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回事?!安然大惊失sè,凑在安然耳边上偷听的安翼也忍不住低低骂了句“我cāo”。安然连忙稳稳神,问道:“水苏,别哭别哭,到底怎么回事?什么人在监视着你?”
“我不知道……呜呜……”两句话没说完水苏又哭了起来,这边安然着急不已但却没有办法,只得不停得哄着水苏不要哭。好不容易水苏情绪稳定了一点,断断续续的说道:“现在我去哪里,都有个人跟着……那人看上去凶巴巴的,带着个墨镜,我现在都不敢出门了。”
七爷的人!安然猛的一惊,看来他们找不到自己,果然去跟着水苏了,乔斌怎么回事,怎么连点措施都没有吗?安然心里不停的嘀咕,但现下又不好说,只得安慰水苏道:“没关系,你这两天不要出门,他们以为跟着你能找到我,你就在家待几天,他们等不到我也就撤了。”
“到底怎么回事嘛?这些人是干什么的?你怎么惹到他们了啊?”水苏那边微微有些抱怨,从最早那批人开始,杨水苏就有些怨言,毕竟总是感觉后背有人盯着的感觉谁也不爽,刚刚适应了没多长时间,突然又冒出来了一帮人,任谁都不会舒服。
“我也不知道。”安然苦笑道,“我现在在调查这个事情,你别着急,在家呆几天,过两天就好了。我现在给乔斌打电话,让他先想想办法。”
“恩。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水苏应了一声,又问道。
“就这几天吧,现在有点眉目了,我查清楚了就回去,自己不要怕。”安然不得不扯谎,同时给水苏定定心,几rì来两人都没得联系,此刻好好腻歪了一番,安翼在一旁忍不住的想要干呕。
挂了电话安然立即给乔斌拨了过去,电话刚一接通安然劈头就问道:“你怎么搞的?水苏那边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
“她怎么被人监视了?你在无锡转了一圈就没能把七爷的人甩了?”安然微微有些愤怒,看起来乔斌还全然不知道此事。
“监视?七爷?我cāo,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电话那头乔斌似乎一头雾水,全然搞不清楚怎么回事。
“我刚给水苏打电话,她现在被人监视着,连门都不敢出。”安然有些怒了,说话的语气都重了起来
“没有人监视啊!这不是你大哥的意思吗?”乔斌那边似乎很委屈。
“你说什么?我大哥?”安然厉声叫了出来,这下轮到安然搞不明白了,握着手机顿时是一脸困惑,好半天脑子都没能转过圈来。乔斌连喂了好几声安然才反应过来,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你大哥没跟你说?”乔斌似乎在疑问这两兄弟之间的信息沟通,得知安然并不知情后便说道:“你走了没几天来了个人找我,说是你大哥,我看了看那人也挺像你的。问他叫什么说是叫安哲,你爸的名字,你家的住址,连你屁股上的痣都知道,这就没得说了,他问了要了水苏的地址,说是要保护她,然后叫我别再插手你的事情。我给你打电话你关机了,然后这事我觉得你们兄弟应该会通通气,就没再过问了。”
安然听着听着,一股异样的感觉就升了起来,这种感觉跟他坐在车上,大哥在一旁跟他讲解反跟踪的手段时的感觉一样,是的,大哥在自己眼里,逐渐的陌生起来。就连在一旁听着的安翼,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的,我知道了。你自己小心点。”安然说完挂掉了电话,翻出大哥的号码就拨了过去,这事必须得问清楚,大哥肯定知道些什么。
电话关机,这是安然始料未及的,两人面面相觑,不得不对大哥揣测起来。在所有人的印象里,大哥安然始终是一个文质彬彬的老大哥的形象,温儒尔雅,处处让着小弟,他所从事的记者行业,似乎和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形象八竿子打不着。
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之间自己的世界就变了?安然突然狠狠的一拳砸在了车门上,安翼也在沉思中,被这一下吓了一大跳,连忙安慰安然:“好了好了,别上这么大火,大哥有他的计划,肯定会没事的。你就在这里待几天,就当陪我玩。”
“你不觉得大哥人也变了?亲兄弟之间他也隐瞒那么多事情?”安然还是有些恼怒,不管大哥变成什么样子,至少目前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安然好,安然的愤怒来源于大哥竟然对他只字未提后面的事情。
