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了!”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贺齐只觉得自己的头皮似乎炸了一下,这三个字立刻就在脑海中翻腾了出来。就靠自己这点人马,一旦被敌人杀进城来的话,那肯定是不够人家看的。
越是拖延越是于事无补,想到这里贺齐也是拔出单刀,怒吼一声道:“弟兄们,且随我去,将这些荆州贼子赶出去!”说完第一个冲向东城门。
但是出乎贺齐意料的是,等他赶到东城门的时候,已经有超过千人的荆州军一拥而入,整个防线都已经陷于崩溃状态。贺齐他们的到达,也只是杯水车薪而已。贺齐在混乱中被邓艾率人围住,脚下一个拌蒜就被人乱棍打晕,然后不得不当了俘虏。随即邓艾再亲率一队精兵继续向南面的纵深突破,直接将敌守军的后路截断。最后,始新县的1500守军,除了200余人脱逃之外,其余的守军非死即降,都尉全承投降,而荆州军的伤亡却是微乎其微,甚至还不足500人。
这一战,马谡故意让人知会李严一声,让他在交州调集船只,摆出走海路突袭会稽郡的架势,与此同时却是不刻意地隐藏形迹,甚至是故意放出风来,为的就是让吕岱先入为主,认为自己是想暗渡陈仓。果然吕岱上了当,出于对山阴县安全的担忧,吕岱不得不亲自率军回援。为了不被马谡所觉察,他甚至是挑选了一条人迹少有的小路。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刚刚动身之后,他就被马谡安排下的出身山越的探子给探听到了消息。
这也正常,吕岱虽说是非常熟悉会稽郡的地理,但是也要看是和谁比了。和那些世世代代生活在林子里的山越人相比,他还是要差了一筹的。任凭他再怎么小心翼翼,终究还是露出了行迹。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在确信吕岱已经回军之后,马谡立即下令对守备空虚的始新县展开强攻。贺齐对此猝不及防,而且马谡携带的霹雳车的威力,也是超过了贺齐的想象。在马谡没完没了的砸了一天的石头之后。始新县那不太结实的的城墙,终于是被打开了一个口子。而后大军一涌而去,始新县就此告破。
等到天亮的时候,马谡开始进城。城内已经基本上恢复了宁静。到了中午时分,城内的动荡已经彻底平息不说,就连城中的百姓,似乎也是平静地接受了城池易主的事实,街道之上又开始有人来人往,各式店铺也相继开门营业。一切仿佛就跟昨日一般无二。而就在这时,邓艾率领一队人马兴冲冲地走来。
“士载,事情怎么样了?”看到邓艾的表情,马谡也基本上猜到差不多一大半了。在攻克始新县之后,马谡让邓艾率军1000去接受附近的句章诸县。据细作探知这些县的守军及其有限。因此顺利的话能够让他们不战而降。
果然邓艾兴冲冲地开口道:“军师,真的和你所想的一般,、句章诸县都是不战而降。刚刚细作来报,跟随吕岱回军山阴县的人马大约有2000,他们多半是想去伏击咱们的突袭部队呢,哈哈哈哈!”
听了他这话,马谡心才算是彻底地落回肚子里面。当下哈哈一笑开口道:“吕岱也不是笨蛋,一旦这厮发现情况不对,多半是会回军会稽城据险死守了,不过很可惜啊。孙权已经没有这个能力来救他了!”
二人大笑了一阵子,就在这时王平却是急匆匆地走来,匆匆见礼之后,却是开口道:“军师,刚刚细作来报。一支大约有8、900人的江东军,正在往这里赶来。估计明天这个时候。他们就能够抵达这里了!”
“哦,这多半就是吕岱派来的那一支协助贺齐守城的军马了!可惜啊,他们还没到,我们就已经把这里给拿下了!”马谡闻言却是呵呵一笑到。
“军师,您是怎么知道的?”听了马谡的话之后,王平却是有些意外地道。
“我刚刚审讯了敌军的都尉全承,从他嘴里知道的。”马谡嘿嘿一笑道。看一旁的邓艾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马谡索性继续考考他道:“士载,依你之见,我们接下来该当如何呢?”
邓艾正好在思考这个问题,当下听马谡一问,立即不假思索开口道:“这些敌军既然是来援始新县的,而我军便可以逸待劳,事先设好埋伏,一举将他们一网打尽。今日我等击杀了如此之多的江东军,可以假扮成他们的样子,然后诱使敌军进城,再施以突然袭击,保管将他们一网打尽!敌人明天才抵达这里,因此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做完所有的准备!”
邓艾脑筋还是很灵活的,不过经验就差了点。因此在考虑问题的时候,难免有考虑不到的地方。听他这么一说,马谡先是点头赞许了一下,随即却是话锋一转道:“只是以眼下的情形,却是不能如此行事了!”
