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招“绝户计”!
别说是根本不了解刘宇浩个性如何的仇海邦他们了,就算是藤轶听了刘宇浩的话也是身子一震,突然从脊背后冒起一股凉意。
诚然,大家沒有谁经营有钻石矿,可这并不代表那些人都沒见识,不知道钻石矿井里的真实工作状态。
公子哥儿去挖坑还钱?
这种话恐怕也就从刘宇浩口中说出來才沒有人敢吐槽,换一个人说仇海邦一准跳起來大骂谋财害命说。
“刘先生,作为一个心怀正义的法务工作者,我必须提醒您,倪俊先生的人身自由是受法律保护的,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干涉。”
丹尼尔是个老好人,而且做事非常严谨认真,只要是他认为不合法的事情,他一定会当面指出,务必做到公正公平。
刘宇浩淡淡一笑,道:“丹尼尔先生你大可放心,我们华人讲究营造和谐氛围,如果倪俊先生对澳洲钻石矿不感兴趣的话,我还可以请他去管理缅甸玛桑达将军的翡翠矿。”
“呃......好,我收回我刚才说的话。”
丹尼尔耸耸肩,感觉自己就像草寇遇到了火器犀利的正规官军,说什么都是那么无力。
可毕竟他尽到了自己的责任,至于在座的先生们会不会触犯法律,需要法官來裁决而不是他这个受雇于赌船的律师。
“刘宇浩,说这么多无用的干什么?今天咱们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倪俊简直快要崩溃了,绿豆眼拼命睁得大大的,表情恚怒之极。
不就是赌骰盅么,尽管倪俊心里非常后悔自己主动挑衅,可在结果还沒出來之前刘宇浩竟然在那无视自己的存在大谈怎么安排自己,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
须知,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更何况平时只有倪俊欺负别人,还沒有出现过别人骑到他头上还不让他还手的情况,要不是现在自己身处公海,小命被人家拿捏着,倪俊早就暴走了。
签协议?狗屁!
什么时候倪公子要看人脸色了?
刘宇浩淡淡一笑,却理也不理倪俊疯狗似的咆哮,转过身來道:“奈子,刚才你烹的那壶茶味道很好,待会我还想再喝呢。”
“嗯,刘大哥喜欢我一会再去煮。”
两人离的很近,刘宇浩说话时热气儿喷在奈子娇嫩的脸蛋上,那感觉,直像浑身有蚂蚁在爬似的,令奈子浑身她颤抖,声音也走了调。
“咳咳咳......”
仇海邦坐不住了,“刘兄弟,倪俊说的有道理,赌局胜负未定,刚才那些话都为时过早,还是请荷官开骰盅,让大家看个究竟。”
倪俊连忙感激的看了仇海邦一眼。
仇海邦却装作什么都沒看见,把头扭向另一边去。
无论结果如何,仇海邦的话却是一定要说的,毕竟倪俊邀请自己上赌船的事有很多人知道,而且今天发生的事也须瞒不住。
“朋友”有难,仇海邦却要躲到一边,此事若传了出去,仇老板与有荣焉?
所以,如果现在仇海邦还不趁机站在“公道”的立场上说句话,以后他这青帮话事人的名头就算是彻底坏了。
表达了自己的“立场”,仇海邦笑盈盈的端起琥珀般晶莹剔透的红酒慢慢呷了一口。
刘宇浩笑着点点头,道:“海邦兄说的是,那就打开骰盅让倪公子和大家都看看,别闹的以后有人说闲话儿,道是我和海邦兄事先约好,故意一起蒙骗了倪公子上了咱这赌船里输钱。”
“噗哧......”
价值不菲的一杯波尔多陈酿被仇海邦喷的满地都是。
“咳咳咳......”
这次仇海邦可不是故意的,他是真被呛到了,心说:“好一个刘宇浩,明明是你要为难倪俊,怎么把我也诳进來,这话要怎么说?”
其实仇海邦是真冤枉刘宇浩了。
至于怎么对付倪俊,刘宇浩已经事先有了好几种对策,并私底下让藤轶去安排人手正在运作。
可刘宇浩沒想到,自己这儿还沒出招呢,倪俊倒自己巴巴的送上门來,而且还是在触了自己逆鳞的情况下。
正好套用一句俗语,“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请打开骰盅。”
刘宇浩淡淡的吩咐美女荷官,脸上再看不出一丝表情。
“不,我要自己來。”
倪俊突然怒吼一声,挡在了赌桌和骰盅之间,让美女荷官靠近不得。
赌场出老千的手法层出不穷,虽然他这样做有点不合规矩,可他也顾不上了,倪俊可不想把自己的那一个亿压在别人身上。
美女荷官抬起眼飞快地瞄了一眼刘宇浩,见刘宇浩微微点头,便退出几米站定。
“倪公子,请!”
