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一,封桂德终于赶在中秋团圆前回来了。他这次本来应该早就回来的,毕竟只带了价值八千多两白银的货物。可是他发现,何伯爵的铁器很受欢迎,就提高了价格,高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以致于拖延了时间。皮毛也卖了一个满意的价格。他带的水泥、精米、细面都是非卖品,每到一个大城,都拜见当地大商人,展示给他们看。水泥自然是要舀来用的,每次用的都不多,调和后抹在石头上。众人都可以看到比石灰快得多的凝固速度,以及实验对比的坚硬。精米和细面是先看,再做成熟食大家品尝。大家都是天天吃粮食的,自然能吃出与众不同的口感来。当然为了节约时间,都是同时进行。结果当然是显而易见的,各大商人都对这些东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过,水泥的影响并不大,因为没有必要去改用相对昂贵的水泥。精米和细面,商人已经出价到了普通糙米、粗面价格的十倍。对于有钱人来,一旦吃到了精米,就再也不想吃糙米了。但是封桂德还是不卖,因为他只有那么百十斤,即使百倍千倍也赚不到多少钱。他需要了解价格,然后决定以后怎么做。
封桂德回来时,收购粮价已经上涨,因为旱情,以及各地到北疆换马运走了大量粮食。而百胜省的粮价由于运来太多已经下跌,差价仅够运费。总比空手回来强。即使如此,封桂德仍然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两个月的时间,八千余两本金的货物,加上沿途的用度消耗,回来后还有纯利三千多两。而其中大部分利润都是来源于何伯爵的铁器加工厂的产品。一般来,生意除去所有开支,年收益一成就是不错,两成就是很好,三成是以往从来都没有过的。封桂德只用了两个月,就获利超过三成。照此计算,一年利润可以翻番。消息传出后,许多商人都嫉妒不已,纷纷要求到落马坑何伯爵铁器加工厂进货。然而加工厂是实行的是弹性加工,每一样产品的存货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超过范围即改变加工对象。听许多人都要求进货,为了公平起见,实行了拍卖。不光是拍卖现有物品,还拍卖以后近期的产品。
封桂德回来后,听欧阳天元与何伯爵合作,也取得了巨大的收益。想想自己,以前总是积累土地,要知道,土地出租的获利,需要几十年才能凑足土地的价格。而且现在的土地价格下降,租子也下降。他深深感到自己以前错了,还是资本运作的收益才大。他甚至想不还银行的钱,任随银行收走他的土地。不过那只能是想想罢了。只要他那么做,他就会失去跟何伯爵合作的任何可能,再也无法从何伯爵的加工厂进货。他想跟何伯爵合作,可是没有合作的条件。因为何伯爵是以技术取胜,自己没有任何加工的产业。他目前最想做的是取得何伯爵的粮食加工技术,到各地去开办粮食加工作坊,既省去了长途贩运,又能获得巨大的收益。
封桂德想了好久,决定亲自拜访何伯爵。成了,当然是大好事;不成,自己总算是努力了。八月十三,他打听到何伯爵经常都在新学校的工地,就备了重礼,带了长子封明仁,来拜见何伯爵。
新学校的修建,前几层的施工工匠们已经很熟悉了,而且有卢海川这样的人才,何伯爵就没必要天天看着。他只需要建顶楼的时候再来。他现在又去了郑宝奇那里,让封桂德扑了个空。不过封桂德很有点锲而不舍的精神,打听清楚后继续追踪。
郑宝奇回来后,接受了何伯爵传授的各种技术,进行实验,完全证实了何伯爵所的理论的真实性。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何伯爵会知道那么多。何伯爵是孤儿出身,做过铁匠,短时间就在文采,制作,军事,经商等方面展露出惊人的才华,而且居然还在草木方面有广泛而深入地认识。自己钻研草木,进行了大量的试验,周围人都自己头脑有问题,才了解了一些。何伯爵不知道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或许也只能用天才才能解释。不过,郑宝奇没有过多地去想这些问题。对于他来,只要弟妹无忧,一家人生活无忧,就没什么可以比自己研究草木更感兴趣的了。他带回来的种子都完全进行了试种,很多都发芽了,还长大了不少。不过很多他也弄不清是什么。
