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突然来了那么多人,秦姝又怀了身子,她借口身子不舒服,没怎么出去吃饭,基本上都是在自己的屋子里吃的,避免与他们过多的接触。
她想清静,言哥儿却不这么想,他还是小孩子,最喜欢凑热闹了,早上起床后就要奶娘带着他去诸母那边。
诸母这几天被烦的要死,对着坐在她屋子里烤火不走的人,她真是不好说什么,刚端出来的干果瓜子,她还没吃就没了。
屋子里几个孩子先头还拘谨,隔了一天就像小霸王一样,就差把房顶给掀了,诸母看着头疼,吩咐奶娘一定要好好看着言哥儿,可不能跟着他们学坏了。
诸小妹则每次看见姐姐妹妹过来,就把自己漂亮的绢花收起来,她是不放再拿出来显摆了,不让到了她们头上就拿不回来了,她已经去了两对了,都是被诸大媳妇的五姑娘,六姑娘拿过去说是看看,看看的,看了一会儿就看在头上了,戴着也不拿下来,诸小妹又不好意思讨要,只能认亏了。
突然多了二十多个人,厨娘们也累得不行,每天的饭食都让人辛苦。诸母把他们带来的,所谓的自家的东西,吩咐厨房都做了,反正都是他们喜欢吃的。
诸大媳妇她们在府院里住了两天,带着女儿,姑嫂间出去游玩,虽然还是新年,外面来往走动的马车可不少。
她们不买东西,只是想见识见识,游玩一下京城的风光,回去后好在镇子上吹嘘,炫耀一番。算是长了见识,也算是见了世面,比一辈子守在镇上的人要风光了不少。
京城很大的,她们又没马车,就在附近走了一会儿,也要了一个时辰。回去的路上。诸大媳妇他们被拦住了,以为中年男子,穿着锦衣华袍,笑着对诸大媳妇说“这位夫人可是诸府上的人?”
诸大媳妇还是第一次被人称为夫人。还是一位看起来很有银子,富贵的人,她眼睛一亮。笑容满面的说“诸大人是我侄子!”
中年男子笑了笑,说“夫人好!既然夫人是诸府上的人,不知道能不能请夫人帮忙?”
诸大媳妇上下看了他一眼说“帮忙可以。这个忙也不是白帮的!”
“知道!知道!小人懂得!只要夫人把这个包袱交给诸大人,这些银子就是你们的!”中年男子笑着抛了抛手里的钱袋,鼓鼓囔囔的。
她们的视线随着钱袋一上一下,跟着看上看下,露出贪婪的神情,一双眼睛像是站在钱袋上。
诸大媳妇想不就是带点东西,她连忙点头。说“可以,可以。不就是一点东西,我一定会带到!”说着她接过包袱,准备独吞银子。
其他人也不傻,特别是老三媳妇,她在诸大媳妇接包袱时,从中年男子手中接过钱袋,笑着说“我们一定会送到。”说着,她打开钱袋,瞧着一大袋的碎银子,连忙选了一块大的抓在手里,然后见者有份的分了,最后剩下一块她连钱袋给了诸大媳妇。
诸大媳妇看她们手里都拿着一小块碎银子咬着,顿时肉疼,恨恨的瞪了诸三媳妇一眼,把包袱往她面前一丢,她打开钱袋,就剩下一块不大不小的银子,她对诸三媳妇说“我要你那块!”
诸三媳妇似乎早就准备,她摊开手,手里是一块看起开比钱袋里还小的银子,诸大媳妇拿着对比了一下,还是决定要自己的。
中年男子看她们分好了银子,说“那就有劳了,一定要把包袱交给诸大人啊!”
诸大媳妇点头,笑说“放心,我们收了你的好处,一定会给你做事的,大老爷那天有这样的好活计,可别忘了我,诸大人是我侄子啊!”
中年男子笑了笑,说“恐怕以后没机会了!”
诸三媳妇趁诸大媳妇和人说话,偷偷把藏在袖子里的银子倒出来塞进怀里。摸着大块的银子,她心里欢喜,觉得天上掉了大馅饼。
中年男子作揖离开后,诸三媳妇把包袱丢给诸大媳妇,说“你拿着,这是你答应的!”
诸大媳妇原本就觉得自己吃亏了,把包袱塞回给她“你不是也拿了银子,你拿着!”害得她丢了那么多银子,真是气人。特别是听见身后的诸四媳妇说要给儿子买这,买那。她就觉得花着她的银子,肉疼了。
诸三媳妇见她不拿包袱,扭头塞给诸四媳妇。诸四媳妇比较老实,觉得拿了人家的银子就应该给人办事,再说包袱不重,她愿意拿着。
诸大媳妇一路上都后悔和她们一起出来,要是她一个人出来,那一袋银子就都是她一个人的了,怎么说也得有好几两银子吧!
