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独孤凤和沙芷菁离开含嘉殿,往皇泰主的寝殿行去。
“芷菁!”独孤凤在路上小声问道:“刚才见秦王殿下的时候,怎么你的表情那么古怪,难道你……”
“啐,别瞎说!”沙芷菁脸sè微微一红,连忙拦住独孤凤的话头,迟疑了一下,才道:“上次元霄灯节,我不是跟你说过,差点被马撞到吗?”
“啊?”独孤凤恍然大悟道:“原来是那一次,这么说来,是秦王殿下救得你!”美目中异光连闪,显然想到什么美好的地方去了。
“不是!”沙芷菁哭笑不得的解释:“就是他骑马撞我的!”
独孤凤哑然闭口,似乎被什么打击到了一样。沙芷菁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又若有所思的问道:“对了,这位秦王殿下,是不是身体有所不适啊?”
“你怎么知道?”独孤凤愕然:“他在襄阳受了伤,经脉受损,武功全废,到现在还没好!”
“原来如此!”沙芷菁轻点螓首,心中回想起当rì杨浩勒马吐血的情景,俏脸微微一热,似乎又有一种点点鲜血洒在脸上的感觉,不由自主的以手抚脸,这个可恶的家伙,受伤了就不要骑马啊。见了面,连句道歉都没有。
“你怎么了?”独孤凤见好友出神,伸手在她眼前摇摇,被沙芷菁一把将手抓住:“做什么!”
“我问你在做什么?”独孤凤目光异样的看着好友,旋又正sè道:“对了。你既然能看出他受伤,那你能不能治啊?”
“我这点皮毛医术哪里够用?”沙芷菁苦笑:“除非以箫技和金针之术,独步天下地青璇大家,或者还有可能!”
“石青璇?”独孤凤苦恼的摇摇头:“此人行踪不定,一时间到哪里去找!”
“咦,原来你这么关心他?”沙芷菁意味深长的笑道。
“胡说什么!”这回轮到独孤凤脸sè羞红:“我们独孤家是臣,他们杨家是君。这是臣子侍君的忠心,你想到哪里去了!”
“你们独孤家可不只是臣!”沙芷菁笑道:“还是皇亲国戚。前朝有独孤皇后,未必现在不会有个独孤王妃!”
“啊,你找死不是!”独孤凤被她说得恼羞成怒,伸手去呵她的痒,沙芷菁连忙躲闪求饶,两女就在路边嬉闹起来。
忽然独孤凤收住手,娇躯一震。竟站在原地抬头上望,沙芷菁莫明其妙的看了好友一眼:“怎么了?”也随她视线看去,竟也不由自主的以手掩口,发出一声惊呼。
只见三十步外,一座高大殿宇地殿脊上,两个分穿红白衣裙的小姑娘,站在离地面四五丈高处,各据殿脊一角地稳兽。仿佛两座塑像一样静静对峙,其时rì渐西坠,满天红云滚滚,斜洒在两人身上,衣发当风,飒飒飘扬。共同构成一幅美妙的画卷,却给人一种异样的肃杀之感。
以独孤凤的功力,隐隐感觉出两人之间透着淡淡杀机,更是倒吸一口冷气。
噼哩啪啦的脚步声响起,一大队禁军从广场上奔了过来,俱是神情紧张,为首的队长匆匆向独孤凤施礼,气极败坏的一挥手,士兵们已经把那座大殿团团围住。
“出什么事了?”沙芷菁不通武功。有些慌乱地抓住独孤凤的胳膊。
独孤凤也是一头雾水,正要询问。又听衣袂破风声响。拓跋玉刚好纵身落在旁边,看见独孤凤在场。微微一愣,歉然拱手道:“独孤小姐,在下教妹无方,失礼了!”说罢又要往前跃去。
“拓跋公子!”独孤凤连忙叫住他,指着殿上道:“到底怎么回事,她们在做什么?”
“这个……”拓跋玉停住身形,尴尬的道:“敝师妹与傅姑娘一时口角,相约决战,争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在皇宫里?独孤凤明白过来,不禁又惊又气:“简直乱来!”
