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9月30日
罗宪所在的部队正在那不勒斯休整。这天罗宪起了个大早,走到街道上伸了个懒腰。这时,一阵凉风吹过,一张纸飞到了他脸上,罗宪把这张纸舀下来一看,不禁打了个冷战。
这张纸上面全是意大利文,罗宪看不懂,但上面印的一张照片让他触目惊心——燃烧的小镇,满地的尸体,这是那天索姆特上尉救罗宪时干的!
罗宪抬头环视四方,这种传单撒的到处都是!肯定是意大利游击队干的。
罗宪急忙跑进屋把正在熟睡中的战友们推醒,然后把传单一递。
“干什么……”雷奥哈德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那天的事闹大了……”罗宪紧张地道。
雷奥哈德粗通意大利语,他接过传单念道:“纳粹的暴行……他们屠杀我们的妇女和儿童,烧毁我们的村镇,掠夺我们的财物和……和劳动力……”,雷奥哈德嘀咕了一句:“他们这是要报复吗?”
“起床了,懒猪们!”外面传来索姆特上尉的喊声。他捡起了一份传单,看了看,冷笑一声丢在一旁。
士兵们匆忙爬起来穿好衣服列队。
“上面让咱们马上要撤离那不勒斯,而咱们团负责断后……”索姆特上尉慢条斯理地宣布团部的命令。
“这下那些游击队想报复也没机会了。”罗宪松了口气。
第二天,德军442步兵团已经在那不勒斯城的北面的一个树林中构筑起了阵地。整个阵地建在山梁上,居高临下,正好挡住盟军的路。
“正南方1500米,发现敌军!”一个侦察兵跑回来报告。
“准备战斗!”索姆特上尉对自己的士兵命令道。
一架侦察机出现在了德军头顶上,德军纷纷把头压低,这架侦察机盘旋了许久,晃晃翅膀飞走了。
索姆特上尉舀出望远镜,紧张地注视着前方。
“轰隆!”一枚炮弹落在了德军的阵地上,将两棵大树拦腰炸断。紧接着,更多的炮弹准确袭来,将德军阵地前方数个“火力点”和“迫击炮阵地”炸掉。
索姆特上尉把头压低:“哈哈,木棍做的火力点和迫击炮阵地果然能骗过侦察机的眼睛!”
罗宪努力稳了稳心神,把身子探出战壕。远处盟军的先头部队已经隐约可见。这次进攻的是英军部队,最前方的克伦威尔坦克排成一排,以极快的速度向德军阵地驶去。
罗宪往旁边瞥了一眼,两个散兵坑里手持坦克杀手火箭筒的德军士兵已经就位。他们戴着防毒面具和手套,俨然就是生化部队。
“坦克杀手来打克伦威尔坦克,哼,大材小用!”巴尤尔打开了保险。
克伦威尔坦克越来越近了,这时,只见德军阵地上顿时出现了两团浓烟,然后,两枚火箭弹拖着又长又粗的尾迹飞向了方方正正的克伦威尔坦克。巨响过后,最前面的两辆克伦威尔坦克已经变成了燃烧的铁块。
罗宪被坦克杀手打出的浓烟呛出了一阵咳嗽。这个时侯,德军的炮兵也开火了,一排排炮弹飞向后方的英军步兵。
饶是如此,仍有几辆克伦威尔坦克凭借令人乍舌的速度冲上了德军阵地,不过在88炮强大的火力下,这些克伦威尔坦克被压制住了。
英军的步兵在丘吉尔坦克的掩护下顶着炮火强攻。只见丘吉尔坦克一边慢吞吞地前进,一边用机枪和火炮向德军阵地射击。
许多没被坦克遮住的英军士兵被机枪扫倒了,而坦克杀手发射的火箭弹撕裂了丘吉尔坦克厚实的装甲,把丘吉尔坦克打成了废铜烂铁。
就在英军进攻受阻的时候,飓风式从天上呼啸而下,用炸弹和机枪在德军阵地上掀起了一阵血雨腥风。一时间,双方陷入僵持。
“长官,咱们的任务是坚守多长时间?”罗宪躲过了两枚子弹。俯下身子对索姆特上尉喊道。
索姆特抬起手表:“再坚持两个小时就可以了,照这个态势,没什么问题。”
罗宪还是觉得两个小时太长了,但没办法,只好抬起步枪继续射击。
就在双方交战正酣的时候,德军的后方似乎猛然间乱了阵脚。
“长官!后方出现不明敌军!”
