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中双眼紧紧地瞪着三秀,四目相对,几乎可以撞击出火焰。
“你的管理也不是没有漏洞,保安主管不可以调包,仓库主任也不可能调包,如果,他们联手呢”
三秀冷笑了笑,说:“你认为,我会平白无故冤枉你吗?如果,没有查清楚,我说认定你们那边出问题吗?”
“你是怎么查的?你就认为,你真的查清楚了吗?”
“一句话,还是不相信我”
她在想张建中到底想干什么?本来,以为他知道了调包,是不会那么快赶到省城的,怎么也要找点理由拖几天,然而,他来了。先是摆出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现在,又一定要查出真相。
调包真的就与他无关?
不可能她也认为,永强是不可能在半路调包的,唯一的可能,还是你张建中指使。
很明显,他抓住了验货只是抽检的疵漏,可以把责任都推给赵氏家族。
这一个调包,他可以马上就把预支赵氏的三十万补齐了,而且,他还不必担心赵氏家族不跟他再合作,毕竟,他预支了三十万,你不与他合作,他不还,你又能怎么样?
奸诈的人,三秀见过了,但没见过如此奸诈的
玩了奸诈,还以为别人是傻瓜
张建中忍了忍,还是没有把更难听的话说出口,你三秀就没有嫌疑?你就不会调包?什么狗屁管理科学?你三秀只要动了准备嫁妆的心思,怎么管理都不科学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什么意思?”
三秀向前迈了两步,离张建中近了一些,头稍歪了歪,直视他的眼睛,像是想从他眼里看到他在想什么。
“你是不是怀疑我干的?”
张建中笑了笑,说:“我怀疑一切有条件,可以调包的人。”
“总得有动机吧?”
“很简单,没有不喜欢钱的人。”
“貌似你最缺钱吧?”
“我不会干杀鸡取卵的傻事”
“我呢难道还会把自己的鸡给杀了?”
张建中笑了起来,说:“应该是大少爷的?”
三秀的脸上有肌肉绷得更紧了,说:“你总在找各种理由,说明是我们这边出的问题。”
“大少爷怎么看的?”
张建中觉得有必要见大少爷,这事跟三秀谈不清楚,你也是嫌疑人之一,目前,最没有嫌疑的只能是大少爷了,除非他们一起策划了这起事件,硬要冤枉你张建中。
“大少爷全权委托我查清楚这件事”
“你查了吗?更像是栽赃吧?”
“你说话要有依据”
“口口声声依据依据,现在所有的依据说明,与我们无关。其实,你也很清楚,与我们无关,但你一定要我认错,甚至用不再合作威胁我们。”张建中说,“我告诉你吧这批货,差点砸了,我几乎被人算计了,现在,还有许多手尾等着我去处理,我根本没时间调包,更没时间跟你在这里耗时间。”
三秀根本不相信,你张建中不可能不找各种借口证明自己清白,但是,我会同情你吗?我会因此不追回赵氏家族的损失?
“你跟钟真涛处得还好吗?”
三秀愣了一下,看着张建中突然转换成一副嘻皮笑脸,想这家伙要耍什么花招?
“应该有新发展了吧?”
“这与你有什么干系?”
“我是一片好意。”
三秀突然明白了,他是在提醒你,记得他的好,那一天,你不仅欠他一个人情,他还帮你把半路拦截的盗匪打个落花流水,“你别扯远了。”
别拿官场那一套来套企业,官场可以不讲经济效益,赚蚀都是政府的,可以拿来卖人情。企业也讲人情,但谁该负的责任,还是要负,在钱银问题上决不含糊。
“我就不要不承认了,像钟真涛这样的人,也算是有身份有地位,年纪轻轻就是省委机关的科长,前途无量啊据说,大少爷也很热心你们在一起。”
“你不觉得无聊吗?这时候谈这种事?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你想借这事蒙混过关?”
她竟然不上你的当,竟然守口如瓶,但想想,也很正常,她与钟真涛真有发展,也没必要告诉你吧?
“我打个电话给他,新年了,还没给过他电话呢”张建中完全是一副八卦好事之人的神色,坐回沙发上,伸手从公文包里拿大哥大。他耍了一个小聪明,采用迂回战术,只要你三秀跟钟真涛发展起来,就单刀直入攻破你的防线。
“钟科长啊是我,张建中。”
“张书记啊”
“我以为,你把我忘了。”
“没忘,没忘”
“还没过正月十五,还是新年呢先祝你新的一年,升官发财”
“彼此,彼此,你也升官发财”
“还有一句,百年好合”
钟真涛笑得更响了,几步远的三秀也听得见。她屁屁靠着办公桌,还是双手抱胸,一副以不变应万变的冷静。
“今年,怎么也得跟三秀拉上天窗了吧?”
“承你贵言,承你贵言”
“我也算是尽力了,喝喜酒的时候,可别忘了请我。”
“一定请,一定请。”
“有时间,带三秀到我们那去玩一玩,我们那可是浪漫的地方,蓝蓝的大海,银白的沙滩,在那里跟三秀求婚,她决对不会拒绝你”
“张建中,你少来这一套”三秀吼了起来。
钟真涛那边听见了,紧张地问:“她怎么和你在一起?”
“我就在她办公室。”
“你怎么当她的面跟我说这些?”
“你不是不敢跟她说吗?我这是让她知道你对她痴心一片”
“她怎么会不知道?只是装糊涂而已。”
“现在,现在,总装不了了吧?”张建中很失望,妈的,你也太没用了吧?到现在还没把三秀搞定
三秀像是识破了张建中的阴谋,不紧张了,只是在那里冷笑。
“还想干什么?继续啊”
你跟钟真涛没在一起,并不说明,你就不会攒嫁妆不会中饱私囊,还是要见大少爷,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让这种人全权处理调包事件,不是抓老鼠进米缸吗?
“我跟你没得谈,我要见大少爷。”
张建中拨打大少爷的电话,电话铃响着,却没人接电话,门却被推开了,大少爷出现在面前。他看看坐着的张建中,看看站在办公桌边的三秀,笑着说:“谈得好像不愉快嘛”
三秀像看见了救星,说:“像你估计的那样,他死也不承认他们那边出了问题”
“我不是不承认,是不想被冤枉”
大少爷点点头,说:“我能理解,也相信,你并不知情。”
张建中听了心里很舒服,大少爷就是不一样,公正,你三秀一上来就居心不良,非要我承认不可,我接受得了吗?你冤枉我,也找个理由吧?让我听了心里舒服,或许,一个犯浑,就把责任挑起来了。
刚才,我想了一下,具备调包的条件应该有这么一条,哪来那么多旧货?你张建中应该弄不来那么多垃圾,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仓库那边出了问题,第二,香港那边发的就是旧东西。
张建中心儿跳了一下,但还是坚持自己的主张,说:“香港那边是长期客户,不可能玩这么低级的伎俩。再说了,他要阴我们,也不会阴这批货,我们合作以来,这批货是最少量的,要玩也玩批大的吧忍一忍,下批货再玩,赚得会更多”
“不是没有道理。”大少爷看着三秀,等她给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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