※※※
次rì清晨,杨浩的车驾驶出皇宫,往董家酒楼去赴宋师道之约。
缓缓行过一尘不染的天街,坐在平稳的车厢内,杨浩以手支额,心头思绪兀自翻腾如cháo。
昨天花了一晚上时间,陪单琬晶在宫里弄清楚了李阀的人事架构,众多耳熟能详的人名,无论原著还是历史上,杨浩都有所了解,却远不及此次由单琬晶绘像讲解,而来地印象深刻。而其中重中之重,自然是李世民的天策府。
“……杨广还没死的时候,李阀已经从太原进入关中,把持长安朝政,李世民以拥立之功。受封为天策上将,陕东道大行台,位在王公之上,天策府就从那时开始渐为世人所知,自设官署,常设jīng兵八百,就是李世民百战百胜的的玄甲骑兵前身!”
“……长史、司马各一人,从事郎中二人,军咨祭酒二人,典签四人、录事二人、记室参事二人,功仓兵骑铊士六曹参事各二人,参军事六人,俨然一个小朝庭,足见李世民之志,并非只是征讨天下!”
“说时千头万绪,其实粗略划分,李世民的天策府也只分为两个部分,一是上将,专职征讨,有名地如庞玉,尉迟敬德,史万宝,刘德威,段志玄,刘弘基,张公谨等人,武功才智都是一时俊选!”
杨浩没有听单琬晶提及李靖,一进好奇发问,却换来单琬晶的愕然以对。想来李靖新近加入天策府,功名不显,是以不为外人所知。似乎也有李世民的刻意隐藏之嫌。
“另外一个就是文学馆,此馆专属文事。自长孙无忌之下,有十八学士之称,其中府属杜如晦,记室房玄龄这两人皆为经国治世之才,一个过目不忘,一个剖断如流,连李世民都要佩服。天策府地机要军国大事,都由此二人统一筹划。虽然不上战场杀敌,其作用却相当于天策府的心脏,极得李世民倚重……”
比起天策上将来说,这个文学馆的十八学士,更让杨浩感觉到压力,若论征战沙场之将,加上秦叔宝罗士裴仁基等人。杨浩自问手下也初具规模,不弱于李唐多少,却始终欠缺治国谋事的人才,就虚行之一个见风驶舵的家伙在撑场面,跟李世民简直没得比,可是仓促之间,人才也不能从天下掉下,看来还是得赶快解决王世充的事。把洛阳彻底掌握住,才能腾出手来进行科举,招揽奇材异士为争天下做准备。
想到这里,杨浩越发恼恨起杨广宇和文化及,一个拘禁宗室子弟,走哪带哪。一个江都弑主,把皇室宗亲杀得一干二净,想找个有血脉关系的兄弟手足来帮衬都不行,想想人家李阀,李建成,李元吉,李世民,李孝恭,李神通,李南天。个个威名远播。独当一面,再看看自己。独木撑天,又怎比得人家百花齐放。
家大业大,固然兄弟内争,可打天下地时候,还是这种兄弟最齐心啊。
杨侗小孩子一个不用考虑,仅剩一个杨虚彦,却又被石之轩教育地自私自利,生xìng偏激,看曼清院内他向自己出手,分明已经投靠了李唐,哪还有半点兄弟情谊在?
是不是乘现在年轻,赶紧生他个七郎八虎,十三太保。撑到四十岁,就可以靠他们打天下了,当太上皇也不错啊,杨浩不由自主地想着。
※※※
为示对宋师道地看重,杨浩此次来董家酒楼,随行亲卫包括自己都是便装,只带了阚棱沈光这两个左右护法。
过了热闹的天津桥口。来到酒楼门前,翟娇屠叔方任媚媚早早在门前等候,双龙会的人手入洛阳之后,便一直住在董家酒楼,期间只在西苑阻止突利围杀跋锋寒时用过一次,任务完成后,杨浩当晚就把虎牢关军符交给宣永,让他返回虎牢执掌军权,而翟娇三人却还留在这里,为建立双龙会在洛阳的联络据点做准备。
进了酒楼的大院,任媚媚小声告诉杨浩,宋家似乎又秘密来了重要人物,楼中的宋阀高手比昨天增加了一倍。
“重要人物?”杨浩撇嘴一笑:“不会是宋缺亲自到了吧!”
宋师道订好地厢房,位于董家酒楼顶层的南端,与南翼其他厢房以一个小厅分隔开来,显出独特的地位,杨浩上趟以宋阀的令牌来过,熟门熟路的走上三楼,只见通道内果然多了不少年轻的宋阀高手,一个个执礼甚恭,显示出大族子弟良好的修养和素质。
来到厢房外面,杨浩示意阚棱翟娇等人留在外厅,自己走进房内,只见宋师道独自一人,正临窗把酒,俯瞰着窗下的天津桥,微微有些出神。
“师道兄!”
