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们，好消息！德国人逃走啦！哈尔科夫是我们的了！”
苏军士兵被压抑的太久了，此刻都兴奋地钻出了工事，举着枪欢呼。
林茹的神经已经被折磨了好几天，这几天德军不停的进攻，然后被打退，再然后苏军反击，接着也被打退，战场上成片的尸体来不及清理。现在终于可以解脱了，想到这儿，林茹也跟着欢呼起来。
第二天，苏军士兵在激扬的军乐下走进了已经是一片废墟的哈尔科夫城。林茹坐在卡车里，好奇地观赏着长长的队伍。苏军的t34坦克排成了长龙，轰隆隆地驶过街道，林茹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么壮观的场面——2009年国庆阅兵式她都没看。
柳德米拉摆摆手，“我突然想起来了，这些天一直支援咱们的那个航空队，可帮了咱们大忙了，我还真想见见那些飞行员呢。”
伊柳欣悠闲地翘着二郎腿：“柳莎，你的家不就在哈尔科夫吗？”
“别提这个了，一提我就伤心。我们家的房子估计早就被炸飞了。从1941年哈尔科夫第一次被德国鬼子占领后，我再也没回来过。”
“下车下车，卡拉切夫政委有话要讲！”伊沃尔金上尉喊道。
苏军士兵在一处房屋还算完好的居民区下车，一向刻板的卡拉切夫政委此刻笑眯眯的，旅长洛特尼克夫上校一向不善言谈，所以讲话一类的通常都由卡拉切夫政委负责。
“同志们，战争先暂且告一段落，咱们可以好好休整休整了——先别忙着高兴。你们连还得完成一个任务，那就是招待一下我们的人，这些日子都是他们驾驶飞机掩护我们，他们就是自由法国的诺曼底飞行大队成员，本来，这些法国佬应该在奥廖尔，可这几个飞行员在奥廖尔战役结束后，偏偏极力要求参加哈尔科夫的战斗，就这样，这帮家伙就过来了。”
“我们应该怎么招待我们的盟友？”瓦西里问道。
“很简单，弄个联谊会就可以，正好打完仗，你们也放松放松。”
“有酒吗？”伊柳欣问道。
“五箱伏特加，还有好几箱德国人的白兰地，你们喝个够吧。”
“哈哈，这才是重要的事儿。”
“别没用的了，你们瞧，他们来了。”
林茹伸长了脖子，看到一辆卡车载着几位飞行员驶了过来，上面的法国飞行员穿着蓝色的空军军装，一个个带着法国人特有的潇洒。
柳德米拉突然拉过林茹，凑在林茹耳边笑嘻嘻地：“我觉得那些法国佬长得比咱们连这些神头鬼脸的家伙强多了。”
林茹环视了一下，这一个月来因为神经都快断裂了，自然没工夫观察这些俄国人的长相，确实，这些苏联近卫军士兵，高的高矮的矮胖的胖瘦的瘦，大多数都长着俄罗斯式的宽脸膛，只有柳德米拉的男朋友瓦西里，还有那个伊柳欣长得还算周正。看了一圈，林茹也禁不住笑了起来。
那几个法国飞行员和伊沃尔金上尉寒暄过后，领头的法军中尉索瓦&#8226；米勒兰开始和伊沃尔金上尉进行“亲切友好的交谈”。
林茹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米勒兰中尉，二十多岁，英俊潇洒，着一口流利的俄语。
米勒兰中尉谈的不亦乐乎的时候，一个飞行员捅了他一下，指了指在一旁笑嘻嘻的林茹和柳德米拉。
米勒兰中尉和另外几个法国人见着美女就什么都不管了，吹了声口哨，把伊沃尔金上尉扔在一边，直接奔林茹和柳德米拉去了。
“嗨，两位姑娘，有没有兴趣听听伟大的法兰西飞行员的故事？”
林茹求之不得，很干脆地点了点头。
米勒兰中尉直接坐在林茹旁边，，柳德米拉也是兴致勃勃地听这帮法国佬讲故事。
“知道在法兰西，什么人最受欢迎吗？就是我们飞行员。我们飞行员可是多少法国姑娘的白马王子呢。而且法兰西飞行员在战争中最是应有无谓。”法国人缠上姑娘，更加地健谈了。
“你们知道我在战争爆发后和德国人激战了多少天吗？”米勒兰中尉洋洋得意地。
“四十四天。”柳德米拉以戏谑地口吻道。
“不不不，我可是参加过轰炸柏林的飞行员。你看那天的报纸了吗，1940年6月7日，我们驾驶着改装过的法尔芒轰炸机飞抵柏林上空，你们见过法尔芒轰炸机这种大家伙吗？那时候……”
林茹和柳德米拉听得津津有味。可一旁的伊沃尔金上尉却脸色阴暗，瓦西里的脸都快变形了。
“这些法国佬真不像话，就算他们浪漫，可也有个度吧？”伊沃尔金上尉嘀嘀咕咕。
“米勒兰那家伙吹什么……我看过那天的报纸，我怎么不记得有个叫索瓦&#8226；米勒兰的？”瓦西里一边搬酒一边。
“给这帮法国佬点儿教训，伊柳欣，你去把那些法国佬找来，该是喝酒的时候了，让咱们的姑娘看看谁才真正有本事。”
伊柳欣一脸坏笑地走到米勒兰中尉旁边：“米勒兰先生，现在该是酒会的时候了，不要缠着我们连的女兵了。”
米勒兰正吹到兴头：“稍后，我们马上就过来。”
“哎呀，米勒兰先生，有你们法国人最爱喝的白兰地。”伊柳欣一把攥住米勒兰的手腕，连拖带拽地把他拽走了，剩下那几个法国飞行员愣了两秒钟，也很无奈地走了。
“再见，姑娘们，酒会结束后我们接着聊……”米勒兰还不忘再见。
米勒兰被拽过去之后，举起了一瓶白兰地：“我们就喝这个了。”
“不不，米勒兰先生，这种点不着的酒就不要喝了，这是我们度数最高的伏特加，你要是嫌度数太低，可以往里面加一把火药。”伊沃尔金上尉把一瓶伏特加撂在了大桌子上。
几个法国人面面相觑，咽了口唾沫后，都举起了酒杯……
柳德米拉叹了口气，拉着林茹的手走进了一幢楼房，楼房里已经空无一人，满是灰尘，墙上布满弹孔和血迹。
“柳莎姐姐，你要带我去哪儿？”
柳德米拉没答话，她走进了一间屋子，面积不大，屋子里的摆设都落了厚厚一层灰，书架上的书残破不堪，玻璃已经被震碎了。
“变化太大了……”
“嗯？”林茹一下子没明白。
“这儿就是我的家……”一滴眼泪划过柳德米拉的眼角。
“啊！？”林茹有点儿不敢相信。
“本来想在休整时再回家看看的，既然和法国人的联谊会在这里举行，我就先回来看看吧。”
林茹有点儿摸不准她是什么意思，刚才还在津津有味地听米勒兰吹牛，这会儿却显得这么忧伤。
“安娜，你能不能理解这样一种心情：不敢回家，怕勾起什么伤心的回忆，但却总有一种难以遏制的回家的**，哪怕回家后会破坏大好心情。”
“能……”林茹小声。
“刚才之所以有耐心听那个法国佬吹半天牛，就是因为我不敢回家……”
“那你为什么……和我这些？”
柳德米拉叹了口气，搬了两张椅子，拂去上面的灰尘：“坐，我慢慢和你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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