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晴朗的天,吹来的风有点冷。园子里种着几棵植物,是她来了这里才见到的。在京城根本看不见,诸贺之说是南方特有的植物,北方根本生产不了。
不过冬天还能看见绿色,实在是很不容易。再说,秦姝发现南方的冬天并不冷,若是在北方,十一月他们已经穿棉衣了。而现在还穿着秋衣,只在外面套了一件厚一些的长裙,棉衣好端端的压箱底。
秦姝摘下一朵月季花,笑着拔掉上面的刺给言哥儿,她抱着思柔在园子里散步。吃过早饭没什么事可做,她总会抱着孩子来园子走走。
言哥儿一片一片的把花瓣拔得只剩下一个花蕾,把玩了他拉拉秦姝的袖子,笑道“娘,你看这花真丑!”
秦姝哭笑不得,点点他的头“都被你拔光了当然丑了,你这个小家伙怎么不会惜花呢?”
“娘,什么叫惜花啊?”言哥儿本来就不懂,他好奇的问。
“惜花就是爱惜鲜花,花儿是用来愉悦心情的,你把花瓣拔了,怎么有美感可言?”秦姝说完就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
言哥儿却不这么觉得,他说“娘,既然不能拔,那以后娘也不要给我摘花了,你看它们站在树枝上更好看呢?”
好吧!秦姝汗颜了,原来她才是不惜花的那个!
他们转了一会儿,诸小妹过来找她说话,看见他们在园子里,笑着在言哥儿脸上捏了捏,言哥儿抱着她的腿,道“姑姑抱我。姑姑抱我!”
诸小妹很乐意,蹲下身抱她,双手动了动,抱了两下都没抱好,最后咬牙抱住他,吃力的对秦姝说“大嫂。言哥儿沉了不少!”
秦姝点头。笑着在言哥儿脸上捏了捏,说“这个小家伙近来食量很大,当然长肉了!”
言哥儿不服气,摸摸脸说“祖母说言哥儿吃多了才好。才长得壮壮的!”
“好好好!壮壮的好!午饭还要多吃一点!”秦姝温柔的笑,进了屋子,看言哥儿还搂着小妹的脖子。秦姝怕把小妹累着了,说“言哥儿下来自己玩,娘和姑姑说说话!”
“好!我找弟弟玩去!”言哥儿从小妹身上下来“娘。我想吃块红豆饼!”
“吃吧!”秦姝笑着拿了一块红豆饼给他,看着他被奶娘带出去,问诸小妹“小妹,怎么了,是不是有心事?”
诸小妹被她问得低下头,双手绞着手绢,没一会儿眼泪落下来“大嫂。娘把我的玉葫芦拿走了!”
秦姝知道是王夫人送的那个玉葫芦,柔声问“拿走了就算了。玉葫芦是人家送的,我们不能无缘无故收这么大的礼,你要是喜欢,等你生日了,大嫂买来送给你!”
诸小妹听她说送,心里安慰,拉着她的手说“我就知道大嫂对我最好了,不过娘已经答应等我及笄时送给我,大嫂可不可以改送胭脂给我,那天的胭脂我也喜欢!”
“好!胭脂就胭脂,你喜欢就好!”对于她的讨要礼物,秦姝已经习惯了,知道她是这个性子,有些占小便宜,也不跟她计较。
“大嫂真好!大哥娶了你是大哥的福气!”诸小妹得了好处,嘴巴也甜了。
秦姝笑笑,应该是你的福气吧!哪里找这么好的冤大头嫂子!
第二天秦姝写好请帖,让管家送出去,邀请她们参加祖母的生辰,她邀请的人是那天在王家的人,全都邀请过来了。
秦姝知道后院的力量,想着愁眉不展的诸贺之,她能想到在衙门恐怕受了气,若是她和那些夫人们关系好了,说话也有些分量,也带着几分交情。
虽然她很多事不知道,她觉得她要学会为他分忧,为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诸母瞧着秦姝送上来的菜单,有些心疼的说“不过是个生辰,用不了叫这么多人过来吧!我们一家人坐着吃个饭就好了!”
“娘,这是您得生辰,怎么能不热闹一些,夫君说了,要给你做一个热闹的生辰。”秦姝知道她的话在诸母心里没什么分量,搬出诸贺之那就不一样了,她看诸母思量,知道她不会拒绝了。
果然,诸母思考了一会儿,说“既然是贺之的孝心,那我也不好推辞,不过...”她看了看菜单,虽然她不识字,秦姝念一遍,她还是知道一些的,说“这个菜式也太丰盛了,人又多,这个银子恐怕要花不少吧!”