杨浩招呼一声,直接走到宋师道对面撩衣落座,宋师道回过神来,连忙身道:“秦王殿下!”
“坐,坐,不客气!”杨浩反客为主地抬手让宋师道坐下,也不废话,直入主题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幸不辱命,礼物王世充已经收下!”宋师道取出一张信封,推放在桌上:“这是董淑妮姑娘的庚贴,殿下如果满意的话,三天后是吉rì,师道就正式上门替你提亲了!”
“当然满意!”杨浩半眼也不看那庚贴,又问道:“有没有说起李唐的人!”
“我随口问过!”宋师道沉吟道:“可王世充一力否认,保证绝无此事,我看他暂时不想开罪李唐,最多偷偷把人送走吧!”
“这样也好!”杨浩以手指敲击桌面,略作沉吟,欣然举起面前酒杯道:“此事还要多多劳烦,本王敬师道兄一杯!”
“殿下且慢!”宋师道伸手拦住,道:“此事师道仔细想过。王世充此人yīn怀jiān诈,反覆无常,殿下真的考虑好要跟他结亲?我只怕你与虎谋皮,反遭蛇噬!”
“怕什么!”杨浩放下酒杯,笑道:“有岭南宋阀居中保媒,本王地家世,也不辱没他王世充。既然他答应,又有什么理由反悔。再说本王只是借他过桥,等我在洛阳立足稳定,江淮军调拨过来,哪还有他说话地余地!”
宋师道微微一愣,叹口气又道:“董淑妮此女艳满洛阳,风评甚差,殿下当真要娶她进门吗?”
“这就是政治!”杨浩淡淡的道:“她无真心。我无实意,纯属利益保证,管她是不是人尽可夫,只是一个名份罢了,本王还给不起么?”
“无耻!”
却听隔壁里厢传来一个怒冲冲的少女声音。
杨浩神sè一凛,抬头看向宋师道,宋师道却露出一丝苦笑。
脚步声响起,宋玉致已从里间挑帘而出。怒容满面的看着杨浩道:“你这人怎么越来越不知所谓,当rì水淹襄阳,还可以说你一句迫不得已,现在又要做这种肮脏的交易。你还知道什么是是非黑白么!”
“干你什么事?”杨浩愕然:“又不是娶你!”
“你……”宋玉致被他顶得哑口无言。
杨浩这才转向宋师道,茫然道:“她谁啊?”这一句更是把宋玉致气得俏脸雪白,一跺莲足。径自转身离去。
“玉致!”宋师道忙起身相唤,却见宋玉致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出,不由尴尬在当场,杨浩走上前道:“原来这就是你妹妹啊。难怪这么眼熟,上趟匆匆一见,也没太注意,师道兄且莫见怪!”
“这……”宋师道回过头来,露出一丝苦笑,话还没说完,里厢之中又传来一把温厚地中年男声:“玉致年少无知。冲撞殿下。殿下不以为罪,反而向师道赔礼。果然少年英雄。虚怀若谷!”
杨浩眉头一皱,冷眼看向里厢的垂帘,只见里面已经走出了三个人,为首一人一身宝蓝sè缎面长衫,身形长疲,蓄着五柳长髯,面带温文儒雅地微笑,却是宋师道那种敦厚气质一脉相承,只是一双凤目中,不时闪烁过的几点寒光,却又比宋师道凌厉许多。
“原来是宋二爷!”
当rì在老龙堤上,杨浩对宋玉致只是扫眼而过,却对这个宋阀仅次于天刀宋缺之下地二号人物着实有些重视,一眼便认了出来,再看他身后,一名白须老者,正是银须宋鲁,还有一名气度凝重,面相粗豪地陌生大汉,观其所处位置,显然也是宋阀的重要人物。
哈哈一笑,地剑宋智拱手行礼道:“老龙堤一别,看殿下地气sè,似乎伤势有所转机啊!”
“承二爷挂念,命硬,死不了而已!”杨浩不冷不热回了一礼,却向宋鲁笑道:“鲁老,好久不见了!”
宋鲁微微一笑,颔首为礼,身边那名壮汉也行礼道:“宋阀宋爽,见过秦王殿下!”
宋智、宋鲁、宋爽,再加上宋师道,几乎已是宋阀中坚力量的代表,突然聚集在自己面前,实出杨浩意外,心中不禁有些惊疑不定,看了宋师道一眼,索xìng默然不语,静观其变。
“秦王殿下。不知可否与本人单独一谈!”宋智忽然道。
杨浩微微一愣,宋师道三人却已不约而同地行了一礼,转身退出门去。
房间内只剩下杨浩与宋智二人,宋智站在桌边,笑吟吟的向杨浩做了个请的手势。
※※※
“玉致!”
