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几手和刘能父子也轮流尝了尝这高度白酒,果然,这种完全不一样的风格,醉人的滋味,一下子就吸引了父子俩。
神算子蒋敬更加干脆,直接灌了一小葫芦,去边上弄点下酒菜慢慢喝了起来。
“东家,给起个名字吧。”留几手怀着激动的心情提醒着西门庆。
在这种时候,作为酿酒师傅,反而是没有权利来给酒起名字的;而一般是请上文人骚客,平常之后,起上一个惊艳的名字,文雅的让人直掉书袋,这才能叫成功。
西门庆思索起来,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名字,自己知道的酒名一股脑儿的涌了出来:“要不然就叫五粮液?茅台也行,就是得解释下茅台是啥东西,似乎也不对不上号啊。剑南chūn,不行不行,唐朝就有的名字,这算是窃取了。二锅头?似乎又俗了点。”
看着西门庆半响没说话,留几手和刘能父子垂手而立,而雪儿也试着喝了一口,马上就被辣的不行,看来这好酒也不是人人都能享受的。
“蒋先生,你给起一个吧?”西门庆苦恼的看着在一旁大呼“好酒”,自娱自乐的神算子蒋敬,把这个任务交了出去。
“前朝名酒多以chūn为名。”蒋敬喝了小酒,这会儿神采奕奕:“有如剑南chūn,依我看这酒是在清河县产出,莫如就叫清河chūn吧。”
“清河chūn,清河chūn。”西门庆咂摸了两遍,觉得不够响亮,眼光落到留几手和刘能的身上,猛然想起一个名字。
“说这酒是清河县产出,莫如说这酒是景阳冈产出。”西门庆喝了一口,顿时神采飞扬,当即摆了个“斗酒诗百篇”的风骚造型:“两位刘师傅酿酒辛苦,我看这酒,就叫景阳chūn吧。”
“景阳chūn?景阳chūn!”神算子蒋敬眼前一亮:“此名甚妙!当浮三大白!”
“东家!”留几手只觉得自己眼眶里面湿湿的,西门庆这么起名字,明摆着是不忘自己父子俩酿酒的辛苦。
刘能也很激动,自己的才能、创新,只有到了这个庄子,在西门庆的门下,才得到真正的发挥,提取酒中精华的办法,也是西门庆拿出来的,但这景阳chūn的名字,却是对自己的鼓励。
留几手拉着刘能,颤颤巍巍的跪了下来,正儿八经的齐齐磕了三个响头。
西门庆微笑着,并不伸手阻拦,等到两人站起身来,这才开口道:“两位师傅,切记莫要辜负了景阳chūn这个名字啊。”
“东家放心!”不管是留几手还是刘能,都觉得身上干劲足足的。
“西门贤弟,我看你这方法甚是奇特,酒中精华遇热,化气溢出,再凝成露水一般。”蒋敬这厮真的喝了三大口,眉开眼笑:“这法子可唤做烧露法。”
“好烧露法!”金钱豹子汤隆大踏步进来,脸上已经满是汗水:“我在外边就闻到香味了,好不容易抽出手来,来来来,我手上脏,给我倒上一碗。”
雪儿闻言,亲手倒了一碗,西门庆端到汤隆面前:“贤弟,此乃景阳chūn,不同他酒,须慢饮之。”
汤隆接了过去,先浅尝了一口,只觉入口爽*滑,忍不住喝了一大口,顿时一股火线从喉咙直冲而下,肚子里面立马感觉暖洋洋的。
“好酒!”汤隆赞了一句,就端着碗和蒋敬一快喝了起来。
“按这种喝法,这酒还不够你们这两个鸟人喝的。”西门庆命留几手找来几个小酒瓶:“好歹给知县大人留点,上回他可说了要品尝的。”
“那个老狐狸,给他留啥!”蒋敬看来已经喝点有点醉了:“就给他来...来一小瓶就行,剩下的...。”蒋敬一拍手里的葫芦:“装这里面,留...留给某家喝!”
其他众人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酒叫景阳chūn?”朱知县看着眼前的小酒瓶子,心疼不已:“我说西门贤弟,你好歹多拿点,这够喝几口的啊。”
“小杯慢饮。”西门庆看这老狐狸也有心疼的时候,乐不可支:“过段rì子,就该大量出产了。”
“好酒啊好酒!”朱知县一杯下去,眼睛发亮:“景阳chūn也是个好名字啊!”
“贤弟,这酒你打算怎么个卖法?”
