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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9章 地元素

书名:猎葬  类别:历史军事  作者:JY || 错误/举报 更新/提醒 投票推荐

    ()    【西之亚洲·约瑟芬塔城·密林河岸山崖】

    无数的光之箭矢,仿佛暗夜里从天空密集砸下的流星般朝秦海越和桑树爱袭来,漫天的皎洁月sè,都似乎失去了光辉,让为于这风驰电掣的密集箭雨。密林里冰凉而黏稠的黑暗,如同一匹巨大的黑sè绸缎,被一支支快若闪电的光之箭矢撕破,本来静谧的林间,此刻充满了箭矢划破空气时发出的锐利啸叫。剧烈的血腥气渗进无边的黑夜。

    秦海越肩胛骨上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他低下头,一枚闪烁着淡金sè光芒的箭矢,插在自己的左胸肩胛位置,透过半透明的光芒箭柄,秦海越能够看见自己肩胛内部的血肉和筋腱,鲜血顺着箭矢洞穿出的坑洞,源源不断地往外涌动,“应该是伤到了动脉血管”,秦海越思衬着,咬了咬牙,伸出手,准备忍住即将到来的剧痛,将箭矢拔出来,然而——

    “咦?为什么……”秦海越被眼前的诡异状况吓呆了,他伸出的手指毫不费力地穿过了那支还在发光的箭羽,而那根箭矢依然牢牢地插在自己的肩头——没有人可以握住一束光。

    但是,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眼前的状况,连绵不断的箭矢破空而来,就在他发愣的这几秒钟,四五支光之箭矢又噗嗤噗嗤地插进了血肉,的血肉。

    “你想死吗?赶快走!”桑树爱一把将他拉到自己身后,转身挥手放出气盾,然而,平时坚不可摧的隐形盾牌,此刻却仿佛脆弱的玻璃一样,接连不断地碎裂,一扇一扇彩虹碎光在空气里爆炸,光之箭矢毫无阻滞地shè进桑树爱的大腿,膝盖,和腹部。

    桑树爱拉着秦海越在密林里飞驰。然而,身后密密麻麻的箭矢却仿佛yīn灵不散的鬼火追身而来,灵力感应在如此高频率的攻速之下根本没用,当感应到背后袭击而来的灵力波动时,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啊——”秦海越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他弓着身体,喉咙被后膝传来的剧痛锁紧,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来,桑树爱转过头,看见两根发光的箭矢深深地插进了他膝盖弯的地方。他没有说任何话,俯身将秦海越抱起,继续朝密林深处飞掠而去。

    秦海越的视线落在桑树爱那双矫健飞奔的双腿上,上面起码插着五根箭矢,有两根分别插在膝盖和脚踝的位置——一般人的这两个位置中箭的话,立刻最基本的移动力都会丧失,更别说像现在桑树爱这样鬼影般飞驰。“你……你的【葬法】也是【无感】吗?”

    秦海越趴在桑树爱肩膀上,脑海里浮现出霓虹那张永远没有表情,即使浑身浴血,也依然目光淡然的样子。“当然不是。”

    桑树爱紧锁的眉毛,让他的双眼笼罩在一条狭长而漆黑的yīn影里。“但痛苦在死亡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我们是要逃到哪儿?”秦海越忍住剧痛,问道,“你不如现在树林里找一处有水洼的地方,我可以发动【永生之阵】,帮助我们愈合,这些箭矢不知道为什么,拔不出去,再这样下去,我们两个一定会失血而死的。”

    “没用的,即使你的葬法是【永生】,这些箭矢并不是真正的箭矢,它虽然能够在千里之外jīng准地洞穿一切目标、无坚不摧,但实际上它并没有实体,它就像一束月光一样,你抓不住它,更拔不出它。