“娘!我们刚来,总要多结交一些人,她们都是文州城里举足轻重的几位太太,我们还没站稳脚跟,总不好撕破脸。”
诸母也知道,可她想着她儿子是司马,怎么也轮不到他们去巴结人家啊“这个总觉得与我们的身份不符合。”
秦姝听得好笑,不管是在京城还是这个文州,恐怕都没几个人把他们放在眼里,毕竟高不成低不就,倒是她把自己当回事了!
秦姝一看王夫人那说得上富丽堂皇的府院,就知道他们在文州过得有多富足,如果说想从他们这里捞点银子,那恐怕就错了。若不是对他们不过是有求而已,也不会巴结示好。
“娘,你想多了!”却是想多了,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想想京城多少达官贵人。若是相比,恐怕诸家不知道排哪儿去了。
“是吗?”诸母心里疑惑,想想花出去的银子,她就肉疼了,说“阿姝啊!不是娘不舍得,而是,娘手里根本没那么多银子啊!”鸡鸭鱼肉,几桌子,几桌子的,她实在是舍不得。
“娘...”秦姝为难的皱了皱眉,想了一会儿,说“在想想办法吧!总不能做的太寒酸了让人笑话!不如把鸡鸭鱼去掉,有点肉就行了!摆几个青菜豆腐?”
诸母摇头,想想在王夫人府上那花样百出的菜式,鸡鸭鱼肉那样少了,饭桌上可是一点儿青菜都不见。全荤腥啊!要是到了他们这儿,泉素宴?
诸母叹气说“就按照你的菜单来吧!银子的话,银子的话娘想办法!”诸母原本是想若是她哭穷,或许秦姝会拿出银子来贴补,谁知道她宁愿减少菜式都不肯开口。她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用全素宴来待客吧!
那样的话。还不被人笑话死!
“嗯!”秦姝不多言。沉默的坐了一会儿,说“娘休息吧!我把需要购买的食材告诉管家,让他准备准备!”
“好!”诸母在心里叹气,进屋子拿了几两银子出来给她。秦姝看着四两银子,知道肯定不够的,她也没说什么。拿着银子出去,照实拿个管家。
管家一听她要买的食材,愣了愣。为难的说“夫人,这点银子恐怕不够!”
“我知道,你暂时想把该买的买回来,不够了再去找老夫人请示。”她可不会再那么傻给添银子了,经过坐月子一事,秦姝已经看不来了,就算对诸母再好。她也不会心疼你!她也需要银子,等哪天出了什么事。她手上也拿得出一些银子来。
“是!”管家应声拿着四两银子。
王夫人收到秦姝的邀请贴,晚上王县令在她的园子歇着,王夫人拿出邀请帖说“诸府送来了邀请帖,邀请我去参加诸老夫人的生辰宴会呢!”
“这是好事,你准备些贵重的礼物送过去,你不是说他们看起开挺寒酸的?正好多送些贵重礼物给老夫人,她喜欢的那个玉镯就送过去!”秦姝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个玉器店就是王县令名下的。
“嗯!我会准备的!”王夫人笑着应声。
王县令胖胖得身子动了动说“若是他们肯帮忙,夫人就立了大功了!”
“老爷知道我的功德就好,以后少去四房,五房那里就是对我得答谢了!”王县令对最后进门的两位妾室格外宠爱,嫌弃王夫人年老色衰,一个月只有初一十五实在她屋子里的。
王县令被她说得尴尬了一下,笑着安抚“夫人放心,她们哪比得上夫人好,以后肯定少去,少去!”
“你得说话算话!”王夫人知道他的德行。
“自然算话,自然算话!”王县令暗暗抹汗。
“这还差不多!”王夫人见他那保证的模样放心了,想了想说“老爷,其实我们在文州挺好的,山高皇帝远,好吃好喝的供着,为什么偏偏得去京城?”
