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天黑,烧炭依然没送过来,秦姝窝在屋里不想动。
天黑没多久,小厮来报说是诸贺之回来了,她连忙坐在梳妆镜前梳理头发,瞧着没什么不妥这才理了理衣服出门,心里有些小期待。
这大概就是女为悦己者容的心情吧!
她才站在门口没多久,就看见诸贺之进园子朝她走来,小厮在前面提着灯笼,他看见秦姝,脸上挂着温暖的笑,秦姝让芙蓉去打水给他洗脸泡脚,小厮提着灯笼离开。
诸贺之笑着进屋,瞧着身后无人,拉住她的手,触手有些冰凉,他看了看房间,没发现炭盆,自然也不会烧炭,心里有些明了,想着等会跟诸母说说。
“外面很冷吧!衣服穿得够不够?明天多穿一件衣服吧!”秦姝给诸贺之脱官服时说。
“不用,在衙门有炭火,倒是你,手冰凉冰凉的。”他拉着她的手放在腰侧,刚脱了一件衣服,提着身体很温暖。
秦姝瞧着他这动作有些感动,红着脸靠着他“我一直都是这样,到冬天就手脚冰凉。”如果有炭火的话就不会如此。
“有看大夫吗?不如明天请大夫回来瞧瞧,调养一下?”诸贺之有些心疼,有些欢喜的抱着她,心疼她冬天手脚冰凉难受,欢喜她主动的亲近。
“不用了,又不是什么病,瞧大夫多不吉利。”想着他还没穿外衣,秦姝松开他,诸贺之觉得不够,把她揽得更紧,秦姝有些脸红心跳的说“你会着凉的。”
“不怕。生病了就可以在家里休息了!”若是以前他可不会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拿着朝廷的俸禄他竟让不想去衙门!
“那也不好!反正过两日就是你的休沐日,可以好好的在家里休息一下。”秦姝挣扎,弯腰拾起地上的衣服抖了抖,说“快穿上!”
诸贺之柔柔的看着她,秦姝也看着他。很认真的看着。诸贺之这才发现。她认真的时候也让人心动,白皙的肌肤上五官精致,大眼睛黑溜溜的烛光中泛着光芒,仿佛黑曜石一般耀眼。他不由低下头,一手揽着腰,一手抬起她的下巴。
秦姝看着靠近的脸。温柔的神情让她的心为之一振,心突突的跳起来,脸颊发烫。当他的鼻尖抵着她的鼻尖时,秦姝连忙闭上眼,感觉一双柔软的唇贴在唇上,她的脸沸腾了!
诸贺之看着睫毛如蝶翼一般忽闪忽闪的垂在眼帘上时,心突然痒痒的,他们还是第一次如此在明亮的地方亲密,以往都是在黑灯瞎火的被子里。他吻着她,却不知道她的神情。
想着。他舔了舔她的唇,伸出舌头撬开牙关,灵巧的进入。秦姝紧张得不知所措,睁开眼看了看诸贺之,正好对上他的目光,秦姝顿时慌乱,诸贺之痛呼一声弯下腰。
秦姝愣了一下盯着弯腰的人,随即嘴里尝到一股血腥问,顿时明白,紧张的问“夫君,你没事吧!”
诸贺之疼得一嘴的血水,不好出声,摇了摇头走到痰盂旁吐了一口血水。秦姝愧疚的倒了一杯茶过去,诸贺之端着没在意,喝了一口。瞬间的刺痛让他喷了出去,抬头时发现秦姝水淋淋的站在他面前,脸上还沾着一片茶叶。
诸贺之惊慌,放下茶杯揪着袖子给她擦脸,紧张的问“阿姝,有没有被烫到?”
秦诸摇头,抹了一把脸说“我想现在沐浴一下,夫君先去吃饭吧!”她觉得看了看身上,梅花一点点,说不嫌弃是不可能的!
“好!你去沐浴!”诸贺之大着舌头说。
秦姝叫了一声芙蓉,芙蓉提着水进来,秦姝吩咐让她准备热水,转身要拿面巾给诸贺之洗脸,他不好意思,连忙抢过面巾说“我来,我来,你去沐浴吧!”
秦姝看了看空空的手,再看看身上梅花一点点,妥协。去了里间拿了一套衣服躲在屏风后面换下,又取了发簪,在梳妆台捣鼓了一会儿,诸贺之掀起珠帘进来。秦姝说“不要让娘久等了,你先去吃吧!我在屋子里吃就可以了!”
