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房门紧闭着。巴望着做父亲的李民变得焦躁，坐立不安，在门口来回踱着步。
夏菲小声对杨飞：“郑红梅也太强了，听顺产痛得要命。如果换了我就受不了那个罪，肚子上开个口子取出来多方便。”
“你那么娇贵，生个人不可能，生个蛋还差不多。”杨飞同样小声的，“你你能接受剖腹产？”
夏菲轻轻点点头。
“你能接受小腹上一条永久的疤痕？”杨飞不大相信的问。
“哎呀，干嘛老是吓唬我，那我以后就不生呗。”夏菲厌烦杨飞对自己一点不信任。
“不用激动，只是和你讨论一下。”杨飞解释，“其实还是顺产好。剖腹产完全违背自然，造物主给女人一套特殊设备，不只是用来享受，也是延续下一代的通道。”
夏菲受不了，扯了扯杨飞的耳朵。她一副恶心的表情，：“你的思想越来越下流，是不是脑水都化脓坏掉啦？”
“不是不能拧耳朵吗？”杨飞愤懑的。
“别人不可以，我可以。功课还是掌握得还不牢靠，回去罚写一百遍！”夏菲显得很有威严。
两人还在拌嘴，产房门突然打开，医生问产妇家属在哪里。
“我是，我是……男孩还是女孩！”李民急切的问。他合十的双手控制不住颤抖。
“生不下来，建议剖宫产。”医生得很干脆，“现在转手术室，家属赶紧补交费用、签署手术同意书。”
李民的心里世界天崩地裂，他没有时间思考，就像一个木偶，围着医生的指挥棒转动。
“我帮你缴费。”谢中博，“你赶紧去把其他手续办了。”
“红梅痛了这么久，结果还是要挨一刀。”李民的母亲叹口气，心里为媳妇憋屈。
生一个孩子，遭两种罪，这个女人也真够命苦。杨飞心里暗想，这叫天不遂人愿。生活本身就充满偶然的变数，与其怨天尤人，不如坦然接受。杨飞想象着郑红梅现在躺在产房的情景——肃穆得令人敬畏，没有因为疼痛而恐惧，有的是因为疼痛而隐忍。他对郑红梅产生由衷的敬意。
郑红梅被转移到手术室。李民和母亲跟过去，剩下的人到病房等候。是病房，其实只是病房外的过道摆了个床铺。把婴儿和产妇安置在这样的环境里，杨飞和夏菲很气愤。
“天这么冷咋住人，必须转到房间里去。”夏菲。
“没有房间。”谢中博遗憾的告诉夏菲，“我们提过加钱，人家还是没有房间。要等里面空出来，外面的人才能补进去。原来想郑红梅可以顺产，休养一两天就出院，没想到最后还是剖腹产，这就不是一两天可以出院了。”
“应该明天就有产妇出院吧？”杨飞。
“有。但是你看楼上楼下的过道，住满了人，要进去还得轮着来。”谢中博。
led显示屏上显示的时间已经过了五点。这时候李民的母亲满脸堆笑，抱着崭新的孩子过来。
“是个儿子。”她得意的向几个年青人介绍怀里的孙儿。
杨飞看了一眼阿姨怀里的婴儿，可爱至极，不由得想起自己错过的孩子。他看了看夏菲，不知道她还会不会想起那个无辜的生命。假如……算了，过去的多想也无益。
“现在是婴儿洗澡的时间，赶紧把孩子抱过去，不要错过时间。”护士过来告诉李民的母亲。
李民的母亲刚刚把孩子带去洗澡，郑红梅就在李民的陪护下被推了回来。
“娃娃呢？”郑红梅问。她现在最敏感的就是自己的孩子。她声音轻得像奶猫一样。面无血色，神情显得有些不安。她太虚弱，需要休息。
“你的幺儿在洗澡，不用操心！”夏菲安慰她。
郑红梅放心了，勉强露出笑脸，但是凄凄然让人心酸。
孩子洗了澡，被送回母亲身边。孩子还没有睁开眼，但是他似乎知道母亲就在身边，能嗅出母乳的味道。小家伙咂着小嘴，朝着母亲胸口扑腾。郑红梅大大方方的解开扣子，露出**，把奶嘴塞进孩子嘴里。杨飞和谢中博不好意思的转过脸。彼此的目光不经意碰到一起。两人心照不宣，相互鄙夷——看着这么圣洁的胸脯也能不坦然、产生邪念，下流！
杨飞把自己和方倩买的婴儿衣服交给李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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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她也给我儿子买了衣服呀，太有心了。”李民感动的，“等这阵忙过，我得过去向她道谢。”
“你先把你的老婆和儿子伺候好再吧。”杨飞提醒他，“过道里住着晚上冷，你一定要多注意小郑和娃娃。”
李民对杨飞：“中文系的，帮我儿子想个名字成不？”
“取名这种好事怎么也轮不到我吧？”杨飞推辞，“必须你自己搞定，这份荣耀你这个当爸爸的专有。”
郑红梅轻声应承：“你就是给他取个阿猫阿狗，他都不会有意见，我也不反对。”很显然，郑红梅也希望孩子的父亲享有给孩子取名的荣耀。
李民挠挠头，憨笑着，露出兔牙。他羞赧的：“脑袋里空空的。”
“不急，今天想不到就明天，赶到出院前，能有个名字登记出生证明就可以。”李民的母亲安慰儿子。
从医院出来，天已经黑了。谢中博开车将夏菲两口子送回到尚水苑。刚进门，门卫叫住杨飞 和夏菲，还是谈处理球球的事。杨飞心里感觉特别厌烦，很想爆粗。他控制住自己，牵着夏菲走了。
“我觉得球球留在小区确实不好。一方面怕它咬到人，另一方面它整天关在屋里也不自由。”夏菲对杨飞，似乎很有道理。
杨飞听到夏菲这样，心里很不是滋味。当初是她要非要收养球球的，现在她竟然想要抛弃它，对球球太不公平。杨飞郁闷得不想话。夏菲看到杨飞脸色不对，也就适可而止，没有继续谈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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