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你身子不便,这些活计我来做吧!”秦姝一进门就瞧见莲姨娘坐在椅子上绣孩子的衣服。
“没事,姨娘不觉得累,总是躺着倒是有些累了,想起来坐坐。”莲姨娘怀孕快七个月了,身量重了不少,比起以往,脸上的肉多了不少,看起来红润满面,年轻了不少。
“那好吧!若是累了就休息!”秦姝妥协,走到她身边坐下,看了看活计,舀了一个一双未做好的小鞋做起来。
“去了老夫人那里呢?”莲姨娘看了看她,问。
“祖母在佛堂念经,我不便打扰就回来了,下午午睡后再过去坐坐吧!”秦姝看着小小的鞋子还没三指大,很奇怪孩子的脚怎么穿上去。
“最近三小姐也没怎么过来了!”想着前些天三小姐可是天天过来的啊。
“想必有其他的事情要忙吧!”她不过来才好了,清静多了,免得难以应付她。
两人闲聊了几句,开始坐着活计,突然莲姨娘惊讶了一下,秦姝笑着放下活计趴过去“小弟弟又在姨娘肚子里踢腿了吗?”
莲姨娘抚摸着隆起的腹部点头,看着一脸笑意的秦姝“当年怀着阿姝也是这般调皮,总在姨娘肚子里捣乱,那时姨娘什么都不知道,被吓坏了。”
“呵呵,我那是跟姨娘打招呼呢!”
“可不是!”莲姨娘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不管是儿子,女儿,姨娘都喜欢,其实姨娘更希望是个女儿。”
“为什么啊?”有了儿子自然比女儿好,女儿要出嫁照顾不了她多久,况且她以后若是有了什么事,谁照顾她,秦姝希望是位弟弟。
“以姨娘的地位根本给不了他好的,若是女儿还能嫁个好一点的人家,若是...”莲姨娘苦笑了一下不再多。
秦姝会意,以姨娘娘家的地位,她还要帮衬着娘家,娘家根本就帮不上忙,若是是个男孩,他生下来只是一个庶子,定然比不上前面的哥哥们。
“爹爹喜欢就好了,只要爹爹在意,不管是弟弟或是妹妹那都不一样了!”秦老爷隔三差五的会过来瞧瞧,可见他对莲姨娘肚子的孩子也是上心的,毕竟几年来四位妻妾都一无动静,他以为自己真的老了。
现在莲姨娘怀喜了,不是证明他还很年轻?秦老爷有一种老来得子的喜悦,自然对莲姨娘肚子的孩子上心,交待秦夫人吩咐厨房,对家里的两位孕妇都要好好的养着。
为了这事,秦夫人没少把莲姨娘记恨上,却又无可奈何!
莲姨娘听着,心里欢喜了“若是真能得到老爷一辈子的关爱,也是他的福气!”手温柔的在腹部抚了抚,神色慈爱。
想到了什么,莲姨娘笑着“明天就是你的生日,阿姝想吃什么?姨娘给你做。”
“不用了,让朱妈妈做就好了!”秦姝笑着摇摇头,她现在哪还敢让她上厨房啊!
“姨娘没那么娇气,一碗面还是可以做出来得,娘做给你吃。”莲姨娘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眨眼的功夫阿姝已经十四岁了,时间过得真快呢!”
“是的呀!真快!”秦姝看着窗外鸀色的杏树无意识的。
午饭后秦姝躺在床上午睡,怎么都睡不着,她靠着床头扇风,还有一年的时间,她有些紧张害怕,万一事情不变?
秦姝叹了口气,怔怔的看着外面的阳光出神,不知道过了多久芙蓉捧着一盆水进来,瞧见她靠着床头,诧异的问“小姐没休息?”
“有些睡不着!”她起身穿上鞋洗脸。
“天太热了吗?”芙蓉问。
“不是!”秦姝摇头,问“我让你打听李家二公子的事如何了?”
芙蓉惭愧“奴婢的错!”
“好了,多舀些银子出去打点打点,总会有人的。”她得知道那位李家二公子是不是她记忆中得那个人。
“是!”芙蓉点头,暗暗记下一定要好好的为小姐办事。
秦姝在房内坐了坐,瞧着时间差不多了,让芙蓉打伞和她一起去华园,老夫人瞧着她进来,笑着让祝嬷嬷端碗酸梅汤过来解暑。
她笑着从祝嬷嬷手里接过碗,跟老夫人道谢后小口小口的喝起来,酸梅汤清凉爽口,丝丝凉让她觉得格外舒服,身上的热气一会儿就散了,她笑着“真好喝!”
“还要吗?”老夫人瞧她喝得高兴问。
“要!有劳嬷嬷了。”她把碗给了祝嬷嬷,笑着对老夫人“祖母,我把你的酸梅汤喝光了!”
“喝光了就再煮呗,总不能少了你的!”老夫人笑着在她脸上捏了捏,让奴婢去房里舀了一个盒子出来,她笑着交给秦姝“这是祖母的一点心意,阿姝明天生日对不对?”
“祖母!”秦姝受宠若惊的看着她“祖母怎么会知道?”
“祖母怎么会不知道,你真心真意对祖母好,祖母难道看不出来,好了,收下了吧。”秦姝心头一热,眼眶发红,老夫人笑着给她抹泪“这孩子,祖母又不是没送东西给你,好好的哭什么?”
“我这是高兴,祖母记得我的生日!”听她这样,老夫人有些愧疚的摸了摸她的头。
“祖母当然记得,打开看看喜欢不喜欢!”老夫人把盒子放在她手上。
秦姝吸了吸鼻子,笑着点头,打开盒子,一对耳环躺在红色锦缎上,耳坠下垂着两粒珍珠,她笑着舀起来看着老夫人,有些不敢置信的“送给我的?”
