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月子里时,秦姝是不能出门的,芙蓉的娘得空过来一趟,听说秦姝生了一个女儿,她在芙蓉那里拿了红包,包了一个红包意思意思的去看秦姝。
上门的都是客人,秦姝笑着道谢,让芙蓉请她坐下,说“难得你有心过来一趟了!”秦姝以为她是特地过来的。
芙蓉娘心虚的笑笑“这是喜事,自然要过来瞧瞧,沾沾喜气,小姐长得真好,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人!”芙蓉娘看着襁褓里放着的金锁说。
秦姝笑笑不语,这些都是客气话,是不是有福气得看她以后过得好不好,不过吉祥喜庆的话谁都喜欢听,她也不例外。
芙蓉娘坐了一会儿不好意思耽误她休息和芙蓉一起出去了,诸母那边她也说不上什么话,只得去女儿的屋子。芙蓉让夏兰拿出吃的红枣,瓜子仁,干果出来给她吃。
她边吃东西边看着奶娘怀里的孩子,看着虎头虎脑的可爱极了,忍不住抱在怀里逗弄的说“饭菜看见大公子,养得可真好,以后我们家恒哥儿也要像大公子一样养得好。”
芙蓉听她说话,看了奶娘一眼,奶娘会意离开,夏兰也不在身边侍候,下去休息。芙蓉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会儿,见她娘抬头,说“娘,以后跟大公子相比的话不要在府上说,再说恒哥儿是诸家的,不是我们家的,别让人听了落了话柄。”
芙蓉娘知道大户人家是非多,慎重的点点头,说“娘记住了,你不要生气,我这也是希望恒哥儿过得好!你看小姐还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出生几天就挂着一把金锁,她怎么说也是个小姐,哪比得上公子,你看看恒哥儿,就一个银镯子。”
“娘。这些话可别说了!人家有金锁还不是老祖母送的,娘若是羡慕也给恒哥儿大一个金锁。我一定会让恒哥儿戴着的!”这能怪谁。谁让她出身不好,若是好了也不用做奴婢下人了。
芙蓉娘被她说得语噎,讪讪道“原来是娘家的,呵呵。我以为是诸家给的,芙蓉啊,是我们家不好。从小让你吃苦了。可娘也没办法,谁让我们是穷人呢!”
芙蓉娘一说,芙蓉只觉得心酸。小时候饭都吃不饱,进了秦府才好些了,如今她做了姨娘,虽然不得少爷欢心,如今有个恒哥儿傍身也算老来有倚靠了。
想着那个人,芙蓉心里顿时难受起来,她知道自己比不上小姐。可她也不差,是她做错了什么惹得少爷讨厌了?
芙蓉想着。一点头绪都没有,她自认为在少爷面前并没有过失之处啊!
芙蓉想着心事,芙蓉娘打量着她的屋子,看了一会儿说“芙蓉啊,不是娘说你,你这儿的摆件可比不上少夫人的屋子,你看看就这么些东西?”
她是正室,她是妾室,自然不能比的。芙蓉说“娘,这些话以后也不要说了,我是姨娘,自然要安守本分。”她看看那些摆件,自然不能跟少夫人屋子里的相比,她这些还是她置办的,虽然是全新的,可不是什么贵重的梨花木,就她一张梳妆台都能买好几套她屋子里的摆件了。
芙蓉知道自己的本分,被她娘这样一说,她心里羡慕琪少夫人来。
七月初还是挺热的,特别是她的屋子里,秦姝觉得闷热,就那么躺在床上她觉得浑身不舒服,十几日不沐浴,她觉得身上粘糊糊的,瞧着女儿熟睡的,她披了一件衣服挡住迎面的风,走到窗户旁,正要开窗户门被打开 。
春兰看她起身,着急问“少夫人要做什么?”
“屋子里太闷了,打开窗户透透气。”她拿着木棍撑开窗户。
刚拿着,春兰走了过来说“少夫人还在坐月子里,夫人说一点风都不能吹,不让以后会难受的,少夫人还是忍忍吗,这样对以后的身子好。”
秦姝听她说的那么严重,叹了口气重新躺回床上,拿着手绢抹汗,只希望天气不要太热,一个月快点过去。
她叹了一会儿,春兰倒了一杯温开水给她,秦姝喝了一口就见芙蓉端着一碗粥进来,里面加了打碎的鸡蛋,她这几天都是这样吃的。
秦姝喝了半碗就觉得吃不下了,一连几天不换花样,怎么吃也吃腻了。这几日她觉得奶有些少,对芙蓉说“笼子里还有鸡吗?”
