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是华小姐,真的是华小姐……!”
被押在俘虏队伍里的警察们叫了起来,明妮.魏特琳女士的到来让他们看到了一线生的希望。在临上刑场之前,还有人赶来救自己的性命,怎能不让他们欣喜而又感恩戴德呢。
“华小姐……华小姐救救我们吧!”
警察们乱糟糟的叫着,他们向明妮.魏特琳女士伸出他们的手,做出各种各样的手势,但没有一个人敢于离开日本军队的警戒线。押解着他们的日本兵,面对战俘们的骚动,则挺起了手中的刺刀。
“不要……放下你们的刺刀……少佐阁下,他们都是警察,并不是军人,甚至他们连武器都没有,他们不是战俘。您作为联络的军官,不能眼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哪!”
明妮.魏特琳女士激动起来,她向松井辉叫着。这时一旁的国际安全区的主席约翰.拉贝先生,也态度相当激动的向松井辉交涉。
“对啊,她说的完全正确,少佐阁下,我们一直相信日本军队能够完成它的承诺。那么我想作为日本的盟友,我有权利要求你们释放这些警察!”
松井辉紧闭着他的薄嘴唇,他的心中并不想释放这些警察。作为受到过一定军事训练,并且有一定组织性的人群在南京太多的,对于大日本皇军肯定不是件好事。
如果放任这些人离开,也许有可能会带来危险。如果他们离开了国际安全区,那么也有可能会加入到那支依然敢于作战的支那军队。
松井辉还不知道,此刻敢于作战的是什么人。但那诡异的作战方法,以及狠辣的手段,让他认为如果他们的规模扩大的话,就一定会给皇军带来不可接受的损失。
南京清理战俘,也是件不得不进行的事情。在战场上一直没有得到好好修整的日本军队,本身的伤亡也相当巨大。许多部队都只有原编制的一半。现在又要占领南京,这个堪称巨大的城市。
同时日本军队这时极度缺乏粮食,也许时候不得不向南京附近的乡村伸手。对于刚刚占领的地区就如此勒索,当然会激起反抗。倘若不清理这些俘虏,那么甚至会造成中国军队的乘乱反击。
虽然这种可能性极小,但那却是日本军队最担心的事情。倘若长江对面有了足够的中国军队新上战场的生力军,那么这就是一种可能。虽然那些军队的作战能力相当差,但中国有着比日本强大近乎无数倍的人力资源。
不怕?
以一个弹丸小国来入侵如此庞大的,人口如此多的国家,不怕那是假的!
看看那些嘈杂的警察,他感觉这是一件可以做的事情。比起这400多名没有用的中国警察,那一支神秘莫测,但心狠手辣的袭击队,才是他必须关注的军队。
不过,就这么放掉了眼前的警察部队,他总感觉有些划不来。这些人也许可以成为威胁,要求国际完全区做出更多合作的理由。因此他仿佛牙痛似的吸了口气,脸上现出一些困难的模样。
这是他必须的伪装,因为倘若是他本身的身份,一个伪装成日本军医的特工。那么也许这件事根本不算什么,一纸命令而已。但他此刻不过是一个军医,那么伪装出来的困难就是一件必须的事情。
而且这种伪装里,还有一些个人的因素。
是什么呢?
松井辉作为一个曾经到美国留学的医生,他能够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因此与约翰.拉贝以及明妮.魏特琳能够顺利的交流,并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
“主席、女士,不是我不想帮忙。虽然他们是没有武装的警察,但他们是支那的军警,我们必须把他们收押。您二位可能不知道,在我们占领南京的几天里,一些人对我们占领军进行了残酷的攻击。这是不得以的手段……!”
