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娘家住了三天,秦姝带着三个孩子回家,思柔,思琪,平哥儿。
他们回到府上已经很晚了,诸贺之让厨房准备了饭菜,他们回来后洗洗便开始用饭,几个人坐马车有些累了,吃得比较多,饭后让他们洗洗休息,秦姝把得到的礼物拿出来分给安哥儿他们几个没去的人,又叮嘱恒哥儿安哥儿早些休息,这才去隔壁泡了一个热水澡。
诸贺之去了书房一趟,看见她还没睡,让春兰准备热水洗洗躺下。
她吹了蜡烛上床,被子里因着他的体温有些暖暖的,她挨着他睡下,诸贺之伸手抱住她,说“恒哥儿过几年及冠了,可以给他留意一下亲事了!”
“嗯,我已经在留意了。”说起这个秦姝来了精神,转身面对着他说“你说尚书令家的嫡亲孙小姐和太子少师的庶出二小姐,以及吏部尚书家的小姐如何?”
秦姝说的这几位小姐的长辈官职都比他要高,他听了皱了皱眉说“三位小姐的家世都比我们家雄厚,只怕人家不给我们高攀的机会!”
“夫君多虑了,现在恒哥儿是没功名,若是他明年考取功名,自然不会有人觉得是我们家高攀了,这几家的小姐我已经打听过了,知书达礼不再话下,且个个端庄娴雅。”
知道她费了心思,诸贺之道“既然这样,等恒哥儿考取功名后就去求娶太子少师家的小姐吧!”
“尚书令家的小姐比其他两位更适合恒哥儿,夫君怎么不选她?”三个人之中她比较中意尚书令家的小姐。
“尚书令家与侯爷府不合,我们既然已经是侯爷府这边的人,自然不能求娶尚书令家的小姐!”诸贺之解释道。
秦姝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元宵节后的一天,她找了一个机会去看恒哥儿,端着一盘他喜欢吃的点心让他休息一下闲聊,说着说着,秦姝问“恒哥儿快及冠了,可有心仪的女子。若是有,不论富贵贫贱,娘都不会阻拦,只要你喜欢就取进门吧!”
恒哥儿被她这样一问。差点被糕点噎住,费劲咽下去他喝了一口茶抹抹嘴这才红着脸,有些紧张,有些羞怯的抓着身侧的衣服摇摇头。
秦姝松了口气,说“娘看中了一位小姐,你若是没有心仪的女子,娘就给你去说了这门亲事如何?”
“全凭娘做主!”恒哥儿点点头。
秦姝生怕委屈了他。说“你要是不喜欢,娘可以给你再找找,这位是太子少师家的庶出小姐,虽然是庶出,不过她秉性纯良,知书达礼,端庄娴雅,不失为一个好妻子的人选。”
“孩儿没有不喜欢。娘若是觉得好,就娶进门吧,孩儿对那些小姐不了解。说不出好坏!”说着话,耳根子都红了。
知道他害羞了,秦姝笑了一下,他又闹了一个大红脸,她说“好,娘就给你选这个,你爹也觉得不错,我们就选她了,你放心,娘一定给你娶个才貌兼备的好妻子!”
恒哥儿羞的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进去。
没几天。秦姝准备了礼物去太子少师家拜访,范夫人听说她送了拜帖,有些奇怪这位不怎么走动的夫人,怎么突然上门拜访了。
好奇归好奇,她还是不敢怠慢了客人,连忙出去迎接。
秦姝笑着行礼后在她的示意下坐下。笑着说“冒昧前来拜访,给夫人添麻烦了!”
“诸夫人哪里的话,夫人能够过来走动,是府上的福气!”说着有婢女上茶,她做了一个请得手势。
秦姝端着茶喝了一口说“夫人客气了,其实妹妹上门是有事情跟夫人善良,妹妹性子直,不会说话还望夫人见谅。”
“夫人说笑了,直爽的人才好,拐着弯说话总是累人的。”说完两人相视而笑,范夫人对她的来意有了一些底。
她说“妹妹这次上门是为了孩子们的事情而来的,恒哥儿今年十八了,已经到了娶亲的年纪,范夫人若是不嫌诸家高攀了,诸家倒是很愿意与府上结成姻亲。”
范夫人暗暗惊讶了一下,笑着说“能够的道诸夫人的青睐倒是府上的福气,不知道夫人看中的是府上的哪位小姐,府上有两位适龄的小姐。”
秦姝笑道“听说府上的小姐端庄娴雅,知书达礼,妹妹这次上门想为犬子求娶二小姐,不知道夫人可否割爱?”
