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曹cāo,曹cāo到。
宋智刚说完话,从天津桥上又行来一枝人马,清一sè胡服猎装的大汉,背弓挎箭,骑着高头大马,一路行来,桥上行人纷纷趋避。
“突厥人?”杨浩疑惑的道,可细看这帮人的相貌,却都还是汉人模样,顿时醒悟过来:“刘武周的人来了!”
“不错!”宋智的视线投向楼下:“为首那个就是宋金刚,刘武周受突厥定扬可汗的封号,他们此次入洛阳,也是以突厥的使节团为掩护,有突厥人的关系,在洛阳境内,谁都不敢轻易动他们!”
“当突厥人的走狗,当然要谨慎一些!”杨浩鄙夷的撇了撇嘴,虽说北地群雄皆以突厥自重,称臣纳贡并不罕见,可像刘武周这样明目张胆以突厥附庸自居的,那就是人品问题了。
“荣凤祥当洛阳帮主而已,为什么要请这些人过来?”杨浩皱眉道:“他是怎么搭上线的?”
“之前王薄的曼清院大会!”宋智解释道:“荣凤祥也联名具贴,这些人都有参加,而曼清院本就是荣凤祥的产业,一把火烧个干净,弄得不欢而散,他总要给江湖上一个交代!”
“交代,他能交代什么?”杨浩转身坐回楼内,不屑的冷哼一声。
“说起来,上次曼清院的事!”宋智也走了回来,看着杨浩道:“到现在还模糊不清,只知道李阀的二公子在院中遇袭。结果弄得南市大火,洛阳帮损失惨重,殿下那里,有什么消息吗?”
杨浩并不说话,重新端起一杯酒倒入口中。倒是异样地看了宋智一眼。
宋智目中闪过一道jīng光,微微一笑道:“最近刺客横行,风波不断。江湖上人人自危,幸好洛阳还有殿下镇住场面。否则一般平民百姓,都不敢出门了!”
“谁不想过太平rì子?”杨浩长出了一口气:“可偏偏有些人总想搞风搞雨,没办法,只好请他们搬个家了!”
宋智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我忽然后悔接下荣凤祥这单买卖了!”
杨浩提起酒壶的手微微一顿,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忽然开口道:“宋二爷,洛阳有多少人,知道董家酒楼是你们宋家的产业?”
“这个……”宋智沉吟道:“应该不会有多少人知道。不过董家酒楼一直是我们宋家的落脚点,对外宣称董方是鲁弟的多年好友,像荣凤祥,独孤阀,多少应该会猜到一点!”
“那二爷就帮个小忙吧!”杨浩将视线投向楼下:“找人把刘黑闼和宋金刚安排到一个厅里!”
“殿下是想……”宋智眼皮一抬,轻轻点了点头。
※※※
董家酒楼旁边的市集。
宋鲁、宋师道与一名长手长脚地汉子,在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馆里秘密见面。
“鲁爷和二公子放心,我知道分寸。这次可是我青蛇帮大展宏图地机会!”任恩眼中带着一丝兴奋:“我跟洛阳帮的几个香主素有交情,只要装作无意中放出这个消息,保证他们人心惶惶!”
“小心从事!”宋鲁叮嘱道:“虽然魔门中人一向不容于世,但荣凤祥把持洛阳帮这么久,帮内一定有魔门的卧底,千万带眼识人!”
“是!”任恩连忙点头。接下来任恩起身拱手告辞。拿起椅边的雪笠顶在头上,转身离去。
“鲁叔,你还在担心二叔跟秦王殿下合作的事?”宋师道见宋鲁面sè有异,愕然问道。
“我是担心大兄知道后,会有什么反应!”宋鲁叹了口气,也拿起雪笠,招呼宋师道离开酒馆。
叔侄二人走在外面的纷飞细雪之中,宋鲁仰头看了看天sè,若有所思的道:“师道,你觉得秦王浩这个人。跟我们初见时。是不是有了很大地变化!”
“嗯!”宋师道点了点头:“好像心机更重了!”