“有的!”芙蓉知道她的意思,说“等会我去问问夫人。”
秦姝点头,没有奶娘,她一个人的奶水有些少,孩子吃不饱就哭,要不就咬着不松口,把她疼的难受又心疼。
晚饭时,秦姝看着芙蓉端上来的鸡蛋粥,心知今晚是没有鸡汤了,她知道诸母不舍得。瞧着芙蓉愧疚的神情,她接过米粥吃完。
芙蓉站了一会儿,收拾碗筷下去。秦姝看着在襁褓里蹬腿的女儿,等会饿了,估计又要哭了。
看着,她心疼不已,又觉得委屈。
一次午饭,诸小妹翻了翻青菜,不满的说“娘,怎么都是青菜啊!”
“青菜怎么了,青菜不能吃吗?”诸母知道她挑嘴,说“现在你大哥去了文州,俸禄倒是送过来了,你以为还和以前一样多吗?一家子等着吃饭,就你大哥那点俸禄。根本就不够花!”
诸母没想到官职一低,俸禄还能少那么多,简直去了一旁,到手上一个月吃吃喝喝,根本没多少剩的,再说她还要送一半去文州,他在那边也要银子的。
“哪有那么严重?”诸小妹瘪瘪嘴说“再说了,笼子里养着那么多鸡不是吃的吗?”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诸母正好能听见,夹菜的手一顿,她说“那些鸡你可不能打主意,那可是给你大嫂吃的!”
“那也没见你给大嫂杀鸡啊!”诸小妹忍不住嘀咕。
诸母听得回嘴,听她说怎么像是虐待了她大嫂似的“怎么没杀了。那天杀的那只不是鸡吗?再说了,现在她一天三四个鸡蛋不是鸡生的吗?”秦姝吃得少,餐多,他们一天三餐,她一天得六七餐,否则根本没力气喂孩子。
也就是一只。诸小妹不敢回嘴只得在心里嘀咕。
诸母看她低着头闷闷的吃饭。说“娘可没亏待她。你看好吃好穿供着怎么了,还有婢女侍候着,再说了鸡蛋也是鸡生的,她生了一个女儿用得着那么宝贝吗?要是儿子。吃两只鸡也就算了!”想着一天能下一个鸡蛋,诸母觉得还是养鸡好。那几只母鸡她就更加舍不得宰杀了。
诸小妹知道她娘亲偏心了,不就是嫌弃嫂子生了一个女儿就不受待见。她想她以前也没少吃苦,大哥看书,她就去河边给大户人家洗衣服。从天亮到天黑,诸小妹想想,那时的日子真苦!
半夜秦姝被女儿吵醒了,迷迷糊糊起来给女儿换尿布喂奶,吃了一会儿她觉得有些疼。把她弄醒了,看着眼泪汪汪的女儿,噘着嘴一直吸奶的女儿。她心疼不已。
又想着诸母的不待见,秦姝觉得委屈。眼泪一会儿就流出来,靠着床头低低的哭泣,恨不得马上去诸贺之的身边。
诸母没事过来看秦姝,秦姝起身请安,诸母笑着看了看孙女儿,见她长得眉清目秀的笑了笑,站了没一会儿,婴儿就哭了,秦姝摸了摸她的小屁股,没有尿湿,她知道是饿了,抱着孩子,解开衣服扣子喂奶,诸母不好意思看着退了出去。
没多久诸母回来,隔着屏风问“孩子怎么老哭,阿姝啊,你给喂喂奶啊!”
秦姝看着吃不到奶眼泪汪汪哭的孩子,心里难受,不由得怨恨琪诸母来“娘,要不给请给奶娘吧,我奶水不住,孩子都吃不饱!”
闻言,站在屏风外的诸母迟疑了,算计着,请一个奶娘也要花不少钱啊,她舍不得那个银子,说“奶娘就不要请了,娘给你弄一个偏房,很通奶的,不如你试试。”
秦姝看着碗里黑乎乎的东西,一直不敢张嘴,问”这是娘让端来的?”
春兰点头“夫人说喝了这个就有奶水了!”
