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贺之一年到头,难得有几天和秦姝他们出去玩,元宵节这天就是这难得的几天中的一天。
从初三开始连绵不断的下雨,诸贺之对着五个孩子开口说“只要元宵节那天不下雨,爹爹就带着你们去看花灯!”
他一开口就等到了孩子们的极力拥护,思琪更是每天睡觉之前询问她娘“娘,你说元宵节那天会不会下雨!”她问这话时,躺在床上的其他两个孩子也爬起来了,双眼期待的看着她。
秦姝总是不忍心让孩子们的希望破裂的,她说“元宵节应该不会下雨的。”她这样一说,三个孩子在床上欢呼一声笑眯眯的商量着怎么花她们的压岁钱,要买好吃有好玩的东西。
她们一商量就住不了嘴,秦姝笑着说“好了,等明天再说,现在晚了睡了吧!”
三人呵呵的笑着闭上眼睡觉,秦姝给她们盖好被子,又去恒哥儿的屋子看看,见他还在看书,劝说她早些休息,看了看熟睡的安哥儿回去。
元宵节那天不负孩子们的期望总算没下雨了,几个孩子高兴的手舞足蹈,一天都笑眯眯的巴不得快点天黑。
秦姝起床后去厨房做元宵,三个孩子跟在屁股后面跟着她去厨房,秦姝挽起袖子准备芝麻馅,厨娘揉着面粉,揉面粉是个力气活,秦姝的力气不打,揉面自然做不了的,三个孩子让春兰给挽起袖子,见她捏了一个面疙瘩摊开一个饼,挖了一勺子的芝麻馅包在面皮上,然后包起来撮圆。
她们三个见状,学着她的样子开始搓元宵,秦姝很赞成她们自己动手,虽然在她们看来就是一个游戏。
思柔搓的似模似样的吗,一个元宵圆圆滚滚的,虽然比秦姝的大个了一点。倒也还好。
思琪搓的元宵有她拳头那么大,看得秦姝瞪眼,她呵呵的一笑,对她娘说“娘。这个给娘吃。”
秦姝哭笑不得,她吃了思琪的这个拳头大小的元宵也不用吃其他的了。对春兰说“你和阿杏一人教一个吧!别让她们把芝麻馅给毁了!”
快过了早饭时间,她们才端着元宵上桌,诸母瞧瞧碗里的元宵,诧异的看了秦姝一眼,秦姝给诸贺之和恒哥儿他们,说“今天的元宵不是我一个人做的。思柔她们也有帮忙!”
闻言,诸母了然,难怪元宵大小不一,有的像珍珠,有的像鸡蛋,有的不大不小就是元宵的模样。
诸贺之吃了一颗元宵,思琪巴巴的凑过去,问“爹爹。元宵好吃吗?”诸贺之点点头,思琪笑眯眯的说“爹爹碗里的都是我包的哦,放了很多很多的芝麻!”难怪他觉得那么甜腻。而且有的元宵,芝麻馅都快挤出来了。
可这是宝贝女儿的心意,诸贺之自然不会辜负了女儿的心意。一碗元宵被他一颗一颗的吃完,腻得他再也不想吃甜食了。
午饭时秦姝见诸贺之吃的不多,知道他被思琪那碗元宵给吃腻味了,笑了笑没说什么。
下午时突然出了太阳,几个孩子兴奋的大叫,用了午饭收拾一下就出门了。这次诸母也一起去,诸贺之让车夫赶车慢一点。
他们到了东市已经很多人了,马车停在外面。秦姝带着孩子下了马车转身扶着诸母下车,让春兰和奶娘她们看紧几个孩子,跟着诸贺之挤过人群看街道两边的花灯摊子。
几个孩子下了马车没多久,一人手上拿了一个花灯,秦姝给安哥儿买了一只小老鼠的灯笼,安哥儿欢喜的在秦姝脸上亲了一下。秦姝觉得整颗心都痒了,这孩子她会一直用心爱护的,这么贴心的孩子,她怎么会嫌弃他了。
因为身后跟了一大堆人,诸贺之走得不快,时不时回头看他们一眼,等他们跟上了这才继续走,秦姝看见有糖炒栗子的,让春兰买了一大包,给诸母抓了一把后,再给几个孩子一人一把,剩下不多的就是她和安哥儿两个人的了,秦姝剥了壳之后才给安哥儿吃。
元宵节是一年之中为数不多的几个热闹节日中的一个,街上的人很多,小孩子也很多,跟着爹娘跳来跳去。
元宵节也是思言的生辰,诸贺之给她买了一个纸鸢作为生辰礼物,等三月时她们就可以玩纸鸢了,其他的人则希望他们能够早点过生辰,这样就能收到礼物了。
秦姝买了河灯,诸母也买了一个河灯,她们两人蹲在桥下,许愿后推着河灯顺着流水流走,几个孩子在身后看着惊呼“河灯飘走了!”