    它又不是真正的光——光没办法造成**创伤,更没办法像这样在我们的**上撑出一个血洞,仿佛一个有实体的透明木棍一样插在我们身体上,哦不,还不像木棍,它更像是一根插进我们身体的铜管,因为血液能够穿过这些光,毫无阻碍地流淌出来,仿佛插在我们身体里持续汲取血液的獠牙。如果硬要说起来,这种箭矢更像是一种能量,而不像是一种物质……”桑树爱说这些话的时候,又有一枚箭矢扑哧一声穿透他的左肩,他左下颚的轮廓一瞬间被皎洁的月光照亮,仿佛他的肩膀上开出了一朵发光的花朵。然而,他的脚步和动作,却没有任何的停滞,甚至连说话都依然维持着刚刚的速度,看起来完全没有受伤的样子,“所有,当这些箭矢还存在在我们的身体里时,你是无法愈合的,就像身体上插了一把刀,你想要恢复伤口,就先要把刀拔掉。”“那怎么样才能拔掉这些光的箭矢呢?你不是说它们只是一种能量,而不是一种实体吗?”“那就等能量消失。”桑树爱冷冷地回答,突然朝右边滑出一大步一枚呼啸而过的光箭贴着他的左腰处shè过,只差毫厘,“只要逃出他们的shè程范围内,能量就消失了。

    密林里呼啸着没有来处的大风,卷裹着两人,仿佛飞翔般朝更远处掠去。秦海越知道,这些强大的气流都是桑树爱召唤来的风灵术,他叹了一口气,心里暗暗感叹,美国在速度方面的优势,实在是太强大了。

    桑树爱的速度非常快,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刚刚的山崖已经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咆哮的约瑟芬河水的声音也已经听不见了。秦海越在心里暗忖,在不运用【棋子】的情况下,除了王藏与霓虹之外,他从来没有见过速度比桑树爱还要快的人了。桑树爱的速度没有任何的降低,但秦海越突然从眼前的静谧里猛然意识到,身边刚刚仿佛密集流星般的箭矢已经消失不见了,整个黑暗的树林里,只有风声,没有箭矢划破空气时的锐利啸叫。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上,那些发光的箭矢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几个血洞,正在缓慢地收缩愈合。

    “我们……已经逃出他们的shè程范围了?我们安全了?”秦海越趴在桑树爱的肩膀上问道,他身上的袍子,已经被他汩汩流出的鲜血浸泡透了,滚烫的血液已经被冬rì的寒风吹得冰凉,**又黏糊糊地贴在他的身体上,发出阵阵血液特有的腥甜味道。秦海越仗着自己【永生】的【葬法】,并无大碍,然而,桑树爱他的脸sè却越来越苍白,抿紧的薄薄嘴唇已经失去了血sè,看起来仿佛两枚在冬雪里吹得发亮的钢片。“不,我们现在才开始,真正进入危险。”桑树爱再一次将自己的速度提高了些许,他的瞳孔甚至隐隐地颤抖起来,仿佛有一种致命的危险正在降临。

    “什么意思?”秦海越感觉到桑树爱的体温飞速地在下降。

    【西之亚洲·约瑟芬塔城·密林河岸对面山崖】

    “啊,”小古尔放下高举的右臂,随着他的动作,手臂上沉重的弓弩发出清晰的机械摩擦的金属声,“哥哥,他们已经逃出我的shè程范围了啊。还要追击他们吗?还是说,我们应该办正事了?如果要继续追击的话,只能靠你啦,我无能为力了哦。”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在嘴边露出一个笑容,月光下的他的面容看起来英俊中透露着一股迷人的倜傥。然而,在他身边手持黑sèjīng钢长弓侧身而立的古尔,几乎同样的五官,却凝聚起了截然不同的表情,他肃穆而沉重的表情,看起来如同月下凄凉的雪峰一样,有一股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宁愿多花一点时间,也不要留下后患。”

