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第二日天刚朦胧,这胡黎梦中突感口渴。遂起身寻得几杯茶来吃,突想起昨夜之事,不免又踌躇了起来。心想现下府中大小之事虽任我处置发落,但这府中银钱之事,却从曾未交于我手。
正付度之计,就听门外有细微脚步之声走过,不禁疑惑。遂开门一看,只见却是喜儿正行色匆忙的走过。
遂故意咳舒了一声,这喜儿闻声忙转身,见是胡黎。忙笑脸迎上道:“小的请胡爷安!”这喜儿见胡黎并未答言,于是更凑前一步,压低声音望着这胡黎轻笑着说:“不知胡爷昨夜睡的可好……?”
胡黎见这喜儿言外有音,现又回想自己昨夜之事又颇为燥闷。遂不耐烦故意面露愠色道:“你这小厮,昨夜吃了几杯尿酒,独自去寻了快乐,倒把我一人放在那儿清落!昨晚我后见你不在,恐你吃醉了酒寻事,于是就追回了府来!”
这喜儿见胡黎如此说,心中会意。遂转口道:“是小的吃的糊涂了,该死!该死!”
这时,胡黎突想起府中银钱之事,遂说道:“正好我有一事要问你,随我屋内说话!”
这喜儿不禁突然如坠入了五里雾中,惴惴不安地跟着胡黎进的屋来,心中暗付道,难道是这胡黎知晓了?
这胡黎随手掩上了门,转身倒了一杯茶放在桌上,遂对喜儿说:“来,坐下边吃茶边说话!”
这喜儿正满心狐疑不安,遂忙谢过了,只坐上了椅子一角垂首不提。
胡黎心中又盘算了一会,方说道:“自夫人临终把府内大小之事交付予我,每日我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恐一事处理的差错,惹了别人笑柄说我无能是小,但辜负了员外和夫人的重托,误了府内前程是大。
虽说目下,府内也有几亩薄田勉强可以度日,但员外在时,又乐善好施,每年施舍不说,佃户年终租子也是能免就免。我现接管了过来,又不忍太驳了昔日员外之慈悲之道。
但见府中眼下人口日多,外面应酬打点花费又日益大了起来。如此坐吃山空,小公子又尚在襁褓之中,无人能够商议拿的主意,怎能不由我不心忧如焦!”
喜儿听完胡黎这一番话,方端了端身子,坐正了抬头笑着说道:“胡爷之兢兢业业,鞠躬尽瘁之情怀,真是让小人五体投地!但不知胡爷有何谋划?”
这胡黎故作一长叹,遂说道:“眼下正有一件大大有利于府内之事,若此事能捷,定能从此让府中此后无论年景丰荒皆无忧矣!”
“竟有这等好事!不知是怎样生计?”喜儿故作惊讶回道。
“京城之内东华巷有一酒楼正在变卖,你可听闻?”
“胡爷莫非说的是那幻家醉梦楼?”
胡黎闻此,心内着实吃了一惊,忙问道:“你有而闻?”
这喜儿笑了笑整了整衣襟,方不紧不慢地说道:“待我细细说与胡爷听!这幻家醉梦楼,在京城之内也是数一数二的大酒楼,且不说其装饰画栋飞甍,富丽堂皇如瑶台银阙,真似天上人间!就说每日,有多少达官贵人,名流巨贾云集!真是极富贵的去处!单单每日流水就千计!”
“如此这般,怎就舍得变卖了那?”胡黎故作惊奇说道。
“这一处胡爷怎么就竟未探的详实了那?”喜儿笑着说道。
“这醉梦楼胡掌柜年近六旬,膝下只有一女,小名月儿,年方一十有五,最是出落的玲珑剔透,有惊世之容!可这幻小姐却偏偏不爱女红闺阁之事,平日只爱戎装舞弄些刀剑。
七岁那年,醉梦楼来了一云游侠士,因机缘巧合,故学的一套剑法,一套掌法和一手袖箭绝技。且不说这套剑法,掌法和这手袖箭是如何绝技。但就是名字就是很有意思。
我听闻这套剑法共十六式,名潇湘楚水;掌法名曰雨落钱塘夜;那手袖箭名字更是特别了,名红颜薄命!