宋师道出了厢房,在楼梯口拦住宋玉致,后者仍是一脸薄怒未消,推开挡路的两名宋阀高手,转身走到一边不语。
宋师道不由皱了皱眉,挥手让两名宋阀子弟退下,自己走到宋玉致身后,微微一笑道:“怎么,还在生秦王殿下的气,殿下心直口快,并非有意,已经跟我道过歉了!”
“我不是说这个!”宋玉致转过头来:“二哥,你一向饱读诗书。温文敦厚,怎么会跟这种人在一起,还不惜自降身份,替人说亲,你将我们宋家置于何地!”
宋师道微微一呆:“有这么严重么,朋友之间,互相帮助。本来是应该的!”
“你真把他当朋友!”宋玉致道:“你不知道,他根本是利用你。利用我们宋家地影响力,来达成他自己的政治目地!”
“我知道!”宋师道出乎意料的答道。
宋玉致目中露出一丝难以置信之sè,宋师道却走上前,一手按在栏杆上,轻轻道:“这两年我行走江湖,看了太多的尔虞我诈,还有这乱世中的人间惨事。我才知道,在父亲和宋家的保护下,岭南地和平生活有多么弥足可贵!”
宋玉致微露疑惑,宋师道已转过头来,语重心长地对妹妹道:“玉致,如果可以,我真地希望你能一直呆在岭南,快快乐乐的生活。可是你毕竟是宋家的女儿,有些事情终究要面对,这个世间风雨太多,就算强如我们宋家,也不可能独力撑天,就像上趟。父亲有意把你嫁给李密的儿子李天凡,也是出于利益考虑,如果不是秦王浩的那番话,你认为父亲,会为了你的幸福,而打消他的主意么?还有这次,二叔答应与巴陵帮结盟……”
“你不要说了!”宋玉致转过身,只觉得呼吸不畅。
“为了家族地利益,我们个人的原则又算得了什么?”宋师道放缓语气:“况且相对于其他人而言,秦王浩与我生死之交。出手帮他一下。在未来可以换来一个稳定地盟友。我并不后悔这么做!”
轻轻用手拍在宋玉致地肩上,宋师道认真的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秦王浩有这种偏见。可是这人看似生xìng疏狂,锋芒外露,不易接近,其实比起那些城府深藏之辈,反而来得更重感情!”
“杀人如麻,我怎么没看出来!”宋玉致余怒未消地冷哼一声。
※※※
厢房内。宋智提壶给杨浩斟了杯酒。
杨浩的视线落在那道晶亮酒液之上,心里越发猜不透此人的来意,襄阳匆匆一会,当自己重伤不治之时,也受过此人救助,还热情地要带自己往岭南救治,所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对方这种毫无来由的善意,不能不让杨浩提起十分小心。
“哈哈,殿下不要多想!”宋智早已把握住杨浩的心思,放下酒壶坐回原位道:“当rì殿下在大江之上,与师道和鲁弟并肩作战,与我宋家交情非浅,而殿下对南北形势的断语,更是深得本人之心,大兄与李密的联姻之事,还是我建议取消的!”
“天刀宋阀主威震岭南!”杨浩端起酒杯,淡淡地道:“将门虎女,岂能配给李密犬子,杨浩只是顺口一说,宋阀主心中当早有决断!”
“说得好!”宋智欣然道:“李密虽然出身贵族,但赖以起家的,不过一帮草寇,岂能与我宋家门当户对,大兄这一步实在cāo之过急,所幸悬崖勒马,犹未为晚!”
“那本王就放心了!“杨浩端杯就口,皮笑肉不笑的道:“我还当宋阀主,恨小王破坏这桩金玉良缘,特地着二爷过来,惩戒小王呢!”
“岂敢,我们宋家也受朝庭封号。又怎会以下犯上!”宋智笑了笑,话锋一转道:“殿下觉得,玉致可是良配!”
扑哧,杨浩一口酒喷了出来,宋智急忙起身避席,身法快捷,一滴也没沾上,看着杨浩目瞪口呆的样子,反而哈哈大笑。
杨浩彻底蒙了,连连呛咳道:“宋二爷,别乱开玩笑!”
“本人从来不开玩笑!”宋智坐回原位,正容道:“若殿下有意,本人负责向大兄进言,必定玉成此事!”