    他举起沉重的长弓,动作仿佛抬起一片羽毛般轻盈,一根发亮的弓弦悄然出现在弓上,天空的云层深处,旋转流淌下几缕琥珀sè的如水月光,风吹动时发出的“咝咝”声近在耳畔。

    月光和风,在他纤细白皙的指尖,凝聚成了一根又长又粗的光芒箭矢,“况且,也花不了多少时间。”他双臂仿佛苍鹭宽大的羽翼般骤然舒展而开,“砰——”,一支破空箭矢在黑暗中只闪了一下,就消失了。他修长的五指闪电般地聚拢又松开,动作灵巧之极,“砰——”,第二支箭矢再一次闪电般的消失在了黑暗里。

    【西之亚洲·约瑟芬塔城·城外森林】

    秦海越倒在地上,他的身下已经渗出了一摊不小的血泊。他躺在自己的血液里,感受着汨汨流出的热血在冬季的冻土上渐渐变得冰凉,血红sè的冰花碎片在土壤里渐渐凝结。他歪着头,脸颊贴着地面,在他的视线里,桑树爱躺在离自己不远处,他看起来仿佛是睡着了,轻轻地闭着眼睛,喉咙里发出越来越弱、几乎不可闻的声音,仿佛一个睡梦中正在呓语的人。他和睡着的人,唯一的区别,就是在他的胸膛心脏位置,此刻正插着一根竹子般粗细的箭矢,仿佛一根透明的玻璃管子插进了他的心脏,正在汨汨的往外抽血。

    几秒钟之前,他突然感觉到抱着自己飞掠的桑树爱浑身一颤,还没来得及询问,就被突然朝前方重重地抛了出去。当秦海越摔在地上呲牙咧嘴的时候,他转过头来,正好看到那只光之箭矢洞穿桑树爱心脏的那个瞬间,血液仿佛大颗大颗的红sè宝石,在空气里四散飞溅。他刚刚站起来,想要朝桑树爱走去,突然就感觉到了一阵几乎要撕碎他的脑子的剧痛,从后背脊椎骨上传来,还没有来得及拧身回头,就看到了从小腹上洞穿而出的那道发亮的光芒。仿佛自己的小腹上,开除了发亮的花朵。

    他朝前倒下去,像一块大石头般发出沉闷的响动。桑树爱胸膛上和秦海越小腹上,两根发光的箭矢,缓慢忽闪着光芒,看起来完全没有丝毫痛苦。

    【西之亚洲·约瑟芬塔城·河岸地底洞穴】

    整个巨大的洞穴穹顶在不断地朝下陷落,却又不像是坍塌般的坠落,周围的山岩石壁也在缓慢地朝中间靠拢,原本辽阔的地底空间正在飞速地缩小,眼前的景象看起来说不出的怪异。震耳yù聋的响声回荡在密闭的空间里,听起来仿佛沉闷的巨雷滚动在头顶。巨大的雪狼【芬瑞尔】独自站在对阵的前方,其他美国的人都退避到洞穴的后方,高凯悦此刻像一个沉睡的美人一样,看起来完全沉浸在甜美的睡梦中。

    几个【岚圣猎人】围绕在他身旁,高凯罗斯更是寸步不离地守候在他的身边。所有人的目光都默默地聚集在洞穴zhōng yāng的雪狼身上,因为他们都知道,此刻,目光里闪烁着血红sè光芒的【芬瑞尔】,其实身体里真正的灵灵,是美国的至尊之后,高凯悦。

    【芬瑞尔】缓慢地低下头,然后突然昂起脖子,发出一声嘹亮的狼嚎,同时随着它的嚎叫声在洞穴里震荡开来的,还有无数看不见的透明刀刃——这些刀刃不同于亚洲们习惯的坚硬的冰剑雪刃,它们仿佛是海底飞速游动的扁长银鱼,光滑而粘腻,诡谲而灵动,锋利无比,却无sè无形,无法预测,无法捕捉,密密麻麻地朝你卷动而来。玛琪迪尔站在远处的洞穴边缘,他周身翻涌不息的白sè丝绸裙摆,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他目光凝重,瞳孔里的白sè风雪翻滚不息,不得不说,玛琪迪尔确实是一个思维极其缜密的人,就算是明知道这些间接元素攻击对他不会造成任何伤害,他也没有丝毫放松对整个战局上灵力变化的探知,他时刻都将自己放在最安全的环境里。

