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殿下!”虚行之走上前来。谨慎的道:“虽然钱独关不会明里动手,但也要提防他暗箭伤人,不若如此……如此……,定让他们不辩虚实,阵脚大乱!”
“障眼法而已!”杨浩皱起眉头:“真能瞒得过去吗,若被拆穿,岂不是要本王示弱人前!”
“示敌以弱,伺敌之隙,此正兵法也!”虚行之坚持道:“况且魔门虽诡,也不出人心二字,所谓虚者虚之,疑中生疑,刚柔之际,奇而复奇,为殿下保命存身而计之,臣死谏!”
杨浩已听出他的意思,反正是个死,尽尽人事罢了。不由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问道:“为何我轻身犯险,由头至尾,完全不见你一言相劝,反而屡屡推波助澜!”
“自古成大事者,必冒大险!”虚行之正sè道:“这一关殿下如果过不去,又怎值得学生托付前程!”
这个滑头的家伙,杨浩越看他越不顺眼,冷哼一声,从棋秤边站起身来。
“那依你之见,还要如何?”
“臣请殿下自封武功!”虚行之拱手一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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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江联的求援信号!”
家香楼三层内,郑石如已认出半空中的烟花号箭,钱独关一呆之下,顿时大怒:“郑淑明在搞什么鬼!”拍案而起,忽然又停下脚步,一指商秀洵身后道:“把他们给我拿下!”
“你想做什么?”商秀洵目光一凛。鹏鹤二老已左右掠至,八名护卫同时举起刀来。
随着钱独关话音落地,后厅两厢已涌出大批武士,冲上席间,将商秀洵等人团团围住。情势变化于瞬息之间,满堂宾客全部站起身来,神情各异的看着眼前一切。不少人已暗暗提聚功力。
“钱城主!”
一声不满地喝止,却是李秀宁带着马三宝走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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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针出体。那名武士终于松了口气,却突然胸前一闷,扑的喷出一口血花。
吴言已带领牧场众人将那武士团团围住,钢刀向外结成圆阵,看着楼中众人渐渐回过味来的眼神,吴言只有暗暗叫苦。
“秦王浩!”
曾见过杨浩面目的李阀武士第一个喊出口。
那武士蓦然抬头,凶晴一闪。整个人已冲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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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虚行之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弩机,机长三尺,红木为柄,造型奇特,机匣竟较普通弩机大了一倍有余,虚行之端详了片刻,才犹豫不决的道:“似乎是连环弩?”
“不错!”杨浩满意地点点头,举起弩机道:“这就是天下独一无二的诸葛元戎弩。内藏十支铁箭,十箭连发,只在一息之间,二十步内,就算yīn后祝玉妍,若无防备。也难逃一死!”
“别问我从哪里得来地!”杨浩略过虚行之疑惑的眼神,傲然一笑道:“现在你知道我为何敢入城了吧!”
“殿下意在钱独关!”虚行之不动声sè的道。
“自从江都以来,我已经困得太久了!”杨浩冷笑道:“这一切,都拜yīn癸派所赐,等明rì,我就还他们一个难忘的教训!”
“所以即使钱独关不设局相邀,殿下也会找借口来襄阳,对吧?”
“哼,这就叫与虎谋皮!”杨浩放下弩机,踱了几步。回头问道:“什么看法?”
“你死定了!”虚行之一脸悯然的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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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场主不必惊慌!”
钱独关大步走下主位。慨然道:“钱某得到消息,秦王浩yù使人刺杀于我。故意嫁祸商场主,挑动我两家内争,从而坐收渔人之利!”
楼间众人都是一惊,商秀洵难以置信的道:“你胡说什么?”
“哈哈哈哈!”钱独关仰天一笑:“商场主如果不信,只要把这个刺客找出来,我们可以前往城外,与秦王浩当面对质!”
“你……”商秀洵只觉得滑稽无比,呆在那里一时说不出话来。
“果然如此!”左游仙辛灾乐祸的道:“我说秦王浩这人内藏jiān诈,想不到连商场主也算计了,当真是……嘿嘿,好如意地算盘!”一句财sè兼收却是没好宣诸于口。
李秀宁走到近前,美目掠过那八名牧场护卫,亦相劝道:“姐姐,事非寻常,不要再犹豫了,这几人中,到底哪个是杨浩的手下?”
“根本没有杨浩的手下,这都是我牧场子弟!”商秀洵没好气的道。
“还要隐瞒!”钱独关沉声道:“商场主,这种时候仍要固执一念,因私废公,不顾飞马牧场百年基业吗?”
“鹏老、鹤老!”李秀宁向商鹏商鹤各行一礼:“二位是牧场长辈,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商姐姐中jiān人诡计,连累整个牧场毁于一旦不成!”
