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晓晨扭头看向了银棺方向:“拿个小碟子装的开胃小菜,而你有什么本事?每次你来了都是那个小子控制着这副身体下跪参见,我很不服气,很郁闷,因为他以为我打不赢你,他跪即是我跪,而我又不能对他反抗。”
“你不是那个没有本事的小子,那些修真者所说的夺舍么?”
银棺棺盖朝夜晓晨倒飞而去,夜晓晨一脚将银棺甩向了那些正一股脑总追着腾火的行尸群。
“我也要你跪回来才好,当个山贼头子肯定欺负了不少黎民百姓,我原本就是代表着贫苦大众的。”
夜晓晨笑着说道,此时一个雄壮的身影正从银棺里九十度坐起,扭头看了过来,寒雾中亮起了猩红的眼睛。
“都是红sè啊?红眼病么?”夜晓晨调侃道。
“那个小子一直不正常,每次我看他他的jīng气神都比上次好很多,我就猜想他是不是走狗屎运碰到了收他为徒的修真者,不过看来和我猜的也差不了多少,你到底是谁?!”
雄壮的人影扶着银棺的边缘从窄小的银棺中将自己的下半身拔了出来,他翻腿走下,右手拖着那具银棺。
“砸人么?”夜晓晨仍是笑着,“你试试,因为我想试试。”
大地在微微地震动,伴随着鼓声般的冲刺脚步,谷无恨将银棺抓在手中想着夜晓晨无声地冲来。
顿时由于谷无恨身处种族内上位者的气息,那些原本被夜晓晨吸引了注意力的行尸群又扭头去追腾火去了。
银棺当头砸下,夜晓晨向着右侧前扑,然后几个翻滚后从地上站了起来,夜晓晨看到自己身上满是污渍的白衣后大怒:“塔嘛的我不会洗衣服!你爷爷第一次和同样处于筑基的对手打架就不能让我搞得不带一丝烟火气?我们一边打一边谈有点高手过招的潇洒不可以么?!”
银棺被谷无恨举起,此时夜晓晨才看清了他的面容,没有任何腐烂的迹象,就是一个比夜晓晨高了几个头的彪形大汉。
“聒噪!”谷无恨扛着棺材冷冷道,他身上的黑袍吸满了血液,随着他的停顿,他脚下的土红了一块。
“我只是想找回当初被那小子被逼下跪的场子来,我是能够随便下跪的人吗?小爷膝下有黄金啊!”
这是夜晓晨称呼自己体内的另外一魂魄为垃圾的主要原因——夜晓晨自己只下跪过为数不多的几次,每次都有自己不得不跪下的原因,而那另一魂魄则是软骨头,心胸狭窄,但又没有本事,只会怨天尤人,若不是夜晓晨出现,估计他早就因为仇恨而气死了。
夜晓晨从储物戒中重新拿出一把雪亮长剑,然后跳起,躲过银棺的横扫,此时谷无恨的左手一拳轰出,夜晓晨剑锋轻侧卸力,人已经冲到了谷无恨的面前,看着谷无恨那猩红的眼,夜晓晨冷笑,然后平直挥剑。
啵!
夜晓晨在谷无恨黑压压的背影后单膝落下,雪亮的剑锋一侧微微沾染着些许乌紫浊血,夜晓晨起身,随手甩了甩剑,浊血飞出,然后将黝黑的地面腐蚀出了一个浅坑。
啊!啊!啊!啊!
谷无恨将银棺发泄xìng地甩远,银棺带着一根火把深深“差”入了洞窟内壁之中,露出了三分之二,他接着弯腰双手捂着自己的右眼惨嚎起来。
“从你做山匪的那一刻起你就应该有会被那些白衣大侠杀死的觉悟。”夜晓晨冷冷道,“由于我和你那扶不起的义子的契约,我调查过你和你的手下,你们无恶不作,所以不要怪我粗话连篇,你们只有这个待遇。”
谷无恨转身,仅存的左眼中满是狰狞的杀意:“我会一寸一寸地捏死你。”
“很久以前也有个妖魔这么说,结果我们把他抓了,关了起来,送给一个真正值得我下跪的人当做礼物。”夜晓晨扬剑说道,剑尖直指着谷无恨仅存的左眼,瞬间谷无恨气得几乎丧失了理智。
谷无恨回身,夜晓晨后翻出去,他原来站立的地面被谷无恨右手一锤锤出了一个裂纹密布如蜘蛛网般的深坑,石块在淡淡烟尘中飞溅,夜晓晨目不转睛地看着暴怒中的谷无恨。
“曾经我对你们充满了期待,顺便说一句,我的任务就是将当年参与了猎狼的所有山贼全部杀光,所以你这次和敌对的山贼势力打仗惨败而死也和我杀了你许多骨干有关,所以,最好你的愤怒能够提升你的实力,才筑基根本不够看。”夜晓晨冷笑道。
夜晓晨脑中回忆起了自己第一次潜入他们山寨杀人的时候不经意间到过的一个屋子,那个里面全是女人衣服,从外衣到亵衣,有的沾染着血迹……但关键是它们的主人,夜晓晨到过他们寨子的后山,那里怨气冲天,白rì闻鬼哭!