临别时,那游侠留了一番话,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我只听闻其中有这么两句‘月落风尘夜,雨满长安城;黯然群芳尽,剑断水无声’。”
这胡黎一边听一边点头沉思,就听喜儿继续说道:
“常言道,红颜祸水,这话是一点也不假的。就拿眼下醉梦楼幻家这场祸事就是因为这位大小姐。
京城王爷府二公子邢峨邢大公子,一日到这醉梦楼,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不成想偏偏看见了这幻家小姐,见这幻家小姐生的花容月貌,遂不禁上前招惹。
这幻家小姐,怎容得眼前这般放肆。遂出手几下就伤了这邢公子,并他一帮家奴皆被打的屁滚尿流。
你说这王爷府是如何的势力尊贵之家,什么时候还受过如此奇辱。当夜,就发了几十家兵把这醉梦楼围了起来,并限其三天内把这幻家小姐送到王爷府上。并扬言三天之内不亲自送到府上,就烧了这醉梦楼,发人来抢了这幻家小姐。
这幻老掌柜本也爱女如命,当夜就劝这幻小姐出城躲避这场祸事。但这幻小姐性情耿直,竟没有一点惧怕之色。遂虽百般劝说,终不肯出去躲避。无奈之下,第二天,这幻老爷子就亲自打点起银子找人疏通这场祸事。
但所找之人一听是王爷府的事,虽有的也有心帮忙疏通协调,但心中实实是心有力而力不足。
看着三天期限就到了,这幻老掌柜虽打点了所有相识之关系,但竟无一能说的解这场祸事。
这时,这幻家老妇人早已被惊吓的病倒了。
话说这王爷府也考虑到这本是天之脚下,加上众多人帮之疏解,故也不愿意做的太过招摇。而心中之气终究难解。于是拖了个说辞,定了这胡老掌柜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被打入了刑部大牢!
故现在才有了这幻家小姐变卖醉梦楼之事!”
“原来如此!这也是前世的冤孽,注定有这场祸事!”这胡黎若有所思的说道。
这喜儿见胡黎这般模样,一边看着胡黎的眼睛一边说道:“不知胡爷是否考虑?且不论这醉梦楼变卖价钱几何,但是目下情形谁敢去买?”
这胡黎闻听喜儿话中似有轻视调侃之意,遂冷笑了一声,说道:“京城内将军府楚兴楚公子出面打理,你看能成否?”
这喜儿听闻忙赔笑道:“那小人真真是杞人忧天了,这将军府和王爷府姑且不说本有世交之谊,单单就论将军府的权势,那王爷府也是定能给这个脸面的!”
这胡黎听完遂起身道:“眼前之事是万事俱备,只是这银两之事?你可有主意?”
这喜儿遂也起身就近低语说道:“莫非现在胡爷还未拿到钥匙?”
“钥匙?”这胡黎忙问道。
“夫人内室供奉神祗处后有一暗格……”这喜儿猫眼似的看着胡黎脸面说道。
“这你是从何处知晓?”胡黎惊讶说道。
喜儿看着胡黎只是一笑,遂低下头去却并未回答。
这胡黎会意,遂笑着说道:“等这醉梦楼之事完妥,我就把府中庄园之事交与你去打点,我也好腾出精力经营酒楼之事”。
这胡黎本想说在醉梦楼安排一职事给这喜儿的,突然想如此之人还是打发的远些好。
这喜儿听完,方抬头迎笑道:“那小人先谢过胡爷了。待小人把其中原委说给胡爷听。”
“原夫人的贴身丫鬟春草和小的颇为熟识,我是从她那儿得知!”
这胡黎听闻,面皮之上浮过一丝冷笑,但遂即问道:“那钥匙?”
“胡爷一向聪睿,如何此时到没了思量?胡爷试想,夫人临终之前,既然没有把钥匙交与胡爷,那只能交与了其亲近之人,平日都有谁和夫人走的近便那?”
这胡黎思想了好一会,方说道:“你是说交与了夫人房内的丫鬟?”
“胡爷英明,据小人所知,夫人临终前并未把这钥匙交与春草,那最有可能的就是……”
“你是说交给了那个小丫鬟水儿?”胡黎颇带惊色的说道。
喜儿只是笑颜不答。
胡黎看了喜儿一眼,背转过身去沉思了一会,方说道:“那依你之见,如何拿到那把钥匙那?”
这喜儿更走前一步,低声说道:“小人心中正好思得一计,保管手到擒来,又做的天衣无缝!”于是就见喜儿附耳说道……
诸位看官,欲知这喜儿到底说出了如何计策,又要引出什么机缘人祸,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