几人东一句,西一句,说得商鹏商鹤竟有些无所适从,眼神也出现动摇,那八名成为全场中心的牧场护卫则你看我,我看你,越看越觉纳闷,是自己人啊。
“鲁叔,杨浩真会这样做吗?”宋玉致低声询问身边的宋鲁。
“不知道!”宋鲁捋着银须,眉头深皱:“毕竟是皇族子弟,上位者心狠手辣,也很难说!”
“宋前辈,您看这事……”王魁介凑上前来,yù言又止的询问,目光却放在宋玉致地身上打转,后者随即发觉。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扭过头去,宋鲁微微一笑,应道:“静观其变吧!”
“师妹,你在看什么?”拓跋玉正在关注场中情景,忽然发觉师妹淳于薇竟已跑到西侧窗口,鬼鬼祟祟的探头下望。
“啊。没什么,你别过来!”淳于薇急扭回头。使劲向拓跋玉摇手,弄得拓跋玉莫明其妙,只能止步。
“好险!”见师兄走了回去,淳于薇偷偷吐了下舌头,这才收回视线,重新投向楼外。
“看你打地那么帅,再让你多活一会了!”双手伏在窗口。淳于薇笑眯眯的想道。
家香楼下,西侧一条胡同里面,跋锋寒浑身浴血,挥动长剑,正与层层叠叠的江湖人士厮杀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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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独关,你无凭无据,难道要空言入罪不成!”商秀洵大声抗辩。
钱独关此时也被逼得没有退路,一拍椅背道:“好。待我将这几人拿下,代商场主问出凭据来!”
“你敢?”商秀洵怒喝。鹏鹤二老立时鼓起真气,连同八名护卫将商秀洵护住。
“等一等!”李秀宁手按剑柄,龙行虎步走入双方刀剑丛中,冷然道:“事情还没弄清楚,就要开战。岂不正中秦王浩的下怀!”
“谁让商场主执迷不悟!”左游仙捋着山羊胡,冷笑道:“说不定现在城外,杨浩已经夺得兵权,正要麾军攻城呢!”
仿佛为他这句话做印证一样,话音未了,城北方向已当当当响起震耳锣鸣。
“jǐng锣!”郑石如第一个反应过来,疾展身形,奔到窗栏前向外望去,顿时大惊失sè:“有人攻城!”
一片厮杀呐喊之声,已清清楚楚地传入楼内。满楼众人尽皆神sè大变。
“商秀……”钱独关又惊又怒。猛的从座位上长身而起,刹那间。座下地板陡然裂开,一柄青蒙蒙的长刀破位而出,直挺挺地搠入钱独关体内,将他整个人与座位连成一体。
变起俄顷,所有人都有点反应不过来,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钱独关站在原地,无声地张了张嘴,接着便被一股莫大力道拖住,连人带楼板,一起往下层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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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īn癸派顾忌太多,扶植钱独关把持襄阳,大权独揽!”杨浩抱臂望着厅前滴雨:“所谓成也此人,败也此人,只要他一死,汉水派群龙无首,势必大乱,襄阳城也就唾手可得!”
“此乃荆轲刺秦之计,殿下必能留名千古!”虚行之拱手祝贺。
“乌鸦嘴!”杨浩冷眼看去,越发想揍此人一顿,忍了忍,还是没有动手。
“总之我明rì去后,外间一切由你安排,绝对不能出差错!”
“那如果殿下失手了呢?”虚行之又问。
杨浩微微一楞,目光茫然,自嘲的笑了笑:“竟陵战败,辅公佑反骨,就算侥幸回到江都,杜伏威迫于压力,都会猜忌于我,打生打死那么多仗,还要我做回傀儡的话,我宁可明rì死在襄阳!”
虚行之深深吸了口气,默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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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一声大响,三楼顶板裂开大洞,杨浩抓着钱独关,与满天木屑一同落地,下方的武士们都大惊失sè,纷纷四下散开。
“放手!”
