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宪本来以为修铁路是一件很苦很累的活,但真正干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过是在充当监工的角色而已,德军前两天又运来大批劳工,有南斯拉夫人,有意大利人,甚至还有俄国人,罗宪除了有的时候帮忙搭把手之外,其余的时间就是负责端着枪站岗,防止劳工逃走或游击队来袭。
铁路的受损情况很严重,而且很多路段的铁轨被炸了个精光,脱轨的火车就倒在路边风吹雨淋,所以修复并非易事,加上劳工经常饿肚子,而且没什么积极性可言,干活拖泥带水,因此一周下来,铁路还是没个模样。结果暴怒的卢卡上校下了命令:再发现有劳工消极怠工,就地处死。在毙了几个典型后,劳工们才一边低声抱怨着一边好好干活。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流逝,气温也越来越低,罗宪都不敢想象到了东线会是什么个情况,恐怕还没等和苏军交火就被冻死了。然而,就在这些平淡无奇的日子里,却发生了这么一件事。
一天,索姆特上尉手里舀着一沓信笑呵呵地走了过来:“士兵们,你们的信!”
士兵们一听,立刻围拢过来,只见索姆特上尉把信一封封分完。士兵们取了信,回去就迫不及待地拆开了信封,一边站岗一边读了起来。
弗莱舍尔读完之后很高兴:“前两天英国人的蚊式轰炸机对柏林进行了骚扰性轰炸,很走运,我的家人都没事,他们现在很好,哈哈哈哈,那我就放心啦!”完,他拍了拍雷奥哈德的肩膀:“埃莉卡,你的信上写了什么?又是马妮娜的信吧?”
雷奥哈德笑着:“当然是了,不过我还没看呢。”然后,他拆开了信封,一行行看了起来。
“啊!!!”雷奥哈德没读几行,就大叫一声晕倒在雪地上,不省人事。
“雷奥?怎么了?”弗莱舍尔吓坏了,急忙捡起地上的信纸,对着围拢过来的士兵念道:“亲爱的,我怀着沉痛的心情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希望你能挺住。两天前,英国人轰炸了柏林,令堂不幸在轰炸中丧生,我给她办了葬礼。我知道你是个不轻易落泪的人,但你要哭就哭出来,憋着不好……愿上帝与你同在。永远爱你的马妮娜•布劳恩。”弗莱舍尔念完,呆呆地看着周围的士兵,半晌没出话来。罗宪注意到,信纸上明显有眼泪的痕迹。
“看来他们家就剩下他一个了……这个可怜虫……父亲死于西班牙内战,哥哥死在了斯大林格勒,母亲在轰炸中丧生,他没亲人了……”弗莱舍尔喃喃道。
奥尔夫和费恩最先反应过来,他们急忙按了按雷奥哈德的胸口:“雷奥?弗兰克?埃莉卡?醒醒!”
雷奥哈德咳嗽了几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埃莉卡长官……”罗宪不知什么好,现在节哀顺变这等有点冷不冷热不热的话不是找抽吗?可不点什么又显得无情。
弗莱舍尔脸色沉重,拍了拍雷奥哈德那瘦弱的肩膀,转过身去了。
雷奥哈德缓缓站起身,拍掉了身上的雪花,抹了抹金色的头发在众人的注视中,苦笑了两声,然后,就是仰天惨笑,那笑声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哈哈哈……哈哈……”雷奥哈德惨笑着,颓然坐在地上,然后抬起手臂……
“伟大的胜利万岁!哈哈哈……”
罗宪不禁感到一阵悲怆:“这家伙也真了得,母亲死了居然一滴眼泪都没掉,可这个样子……只能他已经快不会哭了,即便是再悲伤,也只能用笑来代蘀吗?战争快把他锤炼的不像个人了。”
雷奥哈德作了一通之后,又从地上爬起来,晃晃悠悠地走向工地,拔出了手枪……
罗宪感到不妙,急忙喊道:“长官!别……”
“砰!”
一个劳工倒在了地上,一颗子弹准确地打中了他的心脏。一种恐怖的感觉顿时弥漫开来。
雷奥哈德咆哮道:“那边偷懒抽烟的那个,给我过来!!!”
又一个劳工哆哆嗦嗦地过来,雷奥哈德抬起手枪,连看都不看就打穿了那个劳工的脑门!
劳工们都低着头干活,连大气都不敢出。雷奥哈德如同疯了一般,一个劳工的铁锹稍微慢了半拍,雷奥哈德就一枪把他崩了。
众人面面相觑,杀两个偷懒的不要紧,滥杀可就不行了,都毙了谁来干活?可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弗莱舍尔理解雷奥哈德的心情,不想管。奥尔夫和费恩也很了解雷奥哈德,懒得管,其余人干脆连管的胆量都没有
“这家伙疯了…?p>
枇恕故侨寺穑考蛑本褪枪糇邮郑 甭尴芨芯踝约嚎毂幌诺帽览a恕?p>
又是一声枪响,一个被吓得灵魂出窍想逃跑的劳工被射穿了咽喉。
索姆特上尉听到枪声跑了过来,一看雷奥哈德,立刻三步并两步冲上去夺雷奥哈德的手枪。
“谁都别他妈的拦我!”雷奥哈德死活不肯松手,手枪走了火,一颗子弹打到了天山。
索姆特上尉照着雷奥哈德的胸口就是一拳,把他打倒在地,下了他的枪。雷奥哈德坐在地上,半晌不出话,只是看着脚下的积雪发呆。
“他这是怎么了?”
弗莱舍尔走过去,把事情原原本本地了一遍。
索姆特上尉听了之后,叹了口气:“可怜的家伙……都走吧,让他一个人呆会……”,索姆特上尉又看了看呆若木鸡的劳工们,举起手枪呵斥道:“看什么?滚!”
雷奥哈德自己在雪地上坐了小半天后,算是能话了。众人又连带劝地折腾了好几天,他才算恢复了正常。
求评论啊求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