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暗城东面的厮杀变得更加剧烈,土斯嗣的喽啰开始四处抓捕贫民,将他们的血肉之躯投放于前线,而关于私藏魔法书籍,偷习各类魔法的监察也越来越严格,在暗城残酷的等级里,没有纯正的贵族血统的人是没有资格学习魔法的,一旦查出将以叛逆之罪,流放至苦寒的圣山脚下,冻死?饿死?或是被野兽作为餐食饱受撕裂之痛。
这是第一次看到三叔一家人这样整齐的站在我的面前,“洛儿她娘,还有洛儿,我们要走了,”气氛怪怪的,“三叔,去哪啊”
“很远的地方”
“还回来吗?”
“。。。。。,也许不会了。。。。。。。”
三叔突然哽咽,眼神迷离的望着圣山,脸上尽是疲惫之sè“我还有家人,还有我挂念的东西,我还不想死啊。”
“三叔?”
“能逃就逃吧,身处于这乱世中,命变得何等卑贱,洛儿,你要守着你娘,好好的活下去。。。。。。”
三叔拉车的老牛已经很老了,走两步就停下来喘着粗气,鞭子不停地抽打在它身上,发出刺耳的啪啪声。是啊,命是那么的卑贱,受尽淋虐。
贫民的尊严和这些牲口一般,任人摆布,买卖,奴役,杀戮。这都是因为那个王吗?那个暗城的最高统治者。我是如此的愤怒,心中的那团火好像要燃烧掉些什么,是这样,不知是何时,情绪开始变得不受控制,强大的气流在身体里猛烈的流窜,身子微微颤了颤,努力的压制着,我不想让母亲担心。
三天前,皇城的人马进入了镇子,开始抓捕男xìng奴役,铁匠铺的老板被扔进了那个庞大的充满死气的队伍里走向了东边,铁匠的女儿给山哥哥穿上了女人的衣服将他扮成了女人的模样才得以逃出镇子,山哥哥拉着她跑了一天一夜回到了柳下河上游的家,三叔说她是老陈家的恩人,这恩不可不报。
山哥哥温柔的叫她,莲花。
莲花很漂亮,是不施胭黛也能清新脱俗的那种美,她那么的温柔,总是笑眯眯的,把所有的情绪全部压在心底,我看得出她的悲苦,逃难出来的她就住在nǎinǎi的房子里,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勉强让她留下了,她看我的目光里没有掺插一丝杂质,这让我很舒服,莲花总是将很多故事给我听,或许是她从小失去母亲的缘故,她非常的懂事,帮助醺酒的父亲打理铁匠铺的生意。包揽了所有的琐事。
莲花说,对于我,她还有一丝歉疚,“我很爱山哥哥,为了他我可以献出我的生命,所以对不起,洛儿,尽管山哥哥说过他有个需要守护的青梅竹马,但我还是不愿放弃,那次在闹市是我硬拉着山哥哥走开的,他并没有看到你,我只是妒忌,妒忌他对你的好,他总是在讲你的事,每次提到你时,他都是那么开心,他说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妹妹。虽然他那么说,但作为女人我能感觉到他对你的爱。他是那么的温柔,我只是想有个家,洛儿,我早已忘记有家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了。请你别怪他,对于你突然的躲避,山哥哥不知所措,他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其实他什么也没错。和好吧,洛儿,我并不奢求你对我的原谅。”
她太过于坦诚,如同她的名字,和这虚假动乱的现世是如此的格格不入,我没有说话,沉重的弯下腰身,肉瘤随着年龄越长越大,“我像个怪物吗?”莲转身不知所措的望着我。“开玩笑的啦,哈哈。”我们彼此尴尬的笑着,再无话语。
三月虽已入chūn,但依旧寒气逼人,我默默的走到山哥哥的身边把那个连夜赶制的木雕塞进他手中,“还记得吗,山哥哥,你教我做的人偶。”
“洛儿,你.....”山哥哥因为我的主动,突然松了一口气。
“照顾好家人,好好对待莲花,她是那么的爱你,”
“洛......”“记得要好好生活,”我不管他,只是自顾自的说着,强忍住泪水,“好好的活着,然后忘记我.........”
“山,该出发了!”三叔在路口停靠好车子,大声的呼唤着山哥哥。
山回头望了望又转过身子,“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洛儿,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总有一天我们会在茫茫人海中相遇,为了那一天,就像你说的那样,洛儿,我们要好好的活下去!”
山那宽大的手掌抚摸着我的头,温暖而安心,是啊,我们都长大了,不知何时山哥哥已经这么高,脸上的棱角愈加分明,也更加的俊朗,再过一年,山哥哥就成年了吧,而今年冬天我也要15岁了,本来以为,生活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过下去的,可是现实开始和梦脱节,一切都变了,nǎinǎi死了,镇子毁了,和蔼的三叔一家也离开了,三月让我是如此的疼痛,那些事深深的刻在记忆里,血迹斑斑。
下雪了,远处的圣山融进这苍茫的白sè中,找到了安慰,山哥哥和莲花不停挥动的手终于消失在柳下河上游的尽头时,我的泪,还是流了下来,心里空荡荡的,有太多的东西被硬生生的挖了出来,那该是有多么的寂寞啊。
“母亲,又只剩我们俩了,”母亲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地抱着我,如同送走nǎinǎi的那一天。
雪好大,耳边停留着风的嘶吼。良久,
“好冷,我们回去吧。”
为了自保,逃难的商人家开始花重金聘请三流的幻术师让孩子学习魔法,因为开启灵力的方式错误或是强行转变天生的灵力属xìng,那些人开始变异暴走,沦为血尸,完全丧失了思想和理智,嗜血而生。皇城下令严查各家各户的住宅,凡是搜查出魔法书籍的非贵族血统的家庭,习魔法者当场焚烧,其未习者,无论男女一律发配至东边的战线充军。
人心惶惶,每晚我都能嗅到来自于四面八方的血腥味,那种味道让我如此的厌恶,强权下的暗城里还有多少的sāo动,藏匿在暗夜的人们做着多少不为人知的事,是的,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彼此守口如瓶。
“这个花瓶怎么拿不起来啊,”母亲在整理nǎinǎi房间的时候想要拿起它擦拭,却怎么也抬不起来。“真是奇怪。”我跑到了母亲身边若有所思的端详着,母亲好奇的转动着花瓶,“它可以动!”话音刚落,地板上出现了一个方形的黑洞,我和母亲急忙跑到洞前,努力的张望。“母亲,有楼梯,但是好黑,我看不见里面,我去拿灯!”起身习惯xìng的打开书桌下的柜子,拿出来了油灯。
楼梯很长,蜿蜒盘旋着,一直通向地下,“母亲小心点!”我紧握着母亲的手缓慢的向下,母亲的手依旧是那么的冰凉。
地下有个开阔式的空间,但有些狭小,同时容纳两个人显得有些吃力,靠墙放着一个桌子,好像是有人使用过,毫无尘灰,墙洞里摆满了各种书籍。“是魔法书籍!还有高级魔法**!”母亲吃惊的望着墙壁,眼神里充斥着恐惧,“咚咚!咚咚!......”头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我们快走吧,母亲,好像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