同一时间,两道凛厉劲风,伴着一声叱喝,分从左右方向往杨浩后心袭来,杨浩当机立断,换了一拳一脚,立时抬手将钱独关抛给其中一人,反手刀解鹿角,穿暇抵隙,破入另一来袭者双掌之内,那人怒吼一声,不肯与杨浩同归于尽,变掌按住刀身,劲气一吐,震开杨浩。
抢过钱独关那人长发披肩,文士打扮,正待验看钱独关生死,猛的手中一空,竟又被杨浩凌空夺了回去,原来半空之中,杨浩已在钱独关身上缠了飞天神遁,一收一放,竟连这文士也反应不及。
先前被震飞那人已追杀而至,手中翻出一面金盾,迎面向杨浩劈去,两人合击之势既解,杨浩看也不看。直接把钱独关提起往盾上一迎,叮当一声火星碰撞,来者一记金盾竟被文士手中一枚银环激飞开去,更倒退三步,险些拿桩不稳。
三人这番交手迅快绝伦,几乎只是换了个照面,便尘埃落定。钱独关仍然落在杨浩手上,另外两人一名中年秀士。一名异族大汉,成三角形站立,气机交融,已忧一触即发之势。
这时又是刷刷几条身影落在场中,却是楼上功力最高地左游仙、宋鲁、拓跋玉三人,其余人这才刚刚从楼梯口跃下,不少xìng急地则从楼外翻了进来。
“秦王殿下!”宋鲁许久未见杨浩。神情竟显得有些激动。宋玉致这时跃到他地身边,奇道:“他就是杨浩?”紧跟着王魁介与裴氏昆仲也跃到这边
淳于薇跃到了拓跋玉身旁,笑嘻嘻地道:“原来这里更好看啊!”忽然目光一凝:“师兄,你看他的刀!”拓跋玉的视线早已落在杨浩手中的大胜天上,露出一丝玩味的微笑。
“殿下!”商秀洵与鹏鹤二老跃落在地,情急之下,就要过去,却被同时落场地李秀宁死死抓住。急道:“商姐姐,危险!”旁边的李阀和牧场武士立刻围拢过来,将两女护在中心。
郑石如落地,略略一看,立时唤来一名汉水帮众,附耳吩咐。
“哈哈哈哈!”家香楼内。暴起杨浩冲天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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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北城门,浓烟滚滚,厮杀正烈。
城上城下火箭对shè,牧场大军冒着箭雨在护城河上搭起梯桥,一架接一架云梯被推起来,钩搭住城墙垛口,城门通道内,两扇铜钉城门已被攻城杵撞开,双方士兵隔着千斤闸相互对刺,挤成一团。城头上。滚油擂石硝瓶雨点似地投下。不断有士兵滚落城头,下饺子一样摔落在护城河内。护城河闸早已打开。激流水势打个漩涡,就把人卷得无影无踪。
“给我上,一定要救出场主!”柳宗道在城下督战,声嘶力竭的挥剑大呼,身上已中了三箭,直若无事。
虚行之骑着马立在距城墙五百步外,仰首端详着前方战势,看了一会儿,当下招手唤来三执事许杨,道:“派两千人,给二执事助攻,再派三千人,去佯攻西南段的城墙角,注意速度不要过快!”
虚行之在牧场时rì到处乱逛,对牧场事务均提了不少建议,皆知虚先生才学不凡,腹有良谋,许杨自无异议,当即欣然领令,策马前去调人。
坐回马鞍之上,虚行之不禁暗暗点头:“果然是哀兵必胜,古人诚不我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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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门,左孝友亲率五十名好手,带好钢爪绳索,从吊桥下面攀过护城河,迂回掩至城墙根下,沿着墙缝静悄悄的向上攀爬。
城头上守卫本来就很松懈,北门战事一起,又调了一部分过去,剩下的一小队士卒也是心神不宁,机械式的来回巡逻,压根就没正眼往城下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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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原来都是熟人啊!”
家香楼内,杨浩一把刀抵住半死不活地钱独关咽喉,面对着满楼刀光剑影,目光如刀锋般逐一扫向楼内众人:“长叔兄,久违了,这位是魔秀士边先生吧,宋三爷,好久不见,拓跋兄,还认得张三吗,三姑娘,原来你也在啊,郑先生,别站那么远,靠近一点,咦这位道兄是谁,让我猜一猜,子午剑左游仙,对不对!”
如数家珍地点出人名,众人反应也各有不同,长叔谋怒视,边不负惊异,宋鲁捋须微笑,拓跋玉含笑点头,李秀宁寒着粉脸,根本不做反应,郑石如满脸苦笑,左游仙倒是冷笑一声,率先开言道:“久仰秦王殿下威名,今rì一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
“道兄高名,本王也早有听闻!”杨浩哈哈一笑:“不知道兄的剑罡同流,练到第几重了?”
左游仙神sè一凝,绿豆眼中闪过两点凶光,拈着山羊胡,却不再多说。
这时却有一人跃众而出,傲然道:“秦王浩,你认得我吗?”
杨浩倒是一楞。出来这白衣男子还真不认识,唯恐怠慢高贤,小心翼翼的道:“不知这位是……”
早有大江会龙君裴岳上前代答道:“这位就是长白鞭王王薄公地公子,雷霆刀王魁介公子!”
杨浩几乎为之气竭。
“去你妈的,大人办事,小孩子滚一边玩去!”