“呃,当然是一坛子一坛子的买。”西门庆很奇怪为啥朱知县突然问这个。
“嘿嘿嘿嘿...”朱知县又露出老狐狸的本色:“当然是按瓶卖!按坛子买,那得多亏啊。”
“一小瓶一百文,你还别嫌贵,大宋朝上下就这一家,别处没地方找去。”
我勒个去,朱知县这老狐狸比商人还精,比商人还要滑头,这明显是走精品路线啊。
“兄弟佩服。”西门庆得了指点,真心实意的行了一礼。
这老狐狸,还真不是盖的。
“既然如此,本县以后喝的酒...”
“尽管上兄弟那里去搬,只要大人不上街卖掉就行!”西门庆不假思索,直接把老狐狸的打算封死。
要是敞开供应,上街买酒的事情,朱知县这家伙还真干得出来!
“对了,昨天白光在街上被人群挤着挤着,不小心跌落至死的事情,贤弟听说了没有?”朱知县摸了摸胡须,又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景阳chūn。
“哦,原来是跌死了。”西门庆脸上相当的淡定,就算清河县所有的人一起上街,也不可能把一个大活人生生挤死,这种童话,现实中是不可能的。
虽然西门庆没有亲眼目睹,也明白这白太医肯定是被人动手打死的。
“牛都头到他家里面看过,已经被人来了个卷包会,金银细软都不见了。”朱知县继续说道:“而白光唯一的弟弟白颂,现在也在牢里熬着,所以...”
“白太医虽然一直也没去我那里坐堂,但总算有点关系。我出五十贯,算是丧葬费吧。”西门庆从话里面听说了朱知县这老狐狸的意思,这厮还真是无时无刻抓紧一切机会捞钱啊。
西门庆真想问问看,朱知县这厮把捞到的钱都弄哪儿去了,不过从这老狐狸的嘴里面也问不出实话来,西门庆摸出一张交子直接丢桌上了。
“贤弟慈悲心肠,实在难得。”朱知县接过交子,看了没看就揣了起来:“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本县处理吧。”
处理?把白太医拿张草席一卷,叫衙役到城外乱葬岗一埋,要懒点的话,连坑都懒得挖,直接一丢就得了。
这样处理,能化出去十文铜钱么?更加别说白太医盘下的客栈,朱知县转手一卖,就是一笔进帐。
西门庆腹黑的想着,是不是找个机会给这厮也来个卷包会。
“贤弟知不知道,北方的女真已经建国号金,建都会宁府,国主唤作完颜阿骨打。”朱知县喝了两杯,突然严肃起来。
“我大宋朝和辽国接壤,冲突不断。没想到辽国北方,金国又起。”
“女真建国的消息,还是商人带回来的,而今已经一年有余。”
朱知县拿起手头的公文,指给西门庆看。
完颜阿骨打么?已经不是那个和萧峰称兄道弟,挖人参,猎熊胆给阿紫服用的懵懂少年了么?
西门庆想了想,似乎对这位金国开过皇帝的认识,完全来自于天龙八路。
特么的全还给历史老师了么?
“大人,女真既然出现在辽国北方,辽国必然视其有如眼中钉啊。”西门庆摸了摸腰间的养殖玉佩:“兄弟愚昧,不过此事对我大宋国来说,应该是好事才对啊。”
朱知县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女真地处酷寒之地,必然人猛马烈,打起仗来勇往直前。辽国有言称:女真不过百,过百无人敌。女真凶猛之处,可见一斑。”
“辽国若非聚集精锐,是没法剿灭女真的,但和我大宋朝的冲突,让辽国必然畏手畏脚,首鼠两端。到时金国取胜,反而蛇吞象,将辽国吃下,而后剑指中原,我大宋危矣...”
金国!辽国!大宋!
西门庆猛然想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历史事件,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那就是靖康之变!不,应该是靖康之耻!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虽然岳飞还不知道在哪里,也不知道这首满江红是岳飞所做,还是后人假托,总之西门庆的脑海里,已经奏起来这满江红的曲子!
历史虽然全还给老师了,但音乐老师在教这首曲子的时候,那老头一边唱着,一边声泪如下,让西门庆至今记忆犹新。
堂堂的大宋朝,竟然受到如此的屈辱!宋徽宗、宋钦宗两位皇帝被擒,大量皇宫贵族,朝廷大臣,被绑成一串糖葫芦,象狗一样被赶到金国。
皇后!嫔妃!公主!宫女!都被金狗侮辱!摧残!
奇耻大辱!
西门庆猛然从记忆中挖出很多自己本以为遗忘的东西,但这些东西已经深深的烙印在每个汉人的灵魂中,怎能遗忘?
如果西门庆什么都不做,那么在十年后,金兵南下,大宋子民,将陷入无尽的苦海中!
什么狗屁的海上之盟!西门庆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做出自己的努力,来改变大宋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