    同样,在他【时间结界】守护范围内的,还有站在玛琪迪尔身边的高麟城,他看着裙摆外面,空气里快速闪动的旋转气刃,表情说不出的凝重。他的双手隐隐地用力握在一起,手背上血管清晰可见。而离他不远处的徐圣轩,表情看起来却没有丝毫的紧张。

    他朝身后的徐政颐伸出手,握着他的手,轻轻地拉向自己的身后,让他和自己紧靠着站在一起。

    他嘴角含着一个淡然的微笑,目光里仿佛游动着几缕金箔,发出若隐若现的光芒来——仔细看,就会知道,那是他正在发动灵力的迹象,但他并没有像玛琪迪尔或者高麟城一样,浑身都浮现出金黄sè的刻纹,他只是此刻瞳孔里能看得出金sè的游丝。

    就像传说中的那样,他对灵力的使用仿佛是一种艺术,他永远都能用最微小的灵力,制造出最强力的灵术效果。比如此刻,他只是安静地站立着,仿佛正在旷野中思考的安静旅人,但是,整个空间里闪电般游走的锋利气刃,却无法近身,他把自己和徐政颐,笼罩在一个圆形的透明气盾里,无数电光火石在他们周围的透明气盾上,砸出涟漪般的彩虹光晕,却始终无法砍碎这一层坚固的防御。

    而洞穴的正中,离【芬瑞尔】最近的,则是浑身漆黑,笼罩在坚不可摧、硬度最高的盾牌【龙之守护】之下的高麟城,他此刻正将王藏挡在身后,他伸展开漆黑而修长的双臂,快速而敏捷地挥动着,将身后的王藏保护得密不透风,时不时有透明的气刃在他的胳膊上砍出电光一闪,铿锵的声音仿佛一柄jīng钢刀刃砍在了水晶石上的声响。六个人分成了三组,正以不同的方式抵挡着【芬瑞尔】凌厉的气刃攻势。

    看起来,【芬瑞尔】的进攻在他们的防御之下,似乎并没有起到效果。然而,三组人的表情,除了徐圣轩和徐政颐之外,另外的四个人,都看起来格外凝重。特别是玛琪迪尔,因为,在敏锐的灵力感知之下,他清楚的知道,蕴藏在【芬瑞尔】体内的灵力,此刻只释放了冰山一角,它的灵力上限高的惊人,而且,它的灵力里有一种无法说清楚的东西,仿佛一种又冰冷的感觉。

    玛琪迪尔突然想起了当初他们几个人围捕【宽恕】时惨烈的战况。那个时候,自己的【时间结界】已经发动到了最大程度的防御极限,却依然被【宽恕】的血舌长驱直入,仿佛探囊取物般轻易洞穿了自己的身体。不知道这一次,究竟能否抵挡住【芬瑞尔】的全力进攻……正在玛琪迪尔回忆之时。【芬瑞尔】目光里闪动过几丝寒光,它抬起右前掌,在地面上用力而迅速地践踏了三下,它脚下的地面在巨大的重力之下瞬间龟裂。随着三次踏足,爆炸般的灵力从他足心震荡开来,洞穴里的灵力突然成倍的上涨,刚刚密集卷动的刀刃突然加速了一倍,并且,力量也比之前要猛烈的更多,之前狭窄剑刃般的气流,仿佛瞬间变成了巨大的刀斧。玛琪迪尔的【时间结界】发出哗啦啦的声响,空气里响起两声布匹被划破的脆响,玛琪迪尔咬了咬牙,怒目圆睁,浑身灵力暴涨,白sè丝绸浪cháo砰然掀动,范围陡然扩大

