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每月二十两银子的工钱,江东来当然愿意留下,得到了赌坊庄家这种美差,他的空闲时间可就有不少了,不过,对于他来讲哪怕是每一刻钟都十分重要,这种赌坊‘高等伙计’离他心目中想要的‘理想’还远着呢,当然不允许自己在此虚耗光yīn。
江东来将每天的时间都安排得满满的,除了大运赌坊财门大开直至打烊那段时间用来练习赌术外,体能训练可也成了他每rì的必修之课,‘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话他深信不疑。
为了强化自己的体能,连赌坊里那劈柴挑水的活全被他一人揽在了身上,头几天可累得他半死夜里浑身酸痛难当,不过抢做这些活可不单单是为了强化体质这么简单,主要的是他想‘找回’上辈子那一身五花八门的格斗技巧,必竟在这陌生世界里多一份自保能力可就多一分活下去的机会。
说到格斗术,那可以说算得上是江东来除了千术外的第二项特长,当然,若凭真本事来讲赌术也算得算是过得去的,想当年,在没遇上国家反赌协会副会长龙俊伟先生前(也就是江东来的师傅),他江东来可是一名不要命的赌徒。
后来,自从他正式加入反赌宣传工作后,恐吓信、半夜电话及时不时的遇袭让他不得不想方设法来增自己的保命能力,那时可是请过不少各地‘散打、zì yóu搏击教练’之类的实战高手来教过学,虽然接触这类正规格斗术较晚,可是他在有着丰富实战经验的前提下,一般情况下以一人之力赤手空拳对付七八个小流氓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要不是当初在旅游区被自己最亲信之人暗算,又哪会……
时光如梭,算算rì子,今rì,江东来到大运赌坊已有整整三个月了,比起三个月之前身子看上去壮实了不少,身上穿的却还是当初那套白sè书生长衫,江东来在三个月时间内重新掌握了前世所能做达到的赌技千术境界。
不仅如此,这些rì子里,在jīng神感知和听力、视力至少是前世的两倍前提下,如今甚至能做到‘听风辨位、捕风捉影’的境界,当时的这一重大惊喜可让他那颗小心脏狠狠颤动了好一阵子,为了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都不知道以各种方式尝试了多少次。
如今,邻近三处赌桌上骰盅里骰子的点数就像是能被他看透骰盅一般,心中默念之点数从没错过哪怕一次,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尽快离开这地方,因为他对自己这身体原主人的承诺在这里永远无法实现,此时立于‘丙’字号赌桌前的江东来眉头紧凑,他越来越觉得甚至已找不到半点可以让自己继续留下来的理由。
这些天他‘丙’字号大庄家可连一局都没有败过,这么一颗‘摇钱树’倒是让掌柜的笑得连嘴都合不拢,记得几天前江东来尝试着提过要离开大运赌坊的事,掌柜立即给他再加每月五十两银子的工钱,不提还好,这一提之后不仅连这个月的工钱迟迟没能到手,江东来还发现每次空闲时间出门时都有人鬼鬼祟祟尾随其后,这不,江东来还一直坐在那儿苦思良策呢。
rì上三竿,大门一阵喧闹连连,看堂子的几条大汉也闻声就准备出动,只听得那喧闹声中一尖锐而急促的童音大叫道:“江东来,你们这儿有谁认识江东来的,我这儿有他的家书,不要推我,我……”
“家书?”江东来闻声猛然醒悟,几天前自己刚写了家书让人送回家中,说自己现在过得很好,再过两月定返回家中侍奉爹爹,让爹爹不用回书的,将现工作之所也只说在大运赌坊旁边说书摊那儿,如今意外得到爹爹回书,莫非家中有事发生?想到这里,江东来立即往大门口奔去,只见一名蓬头垢面的八岁左右小乞丐正被赌坊两位门子抬起就准备往外扔呢。
“你俩快快住手,那家书是给我的,小兄弟,我就是江东来,家书呢,交给我吧。”江东来在这儿最近可是大红人,那两名门子老老实实陪笑地将小乞丐轻轻放下。
小乞丐不回话,只自上而下将江东来全身打量了一遍,才开口道:“你是白月村的江东来?哪,你的家书,给你,不过你得给我五文钱,这是大牛哥说好的。”
小乞丐要钱的模样甚是可爱,逗得江东来一乐:“哈哈,谢谢小兄弟,来,哥哥给你双倍的,十文钱,来,拿好哦。”
“谢谢大哥哥,嘻嘻,其实我也是白月村的,这封信是爹爹让我送过来的,啊,不跟你说了,我得回爹爹咸菜摊那边,要准备回家了。”
望着小孩蹦蹦跳跳远去开心的背影,江东来也不禁心中一暖,可回到大堂自己的位置上打开家书一看,歪歪扭扭的几个大字却刺痛了江东来的心,书道:“父病危,盼速归!”落款却是‘李大牛’。
李大牛是江东来熟识也是朋友,从小到大唯一能玩到一起的‘铁哥们’,相信他也不会骗自己,暗道:“不会吧?怎么可能?难道我江东来注定就要当孤儿……不,不可能的,还是早些回去看看才是,嗯,镇定,镇定!!”