“何止心机过重!”宋鲁皱起白眉道:“当初大江相见,他还是个意气风发的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却为了全船人的xìng命,有勇气单独面对杜伏威这个江淮霸主,可谓豪气干云之辈,而襄阳再见到他时,易装刺杀钱独关,决老龙堤水淹襄阳,已经是杀人夺命不动声sè,那晚他在老龙堤上下令拦江蓄水,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也不禁心生寒意!”
宋师道眉头微微一皱:“人总是会变的,他现在身居高位,所思所想,当然跟从前不同!”
“还有你二叔这个人,心xìng偏激,只讲利害!”宋鲁摇头道:“之前李密势盛,他力劝大兄与李密结盟,一手促成玉致和李天凡的亲事,等到李密一败,马上撕毁协议,转而又主动跟巴陵帮接触,现在又搭上秦王浩,唉,原本大兄还能压得住他,可是现在添了秦王浩这一变数,我只怕他的野心会越来越大!”
“二叔也是为家族利益考虑!”宋师道小心翼翼的道。
“师道!”宋鲁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宋师道道:“这些年来,你逐渐熟悉了家族生意,大兄寄情武功,已经有意思让你出任阀主!”
“我?”宋师道微微一呆,眼中闪过一丝不自信的光芒。
“对你二叔……”宋鲁yù言又止,最后一叹道:“你还是小心点好!”
宋师道默然不语。这时只听马蹄声响,一行车队正从街心行至,宋鲁和宋师道让在道旁,只见十余名骑士开路。护送着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
“是王玄应!”宋师道视线落在马车旁边一名年青骑士身上,目光微微一低,悄声在宋鲁耳边道。
“王世充地长子?”宋鲁不着痕迹的看去。
不多时车队行过,看去向,正是董家酒楼方向。
“怎么王世充会这么早来?”宋师道看着车队的背影,疑惑地道,扭过头时。却见宋鲁神情郑重,不由一愣道:“鲁叔。怎么了?”
“不是王世充!”宋鲁摇了摇头,目光竟充满疑惑:“那是荣府的马车!”
※※※
董家酒楼二楼南厢厅。
刘黑闼一行人正在厅中安坐喝茶,忽然厅门推开,酒楼的小厮又引进来几名胡服大汉,两下一见面,都是微微一惊,刘黑闼这边的人马。不约而同地俱都站起身来。
“小兄弟,你带错地方了吧!”为首的胡服大汉眉头一皱,转向带路地小厮道。
“这是荣爷安排的,小的也不清楚!”小厮低眉顺眼的道。
那大汉眉头又是一皱,搞不清荣凤祥玩什么花样,事到如今若是退出去,岂不自降气势,无奈何只得向刘黑闼一抱拳道:“原来是刘将军。久违了!”
“宋将军!”刘黑闼也是慎重地拱手还礼:“刘某以为,你还在净念禅院。原来也回洛阳了!”
“别提那鬼地方了!”宋金刚摇头苦笑:“我看那铜殿,根本不是十天半个月能打开地,就算打开了,和氏璧这种宝物,也未必有我的份。还是刘将军见识高,早早离去,眼不见为净!”
刘黑闼哈哈大笑,抬手示意请坐,话题一打开,双方见面时地拘束渐渐消去,各自落座,那名小厮识趣的退出厅去,顺手带上厅门。
“不知荣凤祥搞什么鬼,把你我安排到一起!”宋金刚不解的道:“难道请得客人太多。这楼里坐不下了!”
“刘某无所谓。只是委屈宋将军了!”刘黑闼道。
“哪里的话!”宋金刚一摆手道:“你我在北疆,也是互闻其名。一直没有深谈过,刚好借此机会,好好跟刘兄喝杯酒!”
“好!”刘黑闼豪爽的答应,转头唤道:“苏烈,去叫人送酒水过来!”
“是!”在座一名相貌斯文的年轻人应声而起,向宋金刚施了一礼,转身出厅。
“这位小兄弟武功不错啊!”宋金刚本身就是北疆闻名的高手,只略相了一下这名年轻人的体形气度,心中已有结论,语气中露出一丝赞赏。
“宋兄谬赞!”刘黑闼得意地一笑:“苏烈师从河北枪王高雅贤,是我们夏王看好的少年俊彦,别看他年纪轻,曾在幽州总管罗艺的枪下支持过五十多招,未露败象,军中以勇猛著称!”
