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暂且不说这袁府之中袁隗和袁术讨论如何管理家族,在蔡府中,蔡邕和卢植却是有些疲累地跪坐在正堂之中,不时小声地说上几句话,也不时地发出一两声叹息声。
“伯喈,如今玄德新任汝南太守,外,要平定匪患,内,要治郡安民。如今还要承受袁氏带来的压力,今rì若非义真,翁叔(马rì磾)仗义执言,还真不知道玄德会被他们安排怎样一个罪名。哎,只怪我人微言轻,势单力薄,无法帮助玄德啊,”卢植叹息着说道。
原来,今rì朝议结束之后,卢植原本是要和蔡邕一起去东观校勘儒学书籍的,但是经过刘备这么一档子事,卢植也就没了这个兴趣,在回家的路上一个劲地叹气,蔡邕看得心中不忍,于是就将卢植请到了自己的府上,想要帮助好友解掉心结。
看到卢植一脸丧气地样子,蔡邕赶忙说道:“子干何必妄自菲薄,这谏议大夫身后站的可是袁家,这朝堂之上谁人不知,今rì若不是你为玄德辩护,只怕袁家的yīn谋早就已经得逞了。不过,邕心中还是稍稍有些疑惑,这太傅袁隗为什么不帮着自家人说话,还反倒给刘贤侄说好话,这让邕百思不得其解啊。”
这也难怪,蔡邕在朝中身为议郎,但是他最在行的方面还是在文学和音律方面,对于这尔虞我诈的政治,还真是一窍不通。
看着蔡邕一脸疑问地样子,卢植轻轻一笑,说道:“伯喈以为,这袁隗是在帮玄德说好话?”
“难道不是吗?”
卢植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这袁隗帮玄德说话,只是顺水推舟而已。这谏议大夫给玄德定的罪行,大多都只是牵强附会,根本毫无证据可言,最后只能是无疾而终,朝上之人心知肚明。而且陛下也是明显有意帮衬着玄德,袁隗早就看出来了,所以他故意顺了陛下的心意,好从中获得更大的利益。”
蔡邕这下就更加不明白了,急声问道:“陛下帮村贤侄?我怎么没看出来?”
“伯喈你想,玄德乃是陛下亲自纳入皇族的宗亲,如今乃是陛下的皇弟,宗亲之中,谁人可比?!但是这光禄大夫只是区区六百石的官员,竟敢在朝堂之上公然诽谤宗亲,这罪名是何等之大,如是按我大汉律法,将他五马分尸都不为过。但是陛下却是如此轻易地放过了他,一方面是有袁氏的原因,而另一方面,陛下是不想玄德和袁氏成为死敌啊。”卢植解释道。
蔡邕听罢,恍然大悟,但是心中也是略微有些害怕,暗想道:“若非子干解惑,我还真不知道其中还有这么多耐人寻味的东西,朝堂之上果然是处处掩藏着杀机啊。”
然而就在二人互相叹息的时候,门外却是传来了蔡琰的声音。
“爹爹,何事如此心烦啊,不如女儿为你弹奏一曲,舒缓一下心境可好?”
看着刚刚走进正堂的蔡琰,蔡邕佯怒着说道:“我与你卢植伯父有要事商谈,你一个女孩子家家跑出来干什么,还不赶紧回房去?”
聪明的蔡琰哪里看不出,也不搭理蔡邕,对着卢植施礼道:“侄女蔡琰,见过卢伯父,不知伯父近来身体可好啊?”
卢植听罢,连忙示意蔡琰起身,笑道:“贤侄女不必多礼,我这一把老骨头可是硬朗的很,就算是上阵杀敌也是不在话下。”
“子干兄不要见怪,只怪我自小对她管教不严,没想到如今居然这么不守规矩,”说完,蔡邕就转头对着蔡琰说道:“还不赶快回房?”
卢植见状赶忙劝道:“伯喈无须如此,说起来我也很久没有见过昭姬了,说起来,那也是五年前昭姬刚刚出嫁的时候了,这一转眼,五年就已经过去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蔡琰听罢,也是不由地想起了往事,心中微微有些凄苦,脸上的笑容也是渐渐褪去。
卢植立马就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扯开话题,说道:“昭姬刚刚不是说要弹奏琴曲,舒缓我等的心境吗,说起来我也是很久没有听过昭姬的琴音了,难得今rì有些空闲,昭姬何不速速弹奏一曲?”
蔡琰听罢也是展颜一笑,脑海中抛去了那些陈年旧事,对着云淑欣然说道:“云淑,快将我父亲的焦尾琴拿来,”然后对着卢植笑道:“今rì可是拖了伯父的大福啊,父亲平rì里根本就不让琰儿碰他的宝贝,生怕被琰儿给弄坏了,幸好今rì伯父有雅兴,不然琰儿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用父亲的宝贝弹奏琴曲呢。”
卢植听罢哈哈大笑,而蔡邕,只好在那边苦笑。
不多时,云淑就把蔡邕的焦尾琴抱到了大堂中,蔡琰轻轻接过,放在案几之上,稍稍调理了一下气息,然后将玉指放在琴弦之上,轻轻拨动起来。
蔡琰弹奏的是汉朝有名的《广陵散》,但是《广陵散》很长,所以蔡琰就截取了其中的正声部分来弹奏。
《广陵散》讲述的是聂政的壮烈事迹,而曲子的正声部分,正是全曲最为激昂,慷慨的部分。
在蔡琰在音乐方面的造诣果然不同反响,仅凭她一个弱小女子,弹奏《广陵散》之时竟然将其中的金铁杀伐的战斗气氛演绎地淋漓jīng致,将聂政的那种不畏强暴,宁死不屈的复仇意志深深地表现出来了。
良久之后,已然迷醉的卢植终于醒了过来,看着眼前娇弱的蔡琰,感慨说道:“贤侄女的琴技当真是越来越jīng湛了,连我都不自觉地迷醉其中,这才女之名,果然是名不虚传啊,”转头对着蔡邕说道:“伯喈,你真可是生了个好女儿啊。”
听得好友如此夸赞自己的女儿,蔡邕顿觉脸上有光,笑道:“哎,子干兄不必谦虚,若是要论教书育人,我哪里比得上子干兄啊,昭姬也就只会弹弹琴,写写书法,若论才德,哪比得上玄德贤侄治国安民之能啊。”
“等等!玄德?刘玄德?!父亲,你说的是斩黄巾的刘玄德?!!”