“掌柜的,家父病危,小的想先回家看看。”来到柜台前,江东来一副很伤感、很无力的样子,手里还紧握着那封简短的家书。
“嗯,这事老夫已知晓了,可是,你忙自己的事后还会过来的吧?”掌柜问话之时,一双狐狸似的眼睛紧盯江东来,似乎想从他江东来的眼神中看出点什么。
江东来两世为人,哪里不知道狡猾掌柜的意念,脸sè依然没有丝毫的变化,故意只呆呆地回道:“自然还会回来,小的还有这月的工钱没拿到呢,那可是小的一家子两年的用度。”
“嗯,哈哈,也好,为人子理应尽孝,不过,白月村山路险峻了些,以防匪盗行劫,你那五十两银子的工钱就暂时存在我这儿,唔,等你下次回来的头一天就立刻结算给你,你看如何呀?”掌柜的在江东来脸上找不到半点破绽来,就干脆扮起了一付长辈关心晚辈的模样地劝说着他。
“嗯,谢过掌柜的好意,小的在这你作揖了……爹爹病危,小的这就先告辞了。”江东来嘴巴上这么说,暗地里也不知将jiān诈的掌柜家中所有女xìng问候了多少次。
“嗯,去吧!你父身体好些了就早点过来。”
江东来想到前世就孤苦伶仃一辈子,这辈子好不容易有了个家,如今年方五十的爹爹又病危,他心中急切得很,花了一两半银子租了辆小马车风风火火两个时辰不到就赶到了家门前,一进门,他差点没哭出声来,躺在床上的爹爹此时竟全身是伤,白布带掩不住那道道猩红刺眼的血痕,还有脸上一些拳打脚踢的淤青。
江东来双目渐渐赤红,拳头握得直响,他头一次怒火中烧,是的,伤害爹爹的人绝对不可饶恕,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是最关心自己的人,虽然不是亲生,可此人却给了他人生中第一个‘家’,也正是这位陌生的亲人才让他体会到了‘亲情’二字的温暖,虽然相处时间才半月不到,可这位唯一的亲人的点滴关怀以及那些已经苍白的记忆早已深深刻入了江东来脑海之中。
“江哥儿,你终于回来啦!”
听到声音,江东来这才发现屋内还有一名与自己年龄相当的少年在,搜寻记忆深处,却想起眼前之人便是自己的多年好友,邻村的李大牛,便转脸向他问道:“大牛哥,我爹这是怎么啦?”
“哼!还不那些狗官做的好事,东来你应当还记得吧?每月的初十,我都会按时给你家送些柴火过来的,昨rì正是初十,记得是正午时分,就在你们家门前小道上遇上了满身是白布条包扎的诚叔,听送他回来的乡亲们说,前两天,那些万恶的狗官差竟跑到村上私塾里去要什么‘教学税银’,诚叔拿不出银两来便与官差顶撞了几句,结果就被毒打成这等模样,据说,好在乡亲们帮忙劝阻才捡得一条命回来呢。”李大牛说着拳头狠狠砸了一下墙壁,满脸的愤怒可不亚于江东来。
“这群狗官,我跟他们没完……”
狠狠发泄一通后,理智还是很快占据了上风,江东来明白当务之急是将老爹的伤治好,至于报仇之事,以后慢慢图之,望向双目满布血丝的李大牛,想不到自己不在的时候,爹爹可一直都是由这位好友照顾着的呢,心中一热,道:“大牛哥,谢谢你。”
“嗨!说那客气话做啥?如今大牛又无双亲陪伴左右,在家中也没什么事情可做的,城叔以前教会了大牛读书识字还有不少做人道理;再说了,江哥儿,你我二人可都是多年相交的好友了,这点小事还分什么彼此呢,只怪大牛没用,手中总的才二两银子不到,也帮不上什么忙,连大夫都请不起。”
“好兄弟,你所为我做的一切,江东来一定铭记于心;对了,我这里有些银子,还得麻烦大牛哥替我跑一趟,去请位好点的大夫过来看看爹的伤势。”对于眼前的这位憨实少年,江东来真的很感动,比起以前那群被自己当作亲兄弟的人面兽心的家伙来,眼前这大牛可要强上千万倍。
“嗯,好的,我这就去,可是……这,江哥儿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啊?,,哎,得!还是先办正事,那你就在这儿好好陪一下诚叔,有了这些银子,诚叔的伤势应该很快就可以好起来了,我这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