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1月6日下午
“柳莎小姐,你这爱和人比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伊柳欣一只胳膊用力,而腿却悠闲的翘着,“要比也应该和安娜比,为什么非得和我比?”
柳德米拉用尽全身力气,就是掰不过去,大冷的冬天却累的满头大汗。
柳德米拉正在和伊柳欣掰腕子,已经“僵持”了20分钟了,伊柳欣翘着二郎腿,还让林茹帮他点了根烟。柳德米拉突然加力,伊柳欣猝不及防,手被按下去一半。
“柳莎姐姐加油!要赢了。”林茹在旁边鼓掌叫好。
伊柳欣的手掌突然用力一握,柳德米拉疼的尖叫一声把手抽了出来:“你耍赖。”
伊柳欣笑的前仰后合:“我都让你20分钟了,你都掰不过去,还我耍赖?”
中士亚历山大•;安德烈维奇踏着积雪走了进来:“扎哈尔,别和柳莎闹了,咱们班有任务。”
“什么任务?”伊柳欣活动了下手腕。
“今天晚上,咱们去侦察一下敌情。最好抓个舌头。”
“不是有侦察连吗?为什么找咱们?”
“侦察连上个月减员太严重,旅长洛特尼克夫点名要咱们连出几个人应应急,伊沃尔金上尉就挑中了咱们班。除了你我之外,伊万和丹尼尔也去,一共四个人,我想应该够了。你准备一下,晚上十点出发。”罢,安德烈维奇中士转身离去了。
“嘿,柳莎小姐,你不是总觉得自己不比男兵差吗?和我们一块儿去如何?”伊柳欣不怀好意地问,“这样路上就不会那么无聊了。”
“你什么意思?”柳德米拉的手刚缓过来。实话,柳德米拉对所有的任务都没她的份一直不满。瓦西里认为这是对她的保护,而柳德米拉却认为这是对自己赤(和谐)裸裸的蔑视,她甚至觉得安排伊柳欣这个兔崽子来保护自己都是对自己的不信任,尽管没有伊柳欣她都死了好几次了。
“如果这次你抓到一两个舌头,以后任务不就都有你的份了吗?在安娜小姐眼里,你这个‘长官’的形象不就更高大了吗?”完,伊柳欣还以讨好的眼神看了林茹一眼。
柳德米拉“哼”了一声,把话题岔开了:“你别打安娜的主意了,她名花有主了。”突然,她把伊柳欣手里的烟夺下来踩灭,“还有,以后少在我面前吞云吐雾的,想呛死我是不是?滚滚滚!”伊柳欣被硬生生地撵出去了。然后,柳德米拉坐在桌子旁,一直没话,伊柳欣那番话似乎让她动心了。
晚上九点。
“起来,懒虫别睡了!”柳德米拉揪着林茹的耳朵道。林茹被硬生生拽出被窝,疼的龇牙咧嘴。而且林茹连棉衣都没穿,一下子冻得打了好几个喷嚏。
“干什么呀,我刚睡着!”林茹有点儿生气,“你自己兴奋还不让我睡……”
柳德米拉谄笑着:“今天晚上的行动你和我一块儿去怎么样。”
林茹差点儿抓狂,就因伊柳欣的一个玩笑就把自己折腾起来,真真可恶,于是,林茹眼睛一闭往床上一趟:“不去!”
柳德米拉攥着林茹的手臂,以极为讨好的语气道:“小茹啊,看在我以前对你那么好,给我个面子怎么样?回来后我给你包饺子。”
林茹不胜其烦,本来人在睡得正香时被无故吵起心情就会极为恶劣,更何况柳德米拉还在这儿软磨硬泡。于是林茹用力地甩开柳德米拉的手,喊道:“饺子……你一个俄国人见过饺子吗?要死自己死去,别拉上我!”
柳德米拉被顶的灰头土脸,其实林茹要是好好,她也不能逼着林茹去冒险,可林茹这么一喊,便有些挂不住了:“我好好商量还不行了是不是?你信不信我毙了你!”柳德米拉一下子就把林茹狠狠地从床上拽了下来。林茹摔在了冷冰冰的地面上,疼的直打滚,这要是在家,林茹非得哭出来不可。
“我去我去……我招你惹你了啊!”林茹带着哭腔道。
安德烈维奇一行四人刚准备出发,柳德米拉和林茹就背着枪过来了:“我们也要去。”
伊柳欣吓了一跳,他知道这肯定是柳德米拉的主意,就对柳德米拉道:“柳莎,我开个玩笑而已,你还当真了?”
“我知道你是开玩笑,可我不是!”
安德烈维奇中士低吼了一句:“柳莎你别胡闹,赶紧回去,耽误了任务你得进军事法庭!”