邓艾闻言先是一阵错愕,随即低头沉思了片刻,这才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军师的意思是,那些逃掉的江东军,或许会透露我们的虚实?”
“这固然是原因之一,但是另一方面,就算没有那百余名四散奔逃的江东军士卒,这里的条件也是不够的。士载,你可曾见到东城墙上的那个大缺口。”
“那个大缺口!?”邓艾闻言先是一阵错愕,随即也是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军师所言甚是啊,一旦来援的江东军看到那个大缺口,肯定知道城池已经失守了。就算我们装得再像,也是于事无补啊!”
邓艾的脑子还是转的很快的。听他这一说。马谡也不禁有些感慨,这盛名之下果然是无虚士。当然了,这个所谓的盛名,自然是相对于后世而言的。
既然在始新县城做假已经做不成了,马谡也不玩其他的,直接选择了简单粗暴的方法,那就是直接在野外设伏,将这一伙敌军给彻底地击溃了。当下马谡让邓艾和王平各率1000人马,埋伏在始新县东二十里。除此之外又是做了一些安排,只待敌军的援军到达之后。就立即动手。
马谡的考虑不可谓不周全,不过事情的发展,却也有些出乎他意料之外。到了这一天的晚上,距离他们埋伏的地点往东约里处。一支大约1000人的军队正沿着官道,往始新县城快速前进疾进。由于夜幕已然深沉,天色昏暗不明,疾行之中的士卒手中泰半拿着火把,火光绵延数百步,远远望去如一条游动的火龙。
“快,快,加快速度!” 队伍的最前列,一员大将策马横刀,心急火燎地不住地大声催促自己麾下士卒加速行军。正是贺齐的族弟贺景。
贺景本来是留守会稽城的,吕岱回军之后,就立即命令他率军前去增援始新县。关于始新县的情况,贺景也是知道的。在吕岱分兵之后,自己大哥身边笼统也就剩下1000多人了。而眼下敌军不下万人,如果被敌军以优势兵力围城猛攻的话,究竟还能够支撑多久,实在是难以预测。
贺景自幼父母双亡,乃是由族兄抚养成人,后来又教授武艺。因此素来敬重自己的兄长。此刻他担心兄长势单力孤无法应对,恨不得立即肩生双翅,飞到始新县才好,因此不住地催促行军。但是正所谓欲速则不达,贺景自己惶急之中并没有发觉。他麾下的这些士卒,在经历了长时间的高强度行军之后。又被他不停地催促,体力已经是消耗殆尽,气喘吁吁了。
这也难怪,贺齐手下的这1000名士卒,其中差不多八成,都是吕岱从会稽各大豪族那里弄来的私兵,根本未经过严格的操练。平日里看家护院,欺负一下老百姓还凑合。真要这么急行军的话,就有些力不从心了。在开始急行军之后不久,就军队已经全然不成队形。而在连续急赶了近4个时辰的路,大半兵卒都已疲劳不堪,甚至有种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就连贺景本人,在大声催促了这么久之后,嗓子眼都感觉有些隐隐作痛了。
“大人,西南面有火光,似乎也有队伍在行军!” 就在急行军至距离始新县不远处,贺景身旁的一名眼力较好的亲兵突然出声提醒道。
“什么?!”贺景闻言暮地转身,举目朝亲兵所指方向看去,透过道旁浓密的树丛,果然隐隐约约地见到点点火光正在迅速移动,不过不是很多,看起来也就百十人的样子。贺景见状大感诧异,连忙让亲兵上去查看个究竟。
过不多时亲兵便即回来,而且还带了十几个人回来。火光照耀下贺景看得分明,这些人都是身穿己方士卒的衣甲,一个个浑身血污狼狈不堪。看到这一幕之后,贺景心中陡然间有了一种极其不妙的预感,定了定神之后连忙问道:“你们是哪一部的人马,怎么会在这里?”
“回禀将军,我们是始新县的守军。今天下午,县城被敌军攻破,我们就都走散了!”一个看起来像是为首的人狼狈不堪地道。
“什么,始新失守了?”贺景闻言只觉得脑海中一阵眩晕,随即又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那贺将军呢,贺将军哪去了?”
“将军大人和我们走散了,现在还不知道啊!”这人苦着脸道。听了他这句话之后,贺景也是一时间没手抓痒。不过实施已经不容许他继续考虑了,就在这时,忽然道路两侧的树丛之中,一顿乱箭如蝗一般射来,目标正是他们这一群手足无措、却又疲惫至极的人。一时间惨叫声四起,不时地有人中箭倒下。
“不好,中计了!”贺景见状顿时明白,自己这是中了埋伏了,当下一边勒马拨打袭来的箭矢,一边连声呼喝道:“快撤!快撤!撤出这片树林!”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更是出乎贺景的意料,就在他撤退的命令下达之后,在他身后的那千余名士卒,立即就犹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四散奔逃起来,几乎是在一瞬间,整个局势就陷入了彻底的混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