    。但是他的瞳孔却忍不住轻轻地颤抖着,因为他也不清楚,接下来,【芬瑞尔】的进攻还有多少波,如果下一波进攻的强度还是按照如此程度的提升,那么……而远处,徐圣轩和徐政颐身上笼罩的那层透明圆球状的气盾,发出更加绚烂的彩虹光晕,无数重逾千钧的力道,刀砍斧凿般的砸在玻璃般的透明气盾上。徐圣轩轻轻挪动了一下脚步,将两腿稍稍分开了一些,让自己站得更稳,然而,他的皮肤依然白皙一片,看不出任何金sè的纹路。他索xìng闭起了眼睛,嘴角依然幽幽地凝着一丝微笑。

    徐政颐轻轻的靠近徐圣轩的耳边,问道:“【王爵】,需要我们出手么?我看那边,高麟城和王藏,似乎有一点吃力了,不知道下一波攻击到来的时候,他们两个能不能撑得住。”徐圣轩依然闭着眼睛,他微微侧过头,对自己身后的徐政颐说:“先静观其变吧。你不要低估了高麟城和王藏的实力,我想,再怎么样,至少下一波攻击到来的时候,还不至于要了他们的命。但他们确实撑不了多少轮进攻了。【芬瑞尔】的灵力比我想象中大多了,而且,高凯悦【暴走】之后,他对灵力的jīng准使用和对风元素灵术的研究,比一头动物要高明得太多太多了。因此,【芬瑞尔】那本身就浑厚无比的灵力,也就发挥出了更加惊天动地的效果。如果我感应的没错的话,高凯悦起码能够按照前一轮这种灵力的增长程度,将攻击强度再提升五次……”

    徐政颐转过头,望着王藏,点了点头,又有点担忧地问:“那么我们需要出手帮他么?毕竟他是我们亚洲的【王爵】,不管我们和他们之间究竟怎么清算,但高凯悦毕竟是美国的人,如果真的王藏死在他手里……”

    “我们可以出手帮他,但是我现在不行……”徐圣轩轻轻地睁开眼睛,他望着前方不远出昂然挺立的巨大雪狼,目光里翻涌着暗金sè的光芒。“为什么?”徐政颐有点难以置信,从他对灵力的感知上来说,徐圣轩的灵力使用远远还没达到上限,怎么可能不行。“你没发现,整个洞穴的收缩变得格外缓慢了么?”徐政颐抬起头,看着头顶之前一直持续收缩下沉的穹顶,果然,此刻已经几乎看不出来变化了,维持在一个固定的高度。徐圣轩顿了顿,轻声继续说道:“我虽然现在已经可以在四种元素的灵术之间zì yóu地切换了,但是,要同时使用两种元素的灵术,我还没有达到熟练的程度,如果要干扰高凯悦和其他的人,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迅速收缩洞穴,让他们的理智在密闭空间里陷入狂乱和躁动。所以,我需要你……”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交给我。”徐政颐点了点头,浑身金sè纹路隐隐地浮现出来,他微微弯曲了一点点膝盖,然后缓慢地撑开了双手。“你只要撑过下一轮的进攻,我应该时间就够了。”

    徐圣轩双手合拢在一起,轻轻地捏了捏手指骨,然后朝地面优雅地蹲了下去。他伸出右手,五指指尖轻轻地触碰到地面。

    “什么?他竟然……”高纳斯看着球形气盾里的徐圣轩和徐政颐,徐圣轩身上涌动起一浪一浪的金sè烟雾,仿佛流水般汨汨的沿着他的右手臂流淌到指尖,渗透进地面。而整个洞穴在他得灵力所用下,又重新开始剧烈地收缩起来,而且速度比之前更快,更迅猛。

    “他竟然也能够使用风元素灵术!他究竟是谁?!”此刻,撑起气盾的人,已经从徐圣轩转变成了徐政颐。徐政颐冷峻的面容上笼罩着一层金sè的光芒,密集而沉重的气刃持续砍凿在他们头顶。然而,过了一会儿之后,明显的,那些气刃的攻击速度和强度都开始发生了变化,之前持续而稳定的攻击,渐渐变得紊乱起来,力度不均,频率也不一致。

