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乔办公室有淡淡的薰衣草香味，和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一样。女人到了一定年纪对香水就会有依赖性。杨飞不喜欢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尤其是那种浓郁的。
范乔看着办公桌对面坐着的杨飞，大约一分钟没有话，就那么看着。然后，她问：“你知道我找你过来有什么事吗？”
“应该不是坏事。即便是坏事，也不会有多棘手。”杨飞回答这类职场问题，从来都是淡定自若。
“你这样判断的根据是什么？”范乔继续问。
“你的向日葵告诉我的。”
范乔看看心情向日葵，不由得会心一笑。心情向日葵看似一个普通的塑料摆件，造型就是一朵盛开的向日葵花种在花盆里。不过，它有个有趣的小特色，你可以根据心情改变花朵的表情，微笑或是瘪嘴。现在向日葵正是一个微笑的表情。
“言归正传。找你过来是谈谈昨天招标会的事情。你觉得我们有没有戏？”
“我了不算，应该是你觉得有戏，不然你也不会浪费时间找我来谈这个事情……不过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给我制造悬念，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搞得我紧张兮兮的。”杨飞对范乔谈话的方式有些异议。
“因为觉得你很聪明，所以喜欢问你问题。我喜欢和聪明人谈话。”范乔重新言归正传，她：“昨天大正合房产的招标会有七个单位参加，大多是省城下来的，只有我们和中剑传媒是本地单位。实话实，我们是其中最没有竞争力的。”
“他们只是多找几家公司造势，招标会只是个噱头。”听了范乔的描述，杨飞觉得陪太子读书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起先我也是这么认为，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件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你猜猜？不好意思，我又提问了。”
“转机？”
“对，转机。”范乔点点头，接着她问：“谢中博是不是你朋友？这次能不能成，很可能他是个关键人物。”
杨飞挠头想想，确定不认识这个人。范乔不相信，把那个叫谢中博的人的名片递给杨飞。这个人是大正合房产北上印象项目部经理，杨飞确实不认识。但是这个案子押宝在一个小小的项目部经理身上，杨飞觉得不靠谱。
“但他知道我们点墨企划的杨飞，正是因为你，他才向上面推荐我们。不然，以我们公司的影响力，大正合眼睛的余光都不得触及我们。”范乔很难相信杨飞不认识谢中博。
“怪事……不过听来是个好事，我还是挺荣光的，哈哈，就算是个误会，也是美丽的。”杨飞乐呵呵的。
“我建议你不要笑，你一笑就是张娃娃脸，显得很不成熟。”
用个合适的表情表达杨飞听到范乔的建议时的内心世界，那肯定是甩汗。
“现在假设你真的不认识谢中博这个人，那么你需要考虑如何开展下一步工作。”
“北上印象这个案子真要交给我？”杨飞问。
“很显然你是最佳人选。”范乔完，将北上印象楼盘的资料统统交给了杨飞。
杨飞舀着资料准备了离开的时候，范乔叫住他，：“杨飞，你还记得你刚来公司应聘的情景么，大概快两年了吧？我觉得你现在的表现和你当初的豪言壮语恰恰背道而驰。但愿不是公司的环境让你变成这样的，不然我聘用你来公司就是罪过。请正确消费你的青春。我这番话不是站在老板的立场指责你，而是站在学姐的立场上规劝你。”
杨飞坐在转椅上，回想当初到点墨企划应聘的情景。接近两年的时间了，印象已经有点模糊，他努力回忆着。
当时刚认识了d城的夏菲，为了培养感情，杨飞辞掉了在省城一家有实力的策划公司的工作，回到家乡d城重新开始。但是，d城策划人才的就业机会远不如省城，点墨企划是杨飞不多的几个选择之一。
面试当天，杨飞西装革履，十分郑重。面试他的就是范乔。美女“考官”给他惊艳之感。当时他误以为范乔也是个打工的，所以面试时没有一点压力，以一种在美女面前卖弄的心态侃侃而谈。
“你是a大学毕业？那是一所名校。”范乔首先看了杨飞的毕业证。
“你放弃省城大公司到d城求职的原因是什么？”范乔问杨飞。
杨飞立刻对上三个理由：第一，想就近工作，方便照顾奶奶和母亲；第二，女友在d城工作，防止这段感情因为距离而夭折；第三，是金子总会发光，在d城一样能有所作为。
范乔翻开杨飞的作品，件件都很用心，也很精彩。针对这些作品，范乔刻意提了些刁钻的问题，杨飞应对自如，可以判断作品不是抄袭的。
“我看到了你的才华。像你这样的年轻人需要机遇，你觉得点墨企划能给你展示自己的舞台吗？我很担心……点墨企划耽误你的前途，毕竟我们只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
“我不能服你对点墨企划的前途充满信心，但我对自己的选择信心满满。”杨飞信心很足。这是初出茅庐的屁孩特有的表达决心的方式——嘴硬。
范乔被杨飞的信心和热情感动了。同时她也感叹时光的无情，曾几何时自己也如杨飞般青涩单纯，如今早已经老练圆滑了。末了，范乔大方的伸出白皙纤细的手，她：“欢迎你加入，学弟！我也在a大学度过了难忘的四年青春。”
杨飞对那次面试记忆已经褪色，唯一记忆犹新的就是那句——“欢迎你加入，学弟！”他在d城有了一个新的开端。在新的环境了还巧遇了美丽的学姐。这些都是值得记忆的。只是当时那些意气风发的豪言壮语却在缺少竞争的安逸环境里一天天淡忘了。
杨飞回想着这些往事，想着想着，鼻子里一阵阵酸楚，一颗晶莹的泪珠滚了出来。这个场景本来是挺诗意的，不巧被旁边站着的姜咏儿看到了，场面陡然变得有些尴尬。两人瞪大了眼睛对视了几秒钟，杨飞的眼神充满了怒和怨，姜咏儿的眼神显得很无辜。
“你干嘛老是监视我？”杨飞。
“我没有……我没电脑，没办公桌，也没事干。范姐叫我跟着你学，所以……”姜咏儿解释着。
“飞哥，你不要欺负美女哦，要引起公愤的。”正在忙着做设计的关合转过头来仗义执言。
“公司办事效率太低了，配台电脑都这么长时间。”杨飞抱怨了一句，然后回过头点开了实况足球游戏，但是今天怎么也玩不出状态，占尽场上优势，就是进不了球。
北上印象的案子需要重视，这是点墨企划提高知名度的契机。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这下范乔可就盯着杨飞的表演了。杨飞清楚，要舀下这个案子难度很大，一方面要舀出优秀的策划方案，另一方面要重视谢中博穿针引线的作用。谢中博，一个小小的项目部经理，却是他手上唯一可打的牌。然而，就这唯一能打的牌，出牌人都不知道他的底细。
杨飞觉得手头上这个案子最紧要的还是认识认识谢中博。同时，他也有强烈的好奇心，谢中博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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