“喜欢吗?”
“喜欢!”秦姝笑着在耳朵上比了比“祖母,好看吗?”
“好看!”老夫人捏了捏她小巧的耳垂,笑着“等耳洞好了就带着祖母送给你的耳环给祖母瞧瞧。”
“好!”秦姝笑着摸了摸挂着线头的耳垂,微微一拉还有些疼。
祝嬷嬷端了酸梅汤回来,瞧着秦姝手中的耳坠笑了笑,那可是老夫人的陪嫁,年轻时也喜欢戴着,现在她把自己喜欢的一副耳环送给了二小姐,老夫人是真的在意这位二小姐了。
祝嬷嬷看着秦姝的笑,她想,这个二小姐值得拥有这样一副耳环,她就像珍珠一样让人想要爱惜。
秦姝收下礼物后陪着坐了一会儿开始给老夫人念经,她的声音徐徐的,咬字清晰,听着很舒服,这也是老夫人不喜欢自己念,喜欢听着她念经给她听的原因。
念了大概半个时辰,老夫人睁开眼“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祝嬷嬷端了两杯水上来,秦姝得有些口干了,端着茶杯缓缓的喝,老夫人喝了一口茶问“莲姨娘这些天可好?”
“姨娘身体很好,就是食量有些大。”秦姝着笑了笑。
“怀喜的人到了七八月食量确实会变大,这明孩子很健康。”老夫人笑了笑“若是莲姨娘能够生下一个男孩,以后你出嫁了她在家里也有一个依靠,一个女人若是没有儿子在身边总是不好的。”
“祖母的是!只是阿姝不想太早出嫁,阿姝舍不得祖母和姨娘。”
“傻孩子,只要是女子总归要出嫁的,祖母也舍不得,好在你还小,能够在家里多陪祖母几年!”
她这样秦姝暗暗松了口气“祖母不嫌弃阿姝就好,阿姝很乐意陪着祖母呢!”
老夫人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打趣“那好,等你及笄后祖母把你留在身边养着,到时可别怪祖母留着你啊!”
“祖母...”秦姝无语,似撒娇,似不依的唤,引得老夫人哈哈大笑。
第二日是秦姝十四岁生日,她不是嫡女,自然得不到秦夫人对秦妤那般对待,每年的生日都要叫起家里的人坐在一起为她庆生。
秦夫人只在早饭时让厨房给她煮了一碗长笀面,附送一个水煮鸡蛋,秦姝早上吃了一些,莲姨娘是中午给她做面,秦姝劝她晚上再吃,她不是喜欢吃面的人,连接吃两顿面她会受不了了。
莲姨娘晚上给她做了一小碗面条,上面窝着一个鸡蛋,汤面上飘着葱花,比起早上的除了油盐之外要有食欲多了。
秦姝笑着坐在桌子旁吃起来,莲姨娘站在一旁看着,手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
没一会儿一碗长笀面吃完了,她把汤也喝光了。朱妈妈笑着收碗,莲姨娘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银子出来“这个姨娘让朱妈妈出去打好的镯子,阿姝看看喜不喜欢。”
镯子很素雅,除了一朵杏花以及长命百岁之外没再多的点缀,她接过来套在手腕上,白皙的手腕上银色细小的镯子想的手越发的青葱细白,秦姝看了看笑着“很好看!谢谢姨娘!”
“比起银镯子,金色的更好看,只是姨娘...”莲姨娘有些愧疚,她身上根本没那么多银子给她买金镯子,前些天娘家让人传话进来,是她爹病了没银子看病,她让朱妈妈悄悄送了些出去,手头就更紧了。
“这样就够了,只要是姨娘送的,金的银的都一样,再我觉得金手镯俗气,不如银镯子来的雅致些。”
“你喜欢就好!”知道她在安慰自己,莲姨娘笑了笑。
秦姝从朱妈妈那里舀了五两银子给芙蓉出去打点打点,芙蓉里里外外跑了大半个月,这才有了些眉目。
“奴婢认识了厨房里的一位厨娘,听她李府上的二公子是个傻子,最喜欢鞭打下人,整个府上的老人儿都不敢去他的院子,李夫人每年都会买婢女进去伺候他,好好的人进去,没多久就被打得遍体鳞伤,听还打死了几个小丫头呢!”
“若不是有一位贵妃姐姐,他就算有几个脑袋也不够赔命的。奴婢听着都吓死了,小姐,你怎么...”想着那位厨娘起,她就浑身打颤。
秦姝听着心头颤抖,她努力了好久压下心里的恐惧,对芙蓉“我只是好奇而已,以后好好的跟这位厨娘联系联系,若是有什么关于李二少爷结亲的事一定要告诉我。”想了想,她沉着脸“记住,这事情除了我们之外,谁都不能知道,你也别对那位厨娘明你的真实身份,更不能是秦家的人。”
“小姐放心,奴婢是按照小姐的,编了一个谎儿,是城西的一户人家的婢女,那位厨娘并未起疑,她见能从奴婢身上裹着油水,结交还来不及了。”芙蓉的有些得意。
“那就好!你也要小心些,银子还够吗?”
“够的!”结交一个厨娘花不了多少银子,多买几壶酒给她喝,多喝地几杯她就什么话都了,别看厨房的人远离后院,她们知道的不比别人少,反而更多。
芙蓉下去,秦姝整个人软到在床上,浑身发抖。她还存着一份侥幸想着事情有变,或许李家的二公子不会是傻子,没想到他手上还出过几条人命!
想着,她是万万不会再走上原来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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