    徐政颐抬起头,发现整个洞穴已经缩小了五分之三的大小。玛琪迪尔闭上眼睛,他非常明显地感觉到了对方那群白sè如雪的【岚圣猎人】情绪的躁动不安,仿佛火山爆发前感受到危险的动物一样,他们微微的颤抖起来,甚至有一些开始原地挪动着脚步,持续缩减的密闭空间将他们的理智逐步推向崩溃的边缘。突然,巨大的白sè光芒从雪狼身体里咆哮而出,如同一阵飓风般卷向角落里被【岚圣猎人】保护起来的沉睡的高凯悦。

    下一秒钟,当雪狼【芬瑞尔】刚刚收回到高凯罗斯体内时,高凯悦就突然从岚圣猎人的环护中飞掠起来,优雅地降落在洞穴的zhōng yāng。他抬起头看着头顶不断陷落的岩石,又看了看徐圣轩,表情依然沉着而冷静,朝身后招了招手,一个【岚圣猎人】一闪即至,站在了他的身后,等待着他的吩咐。他转过头,贴着【岚圣猎人】的耳朵边上轻轻说了几句话,随即,那个【岚圣猎人】抬起头,仿佛灵灵出窍般地静静站立了几秒钟。

    随即,所有的【岚圣猎人】仿佛彼此间用一种诡异的方式交流了信息,知道了高凯悦的命令一样,纷纷化成流动的白sè光影,四下飞掠。

    瞬间,他们仿佛洒在黑sè夜空上的白sè星芒,然后,几十个人动作整齐划一,朝自己身后的虚空里伸出了手,然后用力握紧了拳头朝胸前用力地拉扯,仿佛在拉紧一张看不见的网。

    “他们在干什么?”高麟城站在玛琪迪尔身后,刚刚天地间咆哮翻滚的密集气刃已经随着雪狼的隐匿而消失了,然而,那几十个白sè幽灵般的【岚圣猎人】此刻分散在整个洞穴空间的内壁上,却不知道在干什么。但随即,高麟城发现玛琪迪尔的神sè渐渐凝重起来,他刚想说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突然感觉到耳膜一阵刺痛,他伸出手摸了一下,手指缝隙里,沾着殷红的血迹。

    “他们在随着徐圣轩一起,收缩这个洞穴……”玛琪迪尔的声音发出微微的颤抖,“不过,徐圣轩收缩的是空间,而他们收缩的是空气。”高麟城耳朵里传来的刺痛越来越强,他的胸口被一阵莫名的重压持续撞击着,他忍不住问玛琪迪尔:“他们不是最害怕密闭空间么?那他们干吗还帮助徐圣轩一起收缩呢?”“因为徐圣轩在收缩整个洞穴的时候,这里面的空气,其实是从石壁或者地面的缝隙里逃逸了出去的,所以我们整个空间里的压强是正常的。

    但是,现在,高凯悦让所有的【岚圣猎人】占据了洞穴的内壁,他们联手将洞穴内壁上所有缝隙都用气壁封死,空气没有出口,他们将所有空气全部抓紧在了一起,因此,没有丝毫的气流可以逃逸到这个空间之外。也就是说,徐圣轩将这个洞穴收缩得越小,这里面的空气压力就会越大,对徐圣轩的反抗力就会越大,他收缩洞穴的难度也就越大。”

    玛琪迪尔转过头来看着高麟城,他的双眼里全部是赤红的血丝。他睁着眼睛,忍受着眼球上空气中越来越大的看不见的压力,对高麟城说:“而更可怕的是,美国的人,可以控制他们周围的气压,但我们却不行,我们会在这种巨大的气压之下,最终粉身碎骨……”

