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黑衣服的警察们,被从灰蓝色为主的队伍里挑出来。他们一个个目不转睛的看着为了他们的生命,苦苦争夺的两个外国人。这时他们却不敢扭头去看,那些在日本士兵的押解下,继续向着江边前进的战俘们。
战俘们看着这个情景的时候,则往往要羡慕的看着这些穿黑衣的警察。还有一些人,因为自己不能得救而恶言相向。
“你们这些黑狗子,都只会舔外国人的屁股!”
“呸!”
“唉,别骂了,或者多几个人活下去,也有人能给我们报仇!”
这些事实上充满了辛酸与恐惧的话,就在这晴朗的冬日的风里悄悄的飞散着。所有的黑色警服的人警察们一动不动,他们多数人的目光,只是麻木而又带着希望的看着两个外国人。
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那样,已经有人在心中发誓,如果上天肯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他们宁可战斗到死,也不愿意被如同猪猡一样那样屠宰。
张诚、刘安,他们两个就是那天夜里,被金涛在脸上顶过手枪的人。在别人盼望,在战俘羡慕、妒忌的不一而足的反应之中,两个互相看看摇了摇头。
对于多数自己的同行,他们十分清楚,国际安全区对他们来说就仿佛一个安乐窝。无论哪一家来当政,总还需要人来维持治安不是。哪怕那些人是侵略者,哪怕那些人手上沾满了中国人的鲜血。
“我……我再也不想穿这身皮了,我真想……!”
刘安很年轻,不过就是个19岁的娃娃。但子承父业之下,他穿这身皮已经有了3年的光景。张诚伸手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头,安抚着在希望与一些不智言论下煎熬的年轻人。
“娃呀,你还真不懂事,不管怎么样,都要先离开这儿再说,也许会让我们再碰上那个家伙!”
“那个家伙”说的当然不是什么其他人,他说的是在南京陷落之后,那个还要杀鬼子的金涛。金涛在国际安全区的作为,并非没有掀起浪花。他来到国际安全区,尤其他身边,还有两个说汉语的鬼子兵。
随后他们又离开国际安全区的行为,在那儿的人中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宁做战死鬼,不做亡国奴!”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入的了地狱,自然当得了魔王!”
这是金涛在离开国际安全区时的话,当时许多人都以为,他会顺水推舟的充当颜雪的丈夫。那么在安全区里,必定有他的位置,在安全区里必定可以保护的了他。
可无论是明妮.魏特琳女士的欣赏,还是颜雪的眼睛,甚至包括那个美国医生夏琳.罗与他的握手告别,都不能挽回他的心。在茫茫的夜色里,他再度进到外面的,时时传来枪炮声,与凄惨的撕心裂肺呼喊的南京城里。
虽然警察们没有资格去为金涛送行,但他们还是悄悄的看着他高大雄壮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
“真是个好汉,中国人就该是那样的好汉!”
没人讨论金涛是什么党派,也没有人讨论他是什么思想。只一条,在那样残酷的冬夜里,他带着自己的战友义无反顾的冲进血染的南京城,那就绝对是个英雄。
那义无反顾的作为代表了什么,所有人都知道。甚至在所有人的心中,都隐隐的涌起了某种希望。还有一些人,因为自己的懦弱,把这件事归结成了愚蠢。
“人家日本人那么多军队,国军都不是对手,只有他们四个人……太狂妄了……!”
诸如此类的言语,即有警察也有平民。然而,日本占领军对于安全区里的搜捕,让所有的人都寒了心的同时,也使他们懂得在这残酷的世界上,他们实在是该用自己有限的生命与力量,去做一些对的事情。
最少今天警察们当面临着颈下一刀的时候,就不再有人那么说了。最少对于只有30来岁的张诚来说,他的心中是如此想的。他在在这一行里打滚的时间,比起刘安那是太久了。
他虽然也摸不准日本人到底押他们去做什么,只是看情形只怕不是什么好事,看着与他们同行的战俘,心中先就怕的“嗵嗵”直跳。
作为南京警察的班长,张诚懂得日语。这是从九.一八事变之后,他自学而成的结果,但令人悲哀的是,那不是为了对抗日本人的入侵。而是当时的国民政府,不但不允许抗日,甚至不允许谈论抗日。
诸位想到了什么?