秦姝看着她们的河灯飘远了,这才回头,诸贺之看着天色不早,已经有人开始回去了,他带着一家人往马车走去,坐马车回家。
元宵节过后诸贺之又要去衙门了,秦姝自然带着三个孩子学习女红,学识字,忘了大半个月,她们的心有些野了,第一天学习心不在焉的,秦姝看她们低头说话,或者吃东西,也不管,只要坐着不出去乱跑就行了。
过了两三日,她们渐渐安静了,开始认真的学习,秦姝则给她们做夏天的衣服,几个孩子长得很快,一个新年明显圆润了一些,也长高了不少。
开春之后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万物开始生长,园子里的杏树,桃树,李树,梨树已经开始长花骨朵儿了。
后院的日子又开始归于平静,恒哥儿有先生教导,三个女儿跟着她学习,安哥儿一个人开始无聊了,秦姝有些担忧他,虽然他们说过养他一辈子,他长大了总要学点东西,不能一直懵懵懂懂的活着。
这样一想,秦姝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晚饭后,孩子们都睡下了,秦姝跟诸贺之商量说“安哥儿今年已经三岁了,我想等他大一点了亲自叫他识字看书。”
“安哥儿不会说话又听不见我们说什么,你教他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啊!”诸贺之觉得这事没有做下去的意义。
“安哥儿很聪明的,他能看懂我们说话,他还有眼睛,我觉得安哥儿回学好的!”秦姝不想让他愚昧的活着,说“哥哥姐姐都识字读书。不能因为他有隐疾就忽略他,这样对他来说是不公平的,再说若不是在娘胎里受了影响,他会是一个很健全。很健康的孩子。”说着心里一酸,泪水无声的落下。
见她落泪,诸贺之叹了口气说“我也没说不让他读书识字,只是这读书识字对他来说太困难了!”每次看见姐姐们拿着毛笔写字,秦姝看着安哥儿羡慕的目光,心里就难受。
“我会好好教导他的,反正家里的事情又不用我操心。思柔她们也听话。不用费太多的心思!”秦姝抹着泪说。
诸贺之皱眉沉吟,秦姝低低的哭泣,诸贺之听得叹了口气说“好吧!你若是愿意就让安哥儿大一些了,你有精力就教导他吧!”他拍了拍秦姝的手说“我也不是不心疼孩子,只是怕你一个人看着四个孩子太累了,安哥儿又有隐疾。”
“我不怕累!”秦姝抹了眼泪说“安哥儿聪明,不会太困难的。”
得到了诸贺之的统一,秦姝第二天早饭后。让三个女儿玩一会儿,把昨天没绣好的花儿自己绣。
她抱着安哥儿让他坐在椅子上,看着他缓缓的说“安哥儿。娘问你,你想学读书识字吗?”安哥儿眨巴眨巴的眼睛看着她的嘴唇,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听懂,她说“安哥儿若是想学就点点头...”她示范的点了点头“不想学就摇摇头。”话音一落,她摇了摇头。
“安哥儿想不想学?”秦姝怕他没看懂,再次问。
安哥儿看着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唇,笑着点点头。
秦姝见他点头,欣喜的抱着他亲了亲他软软的小脸,面对着他说“娘知道安哥儿最乖了。娘就知道安哥儿最聪明了!”
安哥儿看着她娘,无声的笑着,笑容堪比梨花纯洁淡雅,看得秦姝热泪盈眶,抱着他亲了亲,心里又是温暖。又是心疼。
诸母得知秦姝要教导安哥儿识字读书,皱眉说“阿姝啊!安哥儿他听不见又不会说话,你教他他能懂你说什么吗?”
秦姝让春兰带着安哥儿找姐姐们玩,免得他看见他祖母的嘴型,若是看出了什么心里难受,心疼的人又是她。
她让诸母坐下说“娘,安哥儿的事情媳妇已经决定了,不会改变的!”
诸母听她这话有些生气,说“你就是让安哥儿学习也不会有多大用处,还不如多教导一下恒哥儿,别以为他不是你亲生的,就亏待了他!”
