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圆梦歌城
雁城东环路没有路灯，坐在杨四喜的车里，狗蛋有些转向，懵里懵懂的，也不知道杨四喜拉着他要去哪里。东环路两边，隔一段距离，就是一个小的村庄，在夜色里影影绰绰，飞速地被车辆抛在了后面。
到了一处霓虹灯暗淡标着“圆梦歌城”的地方，杨四喜开车进了大门，里面是一个个的小屋，通明的大玻璃橱窗，灯光暖味撩人，一个个袒胸露背的妖冶女子，懒洋洋的坐在橱窗里，目光不时地瞟着来往溜达的客人。
一个个小屋的门楣上，闪烁着数字号，从1号要排到50多号。
杨四喜开着车，不假思索地停在了29号家门口。狗蛋不由瞅了一眼橱窗里的女孩子们，见那些女孩子们，纷纷起身，走出门口，来迎接杨四喜和狗蛋。
其中一个高个丰满的女孩子，把头探进车内，对杨四喜说：“四哥，你好久没有来了。我说，今天是轮到我伺候您了。”
杨四喜说：“小翠，你着什么急。我去停了车，你先把我的朋友招呼进去。”
狗蛋下了车，高个女子安排身边一个瘦削女子说：“小芳，你把四哥朋友领进去，我陪四哥去停车。”
小芳搀住狗蛋的胳膊，领着狗蛋进家。
杨四喜和小翠去停车场停车。
狗蛋在小芳的引领下，走进了歌厅的包间，里面放着一圈沙发，一个背投电视在墙壁前放着。小芳让狗蛋坐在沙发上，他给狗蛋倒好了水。不一会儿，杨四喜和那个叫小翠的姑娘也走了进来。
包间内的大灯被关掉，只剩下电视的画面光线闪烁在包间内，忽明忽暗。音乐声响起，是台湾歌星周华健的《朋友》，画面上周华健动情地演唱着。杨四喜要了几罐青岛啤酒和几罐健力宝饮料。
杨四喜靠近狗蛋问：“看看，陪你的小芳姑娘怎样？”
“就她吧！”狗蛋淡淡地说。狗蛋刚才看见这歌厅包间的花布沙发，都陈旧得失去了本来的淡灰色，成了黑暗的色调。黑色桌面的长条茶几，表面的一层油漆和泥子，都破损得，露出了里面的木头。包间内的墙壁和顶，谈不上什么装修。这地方是有些寒碜。连禹水县城的那些歌城的包间都不如。狗蛋实在没有心情在这种有些肮脏不堪的地方玩。
杨四喜却是玩的津津有味。他与陪他的那个小翠开心地说笑着，好像有说不完话儿一般。时间不长，杨四喜就和那个小翠手挽手出去了。包间内只剩下了狗蛋和小芳。
小芳说：“他俩出去了。一会咱俩也出去吧！”
狗蛋看了看小芳，感觉她还不是那种浓妆艳抹的女孩子，长相一般，不能说丑，但也谈不上美。只是穿着太暴露。一件薄薄的淡黄色背心，把前胸绷得紧紧的，股沟深深的，充满着无限的诱惑。下面一条一步裙，露着多半条腿，没有穿丝袜，下面光脚穿着一双凉拖。服装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狗蛋没有看见带着乳罩，他甚至有些怀疑下面是否穿了内裤。
狗蛋知道小芳说这句话的意思，但他故意装着不懂，问：“去哪？他俩去哪里啦？”
小芳把眉毛一皱，问：“老大，你没有来过这里呀！来这里是干啥，你不知道？”
“没有来过。”狗蛋的确没有来过这里。他早就听说过东环路的歌厅开放，价格便宜，但一直没有来过这里。
“这个蒋老板，是‘圆梦歌城’的常客。他可有钱了，他是每个歌厅轮着玩呢，和每个小姐，基本上只有一次，但出手大方，别人出50块钱，他呀，最少是一百，遇到漂亮的，三百、五百也出的。现在，我们这个歌城一共58个小歌厅，这个蒋老板，已经玩了一半多，我们是29号。我们这个厅共有六个小姐，他已经玩了三个，今天小翠是第四个。”小芳说着，神情里带着一种羡慕，“这男人，真是个铁男人，真是个花心大萝卜。”
狗蛋听得入迷。他明白杨四喜在这“圆梦歌城”变成“蒋老板”的道理。但他没有想到杨四喜还是这样一个花心男人。狗蛋见过花心男人，但从没有见过如此花心的男人。在一个歌城，从第一个歌厅开始，每个小姐一个不剩地轮上过，这??????这到底是谁的悲哀？是杨四喜的过分动物性，还是小姐们的唯钱至上。
“你呢？小芳??????你和蒋老板上过床没有？”狗蛋问。
“没有，当然没有。我们厅里和蒋老板上过床的都是美女。这个蒋老板是我见过的第一老色鬼。他到了每个厅，是先从最美的女人开始玩，最后才能轮上我们这些丑小鸭。这不，这次是小翠，小翠罢了才是我和另一个比我还长相平淡的女孩。我说，老板贵姓？”
小芳滔滔不绝地讲着，狗蛋听起来倒觉得带劲和有趣。他继续撩逗着小芳，问道：“我??????你知道不知道，都无所谓，反正来歌厅玩的，无论小姐与客人，都是‘假名假姓假地址’。我看，你还是准备着陪蒋老板吧！”
小芳用胳膊推了狗蛋一下，说道：“看你说的，今晚我陪你。”
狗蛋心里盘算着杨四喜这家伙，从1号厅玩起，现在已经到了29号厅，按每个厅平均5个人计算，这家伙已经玩了快150人，真够贪色的。只是不知道他已经在这里玩了多长时间。