到了诸府,诸四媳妇看看怀里的包袱,问诸大媳妇“大嫂,这包袱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你拿去给贺之,就说是人家给的!”诸大媳妇心里憋气,没好气的对诸四媳妇说。
诸四媳妇被说了一顿,不敢多问,按照她的说法,迟疑了一下吗,抱着包袱去了秦姝他们的园子。
秦姝午饭后坐了一会儿就想睡了,交待了春兰几句,就睡下了。
诸四媳妇抱着包袱来到秦姝的园子,询问了春兰,得知她睡下了,说“这个是给贺之的,贺之在家吗?”
春兰看了看她手里的包袱,说“在。不过少爷吩咐了,不让人打扰,不如给奴婢吧!奴婢等会再转交给少爷!”
诸四媳妇觉得好,把包袱给她,说“那就有劳了!”诸四媳妇笑了笑,离开。
春兰看了看手里的包袱,没看出什么放在桌上,准备等诸贺之出来给她。
诸贺之在书房看了一下午的书,端着茶杯准备喝水,察觉茶水愣了,他唤了一声。春兰很快站在门口,说“少爷有什么吩咐?”
“送壶热茶进来吧!少夫人醒了吗?”
“还没!奴婢马上就送过来!”春兰退下去,跑了一壶热茶,目光落在桌上的包袱上,拿着一同送过去。她敲门进去,放下茶壶。洗了一个茶杯给他倒了一杯茶放在手边。说“饭菜四夫人送来了一个包袱,说是给少爷的!”
诸贺之看了一眼她手里的包袱,说“放着吧!”
春兰依言放下,站了一会儿。说“少爷若是没什么事情,奴婢退下了!”
诸贺之嗯了一声,边喝茶边翻动书页。
过了初六。诸贺之也要出门走动,他去同窗好友,或者同门去走动。
秦姝则在自己园子里带着静养。诸大媳妇她们离开时,她出面送了一趟,拿出了几个红包给他们的孩子,目送他们坐上牛车离开。牛车是他们自己赶来的,不是耕牛,而是老牛,走得很慢。
她以为她们要过了元宵才离开。谁知道住了五天就走了,这倒是让她有些意外。不过他们一离开,整个府上的人都松了口气。大概除了换洗的粗洗婢女之外,他们离开后,床幔,被褥,十几套都要她们洗干净。
诸贺之开始上朝后,新年的气象也过得差不多了,秦姝虽然穿着厚重的衣服,若是洗漱后躺在床上,就可以看出隆起的腹部,毕竟已经四个多月了,开始显肚子。
她也开始给孩子做衣服,虽然有哥哥们的衣服,她找了一些柔软的布料给孩子做衣服鞋子。
二月初,秦姝坐在园子里边晒太阳,边欣赏墙角边种着的杏树似乎有了花蕾,言哥儿和奶娘在园子里放纸鸢,他腿短,根本跑不动,吵着要秦姝给她放。
秦姝现在挺着肚子哪能跑,她让春兰去,春兰拿着线头跑了一会儿,奶娘松开手,纸鸢迎风飞起来,言哥儿,瞧着飞起来的纸鸢,一面拍手,一面大笑着让秦姝看“娘,娘,娘,飞起来了!”
秦姝含笑“娘看见了!看见了!”
得到回应的言哥儿笑着围着春兰转,一蹭一蹭的要春兰给他放,春兰笑着把线头交给他,让他抓稳了了。
秦姝正看着,月门处一位婢女匆匆跑来“少夫人,少夫人,不好了...”
秦姝循声望去,婢女身后跟着一身官服的人,以及七八个官差。为首的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朝秦姝走过去。
她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人,有些惊讶,问“不知道大人有何要是,我们这可是宅院!”
“你是诸夫人?”中年官员问。
秦姝心有疑问,点头“妾身正是!不知大人前来所谓何事?”
中年男子说“本大人是侍御史,诸大人遭人弹劾,说是与人勾结,如今正被关押,本大人奉命前来寻找证据!”他对身后的官差说“去找证据!”
“是!”官差应了一身,直冲冲的朝主屋走去,秦姝她们不敢揽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进去。
而她听见诸贺之被关押了,一时惊恐慌乱,上前几步看着侍御史说“大人,我家大人一向秉公办事,身正清廉,绝不会做与人勾结一事,还请大人明察!”