“娘,媳妇什么时候亏待恒哥儿了,娘别说冤枉话,媳妇对恒哥儿就像对亲生的儿子一样,绝不会亏待她,娘这话若是传出去,媳妇也没脸见人了!”对恒哥儿,他是一视同仁,根本没有亏待一说。
诸母被她一说,有些心虚,她也是口直心快就这么说了出去,见她气势咄咄,诸母心里不舒服的说“怎么没脸见人了,娘也没说什么,你那么激动干什么,娘现在说的是安哥儿的事情,你别打岔!”
秦姝气得脸白“是娘冤枉媳妇的,媳妇自从嫁进们,那天不是恭恭敬敬的孝敬娘,兢兢业业的侍候夫君,在家相夫教子,娘居然这样说媳妇,媳妇心里难受。”
“媳妇知道娘不待见安哥儿,可安哥儿也是诸家的骨肉,若不是那场病,他也不会得了隐疾。娘不仅不心疼还嫌弃他!”
“娘什么时候嫌弃他了,娘可没说,阿姝啊,娘可没那个意思,你别误会了!”诸母瞧着她伤心的模样,心虚道“你要教就教吧!娘不管了,娘也不说了,让你去折腾!”说着她看看春兰她们,示意她们劝说着,自己匆匆离开。
秦姝看她离开后渐渐收了眼泪,这事情不说清楚,她以后总会找话头,秦姝抹了眼泪说“今天的事情别跟老爷说起!”春兰,阿杏点点头,秦姝知道就算说了,诸贺之也是两边劝说,她不想他在衙门劳累了一天回来还不能清静。
相比与于秦姝的贴心,诸母就不同了。天快黑时,她让袁妈妈把诸贺之给拦住了,经过几次之后,诸贺之知道阿姝和她娘又闹不愉快了,他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进去“娘,你找儿子什么事?”
“贺之啊,你坐下,娘有事情给你说!”诸母招呼诸贺之坐下,袁妈妈奉茶后,她说“贺之啊,你得好好说说你媳妇,你看她又在家里折腾,安哥儿有隐疾她还教他读书识字,这不是无稽之谈吗?”难为诸母还会说一句成语。
“你说要是正常还好,可他不会说话又听不见怎么教他,还不如把这点心思好好的教导恒哥儿,恒哥儿才是家里的希望。”原本有好几个孙子,这一去只剩下两个了,其中一个还有隐疾,想着诸母就唏嘘不已!
原来是为了这事!诸贺之叹了口气说“娘,阿姝有自己的想法,再说儿子也同意了,安哥儿虽然有隐疾,可他聪明,怎么说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做父母的都要多关心他,不只是给他好吃好喝,还要让他得到教育。”
“阿姝是个有耐心的人,她心疼孩子。一定会好好照顾安哥儿的,娘放心,她不会折腾什么事情的,娘就别生气了,让她试试吧!安哥儿这样她心里一直难受,责怪自己没有好好照顾他,她想补偿安哥儿!”
一番话说的诸母无话可说,叹了口气说“真不知道我们诸家造的什么孽,遇上了这些不顺利的事情,改天娘要去庙里拜拜!”
“娘想去就去吧!”诸贺之倒是没什么意见。
诸母原本想告状的,最后被儿子说动不管他们的事情,睡前她叹了口气“人说女大不中留,儿大了也不中留,一心向着媳妇儿!”
诸贺之回去后没说什么,秦姝也没问,给他拿了衣服换下身上的官服,五个孩子收拾好过来看他们爹爹,一人把一天做的事情说一遍,恒哥儿把新学的诗词背了一遍给诸贺之听,诸贺之赞赏几句。
秦姝想着诸母说的亏待恒哥儿,心里有些介意,她自问对恒哥儿视如己出。芙蓉做的事情是她一个人做的,孩子是无辜的,这点秦姝很明白,她不会迁怒无辜的恒哥儿的,只是诸母有时太蛮不讲理让人心里恼火。
夜里秦姝睡下,诸贺之想着诸母的话,说“娘已经给我说了,你别在意,安哥儿的事情你只管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秦姝点点头,说“谢谢你一直纵容我!”
诸贺之轻笑了一下,摸了摸她的脸“你跟着我吃了这么些苦头,我们夫妻已经是一体的,还说这些做什么!”
虽然已经是老夫老妻了,秦姝听着他这暖心的话,心依然软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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