大约抗日不抗日那是政府的事情,与普通的屁民们没有关系。甚至还有人为此专门编了这样一句话,把屁民们关注、干涉国家的政治,称为“屁股决定脑袋”的事情。
毫无疑问可以肯定,这是狗官们为了把持行政的权利,继续垄断着“公权利”而使用的手段。为了继续垄断属于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公权利”。狗官们甚至不惜在国内挑起民间的争论,使一致对外的抗战,变成了狗官们与奸商们想抗就抗,论及日货时,总有1000万个理由,死活就是不抗。
甚至为此还要安排一些暴力活动在里面,好体现执政党的光辉和仁慈,不得不说那实在是一种卑鄙至极的手段。
或者不如说,这些相互勾结的狗官与奸商们,不抗的不过是损害了民族工业的,他们个人的荷包。
倘若真的希望有一个强大的国家,那么所有的屁民们心中应该有这样的原则。打败、打服侵略者,不论手段、情由,并且不接受停战,不接受一切形式的妥协,必致侵略者于死地而后快之。
这不是极端民族主义,这不过是一个国家、民族,和地球上任何一个其他人一样的,生而平等的权利,是中华民族在这个地球上与任何民族平等权利的体现!
所以,无论在这个时空的过去如果,那么今天金涛在南京城里的死人堆里钻过几回之后,那就是必然的结果。
叛国者死,侵略者死,里通外国的人更是要死!
还是那句话,无论谁出卖了中国的和中华民族的利益,无论利益大小、无论出卖理由,出卖的人以及协同的人就是该死!如果做不到这一点,无论任何形式,任何理论的执政者,无论怎么狡辩,都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卖国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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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得日语的张诚,听的出来那个松井辉话里的意思,明白他们的生命此刻就悬于一线。如果不能把他们带回到国际安全区,那么恐怕他们依旧是死路一条。
“德一,金锁,你们伪装成成鬼子的工兵,去给咱们布置地雷!”
金涛的命令使所有人都真的害怕了,这可是屠杀的现场而且是大白天,一个不小心恐怕连逃都没有地方逃去。不但刚刚“入伙”的人,也包括了赵德一与姚金锁和颜立冬。
“长官……这……”
金涛一瞪眼,因为手下的迟疑,让他有些恼火。
“怕什么怕,死人需要害怕吗?难道你们忘记了,我们大家已经是死了的人了。”
这是金涛为自己将来即将有的队伍下的定义,他们全都是已经死过的人了。既然是已经死的人,对于人世间的一切还有什么好怕。也正是因为如此,金涛打算把自己即将成立的军队称为“蚩尤军”。
蚩尤,那是华夏民族的“战神、兵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之西方的撒旦那是要勇猛的多了。最少他不像撒旦那样,没档次的要引诱世人。作为华夏的“战神、兵主”,也并不做什么在国际上“以德服人”的蠢事。作为战神、兵主,所为之事不过是要对方臣服于自己的极端武力之下。
日本鬼子可怕,其残暴的程度以及其战争的能力,都让人打心眼里害怕他们。然而,身为已死的“蚩尤军”的一员,既然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可怕。
比起来,小鬼子可怕,被金涛一连三天杀掉了100多名。虽然都是诡计、地雷战又或者袭击之类的手段,但关于杀人的人就是让人害怕。相对小鬼子,金涛更令手下的人害怕。虽然这种害怕里还带着尊敬,但所有人都害怕。
不仅仅是最早跟随他的,见过他赤手空拳杀鬼子兵的赵德一、姚金锁与颜立冬。而是所有跟随在他身边的人,害怕他的残酷,但更怕被他瞧不起。
“妈的,死就死,金锁,我们走!”
赵德一跺了一下脚,从士兵队伍里挑了几个战俘中的老兵悄悄离开。
“立冬,你和牟山杰带人押着高树到我们藏大车的村子里,如果我们这边有什么响动,你们就悄悄回咱们的藏身处。我们撤退的时候,会设法与你们会合!”
金涛来这儿的时候,就实在没有安什么好心。只不过当时他只是希望在日本人进行屠杀的时候,他们能够进行一次小小的袭扰,拖延这种行动的进行。
恰在颜立冬想告诉金涛,他并不想带人离开,如果要死大家不如死在一起的时候。这时突然之间,大路上的俘虏队伍里,一队黑色服装的人,排成长长的如同蛇一样蜿蜒的队伍,向他们这儿开来了。
“长官,瞧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