    洞穴剧烈的收缩着,几十个【岚圣猎人】更是全部进入了隐形模式,仿佛消失了一样,然而,空气里持续猛烈增加着气压,意味着他们正在竭尽全力的压缩着洞内的空气。高麟城双膝跪在地上,双手用力撑住地面。他的鼻孔和耳洞里,正在一滴一滴地掉下血珠子来。他的五官扭曲在一起,显然在对抗着空气里看不见又躲不掉的千钧重压。玛琪迪尔抬起头,看见高凯悦和高凯罗斯、高纳斯,仿佛安静的隐士一般,站立在洞穴的一角,漠然的观望着眼前这场无声的杀戮。而洞穴zhōng yāng,高麟城已经倒在了地上,他全身漆黑的龙鳞,此刻在剧烈的气压之下,仿佛活物一般,汨汨的蠕动着,他的脸上是痛苦的神sè。

    而旁边的王藏,已经单膝跪地,他抬起头,望着远处的徐圣轩和徐政颐——此刻,徐政颐依然撑开着球形的气盾,在球星气盾里面,他们的气压正常如旧,然而,巨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包围着徐政颐撑开的气盾,他脖子上的金黄sè刻纹已经蔓延到了脸上,太阳穴上的血管因为用力而清晰可见。

    一丝淡淡的血迹从徐政颐的嘴角流了下来。而徐圣轩,依然五指贴近地面,加速地收缩着地底的空间。

    “徐圣轩!你停手!”王藏张开口大喊,他的牙齿已经被喉咙里涌出的血液染红,“徐圣轩!!”玛琪迪尔终于忍不住弯下了他的膝盖,巨大的压力仿佛千斤巨石砸在胸口,又像是沉到了几千米深的海底,耳膜快要被撕碎般的痛苦。他艰难地爬到高麟城身边,伸出手,握住高麟城的手掌。高麟城喉咙里持续发出痛苦的低沉嘶吼,他闭着眼睛,伸出手反握住玛琪迪尔小巧的手掌。

    他艰难的把玛琪迪尔拉到自己的身下,然后伸开他修长的双臂,将他拥抱在他的怀里,他的意识已经渐渐混沌一片,口里不断涌出鲜血……

    “高麟城……高麟城,”玛琪迪尔口里涌起的鲜血用力咽下去,“徐圣轩他……他并不是害怕我们走了,他打不过高凯悦……他留下我们,是想杀了我们……他想杀的不仅仅是高凯悦,他想杀所有的人……这个洞穴里,除他之外,所有的人……”高麟城的双眼已经迷蒙一片,他的眼皮半睁着,玛琪迪尔知道,他已经在意识昏迷的边缘,但是他依然紧紧的用力握着自己的手丝毫没有松开。

    玛琪迪尔的脸上滚下两行热泪来,他挣扎着爬过去,趴在高麟城的耳朵边上,用另外一只手抱着高麟城的脸,用涌满鲜血的口,含混地说:“高麟城,你听我说,你听着!等一下,我需要你将你所有的灵力注入到我的身体里……我们只有一次机会,你相信我……”高麟城闭着眼睛,点点头,艰难地伸出那只宽大而有力的手掌,撩进玛琪迪尔的裙摆,轻轻地放在玛琪迪尔大腿内侧的【灵印】上。玛琪迪尔翻过身,面朝上方,他眼里所有浑浊的白sè风暴瞬间消失了,他身体上翻涌不息的金黄sè刻纹也突然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皮肤表面浮现出的另外一套截然不同的【葬法】,更扭曲,更复杂,也更诡异,他瞳孔里金sè光芒大放——汪洋般排山倒海的恶心感,仿佛最黑暗也最黏稠的浆液沿着喉咙往外喷涌的感觉,高麟城突然弓起身子不断地呕吐起来,但他依然没有松开持续往玛琪迪尔身体里注入灵力的那只手。