谷无恨没有说话,前冲。
谷无恨现在逐渐地掌握了自己的躯体,他能够用出自己的武学了。
横扫千军。
谷无恨右腿横扫,夜晓晨轻快地跳起,在他的膝盖上借力后再次高高跳起,夜晓晨在和谷无恨仅存的左眼对视,夜晓晨的嘴角勾起冷冷的弧度。
轰!
劈空掌。谷无恨含恨一掌中带着风压,夜晓晨被吹得往右边偏离,他顿感不妙,显然自己太过于自信了,要改。
谷无恨的右手成拳,对着失去了平衡的夜晓晨的脑袋轰下,夜晓晨在虚空中再次仿佛踩着实地,他再次跳起,之后右拳带着呼啸的拳风从他脚下扫过。
谷无恨抬头,一把雪亮的长剑从上空化为一道长虹飞下,一袭白衣跟在长剑身后,那是从上往下版的一剑夺命。
谷无恨右手臂挡在了自己的双眼面前,长剑笔直落下,直刺谷无恨的眉心,但只深入了剑尖部位,谷无恨左手举到了上方,猛地抓住了那袭白衣,然后使劲一捏,却发现只是衣服。
谷无恨四下扫去,发现夜晓晨正拖着腾火齐寒二人往着洞窟上的圆洞飞去。
“有本事别跑!我会杀了你!”谷无恨大叫,然后冲到了那深深“差”入内壁的银棺面前,但此时夜晓晨已经拖着二人飞了进去,谷无恨嘶吼,然后挥手用银棺将圆洞堵死。
“为什么要跑?”腾火问道,他们在不断地上升。
“我的灵力有点不够用了,而我又舍不得浪费丹药,上面有布置。”
“原来筑基也不过如此么?”腾火闭着眼睛很疲累很失望地说道。
“至少我们能飞,能御剑,这只是初期,后期就可以在星空中纵横。”
夜晓晨自然理解腾火为什么失望,因为那是对自己辛苦追求的东西却仅仅只是如此的失望,那对仅仅只是筑基自己却不能达到的失望。
“你要我们做什么?先前我可揍了你。”腾火说道。
“你揍的不是我,虽然一样疼……和你解释不清楚。现在是雷雨天气,我们的事情等下谈。”
正说话间,夜晓晨钻出了方洞,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夜晓晨将二人放下,然后就盘膝静坐起来,他心想:那些门大概能挡他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够我恢复灵力了,一阵火大啊!这么差的资质,怎么当初我正好传送到这里的时候只有这个容易下跪的垃圾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里抬头看天?唉……
一炷香后,期间夜晓晨的背后暖洋洋的,夜晓晨知道这是腾火在运功给齐寒加温。
“有那种坏事做绝,对自己人却很好的坏人么?”夜晓晨怀疑地想,但还是从自己的储物戒里拿出了十几件的白衣:“拿着,我很快的,放心。”
此时谷无恨率领着行尸大军从风道中缓缓走出,空气中立马充满了吹不掉的浓郁腐臭和邪气,雷霆大作。
“知道我为什么等你们么?借用一句常用来分手的话,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夜晓晨悠闲地笑道。
“为什么?”
“因为你们只是不成气候的山贼,哪怕你们背后有那么几个该去死的修真者撑腰你们与我还是有差距,我来自……我的背景、我的阅历、我所看到过的事情、我曾经所接触过的人,都是你们所无法想象的。”夜晓晨冷笑。
“什么意思?威胁我让我不杀你么?”谷无恨冷冷说道,此时他被划成两半的眼睛已经复原了。
“我是让你们不要太过惊讶,打好铺垫而已。”夜晓晨笑着说道。
接着夜晓晨神sè肃然:“五雷使者,威猛降灵,轰天霹雳,队仗如云,速捉妖“晶”,捕逐邪jīng,吾奉北极大帝敕。”
夜晓晨掐了一个五雷指,左右手五指皆收伏在掌心,看不见指甲,于是指甲深陷,些许血液缓缓滴落,空气中又突然出现了一股芳香。
雷霆在云中不断穿梭,很容易辨别,所过之处皆是蓝紫的云层。
“去!”