你玩真的?杨浩脑子一时竟转不过来,半晌才道:“镇南公自命南人正统,本王没想过要高攀!”
“此乃小节!”宋智古怪的笑了笑:“殿下可认为,我与大兄什么事情上,都会想得一样么!”
杨浩心中一惊,瞬间已想明白这位地剑的心态。还依稀记得原著最后,宋缺在梵清惠地周旋下放弃争霸,就是此人带头抗命的,对宋智的话顿时生出兴趣,笑道:“二爷不妨说地明白一些!”
“殿下心中,当然明白不过!”宋智扭头看向窗外:“天下大乱,正是群雄逐鹿。优胜厉汰,别人有资格。为什么我们宋阀没有资格!”
“宋阀主不是已经有所行动了么?”杨浩故意问道。
“大兄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坚持原则!”宋智道:“其实胡人又有什么,自五胡乱华时起,中原北方汉胡混血,多少都带些胡人血统,纯以血统来分正邪,只能说是荒谬!”
“宋阀主领袖武林,当然洁身自好。才能为天下表率!”杨浩故意道。
“什么天下表率!”宋智冷笑:“大哥是受静斋地影响太多,以致于为人行事束手束脚,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权宜应变,殿下以为呢!”
“不错!”杨浩目光一亮:“二爷果然真知灼见,男儿大丈夫,敢作敢为,轰轰烈烈一世。方才不虚此生!”
“殿下是当朝皇叔!”宋智眼中隐隐闪过一丝热烈:“又得江淮之助,再占洛阳这中原命脉,进可攻,退可守,可有中兴之志?”
“江淮也就罢了!”杨浩苦笑摇头:“可是洛阳,本王似乎还没站稳吧!”
“如果我宋家鼎力相助呢!”宋智追问道。
杨浩默然不语。沉吟一下道:“前提,是不是要本王娶宋玉致?”
“嗯?”宋智眉头一皱:“殿下似乎有所顾虑!”
“没,没顾虑!”杨浩将视线投向窗外,掩拭着心中的一丝慌乱,一场婚姻,就能换来宋阀地鼎力相助,而宋玉致又不是什么丑八怪,反而拥有任何男人都要心动地容貌,这种人财两得之事,叫杨浩如何不动心。
与王世充不一样。向董淑妮求亲。是一种拉拢王世充来对付李唐的地策略,而且董淑妮本身水xìng杨花。互相利用一下,杨浩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可是宋玉致却是宋师道的妹妹,就算xìng格不合,却的确是位洁身自好的好姑娘,抱着这种功利心态去接受这桩婚姻……
“那就这样说定了!”宋智高兴的道:“大兄那边,我会想办法说服他,至于玉致,殿下还需自己做点努力,其实玉致在家中甚得宠爱,我看她之所以对殿下有成见,很可能是一种不服气的心态,殿下不知道,师道和鲁弟回岭南之后,可天天都在夸奖殿下,本阀上下未见殿下之面,早已如如雷贯耳了!”
“是吗?”杨浩不自然的一笑,提起酒壶,正准备斟酒,却发现酒桌已被自己弄脏了,不由愣住。宋智察颜观sè,起身笑道:“殿下稍待,我这就叫他们重开一桌,再叫师道和玉致过来,你们年轻人多多接触一下!”
正要转身离去,外间忽然响起敲门声。
进来地却是董方,手持一张柬贴,先看了杨浩一眼,再看向宋智,却不说话。
“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吧!”宋智知他顾忌杨浩在场,不过两人之间刚刚建立起一种信任,自然要做出相应表示。
“是!”董方走上前递上柬贴道:“二爷,刚刚荣府的人过来下贴,要在今晚包下西厅宴客,庆祝荣凤祥出任洛阳帮帮主,您看,我们要不要接这单生意?”
“荣凤祥当洛阳帮主?”宋智意外的接过柬贴,打开一看,果然是荣府的名贴:“上官龙不是刚死了才一天,怎么洛阳帮的动作这么快?”
“荣凤祥本来就是洛阳帮的幕后老大!”说话声中,宋鲁带着宋师道从外间走进:“现在外面已有谣言,说上官龙是yīn癸派的卧底,是因为yīn癸派夜袭净念禅院,惹来佛门中人的报复,洛阳帮已经人心惶惶,荣凤祥当然要出来稳住局面,这是荣凤祥另给本阀地请柬!”
宋鲁亮出另外一封红皮柬贴:“据说还请了王世充,独孤阀,突厥的突利王子,刘黑闼宋金刚等人,我看今晚,我们董家酒楼,要高朋满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