王魁介先前站在人群中,听杨浩漏过自己。心中不忿,又见宋玉致看向杨浩的目光别有不同。一腔血气压抑不住,于是挺身上前与杨浩搭话,本以为自己也算小有名头,加上父亲的名声,怎么也能得个久仰大名之类的评语,万没料到杨浩出言如此尖刻,顿时脸皮都气红了。下襟一撩,一柄三尺薄刀已取在手中,飞身向杨浩砍去,出手刀风凛洌,确有不凡功力。
原著之中,王魁介于大江上拦截徐寇二人,徐子陵长生决初成,以三记手刀将他逼退。而此刻地杨浩先后得王儒信与杨广之助,功力刀法都已臻jīng深,其后一人一刀转战千里,百战浴血,已等同跋锋寒那般级数,又怎会将这小子看在眼里。当下不闪不避,左手反握刀柄,只伸出右手,欺入对方刀影之中,绕腕一转,王魁介一刀劈下,五指空空,手中刀早已被杨浩抢了过去。
“滚蛋!”
一脚将还在发呆地王魁介踢开,将薄刀一扔,扯起钱独关道:“统统让开。本王要出城!”
“休想!”长叔谋怒哼一声。举步yù待上前,却被边不负伸手拦下。看向杨浩道:“放开钱城主,你可以走!”
“你看呢?”杨浩冷冷一笑,大胜天在钱独关颈间割开一线,血水汩汩冒出,钱独关要害被捅了一刀,本就痛苦难当,此际忍不住呻吟起来。边不负眉头一皱,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起来。
“边兄,大好良机,万不能放虎归山!”左游仙上前一步,慨然道:“钱城主死得其所,我们拿杨浩地人头,慰他在天之灵!”
边不负微吃一惊,还没答话,杨浩已笑道:“左道兄为辅公佑谋主,为江淮谋夺襄阳,也是情理之中,可惜边先生他们费尽多年心血,就被你一句话断送了!”
边不负神情微动,狐疑的看了左游仙一眼,后者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边兄不要误会!”
杨浩也不愿逼人太甚,说话时已尽量模糊,意思却清清楚地摆在那儿,一个yīn癸派,一个道祖真传,涉及利益之争,难免不会互有顾虑,看着两人神态,杨浩更是吃定yīn癸派舍不得放弃钱独关这个培植多年的角sè,又扬声笑道:“为人留一线,rì后好见面,这襄阳会盟我领教了,大家各让一步,总好过两败俱伤!”
“独关伤势太重,你让我先看看!”边不负yīn沉沉地道。
“好,城外军营,随便你看!”杨浩寸步不让。
“秦王殿下,你走得了,不怕有人走不了吗?”边不负微微扭头,意味深长的看向商秀洵。商秀洵却冷冷一笑道:“飞马牧场从来不受人要挟!”李秀宁在旁边微微叹了口气,知道这是弥补裂痕的唯一机会,应声道:“本宫与飞马牧场同进退!”
商秀洵颇感意外的看了李秀宁一眼,一时也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忽听一个声音道:“那我们宋家也与二位姐姐同进退吧!”只见宋玉致从旁边走了过来,宋阀武士立刻随之聚拢到这边,宋鲁走过去时,还对杨浩微微一笑,示意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一时间,场中最强地三家势力牧场、李阀、宋阀站到同一阵线,整个大堂内如水中分般划开两方阵地,边不负等人的神情更趋yīn沉。
杨浩心中大定,冲边不负笑道:“边先生,现在怎么说?”
边不负无语,旁边郑石如不得不站了出来,掸掸衣袖,拱手长身一揖:“秦王殿下,当rì尝闻殿下于江都大义灭亲,亲手斩杀暴君杨广,救万民于水火,扶天下于即倒,江淮杜总管,由此归心,鄙城主不才,素仰慕殿下仁德,得知殿下驻陛飞马牧场,特书函相邀,言辞恳切,待殿下应邀而来,复喜不自胜,欢欣鼓舞,尝与石如说起,有殿下至,则汉南无恙,天下无恙,今rì会盟本意,便想公推殿下出面,联络各地义师,除寇灭暴,重整山河,然则不知何事触怒殿下,致有此举,若殿下yù行责罚,则一声令下,鄙城全体皆听凭处置,然外人无知,道殿下私刑泄忿,寡量难容,不免累及殿下名声,窃为殿下所不值!”
一番话说得花团锦簇,在场多是江湖中人,个个都面露不耐,好容易等郑石如说完,杨浩笑了笑道:“你再说一遍!”
“当rì尝闻殿下……”只起了个头,郑石如便说不下去了,微露苦笑,直接了当的道:“殿下,我们换人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