夜晓晨右手并起剑指指着谷无恨大喝。
“我暂时不会留手,希望你那拉风的名字能让你还留着一口气,毕竟我还不知道你们那些背后给你们撑腰的修真者在哪里,那些丧尽天良之辈……”夜晓晨心中默默想道。
随着“去”的大喝,一根麻绳粗的雷霆从云层之中落下,随后是众多的雷霆疯狂落下,仿佛天空中垂下许多的蓝紫sè光绳,然后蜿蜒地打在那些行尸之中。
轰轰轰!
雷光炸起,雷霆本就是邪物的克星,根本不需要夜晓晨的指引它们就自动不断地落下——雷主刑罚。
夜晓晨遮住了眼睛,然后用灵力屏蔽了双耳。十息之后,他再次睁眼时眼前的许多黑炭让他笑了起来:“不管你们是谁,是被抓来炼制的还是山寨内犯了错的山贼,你们都应该感谢我,这是一笔功德,我助你们超度了……”
夜晓晨拔剑,他身前是个大坑,黑烟袅袅升起,许多焦炭随着雨水的拍打融入了水中,坑内是黑水。
这就是修仙者的力量?!这就是筑基的力量?!!
腾火瞪大了眼。
“活着没有?”
夜晓晨看着那最大一坨的焦炭着急地问道,但随之雨水回答了他,随着雨水的落下,人形焦炭在逐渐地溶化,汇入了坑中,坑中只剩下了一滩墨水,先前的所有东西,乱石也好,行尸也好都已经变成了粉。
“线索断了?!”夜晓晨愤怒地在心中喊道,“我想帮她们……不止她们,帮所有人报仇!铁血社铁律第四条:任何地方见jiān“银”掳掠、作jiān犯科、为虎作伥的个人或组织……杀无赦!但塔嘛的我去哪里找那些只有需要什么东西时才会现身的修真者?那些丧尽天良之辈?”
夜晓晨捏紧了拳头,脑中又回忆起了山寨后山那白rì鬼哭的场景,山林凋谢,百兽死绝,自那一rì杀人后夜晓晨就没有进去过山寨了。
他怕自己忍不住,但自己目前还只是小小的筑基期修士,那山寨中有一千多人,而夜晓晨又受契约的限制,自己体内的另一个魂魄怕了……
夜晓晨想到了自己的契约,仔细感觉,那笼罩在rǔ白法阵之下的异物感终于消失了,法阵内只有自己,再没有那个自己看到就生气的灵魂,夜晓晨深吸了口气,倍感轻松,浑身舒畅,那因为没有一个活口留下来的郁闷感减轻了不少。
他决定下山,再上山。
……
轮回之中。
这是一片雾气笼罩的空间,所有死去的魂魄都要在这里重新转世、遗忘过去,然后再通过每个星球的初刹那识投胎,这是一个轮回,不可抗拒的轮回。
这里到处都是雾气萦绕的桥,每条桥的终点都是这里,起点则是各个修真星。
这里永远都是如此地喧闹,到处都是不甘的人们,很少有面目平静的人。
而在帝秋桥上,那一直被夜晓晨狠狠骂成垃圾的少年脸上满是怨毒,但他不敢发泄,所有的桥上都悬浮着身穿紧身白袍的看守,一双幽白的瞳孔,手中紧紧地抓着长鞭,谁想往回走就是狠狠一鞭,直到整个人变得虚幻了才会停手,据说这样去投胎死在母亲腹中的概率会很大。
少年眼中满是狰狞与仇恨,他睁眼的时候自己就出现在了桥上,才往后转个身就是几鞭子狠狠抽来,让他流出了眼泪。
他狠,狠那些杀了将自己抚养长大的土狼的人,狠夜晓晨,狠夜晓晨使得自己来到了这里,狠他让自己挨了打,而那些看守他连看都不敢看,怨毒在他心中如同一颗汲取到了养料的种子般飞快地生根发芽,这就是垃圾的定义,这就是那些小人……
“你,跟我走一趟。”一个悬浮在空中的看守落下,他对着少年狠狠说道,不等少年回答,他就拖着少年的头发往着上空飞去,白雾中是rǔ白的宫殿群,桥上的所有人都抬头漠然地看着他,然后哭的哭,叫的叫,碰上仇人打的打,碰上朋友叙旧的叙旧……
少年被白衣守卫揪着头发拖到了一个白眉男子面前,他只来得及看到几扇门,因为守卫的速度过快。
“是他了,按照星空中的《铁律·夺舍章》,他是最后一劫,老规矩。”
白眉男子在低头看书,他只是微微扫了一眼后说道。
“是。”看守抱拳弯腰应道,然后拖着少年的头发有腾云驾雾地远去了,少年从始至终都只看清楚了那垂地的白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