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杨飞将进行驾考的最后一项——路考。众所周知，这一项最容易过关。昨天同事们已经提前恭喜他获得驾照，舀本本那天在哪里庆祝都已经想好。
早上杨飞还在梦里，姑父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也没有什么急事，专门报告一声他们已经订了飞机票，腊月二十六晚上回来，顺便问下上次的腊肉和香肠是不是置办了。杨飞对姑父老是搞不清时差问题很郁闷。
“你还没有存我妈的电话呀？”杨飞苦恼的，“你要这么早打电话就找我妈，她早上起得早，不怕你骚扰。”杨飞打了个夸张的哈欠。后果是吃了夏菲一拳。
“我没事骚扰你妈干啥？你小姑不修理我，我自己也要老脸。”
杨飞无语。他对姑父：“你的笑话一点不好笑。”
“你妈是不是不会用手机？”姑父告诉杨飞，“你姑给你妈打了几次电话，要么打通了没有人接，要么有人接没人话。”
两人聊了一阵，憧憬着两三天后见面的情景。
杨飞给母亲打了个电话，没有人接电话。现在睡意全无，杨飞索性起床。做好早餐，杨飞带着球球出门晨练。他们在一楼碰到姜咏儿也正准备出门晨练。
“哟，今天不学车也起这么早？”姜咏儿有些诧异。
“我们也晨练，向你看齐。”杨飞豪迈的。
“穿这么厚的羽绒服，畏畏缩缩，跟个龟仙人似的，还晨练！”姜咏儿轻蔑的。
“它练。”杨飞指了指球球，他，“我只是陪练。你敢不敢和它比精干？”
“废话，谁敢和它比！我能不穿衣服在街上裸奔吗？”姜咏儿挠挠球球的头，自己先小跑着出了小区。
球球跑到大门口，不忘在门卫室外面的花坛下面撒泡尿。门卫看到了，气势汹汹撵出来，破口骂道：“死狗！早晚把你炖了打牙祭！”他看到杨飞走近自己，便骂骂咧咧钻进门卫室。
杨飞没有理会门卫。反正被骂又不是挨打，球球也没有什么损失，何必大清早自己找不痛快。他把领子竖起，袖着手，缩着颈子，哼着歌，从门口晃晃悠悠走过。门卫看着他那吊样，恨不得吐他一脸唾沫星子。
今天杨飞请了一天整天假。下午考完试，杨飞看时间还早，便骑着车直接去了母亲那里。母亲看杨飞闷闷不乐的样子，感觉儿子心里藏着事。儿子已经娶了媳妇儿，当妈的应该退居二线，能少管就少管，她如此服自己不去过问儿子的事。但是她忍了一阵，终归还是按捺不住母性。她关切的问：“是不是有啥不顺的事？”
“今天驾考最后一项，没有考过。”杨飞烦闷的对母亲。
“我以为有多大的事！”佩玉笑了起来，她觉得这样的小事跟本不值得烦恼。
“但是这是最简单的一项，我我没有考过关除了你不会有人信。”杨飞愤懑的，“我也没有觉得有好大问题，人家偏偏给我一个不及格的分数，感觉好倒霉！”
“你这些我懂不起。没考上下回又考，没啥了不起。一家人没病没痛、和和睦睦、平平安安，你还有啥不满足的？”佩玉搞不懂年轻人对生活哪来的那么要求。
奶奶坐在院子里，跟前摆个大簸箕，正在仔细的挑豆子，碗里挑了半碗烂豆子。杨飞过去帮奶奶挑了一阵，感觉很无聊，便走开了。
“过来，帮我抬一下晾肉的騀子。”母亲招呼杨飞，“这边遮阴了，那边还能晒。”
“妈，我发觉你帮小姑她们办事太忠心了，是不是希望小姑分你一份儿呀？”杨飞打趣母亲。
佩玉懒得理他。
“妈……”
“有屁快放！”
“你是不是还不会用电话呀？姑父小姑给你打过很多次电话你都没有接。”
“会接，但是接了不晓得啥，干脆不接。”佩玉老实的。
杨飞又好气又好笑。
“赶紧给小姑打个电话吧，要不然她要生你气了，不接人家的电话不礼貌。”杨飞给母亲建议。
“真的？”佩玉半信半疑，她指责杨飞，“都是你抓个跳蚤往我身上放。弄个手机给我就是麻烦事！”她很怕得罪人，尤其是得罪自己的亲戚，所以显得有点紧张。
“不要那么多废话，赶紧打电话吧。”杨飞催促母亲。
“拨通电话我啥？”佩玉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不要紧张，就像面对面讲话一样，没有那么难。”杨飞都要失去耐性了，他感觉母亲老土得如同活在她出生的那个年代。
佩玉标志性战战兢兢的拨了电话。过了一阵，她如释重负对儿子：“没人接！”杨飞不信，接过手机，拨了小姑的电话，果然没有人接。
杨飞耍到该做晚饭的时间，然后带着忐忑的心情骑着车回尚水苑。
夏菲回家的时候，杨飞还在厨房做菜。她完全没有想到杨飞没有通过考试。
“亲爱的，我今天没有接到你的喜讯，是不是没有考过，老实交代！”夏菲倚在厨房门口，用水果刀指着杨飞，刀上插着苹果。她笑着跟杨飞开个玩笑。
“没过。”杨飞小声招供。
夏菲看杨飞不是开玩笑的样子，立刻变了脸色。
“路考都没过，真是奇葩！”夏菲生气的，“早知道就我去学车，肯定用不了你这么长时间就能舀驾照，笨死了！”
“其实就应该你去学。”杨飞附和。
“真不是个男人，老是想女人给你遮风避雨！”夏菲不想见到杨飞，咬一口苹果，悻悻而去。
向夏菲坦白后，杨飞心里比之前坦然多了。如此看来自己学车还真是为了对夏菲有交代，杨飞感觉有些悲催。
夜里，杨飞刚睡下，电话响了起来。他嫌冷，犹犹豫豫，不想起身接电话。电话一个劲响，夏菲一个劲推，杨飞不得不弹起来。幸亏起来了——电话竟然是母亲打过来的，如果不是做梦，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才会有这样的意外惊喜。
他欢欢喜喜接了电话，“妈！”他喊了一声。对方没有出声。杨飞想象着母亲第一次和自己通电话是多么紧张，暗暗想笑。
“军军死了！”母亲突兀的了这么可怕的四个字。杨飞毫无心理准备，感觉心脏震裂了一样。他怀疑自己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
“妈，你再一遍！”杨飞惊惶的对母亲喊。
“军军，死了！”母亲又了一遍。
杨飞愣住了，整个世界都定格了一样。
“咋回事？”夏菲问杨飞，她感觉出了大事。
杨飞被夏菲的声音拉回现实，眼泪滴滴答答掉了下来。他想不到第一次和母亲通电话，得到的竟然是个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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