诸贺之想着还有话要对诸母说,又想着她一定等着,点点头,说“那我让下人给你端进来,不要泡太久了,水凉了会生病的!”
秦姝脸红的点头,她到冬天就有一个坏习惯,那就是泡在热水里每次不是莲姨娘亲自去敲门她就不起身,一直泡着觉得水凉了这才起身。
诸贺之去了诸母的园子,说了秦姝不过来吃晚饭,诸母也没多问,让袁妈妈准备饭菜,没一会儿桌上摆着三菜一汤,以前都是秦姝给他们盛汤,今晚她没来,诸小妹最小,她端着碗给三人盛了一碗汤,又盛了一碗饭放着。
诸母说了一句吃饭,开始动筷子时他们也跟着动筷子。汤还冒着热气,诸贺之喝了一勺,舌尖被烫得生疼,他皱了皱眉,囫囵吞枣的吞了下去。
诸母看见了他皱眉,以为汤不好喝,喝了一口,问“怎么了?汤不好喝吗?”
“不是!有点咸了!”诸贺之睁眼说瞎话,汤的味道刚好,是他自己的舌头不好,把责任推给厨娘。
果然,诸母一听,扭头对袁妈妈说“以后让厨房少放点盐,太咸了怎么吃得下去?”袁妈妈点头。
诸贺之心虚“不用了,就这样也挺好的!”为了证明真的挺好的,他又喝了一口,在喝之前他学乖了,吹了吹才面色平静的喝下去。
诸母没多说,喝了一口,确实觉得味道还可以,也就没让袁妈妈去吩咐了。
饭后袁妈妈收拾碗筷,诸小妹给诸母他们倒了茶,诸贺之说“没事小妹回去早点休息,天冷了多加一床被子!”
“好!”诸小妹欢喜,天太冷了,她早就想钻进被窝了!
诸小妹离开后。诸贺之问“府上没多少银子了吗?”
诸母知道她把诸小妹支开就是有话要说,她一天也想好了说辞,说“烧炭太贵了,没那么多银子买,娘这才不打算买的。”
“上个月的俸禄没了吗?”他是从刑部侍郎,俸禄还不少。怎么会就没多少银子呢!
“有。”诸母面无表情的说“娘留着没动。那本孤本还在当铺里,当初是因为急着用钱才把它当掉的,过两个月就到期了,若是没有银子去赎。他们会把孤本卖掉的。”
诸贺之想着在当铺的孤本,顿时哑口无言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诸贺之问“那这个月的银子还有吗?”
“还有二两银子五百三十文。”诸母把具体的数字告诉他。并且向他说明,家里实在没银子买烧炭了。
诸贺之想着手脚冰凉的秦姝,有些心疼。有些为难,他不可能在不能饱腹的情况下,还去想着避寒。
诸贺之坐了一会儿让诸母早点休息就回去了。他回去时,秦姝正坐着吃饭,芙蓉拿着干净的面巾擦拭湿润的头发。看见他回来,收了筷子看着他,诸贺之笑笑“你先吃吧!我去书房一趟。”
秦姝看了他一会儿坐下继续吃饭。头发刚洗,又是冬天。干得很慢,她坐在屋子里没一会儿就坐不住了,披上披风去书房。
敲了敲门,诸贺之让她进去,看着她的头发湿漉漉的挂在头上,不悦的说“头发还没干就出来,吹了风头疼怎么办?”
秦姝知道他关心自己,笑着走过去,把披风的帽子戴在头上给他看,说“我来的时候戴了帽子的!”
诸贺之这才妥协,笑着向她伸出手,秦姝含笑走过去,一走近手就被他包裹在手心,暖和和的让人舍不得撒手。
诸贺之捏了捏她的手,说“阿姝,以后多穿点儿衣服!”
“好!”秦姝知道他的意思,府上不会买炭,诸母舍不得花那个银子,可是冬天这么冷,眼见着过几天恐怕就要下雪了,她在心里叹了口气不再多说。
秦姝瞧着桌子上还有不少公文要处理,便不好再打搅,说“你先忙会,我过去了!”临出门时想到了什么,问“要准备吃食吗?”