“在你们眼里我就那么累赘?”柳德米拉冷笑道,林茹死死地攥着她的胳膊,提醒她别太过分了,可柳德米拉根本没感觉到。
“别胡闹了,不然我毙了你!”
“你开枪啊?作为一个队伍里的累赘,还不如死了!怎么?扎哈尔你还想把我架走,信不信我一头撞死在这儿?”林茹都明白,柳德米拉的倔劲一上来什么都不怕,一下子伊柳欣也不敢乱动了。
安德烈维奇中士烦透了:“够了,别耽误时间了,你愿意去就跟我们一块儿走吧。扎哈尔,你看着她,让她老老实实的别把任务搞砸。”
柳德米拉和林茹一路上跟着哭丧着脸的伊柳欣,渐渐摸进了德军的阵地,德军惨白的探照灯束打在雪地上,渀佛不想漏过一个角落。
苏军穿着雪地装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按原计划是分两路行动的,一路抓人一路接应。立功心切的柳德米拉才不愿意跟着伊柳欣负责接应呢,于是她自己偷偷爬到战壕旁边了。
正巧,这里是168步兵师的防线,卡恩中尉从碉堡里钻了出来,正靠在战壕上吸烟。
柳德米拉打了个手势,表示这儿有舌头可抓,安德烈维奇他们看到了,颇有松了口气的感觉:“这丫头还是有点儿用的。”
卡恩中尉似乎察觉到了异样,因为柳德米拉一不小心把身下的雪弄得“嘎吱”一声。卡恩中尉缓缓摸出了手枪,回头查看。
柳德米拉见这个舌头要飞,急忙一拳挥过去,正中卡恩中尉的后脑勺,但柳德米拉毕竟力气太小,卡恩捂住脑袋大叫一声:“救命!”安德烈维奇中士暗叫不好,急忙爬了过去,捂住了卡恩中尉的嘴,把他拖了出来,补了两拳后拖着卡恩中尉就跑。德军已经被惊动了,急忙朝后撤的苏军士兵射击。林茹见势不妙,也急忙跑掉了。
“这些德国鬼子跟的真紧!”柳德米拉边跑边。这时,一串子弹打在她身边,柳德米拉没站稳摔倒了。另一个苏军士兵刚代蘀柳德米拉拖住卡恩中尉,一枚子弹就打穿了他的脑袋。
“伊万!”柳德米拉叫道。
“快走!”伊柳欣冲了过来,拉起柳德米拉就跑。卡恩中尉被扔在了雪地上。
丹尼尔朝另一个方向跑去,边打边走吸引越追越近的德军。但德军没上当,而是分兵追击。
安德烈维奇中士突然喊道:“你们快走!”然后卧在雪地上,舀起冲锋枪朝追来的德军一通扫射,“快走啊!把这两个姑娘保护好。”
伊柳欣作战时没有那么多废话,只朝安德烈维奇中士敬了个礼,就带着柳德米拉和林茹逃走了。
三人不知跑了多久,终于看见了前来接应的瓦西里和其他的苏军士兵。
“快!把安德烈维奇中士接应回来!”瓦西里根本没管这三个人,直接带着几个人去接应安德烈维奇中士了。
过了一阵子,瓦西里满面惆怅地回来了,把冲锋枪往地上一扔。
柳德米拉关切地问:“安德烈维奇中士呢?丹尼尔呢?”
“估计都完蛋了!”瓦西里没好气的道。
柳德米拉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
瓦西里不想自己这个女朋友什么,只是拍了拍她的肩。然后冲林茹道:“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德米拉突然站了起来,向前伸出了双臂决然道:“把我抓走吧!都是我的过错,和安娜没有一点儿关系。”
瓦西里叹了口气:“你这争强好胜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亚历山大是我朋友,我了解他,他不会怪你的。”
柳德米拉转身就走,走了一段后跪在地上放声痛哭。
林茹也掉了眼泪,但她还在安慰着柳德米拉。
“没事,不用哄我,错皆在我,不是吗?”
“可……”
“走开!带我去军事法庭。”
“……”
柳德米拉见没人敢过来,干脆拔出了手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不!”林茹和瓦西里都扑了过来,急忙拽住了她的手臂,一颗子弹射向了天空,如果晚半秒钟,柳德米拉的脑袋就被打穿了。
“你呀……”瓦西里抚着柳德米拉的头发。柳德米拉趴在瓦西里胸前,边哭边:“拦我干什么,我本来就该杀……安娜,你现在也很看不起我吧?”
林茹急忙道:“没有没有,你救过我的命呢……”
瓦西里擦干柳德米拉的眼泪,道:“我只希望你明白,你的生命不止属于你自己,它属于每一个救过你的人……其实现在站在这儿的人,谁的生命只属于自己?”
求评论啊求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