明妮.魏特琳女士听到这样的话,心上不以为然。作为一个修女,她谈不上偏向谁。但金涛对她的尊重,以及日本兵挥手给她的一巴掌,很容易让人对比出来,谁才是值得她尊重的主人。
而且当她从松井辉嘴里听到,金涛那夸大其词的,被形容为残暴的报复时,心中居然有些喜悦的成份。这让她在心底里,悄悄向上帝乞求原谅。
不过她还是欣喜了一下,不是因为自己脸上的掌痕,而是为了自己的学生颜雪。心中认为,倘若她要是听到了这个消息,听到了她的那个引得她忧伤的“巨人”,依然在战斗着,甚至已经让占领军头痛的话,那么她一定会高兴。
就在明妮.魏特琳女士心中窃喜的时候,作为国际安全区的主席约翰.拉贝代替她,与松井辉进行交涉。
“少佐阁下,您知道他们是我们国际安全区的工作人员,而且他们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们那里。从这一点上可以说明,他们与外面那些抵抗组织完全没有关系。您不能因为外界的,中国残余兵力的抵抗,就怪罪他们哪,这难道一种报复性杀戮吗?”
这时约翰.拉贝的行头可是够瞧的,他穿了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头顶上扣着顶德军的钢盔,胸口戴着有德国纳粹标志的徽章,袖子上则上国际安全区的标志。脚下的皮鞋上,是四方奔走的泥迹。
松井辉转向约翰.拉贝先生,在说话之前转了转眼珠。
“拉贝先生,我想我能在这件事上尽些努力,但我担心结果可能不像您希望的那样。您知道与军部交涉需要时间,所以……”
松井辉的眼睛四处转着,他需要一个暂时寄存这些警察的地方。等支走了约翰.拉贝与明妮.魏特琳女士明妮.魏特琳之后,再把这些警察处理掉。
正如同前面所说,在南京城并不需要受到过军事训练的人存在。也不需要太多经过军事训练,就可以成为士兵的青年。更重要的是,日本军队自己的补给还没有着落,就更不可能给这些战俘什么口粮。没有食物的人是可怕的,如果不处理掉这些受到过军事训练以及青年们,就绝对是一股会令人担心的势力。
那么我们在这儿不禁要问一句,这就是理由吗?这就是所谓“清理”战俘的理由吗。那么有朝一日,倘若能够占领整个日本本土的话,能不能用世界粮食都不够吃,而把所有的日本人全杀光呢?
如果按照此刻日本占领军的逻辑,这不合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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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间,给松井辉看到了附近的,肯定是用来警戒“处理”现场的一个日本军队的据点。从他一个军人的角度上来看,选择这个据点的人,实在是一个相当具备军事眼光的人。
看它不高,但可以俯瞰附近所有通道。更重要的是,还顺带的监视了江面、清理现场。
“就是那里,把这些警察暂时放在那里,随后就可以……”
松井辉感觉到自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虽然在他心中大部分警察还是必须要被“清理”掉的。然而,他可以允许国际安全区里的女人们来认他们的丈夫、父兄、亲人们。
尤其是,对他而言,这是一个机会。
什么样的机会呢?
“嗯!两位我看不如这样,你们向那边看!”
松井辉伸手指着那个高地,国际安全区主席约翰.拉贝与明妮.魏特琳女士,这时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一沉。无疑把这些警察放在那儿,就如同置于剃刀边缘一样,随时都可能被屠杀。
“我想他们还可以协助大日本帝国皇军进行一些工作,工作完成之后……”
而且这是一种拖延,同时恐怕也是一种压榨的手段。而那种手段的目标是谁,明妮.魏特琳女士很清楚。尤其她已经拒绝了,向日本军队提供他们早已经要求的“慰安妇”。
那么如果对方再度要求她所管理的,以金陵女子文理学院为基础的女性难民营提供“慰安妇”,那她该怎么办?
“不,我不同意,主席先生……”
约翰.拉贝看着那个高地上,数量并不太多的日本军队。他心中明白,这是一个暂时的措施。相对而言,眼前的松井辉还算是一个可以打交道的,不那么蛮横无理的日本军人。
他并不想彻底断掉这条线,而且如果国际安全区可以付出些什么,然后营救更多的人的话,那么这也许是一个不得不进行的,令人感觉到羞耻,但同时可以救得更多人生命的机会。
“好吧,少佐阁下,我想把他们关押在那儿之后,您有足够的时间去军部交涉。您知道,国际安全区没有这些人的话,很有可能会陷入混乱。作为大日本帝国盟友的一员,我想我有权利请求军部,给我们以特殊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