“幽州罗艺五钩神飞枪名震北疆,你我都未必言胜!”宋金刚微微一惊:“果然英雄出少年!”
“怎么,贵上对幽州也有兴趣?”刘黑闼目光一凛,试探着问道。
“不敢!”宋金刚微微一笑:“我主刘武周依附颉利可汗,夏王义保大隋一脉,又为先帝报得大仇,甚得颉利可汗看重,我们又怎敢与夏王争锋!”
“宋兄不要虚言!”刘黑闼道:“和氏璧出世,天下英雄齐至洛阳,谁不想试试机会!”
“夏王义薄云天,举世共仰!”宋金刚正sè道:“若是夏王得璧,宋某绝无二话,可我听江湖传言,静斋师仙子有意选择李唐,这就让人好生不解了!”
“杨花落,李花开,这句谣言几年前就开始传了!”刘黑闼道:“李渊父子在关中经营得有声有sè,静斋若是选他们,也不奇怪,只是男儿大丈夫,争天下凭得是自己,给人选出皇帝来,当得有什么意思?”
“刘兄果然英雄了得!”宋金刚道:“只是静斋垂名百年,江湖地位非同凡响,若给她们选了李唐,我主刘武周固然止步与关外。对夏王的江山大业,也是一大强敌吧!”
“原来宋兄志在李唐!”刘黑闼不动声sè的道:“贵上想要南下,首先面对地就是李唐地老家太原。不若我请夏王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那岂不是引狼入室!宋金刚笑了笑道:“夏王还没收服徐圆朗和孟海公吧,幽州罗艺也是心腹大患,还有余力东进吗?”
“疥癣之疾,何足挂齿!”刘黑闼道:“宋兄或许不知道,知世郎王薄,已经归附我们夏王了!”
宋金刚一惊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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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挨着南厢厅的一处小房间内,四根并排的黄铜管将厅中人语。一丝无漏的送入房内宋智和杨浩的耳中。
“殿下听出什么了?”宋智问道。
“没有!”杨浩摇摇头,向宋智道:“叫人给宋金刚换个厅!”
宋智微微一愣。露出不解之sè,还是出去吩咐下去,然后又转回房来。
黄铜管内继续传来说话之声,刘黑闼与宋金刚话风一变,竟开始评品起各地的武林人物,尽说些北疆地风土人情之事,过得一会。才有小厮进厅道歉,然后宋金刚起身告辞,离开厅内,黄铜管内的声音顿时一静,杨浩却仍然专心在听。
宋智刚要忍不住说话,只听铜管里又传出声音,却是刘黑闼地一名手下道:“将军,你看宋金刚。是不是故意来探我们虚实的?”
宋智眼中露出恍然之sè,转头看了杨浩一眼,心中着实佩服起此人对人心地把握。
“宋金刚是个人物!”刘黑闼地声音道:“可他的主子刘武周不成气候,洛阳地事,他还没资格插手!”
“我看他对和氏璧也有野心,我们要不要再回净念禅院看看!”另一名属下道。
“不必了!”刘黑闼道:“和氏璧的事情已经弄得众目睦睦。抢到手也没用,我们现在地任务,还是以洛阳为主!”顿了一顿,刘黑闼道:“今晚过后,洛阳就会变天,大家静观其变,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先前那名属下又道:“将军,裴大人那边……”
话音戛然而止,刘黑闼的声音又响起:“不要再说了,小心隔墙有耳!”
厅中声音顿时沉寂下去。
宋智正听到紧要处。忽然声音中断。几乎为之气竭,不甘心的又拍拍了铜管。才转头道:“殿下……”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却惊见杨浩坐在椅里,满头大汗,仿佛遇见什么异常恐怖之事。
“殿下?”宋智吃了一惊,上前一步,刚要运功帮杨浩镇定心神,却被杨浩伸手挡住,摇摇头道:“不要紧,我没事!”
缓缓站起身来,杨浩原地踱了几步,转头道:“宋二爷,你刚才听清楚了没有,他们刚刚说什么大人来着!”
“裴大人!”宋智听得非常清楚,奇道:“怎么了,难道殿下认得这位裴大人!”