“这事不是本大人说了算的,是与不是全凭证据说话。”他不看秦姝,对身边的两人说“你们去书房看看!”
身后的两位官差扶着刀柄进了书房,秦姝听着翻箱倒柜的声音,祈祷不会有什么不吉利的东西。
想着诸贺之被关押着,顿时有一种天塌下来的感觉。
闻声刚来的诸母,瞧着站在园子里的秦姝,以及被吓哭的言哥儿,知道出大事了,连忙跪在侍御史面前,哀求“大人,大人明察,贺之一定不会犯事的...”
侍御史皱眉不耐烦的看了诸母一眼,退了几步。秦姝上前拉着诸母,说“娘,夫君不会有事的,你要要着急!”她说这话是安慰她,也是安慰自己。
官差们在主屋里犯了一通没找到他们所谓的证物,站在侍御史身后。
秦姝看着松了口气,暗暗祈祷不要有什么不干净,不吉利的东西。
她的祈祷还没结束,一位官差从书房跑出来,手里拧着一个包袱,侍御史大人一件,眉开眼笑,接过官差手里的包袱,打开一看,是几封信件,他看了看,似乎笃定了什么,看了秦姝他们一眼,扭头走了!
就像他们匆匆而来,又匆匆的走了。
春兰看着他手里的包袱,脸色煞白。
看着他们要走,诸母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推开秦姝追上去“大人,大人,你们要做什么,贺之呢,贺之呢?”
“诸大人恐怕有牢狱之灾了,夫人就多保重吧!”说着拂袖而去。
秦姝听着“牢狱之灾”四个字,身形晃了晃,差点晕过去,芙蓉连忙扶住她“少夫人...”
秦姝抚了抚额头,无力的说“我没事,让管家出去打听打听出了什么事?”
芙蓉点头,叫来管家,秦姝嘱咐几句,管家匆匆离去。秦姝见诸母跪在地上哭泣,连上上前安慰“娘,我已经让人出去打听了,夫君不会有事的,他也是朝廷命官。皇上圣明,不会冤枉他的!”
“是吗?”诸母有些怀疑,泪眼模糊的看着她。
秦姝不忍让她伤心,心虚的点头,她自己也不知道终究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早上好好的去上朝,现在却被关押了?
秦姝扶着诸母回屋子,瞧着屋子里一片狼藉,心里格外难受,芙蓉说“去妾身的屋子坐坐吧,婢女会马上收拾好的!”
秦姝点头,扶着诸母去她的屋子,吩咐春兰打扫屋子,又让奶娘带着哭泣的言哥儿过去。看着哥哥神情悲伤,焦虑。她心里越发沉重,只希望上天不要降恶梦与他们身上。
几个时辰的等待,一听门房禀告管家回来了,秦姝激动得站起来,诸母也忍不住起身,双手抓着诸小妹的手看向门口。
管家匆匆而来,还没歇口气,说“夫人,少夫人,小人出去打听了,只打听说大人被关押了,其他的消息一点都打听不到,小人还想再问,却被打了一顿。”
管家偏了偏脸,她们这才留意到他脸上的青紫伤痕。
诸母闻言,身形晃了晃,顿时嚎起来“贺之啊,贺之,你这是犯了什么事,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娘也不活了!不活了啊!”
诸小妹见她娘如此,忍不住呜呜的哭泣,看着秦姝,说“大嫂,怎么办?”
秦姝眼眶一红,她顿时也六神无主起来,诸贺之可是家里的支柱,如今他出了事情,她一个妇道人家能做什么?想着,泪水也忍不住落下。
她一落泪,在场的大多都受到感染,忍不住哽咽。
秦姝落了一会儿泪,想到了自己娘家,她们不知道,她二哥,和爹爹同时官场中人,肯定不会不知道,就算不知道也比她知道的多一些。
心里闪了一下,她抹掉泪水对管家说“给我准备马车,我要回娘家一趟。”管家连忙下去准备。秦姝对伤心的诸母说“娘,我回去打探消息,一有消息就回来,你们不要担心,夫君一定不会有事的!”
闻言,诸母仿佛见到了救星,心里燃起了希望,她拉着秦姝的手,紧紧的拉着,说“阿姝,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贺之,就算是求也要求求你爹爹,哥哥他们想办法救救贺之啊!娘不能没有他!”
“娘放心,我明白的,我一定会想办法。我...我们诸家不能没有夫君!”秦姝让诸、芙蓉好好照看着诸母他们,又让奶娘照顾好言哥儿,带着春兰匆匆离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