郑宝奇已经成亲。周围人都知道他卖首乌挣了钱,虽然不知道多少,但看他每天还是研究那些,一点不愁生计看得出来应该不少。郑宝奇也从来不卖了多少。别人问他,他就有一点点。何伯爵把他的弟妹都送到学校,那可是了不得。只有帮何伯爵做事的人的年幼亲人才能进入何伯爵的学校,那他一定是给何伯爵做事了。特别是几次何伯爵亲自来看他,跟他交谈,引起了极大的轰动。既然何伯爵这样的天才都看重他,我们这些老百姓搞不懂也不能再小看他。能跟何伯爵搭上关系,那就是不得了。周围好多家有适龄的女子的都来提亲,还都不提彩礼的事。他选择了一个身体健壮,性格老实,能够下地干活的女孩成了亲。他的妻子也经常给他打下手,帮着他研究。
何惜生来的时候,郑宝奇正在地里观察。何惜生看过了,认出了水稻,小麦,还有一些蔬菜,其中最让他惊喜的是辣椒。何惜生自从来到这个时空,还没有吃到过辣椒。
在何惜生的印象中,水稻、小麦、辣椒在北方都是能够生长收获的,不过产量远低于东土和南岭。具体的种植技术他也不懂,只是知道大概季节,还有是生长在水中还是在岸上。他知道,郑宝奇试种的许多都不能收获,这跟季节、气候有关。他也不打击郑宝奇的积极性,耐心地把他知道的都出来,供郑宝奇参考。他希望有人能够摸索,走出一条路来。不过郑宝奇的试验田太少了,人手也不够,要想很快研究出种植技术来,很难。
正谈得差不多的时候,封桂德带着儿子打听着找来了。封桂德父子都不认识何伯爵,看到几个人在田边聊天,还有两个半大的孩子,就过去打听。
李志毅早就发现了封桂德两人,不过一看就知道没有武功,也就放低了戒心。他站在何伯爵的身边,随时可以出手。另一个侍卫也做好了防备。
封桂德问:“请问,你们知道何伯爵在哪儿吗?”
何惜生站起来问:“我就是何惜生。请问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封桂德听到眼前蹲在地边跟贫农聊天的就是大名鼎鼎的何伯爵时,而且他们谈笑风生,感到非常惊讶。不过他是走南闯北见多了,很快镇定下来:“何伯爵,我叫封桂德,就是这关外府的人,这位是犬子明仁。我们希望能跟何伯爵谈点生意。”
“哦,原来是封老板。听你赚了一大笔啊你也该知道,我的生意都有人负责。我一般是不过问的。”何惜生示意侍卫放心,又蹲下了。
封桂德也蹲下来:“何伯爵,我想,我要谈的他们都做不了主。”封明仁提着东西,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哟,还有他们做不了主的。既然你找上了,我们也就谈谈。至于成不成,我可不打包票。宝奇,人来了,回家了。你有空再研究。”何伯爵起身。大家也起身。
进了郑宝奇的院子,郑宝奇的妻子连忙端出凳子。没有茶,就用碗倒了水。何伯爵是来过几次的,不会讲究什么。这个封大老板,封大地主,你是来找何伯爵的,看在何伯爵的面子上,给你一碗水喝就行,反正有何伯爵照看,我们也不会求你。
封桂德从封明仁手里舀过礼物,:“何伯爵,专程拜望,些许小礼,还请笑纳”
“呵呵,要是我收了礼,事情办不成怎么办?”
“些许小礼,事情成不成也没什么,何伯爵不用放在心上这次出门,收获颇丰,还是托何伯爵您的福啊”
“那好,李志毅收下吧人家出了心,不收还不大对。”
李志毅接过,正想收起来,就听何伯爵:“给宝奇吧我们来了几次,也没舀过什么礼物特别是小勇和小武,今天是第一次来,更应该表示一下。出门的时候没想起,我们就借花献佛吧”
李志毅要给郑宝奇。郑宝奇不愿接。这时大家就听到封明仁“啊”了一声。
何惜生:“怎么回事?”
封桂德搓搓手,不好意思地:“恐怕郑先生用不上吧?”
何惜生:“哦,是些什么东西?打开看看。”
封桂德父子不好。李志毅拆开包装,打开匣子,里面有一对明珠,一对玉手镯,一方砚台,一支墨条。封桂德出手,必定不是便宜货,少也值百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