“你知道什么,京官才威风,你看我在这个文州呆了十几年了,文州被治理得这么好,十几年来都没人来嘉奖我,难道我要做一辈子的县令?”王县令很不满自己这个职务,听说这个诸大人还是刑部侍郎,若不是得罪权贵,也不会贬谪到这里来,不过他命好,娶了一个有些实力的夫人,他都打听好的,他的娘家二哥可是吏部的,如果能够得到他的帮助,他才不做县令了。
难得来了一位有些门路的人,王县令自然不会放过,他不想窝着这个文州一辈子,他现在有银子,只要有人引荐,多少银子他都愿意。
王夫人想着秦姝那模样,果然是京城来的就是标致,加上那气度,想来也是京城那块人杰地灵的地方才能养出那样的人儿。若是他们去了京城,王夫人开始幻想京城的繁华了。
诸母生辰那日,诸贺之不用去衙门,王县令还有其他几位官员带着夫人一同过来,诸贺之耐心的招待他们,秦姝则招待女眷们。
王夫人笑着送上礼物,对着诸母说了几句动听的吉祥话,逗得诸母喜笑颜开,在座的都陪着笑。
秦姝叫来芙蓉跟着招呼客人,来人不少,他们府上的人有些人手不够,好在都带了婢女过来,倒也不会怠慢了。
一大屋子的人坐在一起很热闹,秦姝和几位说得来的夫人说这话,春兰端茶倒水的跟着,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管家来说饭菜准备好了,秦姝笑着请夫人们移步花厅用饭。
饭菜比不上王夫人生辰那次的花样百出,倒也不会失礼。诸母看着一大桌子的鸡鸭鱼肉肉疼了一下,目光在秦姝身上扫了一下,笑着和王夫人客套。
她以为秦姝瞧着银子不够会私下添一点,谁知道最后十多两银子的花费还是她出的,想想她肉疼了,对这个儿媳妇越来也有意见,总觉得她太小气了!
秦姝和身边的人说这话,没留意诸母的目光。
一顿饭吃得宾客尽兴,其乐融融。饭后下人们收拾碗筷,她们又回到诸母的园子吃茶说话,家长里短的说着,大多数时候都是诸母在吹嘘京城的好,她欺负她们没去过京城,说起相国寺,简直就是神诗,说的几位夫人有心愿恨不得去相国寺烧香拜佛以求得意实现。
秦姝这时才发现,诸母的口才真的是太好了,更是能把粉色的话说成大红色的。这倒是让秦姝格外的意外。
男人们在前厅,女眷们在后院,说说笑笑了半个下午,王夫人笑着起身“多谢老夫人邀请晚辈过来,以后一定多上门走动走动!”
“那就好!你们多来走动老婆子才欢喜呢!”诸母笑着客气。
秦姝看她们要走,笑着让芙蓉准备回礼。芙蓉会意,把金钗,玉佩,玉葫芦都包好放进给王夫人的回礼中。
秦姝笑着把回礼交给王夫人“夫人以后有时间多来坐坐!今日真的太感谢您了!”
“哪里的话,能得到夫人邀请是我们的福气了!”王夫人笑着寒暄,两人站着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秦姝看着他们上马车,这才回去和其他的夫人寒暄。
其他夫人见王夫人走了,她们也纷纷起身离开,秦姝笑着一一送上马车,看着马车离开这才回去。
下人们在打扫扫院子,收拾座椅,秦姝叮嘱管家看着些,给诸母说了几句后离开。
她回了自己的园子,婢女说“夫人,老爷喝醉了!”
秦姝知道诸贺之酒量浅,吩咐身后的春兰“去煮碗醒酒汤进来!”春兰点头下去。
秦姝一进去就闻着一股的酒味,让婢女端盆热水进来,奴婢下去,秦姝摸了摸诸贺之的脸,诸贺之头晕晕的,按住她的手睁开眼“夫人?”
“嗯!是我!你喝醉了。”秦姝拨开他脸上的头发,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头疼,头晕!”诸贺之躺着皱眉说。
秦姝看他一副委屈的模样,觉得言哥儿委屈时向她诉苦的表情和他很像。不由笑了笑,伸手按住额头两侧“我给你揉揉就不疼了!”
“嗯!”诸贺之舒服的闭上眼,呼吸中,若有若无的酒味飘散出来。
婢女很快端了热水进来,秦姝让她拧干拿过来,她给他擦了擦脸,又给擦了擦手,诸贺之舒服的叹息一声。
擦干净后,秦姝把面巾给婢女,她继续给他揉着额头两边,揉了一会儿听见言哥儿的声音“娘,爹爹,娘...”
“哎!”秦姝应了一声,怕吵着诸贺之,她轻手轻脚的出去,准好撞到准备进来的言哥儿,抱住她“言哥儿找娘有什么事?”
“娘,我们一起放车车!”言哥儿举着手里的风车,笑着说。
“娘这会儿有事,让奶娘陪着你去玩好不好,娘改天再陪你玩。”她还有一个喝醉的人要侍候呢!
“娘!”言哥儿不愿意,今天一天他都没和娘玩。
“听话!去玩吧!”秦姝看了奶娘一眼,奶娘会意哄着言哥儿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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