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瞧,就是这儿了!”小悦兴高采烈的扯着书墨的衣袖,指着眼前的那扇漆红的大门说道。书墨目瞪口呆的看着门上写有“将军府”三个大字的牌匾,他没想到这小家伙居然真知道将军府的位置。
小悦刚一露面,将军府门前便炸开了锅。卫士们立刻将书墨和小悦围在一处,神sè紧张。
“小姐,您怎么一个人跑回来了?这小子是谁?”
“你居然敢绑架小姐?把这小子抓起来!”
“小姐,您的护卫呢?您不是和护卫们一起出去的吗?”
卫士们紧张的看着小悦,用一副“你要是敢动就将你的腿打折”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书墨,书墨有些忐忑的退了一步,他同样没料到小悦竟真是将军府的小姐,他也不记得柳叔明有这样一个小丫头。他离开望京十年,早已记不清楚当年是否真有这么一个小孩。
小家伙愉悦的拉着书墨的手,语气中尽是得意,“怎么样,你看。我没有骗你吧。我说过我们家很好客的!”
如果你管这种足以杀死人的阵势叫好客的话,我是没什么意见。少年腹诽道。但他毕竟是前来拜访柳叔明的,自己不可能在人家的府前大吵大闹。
他向卫士们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道,“在下并无惹是生非之意。只是我前来拜会柳将军,碰巧碰到了府上的小姐。如有不适,还请大哥海涵。”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卫兵也不好发作。好在小姐并无大碍,他们也便只能干瞪着书墨。小悦被以为匆匆赶来的塾师模样的老头子领走,她脸上的表情愁眉苦脸的,似乎这老塾师会吃了她一般。一名看上去是打头的卫士上前上下打量了一下书墨,问道:
“你来拜会柳将军,有什么凭证?”
“凭证?”书墨愣了愣,他不知道拜见柳叔明还需要凭证。以前是柳易带着他来的,那时他也不知道柳易有没有凭证。
“没有凭证,柳将军为什么要见你?光凭口说的话,全城的人都能前来拜见柳将军。去去去,将军哪有那么多时间招呼一个小鬼?”
“你进去通报,就说李书墨来访就行了。”
“什么李书墨,不认识。”那卫士一挥手不耐烦的说道,“我可没功夫配一个小鬼胡闹。你私自带这小姐我们没将你抓起来都是便宜你了,你可别乱来。”
“可我是柳易的弟子!”说莫说道。他行走于江湖,本没有这么多折磨人的规矩。可哪知道到这望京来,居然还见不到自己师父的兄弟,“我带着柳易的消息前来,还请大哥替我通报一声。”
卫士冷哼一声,说道,“我不知道柳易是谁,但是你这种理由,我一年能听上上万次。每个来访的人都说自己是大人物。”
他正说着,将军府中却传来一个男人的说话之声:
“让他进去吧,他确实有要事通报。”
一个嘶哑的声音飘进书墨的耳中,他有些惊异这望京之中怎么还会有认识自己的人。待得他一回头,却看得一名面sèyīn沉的瘦小男子从将军府中走了出来。他一袭黑衣,脸上挂着一副死气沉沉的表情,似乎是在场的人都欠他钱一般。
“燕先生,这——”卫士面露难sè。
“让他进去,我说的。柳叔明不会不见他。”男子用yīn郁的眼神看了一眼卫士,卫士立刻畏畏缩缩的向后退了一步。
男子没有再去理会畏缩的卫士,他径直走过书墨身边,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前辈——”
少年的话语并没能说完,男人的传音轻飘飘的飘进了他的耳中,这声音在他听上去是如此令人惊讶。
“柳易可得了一个好徒弟。”
他回头,看得那男人正缓缓的向着街道深处行去。不知是不是错觉,书墨总觉得他的身后跟着几个黑sè的影子。
他突然想起来了,这个人自己见过。那rì柳易在伏龙寺前向自己介绍过他。
燕青语,这个国家最优秀的暗杀机构的掌权者。
被一名卫士引领进门,少年有些拘谨。虽说他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不过将军府自然也不是寻常人能够zì yóu进出的,每走上两步便会有几名侍女或是仆人模样的人从不知道哪个角落无声无息的窜出来,那悄无声息的步伐简直可以和刺客相比。
那卫士沉默寡言的在前方带着路,将军府比少年想象中的要大得多。他本以为自己大概能在一刻钟内走完,却不想走了半天,却还没能见到柳叔明。
“到底有多远?”他悄悄的问卫士。
“不远了。”卫士答道。
不远了是多远?书墨有些无奈。可他毕竟是客人,总不能要求这卫士快一点吧。
“上次你来这里,还只是个七八岁的小孩。”有个声音轻轻的说道,书墨一惊,却发现是在前方引路的卫士在对自己说话。
“你还记得我?”
“我哪能记得你。”卫士笑道,“我只记得当年的剑尊柳先生。刚才的侍卫长上任不到两年,自然是不知道柳先生。我在将军府十几年了,别的不敢说,剑尊柳先生我可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之中带着一丝自豪之意。
“那年柳先生来的时候,大家都知道他就是名满江湖的凌剑阁剑尊。而且他那时刚刚在青阳山斩杀凌剑阁的叛徒荆离,正是风头正盛之时。大家对他可都是崇拜得紧。”
书墨苦笑,他早已不记得八年前发生了什么,而柳易大概也绝不会想到,八年前他在将军府竟有如此高的威望。书墨看到这卫士年纪也并不太老,大约三十大几的模样。他说起柳易的时候还带着一丝崇拜之情。不知道柳易会不会知道八年前,在他来到将军府的时候。这里会有一个他的崇拜者。
“那时你还只是个孩子,可柳先生早已贵为剑尊,他是我们柳将军的亲弟弟,这对兄弟可都是人中豪杰——对了,柳先生在哪里?”
书墨咂了咂嘴,他的嘴里有些苦涩。他仿佛感到了身后背负着的洛云发出一丝哀鸣,表示着对主人的追悼。
“他——他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修行了,派我独自行走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