“兴霸,传令大军抓紧时间休整,然后继续填河!”鲁肃叮嘱了一句,甘宁重重地点了点头,瓮声瓮气地道:“大都督放心,下一次末将亲自上!”
利用敌人休整的空当,太平城头上的守军,也是花时间稍作休整。经历了这么多天的对抗之后,再胆怯的人也已经对此免疫,或者说麻木了。当然,这也和陆逊的指挥有方是分不开的。事实上到目前为止,敌军都在为了填平护城河而奔波,暂时还没有形成真正的攻防战,因此守军的伤亡笼统不过百余人,阵亡的更是少之又少,因此士卒们自然没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最新一批守城物资运上了城楼,饭食和饮水也送了上来,士卒们抓紧时间喝水吃饭。看到食物送上来,李丰也是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个面饼,三口两口下去已经是半个没了,然后喝了几口水。
“呜——!”就在守军吃饭的时候,江东军的号角声却是又响了起来,迫不得已,陆逊和李丰不得不放下手里的干粮,前去应对敌人的冲击。
或许是被陆逊适才的突然袭击给打『乱』了阵脚,这一次江东军的攻击来得极为迅猛,多少有点恼羞成怒的味道在里面。与此同时,似乎是怕陆逊故技重施。因此这一次江东军不再用大木头填河。而是使用无论如何都不会被引燃的土块和石块。在两个时辰之内,5000余名江东军士卒,悍不畏死地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势,几乎是浑然不顾城楼上那如雨点般落下的滚木礌石。甚至就连战死的士卒的尸体,也都直接被扔下护城河去,用作填河的填充物。
面对这般强悍的敌人,陆逊也是发飙了,一向斯文的他大声地嘶吼,命令弓箭手对着填河的士卒,『射』出了一波又一波的密集箭雨。呼啸的箭矢。还有飞舞的石块,将太平县城的东城楼,变成了名副其实的人间地狱。
两个时辰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一直处在忙碌之中的双方。却是没时间去关注其他太多的事情。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过了一小会儿,忽然间听见江东军的欢呼之声,完全沉浸在指挥之中的陆逊也是不由得身子一震。他知道到现在为止,真正的考验才算是到来了。
“填好了——填起来了——!”欢呼声此起彼伏,不过很快就散去了。接着这些江东军士卒回到后方,开始有序地结阵。
看到敌人没有立即攻城,原本准备好厮杀的守军,一时间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陆逊和李丰在看到这一幕之后,却是丝毫不感到轻松。他们二人心里都清楚,敌人之所以不立即攻城,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他们还没有配备攻城的器械。等他们分配好了器械,肯定就是要大举攻城了。
果然,退却的江东军撤到弓弩的『射』程之外后,便按照各自部、曲、屯、什重新集结起来。随即,撞木、云梯等简单的攻城器械,也相继地被配发到了江东军士兵的手中。几架巨大的冲车,也陆续地被推到阵前。
“攻破太平就在今日!先登城者赏金百两。官升三级。胆敢临阵退缩者,杀无赦!”集结好的江东军阵之前,甘宁一手持刀,一手持盾牌,大声喝令道。
“杀——杀——杀——!”伴随着这让人感到压抑的整齐的呼喝声。手持各式攻城器械的江东军,开始缓缓朝城墙方向移动起来。并且伴随着愈发急促地战鼓声。军阵行进的速度也是变得越来越快。接着架起了云梯,弓弩手也在一旁护卫,无数的江东军士卒,顺着架好的云梯,开始往上面爬去。
“放箭,倒油,给我杀!”陆逊和李丰的呼喝声此起彼伏,在他们的指挥之下,守城的士卒们对着爬上来的敌人,尽自己一切的可能予以阻击。江东军几次突击,在他们滴水不漏的防备之下,都被挡了下来。
“闪开,我来!”看到攻击并不顺利,甘宁也是怒了。将自己用作兵刃的铁链绑在腰间,甘宁左手拿起来一面盾牌,右手持一柄单刀,顺着其中的一架云梯爬了上去。行动之矫捷,竟然是不比猿猴来的差,比其他士卒更是快了不知凡几。
看到这一幕,城头上的士卒大骇,连忙对准他放箭倒油。但是甘宁身手矫健之极,一边攀登云梯,一边以盾牌挡开所有攻向自己的障碍物,速度居然是没有半点阻碍的。甘宁的神勇,也是激发了其他江东军士卒的斗志,一个个地随之跟上,眼看就要攀上城头了。
“快快,把这架云梯给我掀翻了!”看到这一幕,李丰忙不迭地下令道。只要掀翻了云梯,那么甘宁再怎么神勇也是无计可施。听了他的话,十余名士卒连忙上前一起拿兵器推着云梯,准备掀翻他。不想甘宁来得太快,李丰的反应虽然不算慢,但是居然也已经是来不及了。
“受死吧!”就在这时甘宁一跃而起,铁链一下横扫,数名正准备掀翻云梯的士卒顿时被他砸得脑浆迸裂,死于非命。余者大骇之余,甘宁已经是利用这个空档冲了上来,左手的盾牌甩出之后砸在一名士卒头上,顺手又是拔出单刀。一时间左手刀右手铁链,在这城头上掀起一片血雨腥风。
“狗贼休得猖狂,李丰在此!”看甘宁如此神勇,李丰不得不挺枪上前抵住了。一旦让数目不菲的江东军士卒爬上来,那么守军数目有限的太平县城池,就很难得到保障了。
“小贼敢尔!”甘宁身经百战,哪把区区李丰放在眼里,冷笑一声举刀隔开对手刺来的一枪,左手的铁链一个横掠,却是卷向李丰的腰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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