狗蛋问：“小芳，你来这圆梦歌城，多长时间了？”
“一年半。”小芳说。
“那这个蒋老板，在这里玩了多长时间？”狗蛋问。
“反正我来了，就听说了他的故事。他的故事很有传奇性。还有这种情况，比如他玩过了7号厅，结果着7号厅，又来了新小姐，那他就有可能，再返到7号厅，去补玩。当然，也有的女子，让他吃了回头草。所以，这蒋老板，真是个??????我们歌城的人，都叫他当代西门庆。”小芳笑着说。
“当代西门庆”，狗蛋觉得这个称谓倒是很符合杨四喜这家伙。
此刻，狗蛋有些狠这个杨四喜，不是狠他太花心，太好色，是觉得他玩歌厅倒是舍得钱，拉煤时，就拖欠着，不想给。这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董怀中怎么还有这样一个朋友。
“那你，还是以后陪他吧！像这样的西门庆，我觉得床上肯定有一身好功夫。”狗蛋打趣地对小芳说。
“不，我就陪你！”小芳依偎在狗蛋身旁说。
“我就不理解，你们这些女人，也都甘心愿意和他上床。”狗蛋纳闷地说。
“反正是挣钱，只要给钱，眼一闭，管他谁在身上。”小芳笑着说。
门吱呀一声开了，杨四喜和小翠相拥着走了进来。杨四喜走到狗蛋身边，坐了下来。他伏在狗蛋肩上说：“快去吧！你要嫌这个小芳不好，再换一个。这里的女孩子们，都很开放。”
狗蛋实在不想去，不是他不想，到了歌厅这种场所，谈不得感情，有的只是膨胀的“动物性”。但是，他嫌这个地方肮脏。刚才小芳的一席话，使他更讨厌圆梦歌城。还讨厌杨四喜这个“蒋老板”，也玩的太离谱了。真不知道杨四喜如此执著地在歌厅玩，是否还能回家里给老婆交了“公粮”。
“我不想玩，我喝了酒，不行。”狗蛋找到了这样一个推辞。
“没事，你不行，人家小姐行。包管把你整起来。”杨四喜色迷迷地说。
“这地方，我总觉得不安全，我一紧张，就办不成事。”狗蛋说。
“没事的。安全。”杨四喜说。
在一旁的小翠听见了杨四喜和狗蛋对话，说道：“这个老板。没事的。有事情，这蒋老板也给你担着。上次??????你问问，蒋老板在16号厅的小包间，被派出所的便衣警察给按住了屁股，结果不是一分钱没有罚款，放了蒋老板出来。”
杨四喜瞅了小翠一眼，骂道：“你这个小x子，是那壶不开提那壶呀！再瞎说，我撕破你那张烂嘴。”他低声对狗蛋说，“是有这么回事，最后还是董局给摆平了。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脚。出事情不可怕，难得的是出了事情能摆平，那才叫真本事。”
狗蛋听了直点头说：“是，是。现在最时髦的两个字就是‘摆平’，能摆平就说明有本事，摆不平就说明混的不堪儿。”
杨四喜还在一直催促着，要狗蛋和小芳去外面的包间。狗蛋没有心思，不想去，杨四喜说：“老哥呀！你是嫌弃这地方简陋是不是，到哪不就是那么的几分钟，乐一下就算了。”杨四喜站起来，推嚷着狗蛋和小芳，小芳也开始拉扯着狗蛋，狗蛋只好随小芳走出包间，到了外面总台放音响的地方，再往里，有一个小门。小芳到总台，给一个放音响的中年男人，要一个什么东西。狗蛋定睛看了一眼，发现是避孕套。在总台不远的橱窗，剩下的几个女子还在诱惑着顾客。29号厅里面有两个包间。可以同时有两拨客人玩。
狗蛋随小芳走进小门。原来这里面放着一张单人床，床上连被褥都没有。在床脚，放着一个纸篓，里面堆满成团的卫生纸，显得污秽不堪。这明摆着是进屋就脱光上床，也太没有过场了。再说，小家外面不远就是总台。要是在床上控制不住喊出声来，外面的总台坐着的人会听得一清二楚。
狗蛋一点情绪也没有，他掏出一百元钱给了小芳，说：“我今天真的不行，我给你一百元钱，不做，行吧！“
“不??????你不做，我就不能要你的钱。”小芳说。
“算是预定，下次来了再做。你们这些人也不容易，每天面对着不同的男人，应付着不同的男人，挣这个钱，实在不易。给你。”狗蛋往小芳手里塞。
小芳半推半就接住了钱，说：“大哥，您真好，下次来了找我，一定陪好您。”
狗蛋和小芳走出小屋，小芳把那个避孕套，还回了总台，说：“客人不做了。”放光盘的中年男人头也没抬，接住套子，放进了抽屉。
小芳低声对狗蛋说：“我们进小屋一次，要给老板交20元钱。今天我没办，就不交。”
原来如此，狗蛋不由怪这些黑心的歌厅老板。
两人走进包间，杨四喜惊讶地对狗蛋说：“老哥??????不会这样快吧！”
狗蛋笑了一下说：“弄不成，我适应不了这环境。”
“唉！我知道，你们这些大老板，都玩大了，适应不了这些小地方。来，咱们走，我再带你去个高雅一点的地方。”杨四喜说。
狗蛋心想，杨四喜这家伙，每天花天酒地的，活得怪潇洒。去就去吧！反正他欠着几百万，光着利息，也够这小子请许多次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