“哈哈,裴大人!”杨浩苦笑一声,坐回椅间:“这天下能有几个裴大人,难怪宇文化及的首级会落到窦建德的手里,我早该想到,能在那种情况下杀掉宇文化及的,只有杨虚彦!”
“杨虚彦?”宋智的神sè又是一凝。
“变天?”杨浩抬起头,喃喃念着这两个字:“怎么变天?皇城里我已重重把守,请了尤楚红坐阵,王世充也已经安抚住了,连五sè玉我都舍出去了,王薄,曲傲,上官龙,都被我打残了,李世民我一直监视着,和氏璧也没有了,魔门和静斋应该互相牵制,你们凭什么变天?”
“殿下,会不会是魔门想联合各方势力,对付静斋?”宋智猜测道。
杨浩身躯一震,目中露出思索之sè。这也不是没可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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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又要我出手刺杀荣凤祥?”
停在洛河上的吐谷浑巨舟内,伏骞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面前气sè灰败的虚行之,心中忽然泛起一丝荒谬的感觉,先是王薄,然后是上官龙,然后是曲傲,现在是荣凤祥,自己一让再让,他们就步步紧逼。天下哪有这种事情,你们总不能抓住一个人,就利用到死吧!
虚行之轻轻咳嗽,一手抚住胸口,上午在码头上一个不慎,不但让白清儿和郑石如遁走,还被郑淑明这凶婆娘偷袭了一刀。只匆匆包扎了下伤口,连口气都没喘。便接到杨浩通过东溟派的紧急传令,要他布置今晚于董家酒楼刺杀荣凤祥。对伏骞此刻地心情,可以说感同身受,你命苦,我命也不甜啊。
“王子放心!”虚行之喘了口气道:“长白派除了王魁介以外,其他人都被杀了一干二净,没人知道是你泄露的消息。否则你也不会接到荣凤祥的请柬了!”
“只要你杀了荣凤祥!”虚行之继续蛊惑道:“我们马上就能派人接手洛阳帮,你根本不必担心后面的手脚,王子不是想在草原上有所作为吗,我们可以负责给你提供资金和兵器,以后你吐谷浑的商队,无论在中原做什么生意,我们殿下都帮你搞定!”
伏骞微露意动之sè,却又道:“我见过荣凤祥。此人高深莫测,连我都看不出他的深浅,贸然出手,我没把握!”
“不是贸然出手!”虚行之摇头道:“我们会安排人正面行刺,王子只需隐在宾客中,伺机一击。出其不意之下,就算是宁道奇,也未必受得了王子一拳!”
“这个……”伏骞迟疑不决,虚行之见状,忽然冷笑道:“王子,上官龙可是死在你的手上,没我们殿下照拂,洛阳帮一旦向你寻仇,我怕你挡不住啊!”
上贼船了!伏骞怒哼一声,气闷不语。终于下定决心。此事一完。立刻率众北返,此生再不入中原一步。
这时忽然舱外进来一名白衣老者。虚行之听到足音,扭头看去,愕然道:“尚公?”
“虚先生,刚刚接到殿下地命令!”尚公递上一封信柬。
“又有命令?”虚行之苦着脸接过信柬,张开细看,立时倒吸一口冷气:“什么,要我封锁天津桥?殿下到底碰上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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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灯时分,连绵白雪飞洒满天。
天津桥上点起连串宫灯,直至董家酒楼门口,酒楼内灯火明亮,四处张灯结彩,宾客盈庭,丝竹笑语喧嚣于耳。
作为主人家的荣凤祥终于露面,在大厅上接受各方来宾地祝贺,此人大约四十来岁,脸瘦身高,肤sè莹白如玉,显然保养得宜,额头宽广,目光得宜,待人接事始终笑容满面,一派大老板风范。
杨浩一身便服站在楼上,与宋智并肩向下看,只见宋师道与宋鲁已经在主厅地宾客席上就座,宋玉致仍未出现,紧挨着宋鲁一席地就是刘黑闼,双方早已熟识,互相谈笑聊天,正对面两席却是空着,其中一席当是留给突利,另一席却不知是给谁准备的。
“洛阳帮是以内河水运起家,相当于扼制了洛阳地经济命脉!”宋智介绍道:“这也是荣凤祥在洛阳城内举足轻重的原因,连王世充和独孤阀都要给他几分薄面,今天到场不只是江湖中人,还有洛阳的一些商家,首席地位置,我看不是王世充,就是独孤阀!”