    一种听不见的声音在洞穴里来回震荡穿梭,仿佛无数有尖锐触角的昆虫在耳膜上爬行尖叫,有一双冰冷无形的手在胸膛里搅动,用力揉挤着胃里的酸液。无数【岚圣猎人】从穹顶上现形,然后捂着耳朵挣扎着不断簌簌的往下跌落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他们仿佛一颗一颗白sè的雪球一样从上空坠落下来,随着他们的陨落,空气里的压强也逐渐减弱。高麟城和王藏、高纳斯和高凯罗斯,甚至连高凯悦,也没有逃出这股突如其来的冰冷恶心之感,仿佛整个人被突然丢进了起伏着巨浪的海面,脑内所有的平衡都被打得支离破碎,理智被一团漆黑的浆液团团包裹住一样。

    就连徐政颐和徐圣轩,也停了下来。这么多年之后,玛琪迪尔终于再一次发动了【jīng神侵染】。

    “徐政颐,现在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情,”徐圣轩睁开他那双天神般迷人的眼睛,他忍住脑海里剧烈的恶心恐惧之感,镇定地对徐政颐说,“不要理会任何其他的人,集中全力,优先杀掉玛琪迪尔。”

    “是,【王爵】。”徐政颐艰难地挣扎而起,身影闪动,飞掠而出。

    洞穴的另一面,高凯悦在高凯罗斯的搀扶下,艰难地站立着,他捂着自己的耳朵,转头对高纳斯说:“高纳斯!杀了玛琪迪尔!”

    “是!陛下!”黑雾般的披风瞬间包裹住了高纳斯的全身,下一个瞬间,他整个人在空气里消失了。

    【西之亚洲·约瑟芬塔城·城外森林】

    秦海越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片厚厚的积雪里。周围的参天大树,笼罩在一片毛茸茸的白雪中。大雪将所有的枝丫都压得弯向大地。他下意识地伸手摸向小腹,然而,那个血洞没有了,只摸到衣服上已经凝固的血迹,而自己腹部的那个伤口,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愈合了。他转过脸,看到了身边正靠在一根横倒在地面上的粗树上休息的桑树爱,他的脸sè依然苍白,在周围茫茫大雪的映衬之下,显得更加孱弱,他胸口的箭矢也已经消失不见了。胸膛上的那个血洞,此刻已经愈合,虽然还能看到新生长出的鲜红嫩肉,但至少已经不再流血。

    “你又救了我?”秦海越挣扎着坐起来,看着桑树爱瘦削的面容。“不是,”桑树爱目光转向秦海越身后,“是他救了我们两个。”

    秦海越转过身,看见了自己身后安静站立着的伯利恒。秦海越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有yù言又止。“你不用感谢我,我只是在救我自己。你知道的。”

    伯利恒看着秦海越,轻轻地笑了。“你怎么做到的?”桑树爱抬起头问道。“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你们身上的那些看起来像是光又不像是光的箭矢,非常让人伤脑筋,我想了各种办法,都没能将他们拔出你们的身体。只要它们依然插在你们身体上,就等于始终有一根管子在往外面放血,而你们中箭的位置又是在如此要害的位置,不拔出来根本没办法恢复。”伯利恒回答道。

    “那你怎么知道,要带我们逃离出足够的距离,才能让箭矢因为超过shè程而失效呢?”秦海越问道。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带你们离开那里,只是因为我害怕伤害你们的人就在附近,能够将你们伤的这么厉害的人,我一个人肯定不是他的对手,所以还是先带你们离开比较好。结果没想到,刚刚跑到这里你们身上的箭矢就消失了。于是我把周围的环境改造了一下,以方便我施展【永生之阵】,你们的伤都太严重了,如果再耽误一会儿,恐怕……”伯利恒淡淡地说道。

    “伤害我们的人,并不在附近。他们在约瑟芬河对岸的山崖上。”秦海越说。“对岸山崖?”伯利恒有些动容,那么远的距离都能够……“他停了停,“你到底惹到了什么人?他又是谁?”伯利恒指着桑树爱,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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