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德米拉姐姐,你醉了,别了……”林茹帮忙拭去了柳德米拉脸上的眼泪。
“没事……”柳德米拉摆了摆手,“后来我就加入了四十五坦克旅,本来啊,我是没资格参军的,只是很快就赶上了征召女兵,我名义上是狙击手,实际上就是一个被他们收留的女孩儿。没看我只是一个人吗,直接归瓦西里管,既没有班长又没有部下。
政委卡拉切夫也知道我,他整天就是想让我复员,我对他,胜利之前绝不复员,就是死了也无所谓,因为为我姐姐复仇可是我的愿望,时至今日我已经打死了二十多个德国人,但我觉得远远不够。
还有,我第一眼看到你时,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妙呢,而且整个队伍里,就咱们两个是女孩子,所以我有什么话都喜欢对你。”
“实话,你作战的表现真的很勇敢。打死二十多个敌人,已经很了不起了。”
“哈,谢谢夸奖。就这伊柳欣那兔崽子还总笑话我呢,他如果他有一支狙击步枪,他一年就能打死八十个敌人。不过玩笑归玩笑,那兔崽子枪法真的很不错,至少比我强。”
“我男朋友跟我,苏军在面对德军时,一百个人换一个。”林茹无意间出了这句话,这是罗宪对她的。
“你男朋友是谁啊?就算咱们损失大,也没有这么严重吧,真应该把他关起来反省反省。”柳德米拉愤愤不平地。
“好好,得好,”林茹拍手笑着,“那家伙是应该反省反省,整天就知道在我面前显摆他是一位多么伟大的政治家。”
柳德米拉突然抬起头道:“我怎么看,你那细皮嫩肉的样子也不像当兵的,甚至不像俄罗斯人,你到底是哪儿来的?
“啊!?”林茹一时没想好如何回答。
“你那个什么手机……我觉得不像是这个年代的东西,就算是,也不是普通人可以用的。从你给我玩手机那天起,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了。”
“好吧……”林茹叹了口气,“我是中国人。”
“中国人?”柳德米拉扑哧一下笑了,“别逗了,中国人哪是长这样的?”
“信不信由你,我来自二十一世纪,一个普通的中国高中生,真名叫林茹,和你一样,要不是因为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鬼地方,我应该在大学校园里。”林茹抿了一口酒,用汉语吟道,“‘满酌香含北砌花,盈尊色泛南轩竹’我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最喜欢诗了。”
“刚才那诗……是什么意思?”
“咳,写酒的,中国诗,有韵味吧。”林茹颇为自豪。
“听着是不错,可是我听不懂。既然你是从未来来的,那你告诉我,这场战争到底是谁胜利了。”
虽然林茹的历史超烂,但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林茹稍微想了想答到:“苏联,在1945年攻克柏林。”
“我们赢了?太好了,那些牺牲的人血没有白流。”柳德米拉兴奋地,“现在我相信你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了。”
林茹知道有些话是不能乱的,比如罗宪跟她过,苏军是为了维护暴政而战的,苏联从中国割了多少多少土地,德国人把俄国人屠干净才好。这话要是告诉柳德米拉,柳德米拉非得气死不可。现在,她也觉得罗宪的那些话有些站不住脚。
“对了,柳莎姐姐,我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很好看,这品红酒的样子看上去真的特别有……贵族气质。”
“贵族气质谈不上,但我过的,我绝对不是粗人。我还懂拉丁文呢,从小就开始学。之所以有时显得比较粗鲁,那也是被那帮武夫熏陶的。”柳德米拉听林茹这么夸自己,自然很高兴,“对了,既然你真名叫林茹,我以后该怎么称呼你才好呢?”
“私下里随便吧,当着别人的面还是叫安娜好些吧,我可不想让这事儿闹的沸沸扬扬。”
突然,柳德米拉家的门被一把推开了,伊柳欣晃晃悠悠的进来,手里还攥着半瓶酒。伊柳欣原地打转,口齿不清地:“原来……你们在这儿啊。那几个法国佬……哈哈……实在是……喝了不到二十分钟全躺在地上吐白沫了……哈哈哈……法国人就是吹……上真家伙……从来就没……真正的男人……还得是斯拉夫人……哈哈……”
柳德米拉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一把将伊柳欣推了出去,吼道:“谁让你这兔崽子进来的,还喝那么多酒,弄得我满屋子酒精味,滚!”
伊柳欣喝了太多的酒,站不稳,一下子从楼梯上乒乒乓乓的滚了下去,酒洒了一身。
“活该!”柳德米拉关上了门。
“又恢复原样了,咯咯。”林茹捂着嘴笑个不停。
“这帮家伙,真舀他们没办法。不过,我还是很喜欢和他们在一起的。”柳德米拉也笑了。
“对了,柳德米拉姐姐,咱们现在暂时不打仗了,你有什么安排没?”
柳德米拉的脸色忽然凝重了:“我……我想先去看看阿加塔姐姐牺牲的地方。你陪我一块儿去好吗?”
林茹轻轻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清晨,天上下着濛濛细雨,很有清明节的感觉。当年的战场并不难找,因为废墟太多,很多被摧毁的村庄根本就来不起清理。当年的战场还在,除了地上长了更多的杂草,尸体都已不见了之外,还有一个变化就是,这里的残骸更多了,添了几辆豹式和t34。
柳德米拉沉默地低下了头,不断在胸前划着十字。林茹双手合十,也在默默祈祷,但她觉得这祈祷不止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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