诸贺之摇头“你先睡吧!我等会就过去。”
诸贺之处理了桌上的公文,吹灭烛火回屋,秦姝的头发还没干透,她靠着软榻,腿上搭着薄被,低头绣花,听见开门声笑着抬起来,放下绣盒起身,给他倒了一杯茶,诸贺之接过去坐在软榻上。
秦姝披着头发进屋,拿了一根丝带把头发松松得在身后系了一下打了一个蝴蝶结,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根钥匙打开柜子门,捧出一个锦盒,打开锁拿出老夫人送给她的三十两纹银放在一旁,上锁关柜子,她拿着钱袋出去。
听见珠帘清脆声,诸贺之抬头,秦姝笑着走过去,拿出钱袋给他,诸贺之疑惑的接过,手一沉,他有些惊愕的看着她打开钱袋,看了一眼里面白花花的银子,不悦的问“这是...”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伤害。
秦姝观察他的神情,见他沉脸,心里有数,劝说“我只是想出一份力,如今我也是诸家的人,理应如此,再说冬天来了,娘年纪大会受不住,我也怕冷的,夫君你摸摸我的手,是不是很冷?”见他不动,秦姝主动抓住他的手,确实很冷“我的人都是夫君的,这点银子算什么?”
诸贺之虽然很喜欢那句“我的人都是夫君的”,不代表他会很喜欢妻子的私房钱,他觉得是自己没用,让她跟着受苦。
可若他拒绝,又会让她伤心,她都说了是家里的一份子,若是他不接受,就等于他不承认她是家里的人。
如此两难,他沉默了!
他把钱袋放在茶几上,偏开头。
秦姝看看他,又看看茶几上的钱袋,哽咽一声,扭头穿过珠帘进里屋。
诸贺之看着晃动的珠帘叹息一声“这真是让人为难!”
他沉着气坐了一会儿,终究不放心离开的人,无奈的看了看钱袋,拿着进屋。
秦姝坐在床边抹泪,听见珠帘响动声,她偏了偏身子丢了一个后背给他。诸贺之看着不忍,走过去扶着她的肩说“好好的,哭什么?我又没说不要!”
秦姝不看他,带着哭腔回嘴”你也没说要!”说了一句犹似不解气,不满的说“夫君是不是对我...”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诸贺之捧着她的脸,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说“胡思乱想,我怎么会不在乎你!”一番深情表白弄得两个人又是欢喜又是亲切,诸贺之感觉捧着的脸颊发烫,自己的脸也不由的烫了起来,两两对视,诸贺之说“我只是觉得难受,让你跟着受苦!”
“我不在乎!”秦姝红了红脸,主动伸出手抱着他的腰,身子靠近,说“我很高兴能够成为诸家的人!”
诸贺之听得感动,瞧着她柔柔的目光,指腹在她脸上抚摸,细嫩柔软的触感让他有些心猿意马,低头在她眉心亲了一下说“你先躺着吧!我去洗漱一下!”
秦姝点头,给他找了换洗的衣物,又让芙蓉准备热水,她自己洗了一把脸,这才脱了衣服躺在床上,冰凉的被子冷得她缩在被子里发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诸贺之披着衣服过来,关了门,吹灭烛火上床,把手一捞,秦姝就躺在他身边,侧身靠着他,闻着他身上飘出来的皂角气息。
诸贺之偏头亲了亲她,手在她腰间抚摸。秦姝脸红了红知道他又要开始昨晚,以及许多个晚上要做的事情。
第二天秦姝要起床,被诸贺之按在床上,柔声说”昨晚累坏了,不用管我多睡一会儿吧!”
暖和的被窝真的太舒服了,秦姝听着他的话天人交战了一会儿,当做半夜沉沉睡去,诸贺之洗漱好出门时忍不住掀开被子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手抚了抚她的脸,这才离开。
出了园子,诸贺之看见管家,从袖子里掏出钱袋“把这些银子给夫人!”
管家接过沉甸甸的钱袋,点头。心想这个月恐怕可以奢侈一下了,又或者下雪时不用担心没烫火烤了!
诸母从管家手里接过钱袋,看了看里面的银子,拿出二两银子让他出去买炭火炭盆,以及暖炉。
管家接过银子,又听她吩咐几句方下去办事。
袁妈妈好奇,说“公子哪来那么多银子?”钱袋鼓鼓囊囊的,一看就知道不小。
“自然是他的!”诸母看了袁妈妈一眼,神情不悦。
袁妈妈被她这样一说,心知自己说错话了,一面唯唯诺诺,一面又想“少夫人出手可真大方,少说也有二十两银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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