“也许是因为你关机了,大哥联系不上你?”安翼在一旁圆场,安然的小脾气他还是了解的,稍微捋捋毛也就顺了。
安然如同头顶烧着火突然被人浇了盆水一样,一下怔在了那里。好像,确实手机没电关机了,根本就跟大哥失去了联系,自己在这里莫名气愤似乎有点无事生非。
想通了这一点心里就舒畅了许多,安然心底那小火也逐渐的灭了,既然大哥有详细的安排,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安然又给水苏通了电话,告诉了她实情,跟三哥的重逢之喜也让安然的心情逐渐好了起来。
到家后安然去给nǎinǎi请安,又去了厂里给叔婶问好,借着机会安翼也跟父母请了假,要好好陪安然玩玩。
只不过两年没回来,村子变化并不大,到了二叔家安然睡了一觉,醒后吃过饭,安翼便骑着他新买的摩托带着安然满村子溜达。基本上是漫无目的的乱窜,太远的地方不能去,山上又没什么好玩的,两人晃晃悠悠就晃到了河西村。
这几年河西村要旧村改造,处处拆得七零八落的。事实上从搬到河东新农村以后,安然就已经很少去河西村,只在逢年过年的时候跟随家里的大人去同族的长辈家串门,后又举家搬到无锡,算起来安然已有四五年没去河西村了。
“去老家那里看看吧?”安翼提议,安然点点头没说话,委实太久没来了,老家的住址都已经记不大清了。安翼带着安然在胡同里钻来钻去,最后在一所古旧的大宅子面前停了下来。
这里就是安然从小长大的地方,宅子极大,典型的北方四合院,据说安然祖上曾是个地主,到了太nǎinǎi那一辈上家世已经开始落败,建国后安家彻底落败,房子也被收走做了村里的学堂,幸是安老爷子为人还算仁慈,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斗地主那一劫算是逃脱了,只不过从此之后安家一蹶不振,隔了两代到安志国这一代才慢慢有所起sè。
两人围着旧宅子转了一圈,老屋已经破旧不堪,有的只剩下一些斑驳的回忆。宅子有一段围墙已经坍塌,两人翻了进去,荒草没膝,唯有一颗老石榴树还根深叶茂,只不过上面的石榴早就被周围的孩童摘走。
“这里也快拆了吧?”安然问道。
“恩,快了。都没人管了。”安翼走到石榴树下,期望有漏网的石榴。
“跟河东比,这里的发展前景不怎么样哇,估计也就是这样了。”
“那还能咋样?这片旧村能改造就不错了。他nǎinǎi的,这群小兔崽子,一个石榴都不给留。”安翼在树下转了一圈,连一个青石榴都没发现。
安然也绕到了石榴树下,仰着头看了半天,同样也没有收获,正眯着眼睛寻找,安翼突然拽了他一把说道:“走,偷石榴去。”
“哪里还有,石榴园都被砍掉好几年了。”
“荣记杂货那里。”
“荣记杂货?”安然眯着眼,好像有点印象,但是又想不起来。
“你忘了?就是聋子哑巴那。”
安然一下醒悟过来,长长地哦了一声,跨上三哥的摩托,朝河东区驶去。
杂货铺的石榴树根深叶茂,接近中秋时节枝头已满是红灿灿的石榴。安翼将摩托停在一个隐蔽的拐角,猫着腰摸近石榴树,安然则走进杂货店,佯装是要买东西来做掩护。
店里的摆设一如十多年前一样,唯一的改变就是门头的“荣记杂货”重新用红漆漆了一遍,映着中午的太阳褶褶闪光。店里只有聋子靠着椅子半眯着眼,他显然没有觉察到安然进来,脑袋微微地左摇右晃甚是自在。
安然低头在货柜上挑选东西,其实没什么好选的,东西都破旧不堪,零食估计大多都过了保质期。安然他们小时候吃的果丹皮、唐僧肉居然还摆在原来最显眼的位置,安然无奈只得拿起一盒火柴把玩着,半侧着身瞄着安翼的行动。
安翼轻巧地爬上石榴树,直接折了一个树枝扔了下来,在他准备去折另外一个树枝的时候安然突然听到里屋突然传来脚步声,就看到哑巴正从里屋端了一碗汤出来,安然连忙咳了一声通知安翼。
咳嗽声并不大,但这寂静的午后却异常的清晰,安翼连忙躲在一丛枝叶后面。那哑巴听得到东西,抬头就看到安然正站在那里,待仔细看了一眼后身子猛地一抖,汤一下撒了一半,这汤比较烫,哑巴手一抽,整个碗“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一下搞的安然很不好意思,正yù给哑巴说些道歉的话却发现那哑巴正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喉咙里嗬嗬地发出声音,像是一口痰卡在喉咙里,如此嗬嗬两声那哑巴突然清了清嗓子,发出两个清晰的音节:“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