杨浩的视线,却落在荣凤祥身边的一名年轻美貌的女子身上,问宋智道:“那是谁?”
“那是荣娇娇!”宋智道:“荣凤祥的宝贝女儿,刚才师道与鲁弟在外面遇见,竟然是跟王世充的长子王玄应一起来的!”
“请二爷派人盯着他们!”杨浩沉声道。
“这个容易!”宋智回头唤来一名宋阀弟子,低声吩咐几句,那宋阀弟子便领令而去。
“王世充还没到,殿下不要太紧张了!”宋智转过头,不解的道。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杨浩皱眉道:“若是知道他们地布置,我就有办法应对,可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最是折磨人!”
“殿下有没有想过,乘此机会,将王世充和王玄应都给杀掉!”宋智迟疑了一下,斟酌着语气问道:“如此则王家群龙无首……”
“我没准备好!”杨浩叹口气:“洛阳四方重镇,都在王世充的辖下,一旦生变,只是给李唐和窦建德可乘之机,我就腹背受敌!“说完话又转头看向宋智:“除非你们宋家肯出兵牵制李唐,我只用挡窦建德一面,那样还能试一试!”
“要我们出兵也不难!”宋智看着杨浩,缓缓道:“不过我总要给大兄一个借口!”想了想又叹道:“再给我一些时间,等我劝服大兄把玉致许配给你,他就没理由推托了!”
“能行吗?”杨浩有些不自信的问道。
“连李天凡都行,殿下怎会不行!”宋智很有信心的道。
正说话间,下方大厅内又传来喧哗,只见突利一行人正从大门外,被荣凤祥亲自迎了进来,杨浩眼尖,一眼看见跟在突利后面的一名中年男子,目光顿时一凛:“好大胆子!”
宋智微吃一惊,也向下看去:“咦,李神通!”
只见那人一身花团锦簇地缎面胡服,身形长瘦,气度凝实,在人群中格外扎眼,紧随在他身边,还有一名年轻文士,及一名黑脸大汉,正是杨浩曾在曼清院内交过手的庞玉和尉迟敬德。
自得单琬晶绘图讲解之后,杨浩已将李唐的重要人物一一深印在脑中,此刻一见李神通出现,立刻拿眼细搜人群,却并未发现与李世民相貌相似之人。尽管如此,李唐的人敢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他眼皮底下,也让杨浩不禁怒气升腾。
“叛贼,一窝子叛贼!”
恨恨的用手一拍栏杆,杨浩恼怒的骂道,连带着将全楼的人都恨上,旁边宋智听得有些不是味,这话不是把自己也骂进去了吗,扭开视线,忽然有所发现,转头道:“殿下你看!”
杨浩随他手指看去,只见人群中走来一名艳光四shè的紫衣女郎,身材高挑,肤白如雪,身边围着一群公子哥,仿佛众星捧月一般围在当中,谈笑无忌,所过处人人侧目。到得厅上时,原本随在荣凤祥身边的荣娇娇也加入进来,两女亲热执手,笑语盈盈,如两朵并蒂花开在厅中,几乎吸引了所有人地视线。其时厅中女眷也不少,却几乎全被这两女比了下去。
“殿下,你地未婚妻来了,要不要下去见一见!”宋智打趣的笑道。
杨浩却只看了一眼,就扭开脸去,不以为然地道:“洛阳双艳,也不过如此!”
这时又有客人从外面进来,当先的正是以独孤凤独孤霸为首的独孤阀中人,紧跟着前后脚的是一队吐谷浑武士,为首的虬髯满面,相貌威武,正是伏骞,各被司仪引至席上安坐,荣凤祥的主位之下,突利与李神通竟被安排坐了首席,下一席则在这时安排给了独孤凤和独孤霸。
一看这种席位布置,杨浩不由吃了一惊:“怎么回事,王世充不来了?”
扭头向宋智看去,后者也愁眉深锁,神sè凛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