刘宇浩做了个手势,嘴角露出自信的笑容。
既然是你自己哭着喊着送上门要找死,那就让你死个明明白白!
有异能透视、有天眼洞察,还有澎湃的真气使那色子稳固如钉,刘宇浩才不怕倪俊暗中耍什么阴招呢。
倪俊惊疑不定地望了骰盅半晌,手悬在半空中微微发抖。
赌客自己开骰盅委实不是赌场规矩,而且在打开骰盅的一霎那想做些手脚也非常容易,可为什么刘宇浩就沒有反对呢?
如果自己真的利用开骰盅的机会破坏色子点数,那刘宇浩又计将安出?
倪俊两眼发直,不禁有些气馁,迟迟半晌未做决断。
刘宇浩两手一摊,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讥讽地苦笑道:“倪公子,你不是想让我们几个人在这陪你一整天?”
倪俊腾地一下跳了起來,俊脸涨红,怒不可遏地道:“放屁,开就开,谁怕谁!”
现在倪俊已经想开了,虽然他平时喜欢胡闹,可真遇到事情了,父亲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难道真的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被人家折磨不成?
不就是一个亿嘛!果真输了自有父亲为自己擦屁股,大不了就是禁足在家,不过一年半载尔。
“三个一点、两个二点、两个四点、一个五点,一个六点。”
骰盅可以由倪俊自己开,但点数却是从美女荷官口中报出的,骰盅里的点数和刘宇浩刚才说的一样,唯独沒有三点。
倪俊再傻也知道这次自己闯了多大祸,荷官每报出一个点数,他的脸便苍白一分,直到最后煞白煞白,满脸大汗却无一丝血色。
“刘先生是我见过最神奇的人。”
丹尼尔看不出在场人满脸的震撼,犹如愣头青一般竖起大拇指由衷的赞赏了一番。
最震惊的人其实还是仇海邦。
死死盯着赌桌上那红如血、黑如墨的色子,仇海邦眼珠翻白,眸子中冒出诡异的光。
过了许久,倪俊脸上终于现出不正常的红晕,眼中却是惊骇欲绝。
刚才他明明在揭骰盅的时候故意摇动了一下的,也的确听到了色子撞击后发出的响声,可为什么点数却一个都沒发生变化?
难道是......?
倪俊不敢再往下想了,他突然记起,不管他想说什么话,刘宇浩总能在他开口之前提前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來。
“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
倪俊摇着头,一滴殷红的鲜血从他紧咬的唇间落下,砸在赌桌上后瞬间又被厚厚的珊瑚绒吸收,绿色绒布在灯光的照射下泛出淡淡的古怪棕栗色,细看下去,总有点让人心惊胆寒。
可在场的除了奈子外,又有哪一个不是见过血的?谁又会真的在乎多了倪俊那一滴?
仇海邦一直在偷偷暗中观察刘宇浩的神色。
可无奈,至始至终都看不出有一丝异样,自从香港回归,仇海邦见过的纨绔子弟也算不少了,但刘宇浩却绝对是个另类。
在刘宇浩的身上,仇海邦第一次看到了令自己害怕的东西,那种感觉好像只有和自己叔叔在一起的时候才能感觉到。
恍惚间,仇海邦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
灯光映在刘宇浩的脸上。一张俊朗的脸庞,嘴角泛起淡淡的微笑,可是那双眸子却闪着凌厉无比的光。
仇海邦心中骇然一惊,这样有恃无恐、这样自信轻蔑,这人果然不简单!
“好了,我们去吃饭。”
刘宇浩扬起手中的文件笑了笑,似乎是在对所有的人说话,又似乎把倪俊排除在外。
戚康从头到尾都沒有怎么说话,可他背后的衣衫却早已湿透了。
按理说,在场几个人当中除了藤轶外,戚康是结识刘宇浩最早。
在平洲公盘上第一次认识刘宇浩时,戚康直觉,这个小伙子乃是那种深不可测的存在,可毕竟岁数相差很远,戚康从内心深处还是愿意把刘宇浩当作一个背景深厚,赌石眼光犀利的“有为青年”
可现在看來,自己是大错特错了。
如果当时自己不是阴差阳错和刘宇浩成了朋友,那么现在自己还能用平常心看待这个人么?
戚康在心里偷偷问自己。
显然,答案是否定的,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打压这个强有力的对手。
可突然间,戚康发现,如果自己真的有了这么一个腹黑的对手存在,他的下场肯定比这倪大公子要惨一千倍一万倍!
那将是多么可怕是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