只见德军阵地的后方,出现了大批身着平民服装的“士兵”,他们舀着五花八门的武器,向德军发动的攻击。他们用仅有的几门迫击炮炸掉了德军后方的炮兵。这一下子德军的阵地乱了套。
“麦克尔,我在这顶住英国人,你带人到后面把那些敌人灭掉!”凯勒尔上尉喊道。
索姆特上尉一招手,士兵们纷纷向后方阵地奔去。可一到后方阵地,面前的敌人让他们呆住了。
“游击队居然有胆量这么明目张胆地袭击咱们!”索姆特上尉又惊又怒,“准备战斗,把这些乌合之众干掉!”
德军士兵已经凭借良好的战斗素养拉开了阵势,一排子弹打过去,游击队员顿时躺倒一片。
罗宪这些日子本来看到敌人不害怕了,可是他一看这些打扮和平民无异的游击队,顿时丧失了开枪的勇气。到底,这些游击队是为复仇而来,一切的源头,都在那个被血洗了的小镇,一想到这个,罗宪的手又不禁颤抖起来。
游击队到底来了多少,没人知道,不过肯定得有两三百。那些剩下的人纷纷躲到树干和灌木后面,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和德军周旋起来。枪声虽然零零星星,但德军已经眨眼间就有四五人毙命枪下。
德军的机枪把灌木丛扫了个稀烂,可是这些神出鬼没的游击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钻出来打一枪。
索姆特上尉有些不耐烦了,把手一挥,德军立刻分成三队,一队在正面坚守,另外两队包抄了过去。
罗宪他们在负责包抄的那一队里面,他们用凶猛的火力驱逐着游击队。有十几名游击队员从灌木丛里被赶了出来,结果等待他们的是德军的机枪。
又有一个游击队员跑了出来,由于距离太近,罗宪本能一般地扣下了扳机。结果那个游击队员身上溅起了一片血雾后,倒在了地上,鲜血染红了地上的树叶。一见此景,罗宪的脸不禁抽动了一下。
游击队毕竟装备差素质低,渐渐支持不住了,但残余的游击队员仍然死战不退。
罗宪突然想起了里奇中士的话:意大利军往往是毫无目的的去做战。他突然打了个冷战——意大利人要是知道为什么而战的话,那可一点都不好笑。
突然不远处传来几声巨响,一个士兵跑来道:“长官!那些意大利佬拼出了几支突击队,突袭了我们的88炮阵地!”
“还真不能小看他们……”巴尤尔靠在树上叹了口气。
前面的游击队终于撑不住了,向后面跑去,德军扫倒了几个之后,正要去追。索姆特上尉大喊道:“他妈的,追什么?都回来!”他心里很明白,跟这些地头蛇斗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一路游击队退走了,但还有几路从不同的方向冲击着德军的后方阵地。而英军的飞机也不失时机地扫射投弹。这一通你来我往之后,德军的阵脚居然全乱了。
这时,凯勒尔上尉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前线阵地顶不住了,英国人已经冲上来了。”
“妈的,这些游击队虽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但还真能败事!”索姆特上尉啐了口唾沫。他看了一眼手表,离撤退时间还差一个小时。
“长官,顶不住了,咱们撤退吧!”雷奥哈德跑了过来,指了指一辆已经冲上阵地的丘吉尔坦克。
“雅尼克呢?又没影了?”索姆特上尉不禁大骂,“摊上这么个营长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撤退!撤退!”
德军边打边撤,向预定的集合位置撤去。
美军的第82空降师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一下子把德军弄了个晕头转向。
弗莱舍尔一边用冲锋枪向后面扫射一边向后退。突然,一枚手雷在他面前不远处爆炸了。巨大的冲击力将弗莱舍尔掀了起来,就在弗莱舍尔飞起来的一瞬间,一颗子弹正中他的小腹,把弗莱舍尔打得向后飞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汉斯!”雷奥哈德冲了过去,摇摇晃晃地背起了比他高半头的弗莱舍尔。其余的士兵急忙开火掩护。德军稀里糊涂不知打了多久,总算是见到了接应部队。疲惫不堪的德军向沃尔图诺河撤去。
“你会没事的,汉斯!”在后撤的路上,雷奥哈德掏出一块毛巾按住了弗莱舍尔肚子上的伤口。
“哈哈……”弗莱舍尔有气无力地笑了笑,“比这厉害的见多了,这点伤还真算不得什么。”
奥尔夫和费恩手忙脚乱地帮弗莱舍尔检查伤情,弗莱舍尔的确走运,手雷爆炸时产生的破片本来足够把他送进地狱了,可弗莱舍尔只有两处不要害的地方挨了弹片,命也够大的。
施贝尔在一旁看着:“这几个老家伙估计就是这么相互帮扶着活到今天的……”
罗宪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他们撤到了沃尔图诺河以北的阵地,弗莱舍尔被众人火急火燎地抬进了战地医院接受治疗,医生检查之后让弗莱舍尔住院了,不过幸好没生命危险,听到这话,脸都急白了的雷奥哈德算是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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