秦姝看了一眼,实在喝不下,她没奶水还不是没补上,对于诸母的偏方,她是不敢贸然喝下去,可想着孩子不能一直饿着,她确实没多少奶水。
秦姝为难了一会儿,说“端下去倒了吧!你去盒子里拿些银子,明天去买些肉回来给我做些吃的,多买一点,让厨娘做菜。”
“这个不妥吧!”春兰迟疑,这样不是和夫人对着干?她有些害怕。
“按我说的去做吧!若是娘有什么意见,她会来找我的!”秦姝想,她舍不得掏银子,她自己出,总不能饿着女儿,奶娘不请,鸡也养着,孩子饿了能不哭吗?
第二天中午,芙蓉端着肉汤进来,笑着说“油已经捞走了,应该不怎么油腻,少夫人喝喝看。”
秦姝接过去,一勺一勺的喝下去,她接过手绢摸了摸嘴,说“这些天让你辛苦了!”
“不辛苦,这是贱妾该做的。听说鲜鱼汤也下奶,不如明天买条活鱼回来做汤给少夫人喝?”
“可以,明天我让春兰去准备。”她看看睡着的孩子说。只要把她喂饱了,这点银子她宁愿花。
“那就好!少夫人休息吧!”芙蓉收拾空碗下去。
秦姝睡了一会儿,听见孩子的哭声醒来,摸了摸她的屁股,给她换了尿布见她还哭着,知道是饿了,她抱着孩子喂奶。
秦姝想着她奶水不足还真是跟吃食有关,就喝了一碗肉汤,明显就不同了。
她看着再次睡着的女儿,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躺着盖上小被子。正要继续睡,听见开门声,她抬头“娘!”
“嗯!”诸母板着一张脸进来,看了看躺在里侧的婴儿,又看看秦姝。秦姝大概知道她为什么而来,让春兰搬了凳子过来。
诸母坐下说“阿姝,是不是娘亏待你了?”
“娘怎么这样问,媳妇没觉得!”秦姝心知她说的是那件事,在她看来确实有些怠慢了!
“既然没觉得娘亏待你,怎么自己去买菜回来,是不是觉得娘做得不好?”诸母看着一碗肉摆在桌上,她第一感觉就是做梦了,第二感觉就是她没吩咐厨房买肉啊,第三感觉就是这碗肉得花多少文钱?
“娘很好,是媳妇不好,媳妇觉得母亲每日操劳,想着让厨房做些好吃的给娘补补身子,没想到让娘误会了,媳妇错了。媳妇以后都不会...”
诸母一听她是心疼自己,心里顿时高兴了,笑着说“难得你有孝心,是娘不对,不该没弄清楚就来质问。好了,你休息吧!娘也回去休息一下!”难得她肯花银子,反正她们有吃就行了。想着,诸母也不跟她计较了,反正她的嫁妆挺丰厚的。
秦姝目送她出门,脸上的笑收敛起来,幸好她让春兰多买了做给她们吃,不然她一个人吃独食,她还不知道会说成什么样。秦姝叹气,她明明喜欢占便宜,还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让她看着心里不高兴。
随后,春兰每天都去买些新鲜的肉类回来,秦姝喝了几天的汤,脸色红润了不少,女儿也不用吃不着奶哭喊了。
孩子满月时,诸母让袁妈妈从鸡笼里抓了一只最小的母鸡宰杀了待客,来的是莲姨娘,秦夫人有事没过来。
莲姨娘把做好的衣服交给秦姝,抱着孩子逗弄了一会儿,瞧着没奶娘跟在身边,问”怎么没让奶娘跟着?”
“女儿是我自己带的,一时没请到奶娘。”秦姝不想说是诸母不待见孙女儿,舍不得花那个钱请奶娘照看着。
莲姨娘是过来人,以前在府上也没少吃苦,虽然现在仗着秦姝的面子好了些,过得也不是那么舒心,她一说,莲姨娘就明白了,心疼的拍了拍她的手说“以后总会好的!”
“嗯!我明白!”若是诸贺之在身边,她也不会这么委屈了,对于诸母,她是什么意见都不敢有的,她是长辈啊,她怎么敢。
莲姨娘临走时,把身上的银子拿出来塞给秦姝,秦姝不接,说“姨娘,我身上有银子,你放心,不会委屈的,你留着给弟弟妹妹买些好吃的!”
莲姨娘不肯收回,硬塞给秦姝,秦姝瞧着诸母过来,不好推辞收下了。
莲姨娘拿着回礼回去,朱妈妈拆开纸包发现里面有个钱袋,她拿着给莲姨娘看看,莲姨娘看着钱袋就知道是她的,里面的银子不仅没收,还多了二两。她知道是秦姝塞进去,顿时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个孩子真是让人心疼!”(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