府上的两位适龄的小姐都是庶出小姐,相比起来,二小姐确实别三小姐要出众些,按照礼制,倒也是长幼有序,她求娶二小姐也没什么奇怪的。若是能与诸府结亲,也不失为一段好姻亲。
虽然那个恒哥儿也是个庶出,她倒是听说眼前的人对几个孩子疼爱有加,自然不会亏待了那位恒哥儿,诸家好歹也是三品大员,听说恒哥儿才华出众,若是能够中榜,有诸大人在朝中帮衬,自然是前途无量的。
范夫人考虑片刻,笑着点头“夫人倒真是带来了喜讯,若是两家能够成为亲家,我们倒也亲近了许多。”
“可不是!”秦姝笑笑,知道她已经答应了,说“过些天让媒人上门一趟,听夫人的好消息!”
范夫人笑着点点头,两人笑着闲话家常,说着孩子们的事情,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语。
在范府用了午饭秦姝这才告辞离开。
晚上诸贺之回来,她把事情一说,诸贺之倒是有些意外,见她高兴笑了笑没说什么。
范老爷晚上回来,范夫人把秦姝上门的事情一说,范老爷了解了来龙去脉,想了想点头说“这门亲事可行,那位恒哥儿考秀才的卷子我看过,确实是个可造之材,明年的皇榜必定少不了他的名字。”
范夫人听了松了口气,倒是一门心思放在这次的亲时上,二小姐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倒也是府上的小姐,不管如何,她嫁得好也是给府上增光。
两家一拍即合。三月底,秦姝选了一个好日子请京城有名的红媒带着礼物去范府说亲。
下午时,红煤笑嘻嘻的进府,告诉她好消息。范府答应了这门亲事。
秦姝笑了一下打赏了红媒,让她按照礼制,准备礼物上门送聘书。
红媒笑着和她商量,决定在五月初送聘书去范府。
送聘书之前,还要合八字,红媒带着礼物去讨要了八字,找人一合。说是良缘,两家这才真正的松了口气,开始准备聘礼嫁妆的事情。
随后的时间,秦姝都比较忙,她已经开始置办聘礼了,恒哥儿住得院子不少,他们婚后住在里面也不委屈,秦姝让人打了很多大得摆件。需要的木料也是她一手去挑选的,毕竟是几个孩子里的第一场喜事,自然要办得热闹一些。
每天都有事做。也不觉得累,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五月初,下聘书的前一晚,她把准备好的衣服拿去给恒哥儿,笑着看他换上。
恒哥儿的身形已经比诸贺之要高了,换上玄青色的长袍,头戴玉冠,脚踩盘云黑靴子。她仿佛看见了多年前的诸贺之,不由一阵恍惚。
“娘!”恒哥儿有些不自在的唤了一声。
秦姝笑着给他整理了一下衣襟。笑着说“别害羞,等你成亲后就是大人了,应该有大人沉稳冷静的模样,明天去范府时就按照娘说的去做,知道吗?”
“孩儿知道!”恒哥儿点点头。
“嗯!”秦姝笑了笑“恒哥儿真的长大了,娘看着高兴!”
“都是娘照顾有方。这些年让娘费心了!”
“都是母子,说这些客气话做什么!你好好休息,明早娘过来叫你!”
恒哥儿点点头,目送她离开后这才脱下身上的衣服摸了摸整整齐齐的放在一旁,生怕褶皱了。
晚上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时不时的叹一口气。诸贺之被她弄醒,迷迷糊糊的说“夫人,夜深了!”
“嗯!就睡!”想着他明天还要早朝,秦姝不敢再折腾。
第二天诸贺之还没起床,她已经洗漱好了,瞧着时间不早推了推他,诸贺之醒来,有些诧异,随即了然“小心身体别累坏了!”
“没那么虚弱!”秦姝笑笑,侍候他洗漱,春兰端着米粥上来,诸贺之喝了一点擦了擦嘴,戴上官帽瞧着没什么事就去上朝了。
秦姝目送他离开后去了恒哥儿的园子,他已经起床了,正在洗漱,看见她进来,行礼道“娘怎么不多睡会?”
“睡不着!”秦姝笑笑说“你忙吧!娘在这等着。”
恒哥儿点头,洗漱好之后秦姝让婢女把他的早饭端过来,她一起在这边用一点。
两人默默的吃了早饭,秦姝又把要注意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恒哥儿点点头,很认真的记下了。
天微白时,秦姝目送恒哥儿上马车,红媒笑着说“夫人放心,小的一定把这门亲事做好了,不然也担不起京城第一红媒这一称呼啊!”
“有劳红姑了!”秦姝掏了一个红包塞她手里,红媒笑得眉开眼笑,说了一大堆的好话这才离开。
忙碌了几个月,亲事总算定了下来,两家商量后,觉得八月十六是个好日子,当即把吉日定在八月十六。
秦姝找人把他们的新房翻修了一番,有些事情她让思柔跟着处理,让她学着一点处理家务。
随后的日子更忙了,恒哥儿已经从他住得院子搬出来住进了空置的院子里,他的院子需要大修,诸贺之知道了,说“会不会太麻烦了一些,只要随便翻修一下就行了!”
“不会麻烦,那个院子有很多地方需要动动,你放心,不会耽误吉日的!”秦姝笑着劝说。
知道她已经决定了,诸贺之在心里叹了口气,说“别太累了,有些事情让下人们做就行了!”
“嗯!”秦姝应了一声不言语。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转眼就到了中秋佳节,好在府上已经布置好,倒也没什么可做得,只等着中秋节一过迎娶新娘进门。
中秋宴会她依然收到了帖子,比起上两次,这次她要淡多了,还和范夫人笑着聊了几句,范夫人笑着把她介绍给其他夫人,两家的亲事不用她们多说都知道了,笑着恭喜。
秦姝笑着回礼寒暄,说了几句她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和其他几位尚书夫人小声的说着话,同桌坐了几次,她也融入了她们的圈子,说得上几句话。
今年的李夫人比以往都要沉默,以前都会夸赞自己的女儿,自从六月份李美人被关进冷宫,李家收敛了些,李夫人大概觉得脸上无光,也不谈论宫里的事情了。
其他人倒也不揭她的伤疤,笑着说着自己的话,也不和她说话,一时间李夫人就被冷落了,沉默不语。
倒是秦姝觉得奇怪,大概因为与太子少师家的亲事,同桌的人笑着和她攀谈起来,她打起精神恰当的回答,斟字酌句,就怕说漏了什么。一场宴会下来,让她有些疲累。
宴会后秦姝交代了管家几句,又去看了看恒哥儿,宽慰他几句就回来了。
第二天要迎亲,诸府起了一个大早,秦姝把准备好的新衣服穿上,头面细细的涂在脸上,拿出不经常戴的发簪,耳坠,项链之类的东西,打扮得端正华贵,倒是让春兰有些不习惯。笑着说“夫人这么一打扮,奴婢都认不出来了!”
秦姝笑笑“哪有那么夸张,还不就是我而已!”
洗手后,两人去了新房。恒哥儿已经起床,秦姝看他穿上大红色的喜袍,觉得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接过婢女手中的红花系在他胸前,又给他理了理衣襟,笑着安慰几句。
忙碌了一早上,红媒说是时间不早了,秦姝笑着目送他坐上白马,只觉得玉树临风,意气风发,不由得看了诸贺之一眼,他察觉了她的目光,偏头回以一笑。
锣鼓声一起,恒哥儿骑着白马离开,身后跟着红色华美的花轿,八个壮年汉子穿着喜庆的红色衣服抬着花轿跟着。
他们一离开,秦姝开始吩咐下人做事,厨房已经开始忙碌了。
临近中午时,客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秦姝让管家好好的招待,她笑着和姐妹们说话聊天,听见喜炮的声音她们知道花轿来了,笑着起身。
不一会儿一会婢女进来,说“夫人,花轿临门了!”
秦姝一喜,在众人的簇拥下去了大厅,诸贺之已经坐在主位上了,她含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多久,恒哥儿跨过火盆牵着新娘跨火盆而来,一群人跟在身后,锣鼓敲着喜庆的乐曲,爆竹声声。
新人面对着他们行了一礼,在司仪的指示下,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后爆竹声再次响起。
她看着他们在亲朋好友的簇拥下进了新房,顿时松了口气,笑着去了新房,看着喜娘把花生红枣桂圆瓜子全都撒在床帐上,寓意夫妻圆满,早生贵子。
因为要坐帐,秦姝瞧着恒哥儿脸通红,知道他有些不好意思,笑着招待客人们出去喝茶吃点心,不一会儿新房只剩下他们一对新人。她离开时示意春兰关了门。
门关上的那一刻,恒哥儿暗暗松了口气,僵直着身子坐了好一会儿,这才悄悄地偏头看了一眼盖着红盖头的人,很快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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